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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23,招安

  姜璇说的这些,都是几个男人没听说过的。

  “你这丫头嘴上说的好听,有什么事却瞒着家里人。”姜崇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我错了。下回保证什么事都第一个告诉你。”姜璇讨饶。

  姜瑜在边上本想添一把火说她和太上皇的事情,他心里酸溜溜的,自己的妹妹,竟然被一个老男人叼走了。

  就算这个老男人的身份不一般,可老男人就是老男人。

  他以后怎么在老男人面前摆大舅哥的谱?

  万一妹妹受委屈了,他还怎么痛揍妹婿?

  姜瑜摸摸鼻子。

  三老爷又问到,“你和太上皇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只能说三老爷哪壶不提开哪壶,因为不在家,什么都不太清楚,什么都想问清楚。

  这会,轮到姜璇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扫向姜崇,姜瑜父子俩。

  她固然隐瞒了毒的事情,可父亲和哥哥却是帮着隐瞒林翊的身份,虽然这是作为臣子的本分。

  原本是姜崇和姜瑜占上风的,结果因为三老爷一句话,情势一下逆转。

  姜崇尴尬的笑了笑,只得将那话题转回到毒的问题上,

  “那东西真的没有解药?”

  “没有,无解!”姜璇摊手,就是在异世,她也没新闻报刊上得到有用的解药。

  唯一靠的就是染上瘾的人意志力强大。

  这也是为何一旦染上,就是毁一生的事情,哪怕你染上后,成功的将瘾戒掉,可某一天,又有可能重新吸食那些东西。

  姜崇认真的想了下,又问道,“若是真的吸食了,有何症状?”

  姜璇把当初和林翊说的,又重新组织了下,“会对脑子造成刺激,会让人的性格改变,神经衰弱,失眠焦虑,也会变得冷漠残忍,和以前判若两人。”

  “一旦成瘾,就会出现一些离奇的,真实的可怕的幻觉。在幻觉中六亲不认,杀父杀子都有可能。”

  这就是为何姜璇不让姜珠儿在堂上发作出来的原因。

  一旦将来毒的事情爆发出去,众人想到姜珠儿的情形,大约就会把姜珠儿说的一切都说成是染上阿芙蓉膏的瘾后的胡言乱语。

  “总之,一旦沾染上,那就人不再是人,而是魔鬼!”

  大家都认真听着,半响,三老爷一拍桌子,“这是什么样的畜生才会做出这样的东西来祸害人?”

  三老爷在地上上做官,看的更多的是百姓的痛苦,所以,他更害怕这样的东西一旦在百姓间流传,将会是怎样的一个局面?

  “三叔,你放心,这东西价格昂贵,普通的百姓是用不起的,而且,那幕后之人想瓦解的也不是百姓。”

  虽然说的民为重,君为轻,可历朝历代,真正为百姓着想的有多少?

  百姓从来都是最底层,最容易被人遗忘的。

  强者才有说话的权利,这就是弱肉强食的痛苦。

  三老爷听说东西价格昂贵,不会在百姓里大量流通,倒也放心下来。

  “爹,你要小心点,虽然说现在是女眷中流传,可保不齐已经有黑手伸向朝臣了,你在外头饮食上千万要注意。”

  姜璇觉得异世那种针筒一样的注射方式应该不会在这里流传,毕竟中空的针是很难做的,

  “那毒除了食用,还有吸入烟雾,珠儿就是吸入毒烟才上瘾的。

  所以,你们要注意这些。”

  姜璇仰着脸,就想他每次这样看着她那般,看着姜崇,“爹,你们一定要小心,一定不能沾毒。”

  “好。”姜崇倾身,伸手在姜璇头顶顺了顺,“放心,阿璇,爹爹不会让你失望的。”

  “对,二叔(三叔)也是。”

  姜瑜见大家都转头看他,他双手举起来,笑眯眯的,慢条斯理的道,“你们放心,我是不会的。”

  和家里人把毒的事情说了,姜璇心头的大石也放下一点,至于二老爷,三老爷回去怎么和二太太,三太太说,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虽然姜璇在内宅守孝,几乎不出门,但外头发生的事情她都很清楚。

  开春的时候,萧越用筹备军姿的由头把许老伯爷给打发出京后,开始一段时间,朝堂上还是风平浪静。

  一个月后,朝堂上隐隐有不平静,不断的有人上折子给萧越,变着法子的要他把许老伯爷给弄回来。

  虽然萧越很头疼,可这也间接的表明,许老伯爷在朝中确实是根深叶茂,轻易铲除不得。

  许老伯爷依仗的是手中的权利,要破开许家这块坚冰,不但要溶权,还要压名。

  当初许老伯爷出京的时候,萧越暗中派了暗卫去盯着他,传回来的消息是许老伯爷老老实实的按照圣旨上说的,筹备军资,巡视各地的屯田,并无任何不妥之举动。

  如今,就是拼到底谁更有耐性了。

  许氏死的一案上,最终以许三自首,投入大牢后又被毒死结案了。

  尽管刘青山结案结的很悲屈,但是不得不结。

  姜璇那边,选了个好日子,去了东郊的一座林棠留给她的小庄子上。

  庄子很贫瘠,但是纯粹是因为价格太便宜,才被买下来的。

  许三当日并没死,而是被姜璇派去的人趁机给换了出来。

  当然,这里头少不了林翊的帮忙!

  当日饮过许五送来的毒酒后,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没想到,还有再睁开眼睛的一天!

  他睁眼后就一直养在这个小庄上。

  只有一个哑仆侍候着,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唯独,就是没有人过来和他说话,甚至,他不知道外头发生什么事情,只知道日升日落。

  哑仆的功夫不比许三的低,关押的屋子,没有任何可以自残的东西,他逃了几次,连院门都没出,就会被抓住送回到房间里。

  这让他暗自心惊,到底是什么人将他关押在这里?

  一旦他表现出有点想要自尽的意思,那哑仆就会把写着‘亲人’两个字的纸拿出来,放在他的面前。

  这样让他不得不打消自尽的念头。

  作为他们这样的护卫,大多都是不成亲的,因为没得祸害别人,很多的人都会在花楼里包一个,年轻的时候还会有欲望需要纾解。

  到了他这个年纪,也没什么太多的想法,其他的侍卫依然是流连花楼。

  只有他,娶妻生子了。

  妻子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当初被家人给卖到花楼,后来被他赎回来,养在一处地方,他偶尔去看他们,除了许五,就连主子,许老伯爷都不知道他有妻儿!

  第一次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他下意识的以为是许五把他救出来了。

  可慢慢的,他发现并不是。

  而且,许五他没有这样厉害能让他犹如困兽。

  他也想过是不是许五把他出卖了,告诉了老太爷,但如果是老太爷,绝对是不会让他活着的。

  毕竟,活人哪里有死人更守口如瓶呢?

  许三曲腿坐在床的角落,这就是他的日常。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脚步声传来,起初,他以为是哑仆送饭进来了。

  “又到用饭时间了?”许三扯着嘶哑的嗓音,嘲讽一声。

  问完后,他耳朵动了动,觉得不对,这不是哑仆的脚步声。

  哑仆有功夫在身,每一步走的都很沉稳,而今日,脚步声有点杂乱,而且不只一人,里头还有会武之人,但又不是哑仆。

  许三不动声色地伸直腿,干瘦的身体紧绷,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等他假装要下床用饭,转过头,看见来人时,愣住了。

  进来的人,是姜璇还有碧云,碧婉。

  姜璇笑着坐在许三的对面,“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许三的眸光一缩,脸色大变。

  没想到让人将他关在这里的,竟然是这位姜大姑娘!

  但是!她是如何知道自己有亲人的?

  他抄手环胸,“有恙没恙,不是清楚的很吗?你这样关着我,是什么意思?”

  姜璇靠在椅背上,姿势很优雅闲适,

  “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不得有冤死的人,所以伸一把手帮一帮。”

  许三轻蔑的一笑,帮助?她这样的人,会帮助别人?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把自己的命送了,你觉得值吗?”姜璇问他。

  命比什么都精贵,没有命,一切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许三抬了抬下巴,点着碧云和碧婉,“你可以问问你身后的两位侍女,值得不值得。”

  姜璇轻笑,没想到被反将一军,这样倒也有意思。

  死士么,就该有死士的样子,要一两下就被弄倒了,也就不好玩了。

  “如果你把我弄出来,如果是想让从我口中问出点什么,那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也没什么可说的,要杀要剐随你便!”

  许三冷笑着看向姜璇,一脸的拒绝。

  姜璇不以为意,笑着点头,“我知道。”

  没有半点生气,很干脆的点头。

  又听姜璇笑着说道,“我这个人,是很好,很仁慈的人,随便杀人的事,我是不干的。”

  “我不是说了,就是看不得无辜的人去死,所以才将你救出来的。”

  她站了起来,背着手转了一圈。

  许三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善良,仁慈?呵!

  “这天下,无辜死去的人那么多,你怎么不一个个都救过来?”

  姜璇又一次点头,“你说的对,我确实救不过来,救了你,却什么都不做,确实有点亏了。”

  “要不,还是做点什么吧?”

  她懒懒的靠在墙上,“既然你不愿意出卖你的主子,那我只好用点别的方法了。”

  说完,她拍了拍掌,就见哑仆从外头进来,恭敬的给她行了一礼,姜璇朝许三那个方向点了点。

  哑仆会意,朝许三走去。

  许三警惕的站起身,迅速的往后退,可他才想和哑仆动手,就觉得自己浑身无力,仿佛喝醉了酒的人一样,站都站不稳,摇摇欲坠。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他目眦欲裂,厉声问道。

  哑仆很轻易的就将许三的双脚给捆了起来。他将绳子朝梁上一扔,用力一扯,就将许三倒吊起来。

  将绳子固定好后,哑仆就恭敬的走了出去,把场子留给姜璇。

  碧云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小小的,样式很精致的小匕首,递给姜璇。

  姜璇接过后,将匕首抽出来,仔细的看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拿着匕首朝许三走去。

  许三警惕的看着姜璇,喉头动了动,努力的想要把头仰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

  姜璇勾了勾唇,“既然你这么硬气,要维持死士的风范,那我不能不成全你呀。”

  她把匕首平贴着许三的头,慢慢的,一直到脖子,到胸,到腰,再往下,她停顿了一下

  许三不敢动,匕首的位置太可怕了,虽然他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可让他和宫里的公公们一样,他还是不乐意的。

  人生已经没有乐趣,总不能连做男人的最后一点乐趣也没了。

  许三后背一寒,身子紧绷,额上,背上都是大颗汗珠冒出来。

  他狠狠一咬牙,愤恨道,

  “就算这样,你也休想得逞,我们什么样的酷刑没经历过?就凭你这样的手段,有什么可怕的。”

  姜璇‘呵呵’一笑,匕首又动了一下,分明隔着衣物,可许三竟然感受到了刀锋的冰冷。

  他被捆着的双手紧紧的攥着,就算他真的去了势,他也不会屈服的,休想他透露一点点讯息。

  他们这样的死士,什么样残酷的刑罚没见过?

  虽然这样难堪一些,但怎么能击垮他?

  忍一忍,反正他已经有了孩子传宗接代,不用怕将来没个人供香火。

  他紧紧的闭着眼睛,虽然他是侍卫,可因为跟的主子是个厉害的,一辈子没有过这样的屈辱,没想到临死前连个完尸都没有。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那匕首并没有在股间停留,而是又朝前而去了,经过他的大腿,再到小腿,脚掌

  “姑娘,还是让奴婢来吧,没得脏了您的手!”

  碧云上前一步。

  姜璇手停了下来,后退几步,站到碧云的身后,这才道,“好吧,交给你,动手吧”

  许三不明所以,见那丫鬟接过匕首,换了个方向,往脚踝那去了。

  原来是想要挑断他的脚筋吗?

  而姜璇后退,分明就是怕丫鬟动手的时候,鲜血溅到他的身上。

  许三连吸了好几口气,才终于蓄积气勇气,不管多么的疼,他都不能叫出来!

  没想到,那丫鬟手起刀落,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而是他的鞋子还有袜子被脱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许三莫名其妙的大吼。

  在后头看戏的姜璇笑眯眯的道,“用刑啊,成全你呀。”

  “碧云,还不上刑?”

  “是,姑娘!”

  只见碧云把匕首扔给碧婉,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长长的羽毛,然后刷在许三的脚板底

  “哈”许三大笑起来,不过笑了一声,就马上闭上嘴巴,牙关咬的死紧,忍住要冲出口的笑意。

  碧云一下一下,轻柔的用羽毛挠着许三的脚板底。

  守在外头的哑仆,时不时的听到里头传来一声嘎嘎的笑声,仿佛鸭子一样。

  哑仆并不哑,是林翊当时派给姜璇的人手,他没想到姜大姑娘,竟然如此的,如此的顽皮!

  他真的以为是要对那个叫许三的死士用刑,毕竟,死士确实是不好对付。

  姜璇蹲下,托着腮,抬头看着许三,

  “这可是为你定制的大刑,我想你这段时间肯定是很寂寞,很孤单,想要个人和你聊天吧?”

  “今日先给你点开胃小菜,以后这样的大刑会天天来一次的。

  这样的大刑对你来说,没什么的,对吧?反正你很能忍嘛,本姑娘就看看你能忍多久。

  还有,你一定很想你的亲人吧?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收到你死了的消息,应该会很伤心吧?”

  姜璇笑眯眯的看着许三,一脸的天真。

  许三死命的忍住要破口而出的大笑,这样的刑罚虽然不残酷,可是却比什么刑罚都难忍!

  每天都来上一次,他大约会是第一个因为大笑而死的死士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家人的?”许三艰难的问道。

  姜璇瞪大眼睛,无辜道,“我乱猜的啊,原来你是真的有家人啊?怪道你不怕死,原来是有人供奉香火。”

  “不过,我想你的家人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得到你主子给他们的赔偿吧?”

  许三哑口无言!

  到底这是个什么妖精?好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将他的事情看了个干干净净。

  她是怎么知道他有亲人的?

  姜璇说的没错,他没告诉老太爷他有家人,他死了,自然不会给他家人抚恤。

  而且,今日之后,他的确是不可能活在世上。

  姜璇见许三不言语,不紧不慢的道,“看来我猜的没错。”

  “你这样的人,背弃主子,就是你人生的污点,你不告诉我关于你主子的事情,你以为就不会有污点了吗?”

  “你错了,就凭你不告诉他你有亲人的事情,这就已经是背弃,已经是你人生的污点,你死也洗不掉!”

  “还有,你的亲人,你既然把他们藏起来,那么必定是要靠你的月俸过日子是吧?

  那么,你说,你死了,又没有抚恤,他们将靠什么过日子?哦哦,你的妻子可以改嫁,再找个男人,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的孩子还跟不跟你姓了!

  “你说,你这样的人,你的主子应该会有很多个吧?他这么简单的就让你出来顶罪,又派人给你送来毒药,怕你将秘密说出去。

  那就是不珍惜你咯!

  为一个不珍惜你的人死了,真是太不值得了。”

  一个下人,命确实如蝼蚁,哪里有值得不值得?而且,既然选择做侍卫,那么,就已经知道了结局。

  只是,他的家人!

  许三闭上眼睛,用尽力气忍耐着脚底板传来的酷刑。

  他不怕死,但是却害怕死后,老婆孩子没有依靠。

  他虽将他们托付给了许五,可谁知道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只要你说,我会把你的家人安顿好,你要愿意,我会让你们团聚,总比你们这样躲躲藏藏的要好。”

  姜璇看了看碧云,示意她停下手来。

  她确实不知道许三有亲人,今日说的,包括之前给许三看的那张纸都是她用来诈许三的。

  许家那样的侍卫,和一般人家的侍卫不同,随时都有可能送命,说是刀口上过日子也不为过。

  这样的人,有一日,过一日,根本就不会想未来。

  许三养伤的这段时间,她让人仔细的查探过许三的生平,知道他过段时间就会借着帮许老伯爷做事的外出。

  办好事后,有一段时间行踪成谜。

  而且,其他的护卫都会去花楼,可这个许三,虽然会去花楼,却从来不会过夜!

  按说这样的护卫没家没业的,在哪里睡有什么关系?可许三却是个例外。

  无论多晚,一定会回到许家专门为侍卫准备的住处。

  这让姜璇不由的想起异世的一句奇葩话,大意就是说一个男人,无论在外头做了什么,无论多晚,只要他能回家睡觉,那就还是个好男人!

  这句话被当时的姜璇嗤之以鼻,可现在看来,许三的行为和那些男人一样。

  他为什么一定要回家?仿佛守着什么规矩一样。

  所以,姜璇有了一个那样的猜测,让照顾许三的护卫把‘亲人’两个字给他看。

  果然,原本想要自尽的许三,看到那两个字以后,竟然没再轻生。

  人不管多厉害,有了弱点,就等于有把柄捏在别人的手里,有了把柄,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当初许老伯爷不就是这样,利用姜老太爷的把柄,顺利的让许氏嫁入姜家么?

  许三看着面前面容姣好,笑的一脸天真,却实则恶魔的姑娘,像是抓住了他的软肋似的,让他不得不妥协!

  他想起她后头站着的太上皇!

  又想起自己的主子许老伯爷,他在许老伯爷身边做事多年。

  他知道最不能相信的人,就是许老伯爷。

  虽然脚心上没有人在挠,大约是惯性,他还是觉得痒意从心底传来,他的额头上不满了细密的汗珠子,他觉得自己的一切,像是全部袒露了出来似的。

  他不敢去看姜璇的眼睛,

  “我知道的并不多,老太爷很警觉,他吩咐的事情,从来只是事件的一个部分,不会让我从头到尾将一件事情做完。”

  姜璇心里给自己打了个响指,不过,她面上还是笑眯眯的,“你知道什么说什么就好了,我都说了,我是很仁慈的。”

  “你看,你没说的时候,我也没想对你下杀手啊。我不杀人的”

  姜璇说的平淡,却听得许三背脊发寒。

  “我要你先把我家人安顿好,等他们安全了,下半辈子无后顾之忧之后,我才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这是他唯一的条件,他对老太爷的背叛,也仅仅只是因为他的家人,至于自己,只有以死谢罪了。”

  “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姜璇很干脆的回答,“不过,你死不死这件事情,我不能做决定!”

  “如果你想离开,我也是可以帮你安排的。”

  “不用。”许三无奈的道,“我能走到哪里去?我们这样的人是活不了的,就算这次你救下我,将来,只要老太爷死了,我们这些人,还是会死的!”

  “姜姑娘,谢谢你,只是,老太爷身后的人,权势很大,阴谋也很可怕,希望我说的能够帮助到你。”

  姜璇赶紧问道,“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老太爷从来告诉过我。”许三摇摇头,他们做的事都是一部分,不能从头窥到尾,而且老太爷从来不和他们说这些。

  “不过,如果姑娘想要知道一切,可以试着去找许五!老伯爷身边的许五!”

  “他总管着老太爷的一切事情,我们的事情都是他分配的。”

  如果许三说的是真的,许老伯爷出京的时候,定然会带着这个许五出去吧?

  她点点头,“多谢你先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你放心,我会安排好你的家人,说到做到。”

  “你等我的消息。”

  说完,姜璇起身,带着碧云和碧婉走了。

  出了门,她轻声问碧婉,“察言观色是你最擅长的,你说,刚刚许三说的是真的吗?会不会再和我绕圈子?”

  碧婉是林翊给姜璇的丫鬟,和碧枝两人各有不同的长处,碧枝擅长追踪,碧婉擅长的是察言观色,洞悉人心。

  “姑娘,看起来,许三确实很看重他的家人,只要他家人无事,就算不会全部告诉我们,但也会和我们说上八,九分。”

  如果是重要的事情,能够说上八,九分就已经很好了。

  就怕他耍滑头。

  不过,耍滑头她也不怕。

  安顿许三的家人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姜璇只是让人继续看着他,他身上的药也没给他解,软着软着,他就会习惯的。

  回城的路上,路过京城一家有名素食店时,姜璇让车夫停下来,去买一点才回家。

  虽然家里没人愿意给老太太守孝,但明面上的还是要做的。

  人不可能真的三年不吃荤,否则,早就腿软手软了,脸色都要成菜色。

  她撩开帘子,吩咐外头的碧云再去买些别的东西,顺道带回去。

  在她侧面的一座小楼里,窗口站着两个男人。

  一个着绯色的衣袍,另外一个则是一身玄色的衣裳,两人的容貌都非常出众,只是这会,却均是面无表情。

  两人同时看到马车里的姜璇,面色俱是一缓。

  “我不管你留在京城究竟要坐什么,但”绯色衣袍男子顿了顿,重重地说道,“你最好离她远远的,我不准你再动她的注意。”

  玄色衣袍男子对他的警告丝毫没有畏惧,只是轻轻地笑着说道,

  “我和她的感情,不是你这个外人所能知道的。若非如今她早就是我的妻子了。”

  “许世子,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不要打她的主意?你可别忘记了,她与你们徐家还有这不共戴天的仇恨,就是我离开了,她也不会是你的。”

  说话的,分明就是慕容寒,他紫色的眼眸里满是嘲讽。下头的马车已经离开,他整整衣襟,笑的风轻云淡,

  “你还是管管好你自己吧。”

  “本少主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绯色衣袍的许彬,心中升腾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却同时也生出深深的无力感来,慕容寒的话说的没错。

  可慕容寒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他不能再去招惹姜璇。

  他忽然觉得深深地悲哀起来,慕容寒不能,自己就能吗?

  两家的血海深仇,是没有办法化解了,以后,两人只会越行越远。

  慕容寒坐在桌边,斜靠在椅子上,姿态轻松,“你今日找我来,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许彬面色深沉的坐在他对面,说起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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