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猴子、牛、狐狸
步虚谷躺在床榻上，在接连的恶斗之后，他早已疲惫不堪，想好好睡一觉，但心口一阵莫名的疼痛总让他睡不安稳，他隐约记得，自己在一开始遭遇蛇妖的时候，胸口就被他踢穿了，当时附在他身上的俗世，为了给自己治伤，将昴星的内丹当作伤药服下。
现在他掐着自己的胸口，总觉得昴星的内丹填在自己的伤口处，并且在排斥自己的身体，让他难受得不得了，尤其是耳边还传来有人念书的声音，更让他睡不下去。
一个在咬字方面稍微太用力的男性柔美腔调，在讲诉一个，步虚谷很熟悉，但又完全不同的故事。
悟空：
被关在五指山下的时候，有一个骑着青牛的牧童常常会来看我。我看着那头青牛，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花果山的大哥。
我去了天庭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离开花果山的时候，他跟我说，他是妖，他不想跟神仙扯上关系。
到了天庭没多久，我大闹天宫，天庭那些人把我抓起来，说，妖始终都还是妖。
后来我被关起来，他还是没来见我
我听说他已经娶了个老婆，还生了个儿子，儿子很争气，年纪轻轻就做到观音的善财童子，官职比我以前都大。大哥很欣慰，因为这样，大哥也算是入了仙籍了。
那我呢？
在灵山里，我还是没有见到他。当然啦，妖神本就不是一家，神佛又怎么会在一起。
站在西天灵山山脚下，我开始不记得，我为了谁才大闹天宫，又是为了谁才赌气去西天成佛。
对现在的我来说，灵山跟花果山，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在我没成佛脱去凡胎之前，我还依稀记得，站在山脚的，应该有两个人
牛魔王：
升迁有什么好，我不知道。我觉得现在就很好了，虽说是妖，但起码都算自由自在。但是悟空不同意，他本来就是很上进的人
离开花果山的时候，我看到那些来接他的神仙，我比不过他们任何一个。
我跟他说，我不想跟神仙扯上关系。
我以为他会留下，我想他留下，但他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想去见见他。
我听说有个女人见过神仙，我想去问这个女人，我可不可以当神仙。
女人跟我说，不可以，因为，妖始终是妖。
女人边说边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
她家那个神仙，已经有五百年没有回来了
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在等他回来。
我跟这个女人结婚了，没多久，红孩儿也出世了。我跟他说，等他也当神仙了，能不能帮我去天庭找一个人，看看他好不好。
后来听说了大闹天宫的事，我知道他被关在五指山下，但是我不敢去见他。
他一直都很要强，不会想在最落魄的时候见到我。
我变成了一只青牛，在山脚下看到了他。
他没认出我，我从他眼中看到了过去。
他想回到以前，我也想。
我拜托红孩儿带我去求观音，观音摇摇头说，妖始终还是妖，不能跟神仙扯上关系。如果想回到以前，那就要收回我的未来。
带走红孩儿之后，观音终于答应放悟空走了。
他离开五指山之后，我在花果山，我在等他，我以为他会来找我。
我等不到他了。
听说他已经到了灵山，立地成佛。
我以为妖始终还是妖，但原来只是我看你是妖，你却不知道不曾经是妖。
我最终还是离开了花果山，回到当初关着他的五指山下。
山脚的路很黑，越往里走，这条路越窄。
可能从一开始，被关在里面的人，就只有我一个。
随着他结尾的一声叹息，步虚谷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身处淡色的纱帐中，在门口，一个戴着乌色帽c穿东瀛狩衣的男人盘坐在席上，他右手拿着一把蝙蝠扇，大腿上摆着一幅写满小字的书卷，书卷上写的，就是他刚刚念的故事，念完了故事之后，他似乎很不开心，收好了书卷，扇子轻轻敲击席面，低声叹气，只有脚边一只白狐狸徘徊，偶尔安慰地舔舐他细腻的手指。
“你醒啦？”入江看也没看步虚谷，对着白狐说道，“喜欢我的故事吗？”
步虚谷看他打扮特异，不敢放松警惕。
“你们中国的故事总是太长，我还是想说得短一点。”入江说道，“听完这个，还想听个其他的故事吗？”
“你是什么人？”步虚谷没理入江说什么，他一边问，一边往衣服内摸自己的符咒防身。
“别找了，在这里”入江折扇一敲桌台，原本空空呃桌台瞬间涌现了步虚谷的防身器物，所有符咒，连俗世重剑都在这上面。
入江拿折扇像抬起重剑，但尝试失败之后，他拿起一个镀金的镇魂铃摇晃摇晃，笑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这么多东西藏身上的。”
“还我！”步虚谷急了，想上前拿回自己的东西。
“等一下”入江折扇一展开，桌上又变得空空如也，步虚谷愣住了，这是什么法术，他从来没见过。
入江指缝间夹着一道符咒，摇着问他：“手一夹，就能有火，这就是你们中国的术，是吗？”
“跟我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呢？”他在问借火法，步虚谷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看到的，还不知道这人的底细，不能告诉他任何事情，但他还是要问清楚楚天遥的下落。
“哦，那个人，你想知道吗？”入江笑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我们做个买卖。”
“什么买卖？”
入江一笑，指缝间的符咒捏在手里，再张开手时，掌心里飞出一只只白色的蝴蝶，蝴蝶在房间飞来飞去，当中有几只一直在上空盘旋，有八只停了下来落在步虚谷身边，变成入江的模样。
“你先告诉我，”九个入江同时说道：“我们当中，谁才是真的。”
步虚谷细细观察半天，身上没符咒，要施法辨认都没办法，他又从未见过这个人，要从细节上辨认基本无望，他仔细端详这九个人，看起来一模一样，实在看不出什么破绽。
“很高深的幻术。”步虚谷不禁说道，不知道他这是哪学来的法术，不用念咒，不用掐符，就能作法施术。
九个入江听到他这么说全部目无表情地看着他，倒是他们头顶上的蝴蝶，兴奋地扑腾着翅膀。
“我知道了，”步虚谷也没把握，下定决心说道，“这个！”
他的手指指着天上最不安分的一直蝴蝶。
“厉害，中国的法师。”头顶上的蝴蝶说话了，他嘴巴一开一合，变回了真正入江的模样，地上那九个入江的幻相，全部变成一小片符咒的碎片。
“跟我在一起那个人呢？”步虚谷有个不安的预感，急忙问道。
入江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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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掐着自己的胸口，总觉得昴星的内丹填在自己的伤口处，并且在排斥自己的身体，让他难受得不得了，尤其是耳边还传来有人念书的声音，更让他睡不下去。
一个在咬字方面稍微太用力的男性柔美腔调，在讲诉一个，步虚谷很熟悉，但又完全不同的故事。
悟空：
被关在五指山下的时候，有一个骑着青牛的牧童常常会来看我。我看着那头青牛，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花果山的大哥。
我去了天庭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离开花果山的时候，他跟我说，他是妖，他不想跟神仙扯上关系。
到了天庭没多久，我大闹天宫，天庭那些人把我抓起来，说，妖始终都还是妖。
后来我被关起来，他还是没来见我
我听说他已经娶了个老婆，还生了个儿子，儿子很争气，年纪轻轻就做到观音的善财童子，官职比我以前都大。大哥很欣慰，因为这样，大哥也算是入了仙籍了。
那我呢？
在灵山里，我还是没有见到他。当然啦，妖神本就不是一家，神佛又怎么会在一起。
站在西天灵山山脚下，我开始不记得，我为了谁才大闹天宫，又是为了谁才赌气去西天成佛。
对现在的我来说，灵山跟花果山，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在我没成佛脱去凡胎之前，我还依稀记得，站在山脚的，应该有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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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迁有什么好，我不知道。我觉得现在就很好了，虽说是妖，但起码都算自由自在。但是悟空不同意，他本来就是很上进的人
离开花果山的时候，我看到那些来接他的神仙，我比不过他们任何一个。
我跟他说，我不想跟神仙扯上关系。
我以为他会留下，我想他留下，但他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想去见见他。
我听说有个女人见过神仙，我想去问这个女人，我可不可以当神仙。
女人跟我说，不可以，因为，妖始终是妖。
女人边说边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
她家那个神仙，已经有五百年没有回来了
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在等他回来。
我跟这个女人结婚了，没多久，红孩儿也出世了。我跟他说，等他也当神仙了，能不能帮我去天庭找一个人，看看他好不好。
后来听说了大闹天宫的事，我知道他被关在五指山下，但是我不敢去见他。
他一直都很要强，不会想在最落魄的时候见到我。
我变成了一只青牛，在山脚下看到了他。
他没认出我，我从他眼中看到了过去。
他想回到以前，我也想。
我拜托红孩儿带我去求观音，观音摇摇头说，妖始终还是妖，不能跟神仙扯上关系。如果想回到以前，那就要收回我的未来。
带走红孩儿之后，观音终于答应放悟空走了。
他离开五指山之后，我在花果山，我在等他，我以为他会来找我。
我等不到他了。
听说他已经到了灵山，立地成佛。
我以为妖始终还是妖，但原来只是我看你是妖，你却不知道不曾经是妖。
我最终还是离开了花果山，回到当初关着他的五指山下。
山脚的路很黑，越往里走，这条路越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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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结尾的一声叹息，步虚谷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身处淡色的纱帐中，在门口，一个戴着乌色帽c穿东瀛狩衣的男人盘坐在席上，他右手拿着一把蝙蝠扇，大腿上摆着一幅写满小字的书卷，书卷上写的，就是他刚刚念的故事，念完了故事之后，他似乎很不开心，收好了书卷，扇子轻轻敲击席面，低声叹气，只有脚边一只白狐狸徘徊，偶尔安慰地舔舐他细腻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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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虚谷看他打扮特异，不敢放松警惕。
“你们中国的故事总是太长，我还是想说得短一点。”入江说道，“听完这个，还想听个其他的故事吗？”
“你是什么人？”步虚谷没理入江说什么，他一边问，一边往衣服内摸自己的符咒防身。
“别找了，在这里”入江折扇一敲桌台，原本空空呃桌台瞬间涌现了步虚谷的防身器物，所有符咒，连俗世重剑都在这上面。
入江拿折扇像抬起重剑，但尝试失败之后，他拿起一个镀金的镇魂铃摇晃摇晃，笑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这么多东西藏身上的。”
“还我！”步虚谷急了，想上前拿回自己的东西。
“等一下”入江折扇一展开，桌上又变得空空如也，步虚谷愣住了，这是什么法术，他从来没见过。
入江指缝间夹着一道符咒，摇着问他：“手一夹，就能有火，这就是你们中国的术，是吗？”
“跟我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呢？”他在问借火法，步虚谷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看到的，还不知道这人的底细，不能告诉他任何事情，但他还是要问清楚楚天遥的下落。
“哦，那个人，你想知道吗？”入江笑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我们做个买卖。”
“什么买卖？”
入江一笑，指缝间的符咒捏在手里，再张开手时，掌心里飞出一只只白色的蝴蝶，蝴蝶在房间飞来飞去，当中有几只一直在上空盘旋，有八只停了下来落在步虚谷身边，变成入江的模样。
“你先告诉我，”九个入江同时说道：“我们当中，谁才是真的。”
步虚谷细细观察半天，身上没符咒，要施法辨认都没办法，他又从未见过这个人，要从细节上辨认基本无望，他仔细端详这九个人，看起来一模一样，实在看不出什么破绽。
“很高深的幻术。”步虚谷不禁说道，不知道他这是哪学来的法术，不用念咒，不用掐符，就能作法施术。
九个入江听到他这么说全部目无表情地看着他，倒是他们头顶上的蝴蝶，兴奋地扑腾着翅膀。
“我知道了，”步虚谷也没把握，下定决心说道，“这个！”
他的手指指着天上最不安分的一直蝴蝶。
“厉害，中国的法师。”头顶上的蝴蝶说话了，他嘴巴一开一合，变回了真正入江的模样，地上那九个入江的幻相，全部变成一小片符咒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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