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纵遇刀锋也坦然
所有人都看向剑猿，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耶楼就要身首异处时，这个人拔剑而起，刹那间便让他的对手知道了他的剑有多快。
剑猿的剑一出鞘，整个人竟起了奇异的变化。剑猿漆黑的双眸现在泛着奇异的光彩，原来的落寞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自信和狂傲。
剑猿的剑到底有多快？
一刹那有多快？
一弹指间，便是八十刹那。
青年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虬髯大汉的一张脸已经因为恐惧而扭曲变形。
终于，大汉“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脸色苍白得似乎刚才的一刀耗尽了他的力气。
剑猿还剑入鞘，眼中的光彩又消失于无形，恢复了原来的落寞和孤傲，他不说话时简直像一匹流浪万里雪原的狼。
青年的表情也阴沉的像一匹受伤的狼：“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语气一次比一次重，“没想到此处果然有高人，我果然还是看走了眼，这位小兄弟剑术之高，出手之快，简直匪夷所思。这位先生谈笑悠然，处乱不惊，在下也十分佩服。”
青年看着卡斯奇娜继续说道：“但我最佩服的还是你。”
卡斯奇娜一副诧异的神情：“我？我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可佩服的。”
“若不是你先言语相激，使我相信此地有一位绝世高人，我这护卫绝不会出手，你的这位朋友也没有机会出手。
以上驷对下驷，我已经输了一局，现在我已经没了帮手，心性已乱，再以一敌三，应是必败无疑了。
阁下如此高明的计策，如果还是弱女子，那这世上的男人还是早些自尽的好。”
卡斯奇娜道：“那你是要回去了吗？外面好像要下雨了，你小心路滑。”
说完转头，不再看那青年。
青年突然笑了，道：“不过我还没有输，我还可以赌一赌。”
卡斯奇娜道：“你当然没有输，我们只有三个人，而你门口还站着一群。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自然不敌。”
耶楼笑道：“那他怎么还不下令，叫那一群人冲过来，刀枪棍棒齐下，把我们砍成肉泥。”
卡斯奇娜道：“因为他不敢。”
“喔？他为什么不敢？”
“因为如果他做了，搜魂剑在江湖上的赫赫威名也就荡然无存了。”
青年瞪了卡斯奇娜一眼，道：“这点不用你们提醒我！”
青年沉默了一会儿：“但我出道以来，还没有不战而退过。所以我一定要赌一赌。”
“赌什么？”
青年道：“就赌你和这位先生并没有这位高人的剑术。我的人也都不是草包，三对三我不一定会输！”
青年此时眼中似乎有团火焰在烧，闪烁着一往无前的勇气，视死如归的决绝。
如果他的年纪再大十岁，就绝不会赌，因为赌博不光会让聪明人变成呆子，还会使人变得一无所有。如果他再大十岁，就不会认为面子会比生命重要，不光不重要，甚至是连一文也不值。
卡斯奇娜突然叹了一口气，道：“你为什么还是不相信······”
“不相信什么？”
“不相信这里还有一位绝世高手，可以一脚把你踹到桌子下面的绝世高手。”
“难道你说的那人不是他？”
这个“他”自然是指剑猿。
“他当然也是高手，但还担不起“绝世”二字。只要你拔剑，就能见到他。为什么还不拔剑？”
要想打败一个人，就要先打败他的心。卡斯奇娜十二岁时寒若川就曾告诉她。
青年自从出道以来从未做过没有把握的事，就算是赌，也没下过没有把握的注。
青年深吸了一口气，想起了他师傅的一段话。
“如果你想学剑，就一定记住，剑是利器，也是杀人的凶器。不到必要时，千万不可轻易拔剑。如果你手里的剑已经出鞘，就算你不想杀人，别人也会因此杀你。轻易拔剑的人，绝对不是善于用剑的人。”
所以他挺了挺身子，忽然一揖到地，到：“姑娘聪明才智，虽万万人不能争先，在下自愧不如。在下手里虽还有剑，确实再也拔不出来了。在下这就告辞，今日多有叨扰，还望恕罪，恕罪。”
说罢，青年一步一步慢慢退后。青年来的优雅，去的从容。在众人诧异的眼神注视下，已经退到了门口。
耶楼突然说道：“很久以前，一个老猎人告诉过我，剑客手里的剑，就像赌徒手里的赌注，一个经验丰富的赌徒一定不会轻易下注，赌徒下注不光要下的准，下的狠，而且还要学会忍。
忍，就是等，等最好的机会，别人都认为你不会出手的时候，通常就是你最好的机会。
现在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已经以为你再不会出手了？”
耶楼这句话很绕口，让人一时理解不了。
青年马上就理解了，不光理解了耶楼说的，还理解了耶楼想说的。
所以他又说：“先生说笑了，在下既然已经认输，就像赌徒已经一无所有，自然是不会再出手了。不过，我还要再说一句话，我虽然今天输了，但我还没有死。只要我还没有死，我就还没有输。”
这句话更加让人不理解，甚至于前后矛盾。但卡斯奇娜点了点头，表情庄重而严肃，道：
“我明白。”
青年又说：“姑娘小小年纪，不光聪明绝顶，而且算无遗策。若是在江湖上再混上十年，只怕就没有男人可混的了。
像你这样处乱不惊又聪明绝顶的女人，天下只怕再找不出第二个。所以，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这次轮到卡斯奇娜沉默了。
“今日姑娘教会我许多，他日必当登门道谢。”说罢，青年昂首大笑而去，数十人紧随其后。
窗外数十骑不顾人群熙攘快马加鞭，在撞倒数十摊位后，在无数惊恐而愤怒的目光注视下绝尘而去。
卡斯奇娜还在沉默。
剑猿忽然问到：“你知道刚才那人是谁？”
“搜魂剑百望子，大陆杀手榜排名第五。”
“杀手？”
“是，无比可怕的杀手，据说他还从未失过手。如果他说要去杀一个人，那人不是要赶快逃走，而是要赶快为自己准备后事。”
耶楼和剑猿的脸都变了颜色，迟迟不语。
卡斯奇娜则继续沉默，她突然感很多问题困扰着她。
搜魂剑为什么要来何安城？一个杀手到一个地方自然是为了杀人。杀谁？何安城里有谁值得搜魂剑来杀？似乎只有大哥寒若川了，但他能杀得了吗？况且，搜魂手要杀一个人的时候必定要将那人调查的清清楚楚，又怎会不知道寒若川有个妹妹，又怎会不知道他妹妹的长相？难道他只是路过杀手行刺，自然要无声无息，隐匿行踪，又怎会如此招摇过市？
很明显，搜魂剑刚开始并不认识她，最后才猜出来她是谁，但他并没有丝毫慌张。难道他早就准备和寒家堡对立？
窗外小雨已淅沥。
剑猿道：“下雨了，我要走了。”
耶楼道：“好，你走。”
天色渐渐暗了，如归楼的生意渐渐冷清起来，经过了刚才的混乱，客人们离开得比以往都要更快些。人或许只有在外经历了混乱才会想念家的温暖更胜世上的热闹。
耶楼的家在哪里呢？
柜台后两个伙计似是昏昏欲睡。
如归楼里只剩卡斯奇娜和耶楼两人了。
两人各有心事，已经许久无言，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耶楼看向卡斯奇娜，卡斯奇娜正瑟瑟发抖。
夏凉似清秋。
耶楼将外衣脱了下来，隔着桌子递了过去。
“谢谢。”卡斯奇娜接住穿上。袍子宽大，卡斯奇娜将袖子高高的卷起。
耶楼抬头时看到酒楼又来了一人。
来人一袭黑衫，头戴黑帽，持一把黑雨伞。
来人在门口抖了抖雨伞，将雨伞轻轻挂在门框边上的钩子上，然后取下帽子，用手掸掉上面的水珠，又重新戴在头上。
整理好帽子，来人又开始整理衣着，从衣领c上衣c腰带到裤子c鞋子，最后他将插在腰际的剑取了下来，仔细的端详，端详了许久，他左手握剑鞘，右手握剑柄，抽剑c还鞘c抽剑c还鞘。如此三四回。
整个过程，来人的神情严肃且庄重，仿佛这是世界上最为隆重的仪式，不容一丝的马虎与怠慢。
来人把剑重新束在腰间后，如释重负的一笑。
来人似乎觉得一切都已经收拾停当。径直向耶楼的酒桌走来，来人整理衣着虽慢，走路却很快，三两步就已经到了耶楼面前。
来人脸上带着令人愉悦的笑容，叫人见了就不由的开心起来。
只见他先做了个揖，就坐在了酒桌的一侧，道：“在下柳画生，初到贵地，有失礼仪，还望恕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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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猿的剑一出鞘，整个人竟起了奇异的变化。剑猿漆黑的双眸现在泛着奇异的光彩，原来的落寞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自信和狂傲。
剑猿的剑到底有多快？
一刹那有多快？
一弹指间，便是八十刹那。
青年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虬髯大汉的一张脸已经因为恐惧而扭曲变形。
终于，大汉“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脸色苍白得似乎刚才的一刀耗尽了他的力气。
剑猿还剑入鞘，眼中的光彩又消失于无形，恢复了原来的落寞和孤傲，他不说话时简直像一匹流浪万里雪原的狼。
青年的表情也阴沉的像一匹受伤的狼：“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语气一次比一次重，“没想到此处果然有高人，我果然还是看走了眼，这位小兄弟剑术之高，出手之快，简直匪夷所思。这位先生谈笑悠然，处乱不惊，在下也十分佩服。”
青年看着卡斯奇娜继续说道：“但我最佩服的还是你。”
卡斯奇娜一副诧异的神情：“我？我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可佩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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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如此高明的计策，如果还是弱女子，那这世上的男人还是早些自尽的好。”
卡斯奇娜道：“那你是要回去了吗？外面好像要下雨了，你小心路滑。”
说完转头，不再看那青年。
青年突然笑了，道：“不过我还没有输，我还可以赌一赌。”
卡斯奇娜道：“你当然没有输，我们只有三个人，而你门口还站着一群。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自然不敌。”
耶楼笑道：“那他怎么还不下令，叫那一群人冲过来，刀枪棍棒齐下，把我们砍成肉泥。”
卡斯奇娜道：“因为他不敢。”
“喔？他为什么不敢？”
“因为如果他做了，搜魂剑在江湖上的赫赫威名也就荡然无存了。”
青年瞪了卡斯奇娜一眼，道：“这点不用你们提醒我！”
青年沉默了一会儿：“但我出道以来，还没有不战而退过。所以我一定要赌一赌。”
“赌什么？”
青年道：“就赌你和这位先生并没有这位高人的剑术。我的人也都不是草包，三对三我不一定会输！”
青年此时眼中似乎有团火焰在烧，闪烁着一往无前的勇气，视死如归的决绝。
如果他的年纪再大十岁，就绝不会赌，因为赌博不光会让聪明人变成呆子，还会使人变得一无所有。如果他再大十岁，就不会认为面子会比生命重要，不光不重要，甚至是连一文也不值。
卡斯奇娜突然叹了一口气，道：“你为什么还是不相信······”
“不相信什么？”
“不相信这里还有一位绝世高手，可以一脚把你踹到桌子下面的绝世高手。”
“难道你说的那人不是他？”
这个“他”自然是指剑猿。
“他当然也是高手，但还担不起“绝世”二字。只要你拔剑，就能见到他。为什么还不拔剑？”
要想打败一个人，就要先打败他的心。卡斯奇娜十二岁时寒若川就曾告诉她。
青年自从出道以来从未做过没有把握的事，就算是赌，也没下过没有把握的注。
青年深吸了一口气，想起了他师傅的一段话。
“如果你想学剑，就一定记住，剑是利器，也是杀人的凶器。不到必要时，千万不可轻易拔剑。如果你手里的剑已经出鞘，就算你不想杀人，别人也会因此杀你。轻易拔剑的人，绝对不是善于用剑的人。”
所以他挺了挺身子，忽然一揖到地，到：“姑娘聪明才智，虽万万人不能争先，在下自愧不如。在下手里虽还有剑，确实再也拔不出来了。在下这就告辞，今日多有叨扰，还望恕罪，恕罪。”
说罢，青年一步一步慢慢退后。青年来的优雅，去的从容。在众人诧异的眼神注视下，已经退到了门口。
耶楼突然说道：“很久以前，一个老猎人告诉过我，剑客手里的剑，就像赌徒手里的赌注，一个经验丰富的赌徒一定不会轻易下注，赌徒下注不光要下的准，下的狠，而且还要学会忍。
忍，就是等，等最好的机会，别人都认为你不会出手的时候，通常就是你最好的机会。
现在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已经以为你再不会出手了？”
耶楼这句话很绕口，让人一时理解不了。
青年马上就理解了，不光理解了耶楼说的，还理解了耶楼想说的。
所以他又说：“先生说笑了，在下既然已经认输，就像赌徒已经一无所有，自然是不会再出手了。不过，我还要再说一句话，我虽然今天输了，但我还没有死。只要我还没有死，我就还没有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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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奇娜则继续沉默，她突然感很多问题困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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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搜魂剑刚开始并不认识她，最后才猜出来她是谁，但他并没有丝毫慌张。难道他早就准备和寒家堡对立？
窗外小雨已淅沥。
剑猿道：“下雨了，我要走了。”
耶楼道：“好，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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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楼看向卡斯奇娜，卡斯奇娜正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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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楼将外衣脱了下来，隔着桌子递了过去。
“谢谢。”卡斯奇娜接住穿上。袍子宽大，卡斯奇娜将袖子高高的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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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在门口抖了抖雨伞，将雨伞轻轻挂在门框边上的钩子上，然后取下帽子，用手掸掉上面的水珠，又重新戴在头上。
整理好帽子，来人又开始整理衣着，从衣领c上衣c腰带到裤子c鞋子，最后他将插在腰际的剑取了下来，仔细的端详，端详了许久，他左手握剑鞘，右手握剑柄，抽剑c还鞘c抽剑c还鞘。如此三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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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把剑重新束在腰间后，如释重负的一笑。
来人似乎觉得一切都已经收拾停当。径直向耶楼的酒桌走来，来人整理衣着虽慢，走路却很快，三两步就已经到了耶楼面前。
来人脸上带着令人愉悦的笑容，叫人见了就不由的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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