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总有前尘似梦长
耶楼还没有死，
耶楼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极舒适的大床上，身上裹着柔软如丝的薄被。耶楼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青色布幔，中央高耸向四方斜落而下。耶楼意识到自己正在一顶巨大的帐篷内。
我还没有死！耶楼感到很惊喜。喉咙的火焰虽然已经熄灭，头却好像要爆炸一般。
就在耶楼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的时候，一只白嫩嫩的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同时响起：“你还很虚弱，再睡一会儿吧。”
听到这声音，耶楼却好像被人用凉水从头到脚浇了下来。
丫头，当然是丫头。
丫头就端坐在耶楼床头的一个小椅子上，双脚并拢，手垂在膝盖上，神态严肃而庄重。
远来的学子在渊博的教授面前，听话的孩子在严肃的父亲面前，求职的少年在傲慢的老板面前，通常就是这个样子的。
丫头就这样坐在耶楼的面前。
耶楼却恨不得马上就挥拳痛击这个“丫头”。
丫头却看着耶楼笑了，笑得眼角弯弯，深深的酒窝一边一个。
耶楼两只眼睛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他就那么瞪着丫头，全身不住的颤抖，却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丫头却好像看不出来耶楼的愤怒，还是在笑，她甚至还伸出手轻轻地理了理耶楼的头发，又轻抚去他脸上的尘土。
耶楼却感到了恐惧。事到如今，耶楼再也不敢把丫头当作“丫头”了。
丫头行事诡秘，叫人不明所以，又似乎环环相扣。
耶楼根本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却隐隐感觉到有些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在他身上了。
常年生活在野外的人都会有一种预感危机的能力，这种能力常常使人化险为夷，奇迹般的死里逃生，耶楼的这种能力远比一般人强大的多。
丫头轻抚着耶楼的头发，温柔的说：“我们一起去看看剑猿吧”
她的语气就像叫一个老朋友去看望另一个老朋友一般。
剑猿！想起那个寂寞的背影，耶楼的心一阵刺痛。
耶楼想说：“快带我去见他！”
但话到嘴边，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个人心怀感激热泪时可能一句感激的话也说不出来，一个人愤怒时也可能一句骂人的话也说不出来。
但耶楼现在却不是这种情况，现在的他既没有心怀感激，也不想骂人。
他不说话，只是因为不能说话。
耶楼惊恐的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了哑巴，他张大了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丫头伸出了食指放在了耶楼的嘴唇上：“嘘就算你把喉咙喊破了，也绝不会说出一个字的，我的玩具现在可不太，你可不要吓着他了。”
丫头顿了顿，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不过什么事总有例外，如果你不小心说了一句话我就杀了他。”
说罢，丫头把手收了回去，又恢复了满脸的笑容。
“他虽然只是我的玩具，却是你的朋友，看望朋友，当然不能太失礼了。”
丫头拍了拍手，帐篷巨大的帘幕挑起，几个衣着光鲜，长相清丽的少女手捧着几个雕花木盒款款行了进来。
等她们退出去的时候，耶楼身着一件猩红色的长袍，胸前绣着一条金色的巨龙，腰间系一条墨黑的腰带，还嵌着三颗世上罕见的墨绿色的珍珠。长袍鼓动，巨龙张牙舞爪仿佛要破云而出。
耶楼站在帐篷中央，简直就像君临天下的帝王站在自己金砖铺地的宫殿。连他脸上的憔悴都被脂粉遮掩了起来，看起来既精神又骄傲。
这时，丫头已经取下一把剑，双手捧着剑缓步走了过来。她先将剑挂在了耶楼的腰间，又挽起了耶楼的胳膊，像是要伴君出游的贵妃。
“耶楼，我们走吧。”
耶楼在丫头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帐篷。
帐篷外已有两人。
柳画生，百望子。
两人已经等了很久，却没有一丝厌烦。看到丫头挽着耶楼出现，脸上泛起笑意。
外面却是一座山，荒山。寸草不生，满眼尽是恶石黄土的荒山。
整座山似乎中间裂开，形成一条只供一人一马通过的羊肠小径。
耶楼认识这地方，熟悉逐颜山脉的人没有人会不认识这地方。一般，大家都称这条羊肠小径为“死径”。
临近冬季，北部冰原的寒气南下，“死径”北部即将大雪封山，大量野兽南下躲避寒冬，必须经过的地方便是“死径”。届时，胆大的猎人们便提前埋伏在“死径”鲜血就将染红“死径”的每片土地。
“死径”便由此得名。
凶，险，都不足以形容“死径”
群山环插，壁立千仞，青天如一线，道路如羊肠。
他们难道要在这里埋伏寒若川？
四人已经步入了“死径”
一线青天在危岩灰石的狼牙般锐角间，曲路也崎岖险恶如狼牙。
他们已到了死径。四人走得很慢，他们无法不慢下来，插天而立的山岩危石，也像是群狼在等着择人而噬。无论谁走到这里，都难免会惊心动魄，心跳加快。耶楼的心跳得也仿佛比平常快了很多。
即使他们明知道这里不可能有埋伏，手心还是湿了。
死径的尽头是另一顶帐篷，帐篷顶端插着一只漆黑如墨的羽毛。门口站着两个身材极魁梧的大汉，腰间悬挂着两柄极重的刀。
看到丫头一行人走来，两人又故意挺了挺身子，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精神一些。
在四人离帐篷还有数十步远的时候，两个大汉已经齐齐举起自己的右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仿佛是一种异域的礼节。等到耶楼走到帐篷前的时候，他们已经放下手要去撑开帘幕。就在这时，丫头忽然松开了耶楼的胳膊，走向了左面的那个大汉。
“这是你的刀？”丫头问道。
“是的。”
大汉的回答干脆而简洁，这种情况下，他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这时，丫头已经伸手从大汉的腰间抽出了他的刀，手法快得不可思议。
丫头轻抚这寒光凛凛的刀锋，叹道：“刀并不是好刀，应该是杀不了人的吧。”
大汉忙赔笑道：“就算是破铜烂铁，到了小姐手里也定然是能杀人的。”
丫头抬头看了大汉一眼，：“那你是说我错了？”
大汉直感到脊背直冒冷汗，忙改口道：“小姐当然不会错，我是说这等破铜烂铁，自然是杀不了人的。”
丫头恍然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大汉终于松了口气，脸上堆着笑说道：“小人嘴笨，正是这个意思。”
丫头继续说道：“但你说的毕竟不能算数，这刀究竟能不能杀人，还要试试才知道。”
她说到“杀人”时脸上还带着轻松愉快开玩笑的神情，说到“才知道”时刀锋已经“哧”的一声刺入了大汉的胸膛！
大汉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刀锋，鲜血正流淌其上，又沿着刀锋滴下，他的眼睛充满惊恐，似乎还不能相信自己的死亡。
丫头又是“嗤”的一声，拔出刀锋。
血如泉涌，大汉挺拔的身躯小山般向前扑倒，在地上抽动了几下，就再也动不了了。
看着大汉趴在地上，丫头才叹了口气，轻轻说道：“看来你还是说错了，只要是刀，就是能杀人的。”
丫头把刀随意的丢在了地上，转身对另一个大汉笑了笑：“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地方。”
那大汉早已经吓得腿都软了，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于是丫头继续说：“不过他也死的并不冤枉。不论是谁，说了错的话，做了错的事，就要被惩罚。你说对吗？”
大汉牙齿打着颤道：“对对。”
丫头看着大汉，道：“但如果有人做了错事，又碰巧让你知道了，你却不去制止他，你是不是也该受到惩罚呢？”
大汉突然腿一软，“砰”得一声跪在了地上捣蒜般磕起头来。
“是他喂了里面的人喝水，我真的没有，您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九尺长的男儿，已经惊恐万状，只能跪在地上将头磕的满脸血污。
耶楼已经出离了愤怒，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能看着丫头继续说道：“人毕竟不是神，都会犯错，只要犯的错不算太离谱，都还有机会。我也是常常会原谅别人的。”
丫头继续道：“只是，今天不行。”
丫头又走了回来，又挽起了耶楼的胳膊，又说道：“你好像还有位妻子，一个刚五岁的孩子，和他比起来你的运气实在不错，你虽然死了，好歹还留下了骨肉。”
耶楼只感觉到寒冷。
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女孩，看起来只有十几岁，心肠却如此狠毒，手段又如此残忍。
丫头就这样挽着耶楼，头也不回地步入了帐篷之中。
耶楼又听见了“嗤”的一声，仿佛看到刀锋刺入血肉，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倒在了自己的血泊里。
耶楼感到自己的心一阵刺痛。
剑猿，你还好吗？耶楼感到自己随时可能倒下。
剑猿不好，很不好。
帐篷中央立着一根柱子，剑猿就被绑在上面，面容枯槁，须发蓬乱，衣衫上血迹斑斑，像一只空麻袋一般被绑在柱子上。
耶楼怎么也没想到剑猿也会变得如此虚弱，如此憔悴。
就连剑猿，这天下无双的剑客，都变成了这样，难以想象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耶楼又想起了大海，沙滩，火一般燃起的海水。
丫头道：“老朋友来看你了，你就不想见见吗？”
耶楼看到剑猿的头轻轻晃动了一下，慢慢得抬了起来。
剑猿睁开眼睛，像是两团火焰！
耶楼感到丫头忽然不自觉的退了一步，被剑猿的目光所逼退。
耶楼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希望，这世上，总还有一些人是永远也不会被击败的。
无论受到怎样的折磨，剑猿眼中的火焰都不会熄灭，反而会燃烧的更加猛烈。
就像是负伤的野兽，要远远比一般的野兽危险得多。
“你猜是谁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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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楼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极舒适的大床上，身上裹着柔软如丝的薄被。耶楼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青色布幔，中央高耸向四方斜落而下。耶楼意识到自己正在一顶巨大的帐篷内。
我还没有死！耶楼感到很惊喜。喉咙的火焰虽然已经熄灭，头却好像要爆炸一般。
就在耶楼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的时候，一只白嫩嫩的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同时响起：“你还很虚弱，再睡一会儿吧。”
听到这声音，耶楼却好像被人用凉水从头到脚浇了下来。
丫头，当然是丫头。
丫头就端坐在耶楼床头的一个小椅子上，双脚并拢，手垂在膝盖上，神态严肃而庄重。
远来的学子在渊博的教授面前，听话的孩子在严肃的父亲面前，求职的少年在傲慢的老板面前，通常就是这个样子的。
丫头就这样坐在耶楼的面前。
耶楼却恨不得马上就挥拳痛击这个“丫头”。
丫头却看着耶楼笑了，笑得眼角弯弯，深深的酒窝一边一个。
耶楼两只眼睛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他就那么瞪着丫头，全身不住的颤抖，却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丫头却好像看不出来耶楼的愤怒，还是在笑，她甚至还伸出手轻轻地理了理耶楼的头发，又轻抚去他脸上的尘土。
耶楼却感到了恐惧。事到如今，耶楼再也不敢把丫头当作“丫头”了。
丫头行事诡秘，叫人不明所以，又似乎环环相扣。
耶楼根本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却隐隐感觉到有些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在他身上了。
常年生活在野外的人都会有一种预感危机的能力，这种能力常常使人化险为夷，奇迹般的死里逃生，耶楼的这种能力远比一般人强大的多。
丫头轻抚着耶楼的头发，温柔的说：“我们一起去看看剑猿吧”
她的语气就像叫一个老朋友去看望另一个老朋友一般。
剑猿！想起那个寂寞的背影，耶楼的心一阵刺痛。
耶楼想说：“快带我去见他！”
但话到嘴边，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个人心怀感激热泪时可能一句感激的话也说不出来，一个人愤怒时也可能一句骂人的话也说不出来。
但耶楼现在却不是这种情况，现在的他既没有心怀感激，也不想骂人。
他不说话，只是因为不能说话。
耶楼惊恐的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了哑巴，他张大了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丫头伸出了食指放在了耶楼的嘴唇上：“嘘就算你把喉咙喊破了，也绝不会说出一个字的，我的玩具现在可不太，你可不要吓着他了。”
丫头顿了顿，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不过什么事总有例外，如果你不小心说了一句话我就杀了他。”
说罢，丫头把手收了回去，又恢复了满脸的笑容。
“他虽然只是我的玩具，却是你的朋友，看望朋友，当然不能太失礼了。”
丫头拍了拍手，帐篷巨大的帘幕挑起，几个衣着光鲜，长相清丽的少女手捧着几个雕花木盒款款行了进来。
等她们退出去的时候，耶楼身着一件猩红色的长袍，胸前绣着一条金色的巨龙，腰间系一条墨黑的腰带，还嵌着三颗世上罕见的墨绿色的珍珠。长袍鼓动，巨龙张牙舞爪仿佛要破云而出。
耶楼站在帐篷中央，简直就像君临天下的帝王站在自己金砖铺地的宫殿。连他脸上的憔悴都被脂粉遮掩了起来，看起来既精神又骄傲。
这时，丫头已经取下一把剑，双手捧着剑缓步走了过来。她先将剑挂在了耶楼的腰间，又挽起了耶楼的胳膊，像是要伴君出游的贵妃。
“耶楼，我们走吧。”
耶楼在丫头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帐篷。
帐篷外已有两人。
柳画生，百望子。
两人已经等了很久，却没有一丝厌烦。看到丫头挽着耶楼出现，脸上泛起笑意。
外面却是一座山，荒山。寸草不生，满眼尽是恶石黄土的荒山。
整座山似乎中间裂开，形成一条只供一人一马通过的羊肠小径。
耶楼认识这地方，熟悉逐颜山脉的人没有人会不认识这地方。一般，大家都称这条羊肠小径为“死径”。
临近冬季，北部冰原的寒气南下，“死径”北部即将大雪封山，大量野兽南下躲避寒冬，必须经过的地方便是“死径”。届时，胆大的猎人们便提前埋伏在“死径”鲜血就将染红“死径”的每片土地。
“死径”便由此得名。
凶，险，都不足以形容“死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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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到了死径。四人走得很慢，他们无法不慢下来，插天而立的山岩危石，也像是群狼在等着择人而噬。无论谁走到这里，都难免会惊心动魄，心跳加快。耶楼的心跳得也仿佛比平常快了很多。
即使他们明知道这里不可能有埋伏，手心还是湿了。
死径的尽头是另一顶帐篷，帐篷顶端插着一只漆黑如墨的羽毛。门口站着两个身材极魁梧的大汉，腰间悬挂着两柄极重的刀。
看到丫头一行人走来，两人又故意挺了挺身子，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精神一些。
在四人离帐篷还有数十步远的时候，两个大汉已经齐齐举起自己的右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仿佛是一种异域的礼节。等到耶楼走到帐篷前的时候，他们已经放下手要去撑开帘幕。就在这时，丫头忽然松开了耶楼的胳膊，走向了左面的那个大汉。
“这是你的刀？”丫头问道。
“是的。”
大汉的回答干脆而简洁，这种情况下，他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这时，丫头已经伸手从大汉的腰间抽出了他的刀，手法快得不可思议。
丫头轻抚这寒光凛凛的刀锋，叹道：“刀并不是好刀，应该是杀不了人的吧。”
大汉忙赔笑道：“就算是破铜烂铁，到了小姐手里也定然是能杀人的。”
丫头抬头看了大汉一眼，：“那你是说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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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继续说道：“但你说的毕竟不能算数，这刀究竟能不能杀人，还要试试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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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刀锋，鲜血正流淌其上，又沿着刀锋滴下，他的眼睛充满惊恐，似乎还不能相信自己的死亡。
丫头又是“嗤”的一声，拔出刀锋。
血如泉涌，大汉挺拔的身躯小山般向前扑倒，在地上抽动了几下，就再也动不了了。
看着大汉趴在地上，丫头才叹了口气，轻轻说道：“看来你还是说错了，只要是刀，就是能杀人的。”
丫头把刀随意的丢在了地上，转身对另一个大汉笑了笑：“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地方。”
那大汉早已经吓得腿都软了，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于是丫头继续说：“不过他也死的并不冤枉。不论是谁，说了错的话，做了错的事，就要被惩罚。你说对吗？”
大汉牙齿打着颤道：“对对。”
丫头看着大汉，道：“但如果有人做了错事，又碰巧让你知道了，你却不去制止他，你是不是也该受到惩罚呢？”
大汉突然腿一软，“砰”得一声跪在了地上捣蒜般磕起头来。
“是他喂了里面的人喝水，我真的没有，您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九尺长的男儿，已经惊恐万状，只能跪在地上将头磕的满脸血污。
耶楼已经出离了愤怒，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能看着丫头继续说道：“人毕竟不是神，都会犯错，只要犯的错不算太离谱，都还有机会。我也是常常会原谅别人的。”
丫头继续道：“只是，今天不行。”
丫头又走了回来，又挽起了耶楼的胳膊，又说道：“你好像还有位妻子，一个刚五岁的孩子，和他比起来你的运气实在不错，你虽然死了，好歹还留下了骨肉。”
耶楼只感觉到寒冷。
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女孩，看起来只有十几岁，心肠却如此狠毒，手段又如此残忍。
丫头就这样挽着耶楼，头也不回地步入了帐篷之中。
耶楼又听见了“嗤”的一声，仿佛看到刀锋刺入血肉，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倒在了自己的血泊里。
耶楼感到自己的心一阵刺痛。
剑猿，你还好吗？耶楼感到自己随时可能倒下。
剑猿不好，很不好。
帐篷中央立着一根柱子，剑猿就被绑在上面，面容枯槁，须发蓬乱，衣衫上血迹斑斑，像一只空麻袋一般被绑在柱子上。
耶楼怎么也没想到剑猿也会变得如此虚弱，如此憔悴。
就连剑猿，这天下无双的剑客，都变成了这样，难以想象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耶楼又想起了大海，沙滩，火一般燃起的海水。
丫头道：“老朋友来看你了，你就不想见见吗？”
耶楼看到剑猿的头轻轻晃动了一下，慢慢得抬了起来。
剑猿睁开眼睛，像是两团火焰！
耶楼感到丫头忽然不自觉的退了一步，被剑猿的目光所逼退。
耶楼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希望，这世上，总还有一些人是永远也不会被击败的。
无论受到怎样的折磨，剑猿眼中的火焰都不会熄灭，反而会燃烧的更加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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