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交锋
百望子长剑一出手，一帮黑衣人立刻向骑兵队伍疾奔而去，一个呼吸间已经冲进了骑兵队伍之中，仗着灵活的身法与骑兵缠斗起来。
百望子长剑却只击中骑兵队长的右肩，长枪跌落。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汉子举剑便要削他的马蹄，骑兵队长左手拔出右肩的长剑，忍着剧痛且战且退，靠着精湛的骑术，居高临下，竟然和黑衣汉子战了个旗鼓相当。
黑衣汉子虽然高大，却也是灵活异常，旋风一般绕着队长左一剑右一剑，骑兵队长前遮后挡，力气渐渐不支起来。骑兵队长右肩仍然是血流不止，已经将半边身子染红，如此下去，不消多久便会失血过多而死。黑衣汉子心中明白骑兵队长身负重伤，不可能支撑太久，也不着急，只是不让他有片刻的休息，想把他气力慢慢耗尽。
百望子在不远处静静注视着战局，战局的发展不出所料，自己的人缠住了骑兵，所有人纠缠在一起，远处的射手投鼠忌器不敢出手。只要骑兵队长一死，群龙无首，便有机会冲进密林，就再也没有人能抓的住他们了。
只是没想到骑兵队长竟然躲开了那一剑，这样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发生过。百望子几乎以为那把剑已经洞穿了骑兵队长的咽喉，那把剑却偏偏只是击中了骑兵队长的肩膀。
百望子并没有冲出去，这并不是因为他不敢，而是因为他能忍。百望子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就是因为他能忍，而且比任何人都能忍。
骑兵队长还没有倒下，竟然还没有倒下。他的马已经被刺了十几剑，竟然还没有倒下，他的人却好像比他的马还要坚强十倍。
百望子皱起了眉头，几乎要忍不住出手了。
“他们还有多少人？为什么还不出现？”
百望子不知道，所以他不能动。百望子握紧了拳头。
还有一个人同样握紧了拳头。
马小龙，这个魔军年轻一辈的代表人物几乎要冲出树林与对手决一死战了。可是魔军军纪严明，是他万万不敢违反的。
马小龙紧盯着葛疯子，眼睛因愤怒变得通红。
葛疯子轻蔑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像白痴一样带着你们冲进去？”
马小龙努力压低声音，却使稚嫩的声音变得好像狮子的低吼：“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那个人战死吗？”
马小龙继续道：“这就是你的战术？你引以为傲的光荣呢？”
唐夜见马小龙说的过分了，伸手去拽他的衣袖，却被他一把甩开，力气之大几乎将唐夜掀倒，刘木在旁边忙扶住唐夜，正要说话却听马小龙继续道：“我现在告诉你，我看不起你，你不配做我的队长。我现在之所以没有冲过去只是因为我还是魔军的一员，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
葛疯子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这里有人以为自己是个英雄呢，哈！你要是不想当我的部下，这次任务结束你就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小队，我可以保证所有的小队都会欢迎你。但你要记住，那不是因为你有多么勇敢c多么精英，而是因为你曾经是我手下的兵。我以为你会是我需要的兵，但是我错了，我需要的是精英，不是你这种打仗不用脑子的莽夫。”
“这个世界的聪明人已经够多了，我愿意做一个没有脑子的莽夫。”马小龙道，“我想去救他，他是一个高贵的魔族战士，身陷绝境也没有暴露我们的位置。”
葛疯子道：“好，我给你授权。”
唐夜和刘木几乎同时喊道：“我也去。”
马小龙双手拉住两人的肩膀道，语气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们留下，还有行动需要你们。”
唐夜正要说话，马小龙已经猿猴般消失在茂密的枝叶间了。
百望子还没有动，骑兵队长的顽强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骑兵队也仅仅慌乱了片刻就有了应对的方法。调整的过程行云流水，不带半点拖沓，队长也没有下过一句命令。百望子怀疑即使骑兵队长死了，这支队伍会依旧秩序井然。
百望子已经决定抛弃所有人。
杀手，本就应该独舞。
百望子就是这样一个人，或者说为了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百望子把自己变成了这样的人：冷酷，残忍，视人命为无物。
百望子和那些人之间本就没有丝毫感情，一个杀手不能和任何人产生感情，在过去的十年里，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这些人只不过是丫头为了完成任务派给他的一群亡命之徒。
百望子观察着周围，寻找着包围圈的薄弱处。夜很静，远处不时传来雄浑壮阔的咆哮声，与刀剑碰撞的金戈声交织成一支华丽的夜曲，曲子已经演奏到了高潮，舞台剧的主角却迟迟不肯登台。
如果这场表演有观众的话，想必已经厌烦了这冗长的前戏。
骑兵队长依然在和黑衣人缠斗。黑衣人忽然高高跃起，直刺骑兵队长的面门，骑兵队长身体直直地倒向一旁，眼看就要坠下马背，训练有素的魔族战马也受惊般直立而起。黑衣人心中大喜正要追击，骑兵队长靠双腿的力量几乎是头上脚下地悬挂在马腹，骑兵队长手腕一抖，长剑脱手而出穿过战马高高抬起的前腿，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几乎擦着马耳刺向黑衣人胸膛！
面对这忽然的变化，黑衣人心中骤然一凉，时间仿佛忽然静止了。黑衣人看着冰冷的剑尖缓慢地向自己飞来，自己悬浮在空中，无处着力，无处可藏，死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死神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心头，黑衣人好像已经看到了长剑穿透了自己的胸膛，余力带着自己的尸体飞行数丈远，然后狠狠地钉在地上。
就在黑衣人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脚腕处忽然传来一股巨力，自己感觉到肩膀一阵剧痛然后就直直地摔在草地上，凭借着钢铁般的意志才没有在剧痛中失去意识。
“他现在没有武器，快杀了他！”
咆哮声将他从想象拉回了现实。黑衣人重新清醒过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另一个黑衣人朝自己脚下抛下一把剑又拔出腰间的匕首朝骑兵队长冲了上去。
黑衣人意识到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伸手就去拿剑，刚站起来却感觉到一阵失重，又跌到在地上。
这时他才注意到，他用来握剑的右手已经没了。
不光右手，他的整条右臂都已经被削掉了。
他用左手握剑，缓缓地站了起来，抬头就看见那个刚才救了自己的人已经死了！
一个劲装疾服的少年，就站在那具尸体旁边，他的眼神火一般燃烧着；骑兵队长趴在马背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少年捡起地上骑兵队长的长枪，冷冷地看着他的断臂，手臂轻轻抬起，冰凉的枪尖指着他的咽喉。
“你看起来像个领头的”马小龙道，“叫他们停下，饶你不死。”
黑衣人脸色惨白，说道：“他们不会听我的，他们只听一个人的。”
“谁？”
“你们找不到她的，她永远都不会让自己置身战场。”黑衣人苦笑道。
马小龙道：“你们本不该给这样的人卖命的。”
“或许吧。”黑衣人沉默了了一会儿继续道，“我是不是死定了。”
马小龙道：“是的，你不会用左手剑。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
黑衣人道：“我只想知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的对手本来不应该是这样一支队伍。”
马小龙道：“我们不是来杀你们的，只是你们碰巧挡了我们的路。”
黑衣人道：“挡你们路的都得死，是吗？”
马小龙道：“一向如此。”
黑衣人道：“她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是变数，她不会允许计划出现变数。”
马小龙道：“那就来吧，战争已经开始了，我族已经有了与世界为敌的觉悟。”
黑衣人道：“”
马小龙道：“我们是”
黑衣人感觉眼前的人影一阵模糊，下一刻，那个年轻人已经和自己面对面了。
马小龙把一柄匕首送进了他的胸膛，嘴巴靠近他的耳朵继续说道：“魔鬼，复仇的魔鬼。”
百望子猎豹般跃起，向着马小龙出现的反方向疾奔！
百望子以为马小龙的出现是一个信号，猎人已经厌倦了无休止的等待，布满尖刺的大网开始收紧。
马小龙出乎意料的强，虽然距离很远，但百望子还是看清了他每一个微小的动作。在那些人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百望子就看见了马小龙从树林深处出现。
他看着马小龙从树梢跃下，黑色的衣服和黑夜融为一体。百望子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接近战场中心，每一次跳跃，每一次翻滚，都从一片阴影到另一片阴影，从一片视野盲区到另一片视野盲区。马小龙甚至三次几乎擦着同一个人的肩膀翻滚，那个人却毫无察觉。
马小龙杀那个人的时候已经穿越了整个战场来到了骑兵队长的身边，忽然出现仿佛黑暗化成的实体。
百望子能感觉到道外围的包围圈是群什么样的人，他们即将降临战场，如果马小龙这样的人有十个，那么接下来的就是场屠杀。
百望子在丛林中快速奔跑，随手斩落枝丫间蜿蜒的毒蛇，五感激发到极致，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的掌握。
百望子必须逃回去，告诉丫头，这场战争混进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控制。
一个心跳声打断了百望子的思绪，百望子忽地停下，被风卷起的落叶飞扬而起，百望子几乎在一瞬间停下，动静转换之间，妙不可言。
百望子死死得盯着正前方的一棵巨树，那可能是方圆十里之内最古老的树了，至少有数百年的树龄，粗糙的树皮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百望子听到了一个心跳声从那棵树巨大的躯干后传出，毫无疑问，那是一个人的心跳，那里站着一个人。
百望子已经握紧了剑，声名赫赫的搜魂剑。
心跳声依旧平稳，没有因为百望子忽然停下而有丝毫的加速，每一次跳动都把充满活力的血液输送到全身各处。
天地间忽然安静了下来，虫的鸣叫c蛇的嘶嘶声，好像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
杀气开始升腾，附近一切的生灵都感觉到了发自心底的恐惧。
“杀气”是种很奇妙的东西，越是低智慧的生物越能清楚的感觉到。作为人，想要感觉到“杀气”则需要无数的训练，无数次生死间的经历将使人到达更深层次的领域，那是神或魔鬼的领地。
百望子不自觉地散发着浓重的杀气，这种控制不了自己的情况已经很久没发生过了，他很久以前就能自如地控制自己不散发杀气了。
巨树后面的人也一样控制不住自己，两个人的杀气在林间不断地交汇c碰撞c融合。无数的树叶承受不住萧索的气氛提前脱落，纷纷扬扬而下。
天地间只有两个心跳声以几乎一模一样的频率跳动着，背景是无边落木，正萧萧而下。
“咔嚓c咔嚓”
规律的心跳声混入了另一种声音，那是枯叶被踩碎的声音，那些提前脱落的树叶在飘落的过程中就被剥夺了生机，落地时已经如寒冬般酥脆。
巨树后面的人终于走了出来，向着百望子一步步走来。他走的既不太快也不太慢，仿佛和着极为玄妙的韵律。
百望子也随着这韵律向前踏步而出。
百望子步子踏得很大，却很慢，每踏出一步都会响起枯叶的“咔嚓”声，百望子盯着对面的人，每一步都踏出完全相同的距离，每一声“咔嚓”都相隔同样长的时间。
他们两个人都在催动自己的力量，他们的四肢已经完全协调，脚步与心跳c呼吸的配合也越来越趋于完美。等到他们将自己的力量催动到极致，他们的精神c四肢就和他们的剑完全融为一体。
百望子的步子越来越大，“咔嚓”声却越来越小。百望子几乎要奔跑起来了。对面的黑影却依旧保持着缓慢的节奏。
百望子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目，那是一个狰狞的兽首面具，眼睛的地方两团鲜红的火焰熊熊燃烧着，面具的獠牙正等着择人而噬。
百望子心中一惊，他见过这样的面具。
没有人会不知道这样的兽首面具。在无数的传奇故事里，教堂高大穹顶的壁画上，盛大节日贵族欣赏的喜剧中，这样的面具无数次出现，作为光辉圣洁的骑士的战利品被抛向空中时，人们发出欢快的笑声。
这面具却一点也不好笑，那曾是所有地上种族的噩梦，这面具上一次大规模出现在大地的时候，所有的士兵都枕着冰冷的刀剑，穿着沉重的铠甲入睡。但就连圣骑士也还是会在梦中惊醒，只因为梦中这面具一瞬的出现。
魔族！
百望子盯着那个魔人，细密的汗珠渗出鼻尖又被风吹干，百望子已经能看清那个人的每个细节，仿佛穿越了一千年回到了那远古的战场，百望子几乎听到了雷声，那是千军万马行进的轰鸣声。
对方明明只有一个人，百望子却觉得面对着千军万马。魔人还是那样缓慢地行进着，漆黑的战刀拖在地上划出笔直的线条。
百望子忽然下蹲左腿横扫，枯叶被高高扬起，魔人视野被阻挡，一刀横扫出去。刀剑相交一连串的火花激射而出，百望子连连向后撤步，魔人速度瞬间飙升，欺身上前，每一刀都把百望子逼得步步后退，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葛疯子越来越心惊，他已经劈出了数十刀，却连百望子的衣角都没有碰到。百望子的身法诡异至极，让葛疯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葛疯子不敢分心去回忆，每次看到百望子用一个似曾相识的步伐躲过一刀，葛疯子就感到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葛疯子，那是来自童年的记忆，是葛疯子从来不敢去回忆的。
百望子几乎要绝望了，他感觉自己数十年的努力c用无数人的鲜血建立起来的自信顷刻间土崩瓦解，他甚至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
百望子忽然发现对方的出刀好像变慢了一丝。
葛疯子感觉手脚都要被心底升起的寒气冻僵了。
百望子感觉到了一丝希望，左手伸到口袋里抓了一把，朝葛疯子撒了出去。
那是一种刺激性粉末，师傅教的配方。
葛疯子看到一股紫色的烟雾从百望子手里撒了出去，急忙屏息，同时挥刀疾斩百望子左臂。
葛疯子虽然及时屏住了呼吸，却还是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味，百年前的记忆洪水般汹涌而来。刺鼻的气味c在火焰中呼喊奔逃的人群c和黑衣人战斗的父母。
“小葛！快逃，小葛！不要回头，快逃！”
记忆中，葛疯子的父母倒在血泊里还紧紧抓着那个黑衣人的腿，黑衣人毫不留情地挥剑斩断他们的手臂，把剑合上又变成折扇的模样。
百望子退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被血染红的左臂软软的悬在身前，那一刀几乎斩断的这条胳膊。
百望子脸色有些苍白，正大口的喘着气。
如百望子所料，烟雾飘进的葛疯子的眼睛，在这样的夜里，他应该和瞎子没两样了。
现在百望子只要保持安静不发出声音，葛疯子不知道他在哪就会慌张，就会露出破绽。
四周没有人，百望子静静地看着葛疯子，猎人和猎物的角色已经交换了。
在葛疯子的援兵到达之前，百望子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至少，百望子是这样觉得。
葛疯子却大叫起来，发狂的野兽一般。眼睛火烧般痛苦，但最深切的痛苦来自内心。
他又回想起了那天的恐惧和无助。
父母扭曲的脸庞又浮现在眼前。
“小葛！快逃，小葛！不要回头，快逃！”
“我要杀了你们！你们这群畜生！”
我不会再逃了。
我葛疯子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后退一步。
我要找到你们，杀了你们。
复仇的火焰永远都不会熄灭，至到你们死去，身躯化为尘土都不会熄灭。
葛疯子仰天长啸，啸声荡漾开去。
数十个魔族战士开始朝声音的源头移动。
百望子朝着葛疯子冲了过去，搜魂剑几乎毫无阻碍就洞穿了葛疯子的铠甲。
百望子的脸上这才浮现出笑意，带着种残酷的愉悦，
百望子抬起头想看看葛疯子的表情，这是百望子的诸多爱好之一。欣赏将死之人的表情让百望子体会生命的美好，从而更加珍爱自己。
百望子对上了那双眼睛，笑容慢慢僵硬又逐渐化为恐惧。
那是来自地狱的凝视，血红色岩浆流淌其中。
百望子知道葛疯子看不见自己，在葛疯子的视野中应该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子，百望子感觉如芒在背。
百望子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十年前。
那一年，一个小乞丐遇到了一个黑袍人，黑袍人问他：“我要和你做个交易，用你想要的一切交换你所拥有的一切。”
小乞丐说：“我本来就一无所有。”
黑袍人说：“不，魔鬼不会和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做交易。”
小乞丐犹豫了片刻，说：“好。”
黑袍人递给他一把折扇：“从此以后，我就是你师父，百望子就是你的名字。”
小乞丐抬起头想看看自己师父的脸，四目相对时，地狱之门洞开。
就在百望子一愣神的时候，葛疯子已经死死抓住了百望子握剑的右手！
百望子一惊之下急忙拔剑，葛疯子又回扯，搜魂剑又狠狠地扎进的葛疯子的胸膛！
失血和疼痛并没有使葛疯子失去力量，而更加刺激了魔族的血性。葛疯子的五官更显狰狞，手上的力量也越来越大，几乎要捏碎百望子的手骨。
百望子看着葛疯子已经扭曲变形的五官和鲜红的眼睛，恐惧蔓延开来百望子精神几乎崩溃。
百望子不再拔剑，一边奋力地把剑向前刺去一边用因恐惧而变形的声音吼道：“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还不死！”
葛疯子弓着身子向前一步一步踏出，百望子虽然竭尽全力还是不断得后退着。
“我不会再后退一步，永远都不会。”葛疯子每说一个字都好像要用上全身的力气，“我一定要杀了你们，你们谁都逃不掉，谁都逃不掉。”
“嘭！”
百望子重重地靠在一棵树上，背部与树剧烈碰撞发出闷响。
百望子已经快疯了，左臂连抬起来都做不到，右手又被死死得控制着。百望子只能无力地叫喊着“你为什么杀不死？”
忽然，百望子的右手被松开了，葛疯子主动松开了百望子的右手又掐住百望子的脖子，把百望子高高举起。百望子觉得呼吸困难，使劲向下看也看不到葛疯子的脸，只能盲目的挥着剑，有时候挥空，有时候割到什么东西，百望子意识在逐渐消失，搜魂剑终于跌落斜插在草地。
葛疯子也终于到了极限再也举不动百望子，把百望子摔在地上，这一摔却让百望子又恢复了些意识。
百望子努力让自己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要逃跑，葛疯子看见面前的黑影又站了起来，就努力的在地上寻找着。
终于葛疯子摸到了一个坚硬冰凉的东西，搜魂剑！
葛疯子用最后一点力气，全力向黑影斩下！
似乎有血肉被切开。
葛疯子倒下。
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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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望子长剑却只击中骑兵队长的右肩，长枪跌落。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汉子举剑便要削他的马蹄，骑兵队长左手拔出右肩的长剑，忍着剧痛且战且退，靠着精湛的骑术，居高临下，竟然和黑衣汉子战了个旗鼓相当。
黑衣汉子虽然高大，却也是灵活异常，旋风一般绕着队长左一剑右一剑，骑兵队长前遮后挡，力气渐渐不支起来。骑兵队长右肩仍然是血流不止，已经将半边身子染红，如此下去，不消多久便会失血过多而死。黑衣汉子心中明白骑兵队长身负重伤，不可能支撑太久，也不着急，只是不让他有片刻的休息，想把他气力慢慢耗尽。
百望子在不远处静静注视着战局，战局的发展不出所料，自己的人缠住了骑兵，所有人纠缠在一起，远处的射手投鼠忌器不敢出手。只要骑兵队长一死，群龙无首，便有机会冲进密林，就再也没有人能抓的住他们了。
只是没想到骑兵队长竟然躲开了那一剑，这样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发生过。百望子几乎以为那把剑已经洞穿了骑兵队长的咽喉，那把剑却偏偏只是击中了骑兵队长的肩膀。
百望子并没有冲出去，这并不是因为他不敢，而是因为他能忍。百望子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就是因为他能忍，而且比任何人都能忍。
骑兵队长还没有倒下，竟然还没有倒下。他的马已经被刺了十几剑，竟然还没有倒下，他的人却好像比他的马还要坚强十倍。
百望子皱起了眉头，几乎要忍不住出手了。
“他们还有多少人？为什么还不出现？”
百望子不知道，所以他不能动。百望子握紧了拳头。
还有一个人同样握紧了拳头。
马小龙，这个魔军年轻一辈的代表人物几乎要冲出树林与对手决一死战了。可是魔军军纪严明，是他万万不敢违反的。
马小龙紧盯着葛疯子，眼睛因愤怒变得通红。
葛疯子轻蔑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像白痴一样带着你们冲进去？”
马小龙努力压低声音，却使稚嫩的声音变得好像狮子的低吼：“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那个人战死吗？”
马小龙继续道：“这就是你的战术？你引以为傲的光荣呢？”
唐夜见马小龙说的过分了，伸手去拽他的衣袖，却被他一把甩开，力气之大几乎将唐夜掀倒，刘木在旁边忙扶住唐夜，正要说话却听马小龙继续道：“我现在告诉你，我看不起你，你不配做我的队长。我现在之所以没有冲过去只是因为我还是魔军的一员，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
葛疯子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这里有人以为自己是个英雄呢，哈！你要是不想当我的部下，这次任务结束你就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小队，我可以保证所有的小队都会欢迎你。但你要记住，那不是因为你有多么勇敢c多么精英，而是因为你曾经是我手下的兵。我以为你会是我需要的兵，但是我错了，我需要的是精英，不是你这种打仗不用脑子的莽夫。”
“这个世界的聪明人已经够多了，我愿意做一个没有脑子的莽夫。”马小龙道，“我想去救他，他是一个高贵的魔族战士，身陷绝境也没有暴露我们的位置。”
葛疯子道：“好，我给你授权。”
唐夜和刘木几乎同时喊道：“我也去。”
马小龙双手拉住两人的肩膀道，语气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们留下，还有行动需要你们。”
唐夜正要说话，马小龙已经猿猴般消失在茂密的枝叶间了。
百望子还没有动，骑兵队长的顽强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骑兵队也仅仅慌乱了片刻就有了应对的方法。调整的过程行云流水，不带半点拖沓，队长也没有下过一句命令。百望子怀疑即使骑兵队长死了，这支队伍会依旧秩序井然。
百望子已经决定抛弃所有人。
杀手，本就应该独舞。
百望子就是这样一个人，或者说为了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百望子把自己变成了这样的人：冷酷，残忍，视人命为无物。
百望子和那些人之间本就没有丝毫感情，一个杀手不能和任何人产生感情，在过去的十年里，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这些人只不过是丫头为了完成任务派给他的一群亡命之徒。
百望子观察着周围，寻找着包围圈的薄弱处。夜很静，远处不时传来雄浑壮阔的咆哮声，与刀剑碰撞的金戈声交织成一支华丽的夜曲，曲子已经演奏到了高潮，舞台剧的主角却迟迟不肯登台。
如果这场表演有观众的话，想必已经厌烦了这冗长的前戏。
骑兵队长依然在和黑衣人缠斗。黑衣人忽然高高跃起，直刺骑兵队长的面门，骑兵队长身体直直地倒向一旁，眼看就要坠下马背，训练有素的魔族战马也受惊般直立而起。黑衣人心中大喜正要追击，骑兵队长靠双腿的力量几乎是头上脚下地悬挂在马腹，骑兵队长手腕一抖，长剑脱手而出穿过战马高高抬起的前腿，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几乎擦着马耳刺向黑衣人胸膛！
面对这忽然的变化，黑衣人心中骤然一凉，时间仿佛忽然静止了。黑衣人看着冰冷的剑尖缓慢地向自己飞来，自己悬浮在空中，无处着力，无处可藏，死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死神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心头，黑衣人好像已经看到了长剑穿透了自己的胸膛，余力带着自己的尸体飞行数丈远，然后狠狠地钉在地上。
就在黑衣人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脚腕处忽然传来一股巨力，自己感觉到肩膀一阵剧痛然后就直直地摔在草地上，凭借着钢铁般的意志才没有在剧痛中失去意识。
“他现在没有武器，快杀了他！”
咆哮声将他从想象拉回了现实。黑衣人重新清醒过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另一个黑衣人朝自己脚下抛下一把剑又拔出腰间的匕首朝骑兵队长冲了上去。
黑衣人意识到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伸手就去拿剑，刚站起来却感觉到一阵失重，又跌到在地上。
这时他才注意到，他用来握剑的右手已经没了。
不光右手，他的整条右臂都已经被削掉了。
他用左手握剑，缓缓地站了起来，抬头就看见那个刚才救了自己的人已经死了！
一个劲装疾服的少年，就站在那具尸体旁边，他的眼神火一般燃烧着；骑兵队长趴在马背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少年捡起地上骑兵队长的长枪，冷冷地看着他的断臂，手臂轻轻抬起，冰凉的枪尖指着他的咽喉。
“你看起来像个领头的”马小龙道，“叫他们停下，饶你不死。”
黑衣人脸色惨白，说道：“他们不会听我的，他们只听一个人的。”
“谁？”
“你们找不到她的，她永远都不会让自己置身战场。”黑衣人苦笑道。
马小龙道：“你们本不该给这样的人卖命的。”
“或许吧。”黑衣人沉默了了一会儿继续道，“我是不是死定了。”
马小龙道：“是的，你不会用左手剑。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
黑衣人道：“我只想知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的对手本来不应该是这样一支队伍。”
马小龙道：“我们不是来杀你们的，只是你们碰巧挡了我们的路。”
黑衣人道：“挡你们路的都得死，是吗？”
马小龙道：“一向如此。”
黑衣人道：“她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是变数，她不会允许计划出现变数。”
马小龙道：“那就来吧，战争已经开始了，我族已经有了与世界为敌的觉悟。”
黑衣人道：“”
马小龙道：“我们是”
黑衣人感觉眼前的人影一阵模糊，下一刻，那个年轻人已经和自己面对面了。
马小龙把一柄匕首送进了他的胸膛，嘴巴靠近他的耳朵继续说道：“魔鬼，复仇的魔鬼。”
百望子猎豹般跃起，向着马小龙出现的反方向疾奔！
百望子以为马小龙的出现是一个信号，猎人已经厌倦了无休止的等待，布满尖刺的大网开始收紧。
马小龙出乎意料的强，虽然距离很远，但百望子还是看清了他每一个微小的动作。在那些人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百望子就看见了马小龙从树林深处出现。
他看着马小龙从树梢跃下，黑色的衣服和黑夜融为一体。百望子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接近战场中心，每一次跳跃，每一次翻滚，都从一片阴影到另一片阴影，从一片视野盲区到另一片视野盲区。马小龙甚至三次几乎擦着同一个人的肩膀翻滚，那个人却毫无察觉。
马小龙杀那个人的时候已经穿越了整个战场来到了骑兵队长的身边，忽然出现仿佛黑暗化成的实体。
百望子能感觉到道外围的包围圈是群什么样的人，他们即将降临战场，如果马小龙这样的人有十个，那么接下来的就是场屠杀。
百望子在丛林中快速奔跑，随手斩落枝丫间蜿蜒的毒蛇，五感激发到极致，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的掌握。
百望子必须逃回去，告诉丫头，这场战争混进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控制。
一个心跳声打断了百望子的思绪，百望子忽地停下，被风卷起的落叶飞扬而起，百望子几乎在一瞬间停下，动静转换之间，妙不可言。
百望子死死得盯着正前方的一棵巨树，那可能是方圆十里之内最古老的树了，至少有数百年的树龄，粗糙的树皮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百望子听到了一个心跳声从那棵树巨大的躯干后传出，毫无疑问，那是一个人的心跳，那里站着一个人。
百望子已经握紧了剑，声名赫赫的搜魂剑。
心跳声依旧平稳，没有因为百望子忽然停下而有丝毫的加速，每一次跳动都把充满活力的血液输送到全身各处。
天地间忽然安静了下来，虫的鸣叫c蛇的嘶嘶声，好像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
杀气开始升腾，附近一切的生灵都感觉到了发自心底的恐惧。
“杀气”是种很奇妙的东西，越是低智慧的生物越能清楚的感觉到。作为人，想要感觉到“杀气”则需要无数的训练，无数次生死间的经历将使人到达更深层次的领域，那是神或魔鬼的领地。
百望子不自觉地散发着浓重的杀气，这种控制不了自己的情况已经很久没发生过了，他很久以前就能自如地控制自己不散发杀气了。
巨树后面的人也一样控制不住自己，两个人的杀气在林间不断地交汇c碰撞c融合。无数的树叶承受不住萧索的气氛提前脱落，纷纷扬扬而下。
天地间只有两个心跳声以几乎一模一样的频率跳动着，背景是无边落木，正萧萧而下。
“咔嚓c咔嚓”
规律的心跳声混入了另一种声音，那是枯叶被踩碎的声音，那些提前脱落的树叶在飘落的过程中就被剥夺了生机，落地时已经如寒冬般酥脆。
巨树后面的人终于走了出来，向着百望子一步步走来。他走的既不太快也不太慢，仿佛和着极为玄妙的韵律。
百望子也随着这韵律向前踏步而出。
百望子步子踏得很大，却很慢，每踏出一步都会响起枯叶的“咔嚓”声，百望子盯着对面的人，每一步都踏出完全相同的距离，每一声“咔嚓”都相隔同样长的时间。
他们两个人都在催动自己的力量，他们的四肢已经完全协调，脚步与心跳c呼吸的配合也越来越趋于完美。等到他们将自己的力量催动到极致，他们的精神c四肢就和他们的剑完全融为一体。
百望子的步子越来越大，“咔嚓”声却越来越小。百望子几乎要奔跑起来了。对面的黑影却依旧保持着缓慢的节奏。
百望子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目，那是一个狰狞的兽首面具，眼睛的地方两团鲜红的火焰熊熊燃烧着，面具的獠牙正等着择人而噬。
百望子心中一惊，他见过这样的面具。
没有人会不知道这样的兽首面具。在无数的传奇故事里，教堂高大穹顶的壁画上，盛大节日贵族欣赏的喜剧中，这样的面具无数次出现，作为光辉圣洁的骑士的战利品被抛向空中时，人们发出欢快的笑声。
这面具却一点也不好笑，那曾是所有地上种族的噩梦，这面具上一次大规模出现在大地的时候，所有的士兵都枕着冰冷的刀剑，穿着沉重的铠甲入睡。但就连圣骑士也还是会在梦中惊醒，只因为梦中这面具一瞬的出现。
魔族！
百望子盯着那个魔人，细密的汗珠渗出鼻尖又被风吹干，百望子已经能看清那个人的每个细节，仿佛穿越了一千年回到了那远古的战场，百望子几乎听到了雷声，那是千军万马行进的轰鸣声。
对方明明只有一个人，百望子却觉得面对着千军万马。魔人还是那样缓慢地行进着，漆黑的战刀拖在地上划出笔直的线条。
百望子忽然下蹲左腿横扫，枯叶被高高扬起，魔人视野被阻挡，一刀横扫出去。刀剑相交一连串的火花激射而出，百望子连连向后撤步，魔人速度瞬间飙升，欺身上前，每一刀都把百望子逼得步步后退，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葛疯子越来越心惊，他已经劈出了数十刀，却连百望子的衣角都没有碰到。百望子的身法诡异至极，让葛疯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葛疯子不敢分心去回忆，每次看到百望子用一个似曾相识的步伐躲过一刀，葛疯子就感到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葛疯子，那是来自童年的记忆，是葛疯子从来不敢去回忆的。
百望子几乎要绝望了，他感觉自己数十年的努力c用无数人的鲜血建立起来的自信顷刻间土崩瓦解，他甚至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
百望子忽然发现对方的出刀好像变慢了一丝。
葛疯子感觉手脚都要被心底升起的寒气冻僵了。
百望子感觉到了一丝希望，左手伸到口袋里抓了一把，朝葛疯子撒了出去。
那是一种刺激性粉末，师傅教的配方。
葛疯子看到一股紫色的烟雾从百望子手里撒了出去，急忙屏息，同时挥刀疾斩百望子左臂。
葛疯子虽然及时屏住了呼吸，却还是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味，百年前的记忆洪水般汹涌而来。刺鼻的气味c在火焰中呼喊奔逃的人群c和黑衣人战斗的父母。
“小葛！快逃，小葛！不要回头，快逃！”
记忆中，葛疯子的父母倒在血泊里还紧紧抓着那个黑衣人的腿，黑衣人毫不留情地挥剑斩断他们的手臂，把剑合上又变成折扇的模样。
百望子退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被血染红的左臂软软的悬在身前，那一刀几乎斩断的这条胳膊。
百望子脸色有些苍白，正大口的喘着气。
如百望子所料，烟雾飘进的葛疯子的眼睛，在这样的夜里，他应该和瞎子没两样了。
现在百望子只要保持安静不发出声音，葛疯子不知道他在哪就会慌张，就会露出破绽。
四周没有人，百望子静静地看着葛疯子，猎人和猎物的角色已经交换了。
在葛疯子的援兵到达之前，百望子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至少，百望子是这样觉得。
葛疯子却大叫起来，发狂的野兽一般。眼睛火烧般痛苦，但最深切的痛苦来自内心。
他又回想起了那天的恐惧和无助。
父母扭曲的脸庞又浮现在眼前。
“小葛！快逃，小葛！不要回头，快逃！”
“我要杀了你们！你们这群畜生！”
我不会再逃了。
我葛疯子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后退一步。
我要找到你们，杀了你们。
复仇的火焰永远都不会熄灭，至到你们死去，身躯化为尘土都不会熄灭。
葛疯子仰天长啸，啸声荡漾开去。
数十个魔族战士开始朝声音的源头移动。
百望子朝着葛疯子冲了过去，搜魂剑几乎毫无阻碍就洞穿了葛疯子的铠甲。
百望子的脸上这才浮现出笑意，带着种残酷的愉悦，
百望子抬起头想看看葛疯子的表情，这是百望子的诸多爱好之一。欣赏将死之人的表情让百望子体会生命的美好，从而更加珍爱自己。
百望子对上了那双眼睛，笑容慢慢僵硬又逐渐化为恐惧。
那是来自地狱的凝视，血红色岩浆流淌其中。
百望子知道葛疯子看不见自己，在葛疯子的视野中应该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子，百望子感觉如芒在背。
百望子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十年前。
那一年，一个小乞丐遇到了一个黑袍人，黑袍人问他：“我要和你做个交易，用你想要的一切交换你所拥有的一切。”
小乞丐说：“我本来就一无所有。”
黑袍人说：“不，魔鬼不会和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做交易。”
小乞丐犹豫了片刻，说：“好。”
黑袍人递给他一把折扇：“从此以后，我就是你师父，百望子就是你的名字。”
小乞丐抬起头想看看自己师父的脸，四目相对时，地狱之门洞开。
就在百望子一愣神的时候，葛疯子已经死死抓住了百望子握剑的右手！
百望子一惊之下急忙拔剑，葛疯子又回扯，搜魂剑又狠狠地扎进的葛疯子的胸膛！
失血和疼痛并没有使葛疯子失去力量，而更加刺激了魔族的血性。葛疯子的五官更显狰狞，手上的力量也越来越大，几乎要捏碎百望子的手骨。
百望子看着葛疯子已经扭曲变形的五官和鲜红的眼睛，恐惧蔓延开来百望子精神几乎崩溃。
百望子不再拔剑，一边奋力地把剑向前刺去一边用因恐惧而变形的声音吼道：“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还不死！”
葛疯子弓着身子向前一步一步踏出，百望子虽然竭尽全力还是不断得后退着。
“我不会再后退一步，永远都不会。”葛疯子每说一个字都好像要用上全身的力气，“我一定要杀了你们，你们谁都逃不掉，谁都逃不掉。”
“嘭！”
百望子重重地靠在一棵树上，背部与树剧烈碰撞发出闷响。
百望子已经快疯了，左臂连抬起来都做不到，右手又被死死得控制着。百望子只能无力地叫喊着“你为什么杀不死？”
忽然，百望子的右手被松开了，葛疯子主动松开了百望子的右手又掐住百望子的脖子，把百望子高高举起。百望子觉得呼吸困难，使劲向下看也看不到葛疯子的脸，只能盲目的挥着剑，有时候挥空，有时候割到什么东西，百望子意识在逐渐消失，搜魂剑终于跌落斜插在草地。
葛疯子也终于到了极限再也举不动百望子，把百望子摔在地上，这一摔却让百望子又恢复了些意识。
百望子努力让自己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要逃跑，葛疯子看见面前的黑影又站了起来，就努力的在地上寻找着。
终于葛疯子摸到了一个坚硬冰凉的东西，搜魂剑！
葛疯子用最后一点力气，全力向黑影斩下！
似乎有血肉被切开。
葛疯子倒下。
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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