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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章 尾声

  “你是说你其实是一头猪?”夜青山听了朱老板的故事以后立即表现出了十分的惊讶,他怎么会相信面前这个体态肥硕头脑灵活的世界级恐怖分子兼科学家,居然是一头猪变的?猪变成人统治世界,没有比这个更扯的事情了吧。

  夜青山睁开疲惫的双眼,虚弱的对朱老板讲话:“我说,虽然你的故事讲的很动人,但是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就不要拿我寻开心了吧”

  朱老板启动装置,几根针头从四周伸了过来,把维持生命所需的营养液注射进夜青山身体里。不过这样也好,夜青山此刻的心情根本没办法吃东西了,现在针刺的感觉也在渐渐的淡化,好像从遥远的时间彼端延伸过来的一星半点的刺激,在他的神经上留下一丝浅浅的波纹。

  “你可以不相信,我和很多人讲起这个故事,其实也只是自己求个安慰罢了。但是”他抬头摇了摇手里的一团导线:“这个技术可是货真价实从我的主人那里得来的。我觉得其实是他创造了我,所以主人的事业,我可不会断绝的”

  “你还想你的主人吗?”夜青山问道。

  “我应该和你说过的,在我的精神变成粒子态游离的时候,我去看他,导致了一场医疗事故。后来,随着我的智力渐渐提高,我终于明白,其实是我害死了我的主人。”

  夜青山此时不知道说什么,这应该是他这辈子听到过的最诡异的故事了。

  “我感激他,但是我并不想念他。如果他回来的话,可能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从小生活就很充裕,我是说我还是猪的时候。但是我知道,其实更多的猪过的是不断竞争的日子。养殖场的小猪们要争夺奶水,自然界的野生猪要从食肉动物和天灾中争夺口粮。然后我明白,世界的终极奥秘是要被一种生物掌握的,然后再由其他的生物所了解。”

  “奥秘,你指的是什么?”夜青山问。

  “你怎么还不明白?”朱老板有些恼怒:“是纯精神体啊,你还没有发现吗?生物进化的终点就是变成纯精神体啊。而我的出现,说明我的主人已经马上就要接触到这个秘密了”

  “而我,将代替他走完接下来的路程。”

  人们也许会责备科技的过度使用所造成的破坏和困扰,提出重重不同的反对观点,抗议,游行,进行汇报演讲有人提倡回归自然,有人提倡节制技术,但是那些突然之间掌握了科学的生物们,他们对科技的依赖和崇拜,源自对原始竞争状态的恐惧,居然比人类更加强烈。他们终于,把原始的恐惧带到了未来。

  第二周,夜青山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人类还存在吗?警察局怎么样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困在蛛网里的猎物,失去了自由,深陷恐惧的陷阱中。朱老板时不时与他交谈,但是夜青山却越发没有耐心了,他时时刻刻都在受着煎熬,虽然只是四肢被束缚住,但是他觉得好像心脏都被铁链穿透了,钉在地狱的最底层。

  第三周,夜青山时不时出现幻觉,有时候回想起过去的事情,有时候会陷入黑暗中。他已经不和朱老板说话了,这个传奇般的怪物的过去再也不能吸引他。夜青山沉默了,虽然有时候朱老板会刺激他的四肢肌肉,不让他的身体因长时间被束缚住肌肉萎缩。但是对于这一切夜青山都没有知觉了,四肢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他看着实验室的人像摆弄一件玩具一样挪动他的四肢,夜青山的眼神里略过一丝死人般的阴郁。

  第四周,夜青山有时候看着房间在旋转,心里的压抑之火好像开始在这个永远不会变的白色房间里燃烧起来。夜青山好想让那些火焰融化那些实验器材,烧穿这屋顶,把其他的实验体和朱老板连同自己一片化为灰烬。他开始破口大骂,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前所未有的畅快起来,骂的真是爽快,好像几个世纪没有骂过人了一样。但是夜青山的耳朵在嗡嗡的响,他听不清自己在骂什么。

  朱老板也听不清夜青山在骂什么,因为夜青山此刻头发散乱,满脸的胡茬,已经很久没有清洗过的脸颊现在积满了灰尘,暗淡而苍白。他全身都散发着烂泥一样的恶臭,眼窝深陷着,布满血丝,每骂一声就有很多粘腻的口水喷出来,他已经变成了丧尸一样的东西,很难再与曾经那个健硕英俊的青年相比较了。

  第五周,夜青山彻底丧失了神智。朱老板知道,他现在深陷在自己的幻想里,也许在那里他能做回那个阳光的青年,也许在那里他能和自己做最后的斗争,但是朱老板无法窥视他的内心,对于这些他无法得知。夜青山经常猛烈的挣扎起来,把手腕脚腕磨出了血也感觉不到。他在疯狂的笑,整个实验室都弥漫着这种恐怖的笑声,使它更像一个现实中的地狱。夜青山笑完了就眯起眼睛和朱老板说些疯话,看起来,他好像已经彻底疯了。

  但是没关系,因为疯狂会加强纯精神体的存活率。世界上第一个纯精神体居然是个疯子,这个结果倒真是讽刺啊。

  实验那天终于到了,随着朱老板的指令,各种仪器完成自检,然后开始加大功率。捕捉纯精神体的粒子场展开,对大脑的保护层设置好,然后刺激大脑活动的液体从三个管状容器中被注射进夜青山的大脑内。此时夜青山的身体上插满了各种传感器和机械装置,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半机械的人造人。他的大脑被打开,头骨已经被移走了,这样更方便作业。朱老板看着夜青山裸露在空气中的大脑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然后光芒渐渐顺着那脑皮层间的褶皱溢出来。实验室瞬间被强烈的白色光芒覆盖,阴影无处可逃,被白光蒸发在墙角。朱老板此时已经无法直视实验室内部,但是从各种仪表反馈的数据中,他能感受到实验室内四处环绕想突破出去的强烈能量。

  突然,面前的屏幕上的波动开始变的剧烈,并且不规则起来。那波动渐渐变长,波峰和波谷间的距离逐渐加大,然后又在水平方向上向两个方向延展。五分钟后,一个人形的波动图从水平线上站立起来。朱老板一阵狂喜,他大叫一声:“成功啦!”

  随着光芒散去,实验室逐渐恢复了哺乳动物可以忍受的温度。朱老板向实验室的观察窗望过去,那是他与他的实验产物最后一次的对视。

  他看到一个人形,幽幽的蓝色光芒勾勒出他的曲线,居然像艺术品一样充满了美感,连每一处血管都是那样的清晰。但是随着蓝光的熄灭,那些部位也变的不可见。朱老板知道它还是存在这的,几分钟后,那个地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实验室的灯光突然一阵闪烁,片刻之后,一切恢复了平静。

  但是,朱老板的心是没办法平静的,因为观测仪器上已经没有了实验体的痕迹。他的实验体就这么消失了,没有留下半点痕迹。朱老板沮丧的坐在了地上,自己筹划了几年的伟大计划,最终甚至没有留下什么纪念。那创造出来的纯精神体,也许是从实验室中逃离了出去,也许是在实验室发生了爆灭,可是所有的结果都只能由朱老板胡乱猜测了,他,失败了。

  朱老板望向自己的大厦之外,和自己一样获得了智力的动物们已经占领了人类的政权,正在建立起属于自己种族的世界。兽人们不会从道德和风俗上考虑问题,在它们的追求下,生物体改造技术得到了空前的发展拍灭亡于食品危机的人类变成了丧失理智的野兽,它们被兽人们圈养了起来,作为肉食品和牲畜。进化的终点到底在何处,他们不会去思考,而唯一离上帝最接近的兽人,一切兽人的始祖,被发现自杀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死的时候手中还拿着自己人类主人的照片。

  五年后,东部兽人武装总长,名为李成的狼兽人恢复了琼浆产品作为替代食品

  同年九月,新的食品监督管理局成立,其成员享有最高执法权,对于违背食品生产法律的企业有权当场处死

  第二年三岁,有兽人在獠牙广场接到了未知来源的消息,同时接到同样消息的兽人多达几十亿,该事件最终定性为同未知生物的第二类接触

  该消息内容为:我在另一个世界等着你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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