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堂审
“小子，你为何要伤我的爱蛇？”琉灵子看到阳茗带着晓杉进了大堂，呼地站起，一手紧紧地扭住晓杉的衣领，一手暗伸，袖口中一条胳膊粗的红色异蛇已经欣欣吐信，缓缓探出头来。
“琉灵老弟，这样不太妥当吧；”燕靖廷察觉到琉灵子眼中的凶光，急忙制止；“晓杉乃擎山老弟之独子，即便千错万错，我们可否等问过他之后再做打算？”
擎山见琉灵子暗使杀招，心中一惊，虽然极为不满，可毕竟自己儿子有错在先，也只好拉下老脸请回琉灵子擎住晓杉领口的手，再次鞠躬认错，顺势挡在了晓杉的面前：“哎哟，琉灵老弟，老哥再给你赔个不是，我这疯癫小儿，平日不知事情轻重，又有慈母败儿，养出个如此不争气的东西！可毕竟这也是老头我的独子啊，你就饶了他一条小命，我家中珍稀异宝无数，任你挑选，如何？”
月灵子妄月和绝灵子巫侯亦走上前相劝。
琉灵子见众人皆为擎山之子求情，心中好不自在，可也只好碍于情面，暂时放了晓杉。
燕靖廷见琉灵子将手松开，赶忙将三人分开。请了擎山和琉灵子分别坐下。接着面对擎山道：“老弟啊，晓杉平日顽劣一下也还好说，今日确实有些过分了。我若将他归还于你，也恐在巫侯这边说不过；你说呢？”
擎山虽护子心切，见燕靖廷如此说，心里也知晓此次晓杉着实惹了祸端，如不给琉灵子一个交代，琉灵子定会不依不饶，纠缠不休。于是他走上前去，抬手就给晓杉一个嘴巴，打得晓杉直接扑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嘴角渗出汩汩鲜血。
“逆子！你在家如何放肆，我和你娘都能纵容，可你也要有个分寸，如何在外还是这般胡闹？！”
晓杉似乎又丢掉了和芫绛一起时的聪明劲，变得有些呆滞。被打在地上爬不起来还傻乎乎的不知所谓。自顾自的揉着脸蛋，大声哭了起来。
擎山摇了摇头，转去对着琉灵子一深揖，“痴儿自幼便患顽疾，时常疯癫而不自知，我自知他闯下大祸无法弥补，只得恳请巫侯高抬贵手，原谅则个。我府上倒是有些异宝，但若巫侯有看得上的，也请拿去。”
“擎山老哥，这可是你说的！”琉灵子倏地站起身来，指着晓杉道：“我要是不要点什么东西，倒让人觉得我沙海琉灵处处落人欺凌，不知反抗。”
“我就要这无知小儿的一只右手！”琉灵子斜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擎山。
“你！”擎山怒气升腾，手已握成拳头咔咔作响，为了晓杉，却强压着：“琉灵子，我自知我儿犯错在先，对你百般忍让，只要能保全我儿，我连家中异宝都愿献上，你为何却如此不依不饶。”
琉灵子也怒道，“擎山老弟你可是颠倒是非？明明这个有娘养没爹教的狗东西杀了我的至宝，现在怎么倒成了我不依不饶了？”
大堂上出奇地安静，除了晓杉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哭声。
“我擎山就此一个孩儿，就算他痴呆傻愣，那也是我的心头肉啊！巫侯老弟，就算老哥把这老脸丢在这了，晓杉已然犯错，再无逆转余地，若你肯放过他，老哥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帮你重新抓齐异蛇，十年哦不，五年内将蛇送去你沙海，另外再奉上东固镇山之宝集墨砚，为你养蛇一年，你看如何？”
堂上的人听到此处，不禁纷纷议论起来。
芫绛不明白为何这几条异蛇还需要五年时间抓，便偷偷地问旁边师兄。
师兄顿时神采飞扬，“小家伙，新来的吧，我给你讲讲这其中的道理。这异蛇，相传是上古冥神神荼头发所化，日饮鲜血，夜食人肉；食量大得惊人，却长的颇慢；十年褪一次皮，生长寸；别看它身体不长，毒性却会大增，平常人沾身即死，就算是练武之人一旦中毒，想活下来也是难上加难！巫侯养的这几十条异蛇想必是已食了上千人c饮了万升血c经过十次以上蜕变的毒物了；如此宝物悉数被杀，你说巫侯怎能善罢甘休呀！”
芫绛不解，“即是如此，为何擎山师傅还要提那个条件？明明他无法抓的到那么多异蛇，就算抓到了也无法将它们化为修炼百年的异蛇还给巫侯呀？明显巫侯不会答应这条件。”
“小子，你不懂，东固的集墨砚可是上古灵器，有化墨擎风，滴水倾雨之奇。若是小异蛇养在集墨砚十天，便能增十年功力。只是这是至宝，他从不轻易示人。你说巫侯会不会答应？”师兄低声道。
两人看去，果然琉灵子有些迟疑。
他快速踱着步，手指不停地轻轻掐起，算着什么，很难决定的样子。
这时候，有个人帮他做了选择。
“琉灵子老弟，你不要想了，我帮你选吧。还是要这臭小子手臂划算些。”说话的人是妄月，还未等大家回过神来，妄月的剑芒已划过晓杉肩膀，硬生生地将晓杉右臂砍下。
绝灵子急拔剑相救，却晚了一步！
大堂上死一般寂静。只有晓杉趴在地上发出极其痛苦的嘶嚎。
“妄月，你干什么！”擎山素与妄月私交甚好，未想到妄月竟然会这般做。他又惊又怒，想要抱起晓杉。
“擎山，莫急。”妄月拦住擎山，取了几块素纱，命徒弟为晓杉包扎，一面朝着琉灵子：“琉灵子，你要他的右手，我觉得很合理。”
琉灵子本想要挟擎山再得一些利益，未想到妄月会出如此杀招，也是又气又恼，他甩开腰间蛇鞭，一副战斗模样。
众人见大堂上师傅们乱作一团，也慌手脚，不知要如何是好。
这时，绝灵子巫侯哈哈大笑起来。
“琉灵子，你且放下蛇鞭，妄月向来行事稳重不鲁莽，你且听她解释下。再请燕老哥评评理，你看如何？”
燕靖廷道：“说得极是。我想月妹妹定有她的道理。月妹妹，请你告诉大家，为何要砍晓杉手臂？”妄月虽然年长却最不喜被人知晓年龄，因此聚灵山庄各庄主都以师妹称她。
“琉灵老哥哥，你莫怪我，我是看不惯这小子恃着自己出身好就四处招摇，借着不明不白的名义胡乱杀人，这不过是给他点教训罢了，不然以后他还要惹出更大的祸端。我且做个主，帮你要去他一条臂膀，以后他就是个废人了，也别想兴风作浪。”妄月轻描淡写地说道。
琉灵子心知妄月有心帮擎山父子，愤愤然道：“月师妹这样说我就更不爱听了，岂不是说我那枉死的异蛇就值这兔崽子一条臂膀？”
燕靖廷已看懂一切，忙拍着琉灵子肩膀说：“琉灵老弟，你在我庄上受袭，我自然难脱其咎，你忙了一天也辛苦了，且回去歇息下，待我把这几位安顿好，带你去我的兵器库挑选几样趁手的兵器如何？”琉灵子一听顿时没了脾气，他知道燕靖廷兵器库的分量，这无疑是给了他天大的颜面。
虽然他很满意这个安排，可也绝不能让人看出他的满意，于是他高声道：“既然燕老哥出面调停，我即使有再大不满，也只好不再追究，但擎山你给我记着，好好管教你那无知小儿，不要让他再出来害人，再要被我碰见，就不会只是断一只手臂那么简单了！”说罢拂袖而去。
几位师父们看着琉灵子离开都松了一口气。
妄月示意燕靖廷遣散诸位徒弟佣人，只留了芫绛一人在堂上。
“众位师兄，你们最是了解我，知道我素来对肉味极为厌恶，不碰肉食。这孩子一进来就一身臭肉的味道，想必是吃了不少蛇肉了吧。”妄月指着晓杉说道。
芫绛大惊，月师傅竟然闻出肉味，那留下他想必也是闻到了味道。他正犹豫要不要坦白，月师傅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也知道为什么留下你了？”妄月微微一笑。
芫绛吓得腿软，不自主地就跪下了。
燕靖廷见是芫绛，觉得很丢颜面，沉脸喝道：“逆徒！我平日里怎么对你，你怎么会如此胡闹？”
“师兄且听我说完。”妄月回头道：“这吃蛇肉的两个孩子，确实是胆大妄为了。”
“可师兄们，你再看那断臂。”
燕靖廷等人望去，只见断臂上汩汩冒出的鲜血已经变绿，手指发黑，想来是中毒颇深了。再看晓杉，脸色发青，呼吸逐渐困难。擎山刚被琉灵子纠缠竟一时忘记看晓杉的状况，见状大惊，忙拿出解蛇毒之药拼命灌入晓杉嘴中。
“且慢擎山师兄，异蛇之毒岂是这种俗药能解？”妄月伸手阻拦。
“你说他也吃了，怎么他没事？”绝灵子问到。
众人望向芫绛，确实他除了有些害怕外并无异样。
“道理稍后再深究吧，既然他没事，就请他救救晓杉。”妄月拉芫绛起来，问他：“你可愿救他？”
芫绛虽然不很喜欢晓杉却也见不得他死，狠狠地点点头：“可是，怎么救？”
“你放两大碗血给我，我就有法子救他。”
“好！”芫绛没有丝毫犹豫，拔出小刀往胳膊上深深一划，鲜血喷薄而出。
燕靖廷见此情景，怒气稍解。
妄月将一碗血硬灌给晓杉，又将断臂接口泡在另一碗血中，说也奇怪，本来已经发黑的断臂渐渐恢复了肉色。妄月将手臂缝合，嘱咐擎山好生照养。
喝了芫绛血的晓杉，连吐了几大口黑蓝血，气色竟也慢慢恢复。见到儿子渐渐有了气息，擎山稍微安心，这才回神过来顾到芫绛。
芫绛还是个孩子，失了两大碗血，有些目眩头晕，不由地倚着柱子，坐到了地上。
擎山c燕靖廷见此情景，忙命人端了些上好的药品给芫绛灌了下去，芫绛吃了药，竟沉沉睡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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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灵老弟，这样不太妥当吧；”燕靖廷察觉到琉灵子眼中的凶光，急忙制止；“晓杉乃擎山老弟之独子，即便千错万错，我们可否等问过他之后再做打算？”
擎山见琉灵子暗使杀招，心中一惊，虽然极为不满，可毕竟自己儿子有错在先，也只好拉下老脸请回琉灵子擎住晓杉领口的手，再次鞠躬认错，顺势挡在了晓杉的面前：“哎哟，琉灵老弟，老哥再给你赔个不是，我这疯癫小儿，平日不知事情轻重，又有慈母败儿，养出个如此不争气的东西！可毕竟这也是老头我的独子啊，你就饶了他一条小命，我家中珍稀异宝无数，任你挑选，如何？”
月灵子妄月和绝灵子巫侯亦走上前相劝。
琉灵子见众人皆为擎山之子求情，心中好不自在，可也只好碍于情面，暂时放了晓杉。
燕靖廷见琉灵子将手松开，赶忙将三人分开。请了擎山和琉灵子分别坐下。接着面对擎山道：“老弟啊，晓杉平日顽劣一下也还好说，今日确实有些过分了。我若将他归还于你，也恐在巫侯这边说不过；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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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你在家如何放肆，我和你娘都能纵容，可你也要有个分寸，如何在外还是这般胡闹？！”
晓杉似乎又丢掉了和芫绛一起时的聪明劲，变得有些呆滞。被打在地上爬不起来还傻乎乎的不知所谓。自顾自的揉着脸蛋，大声哭了起来。
擎山摇了摇头，转去对着琉灵子一深揖，“痴儿自幼便患顽疾，时常疯癫而不自知，我自知他闯下大祸无法弥补，只得恳请巫侯高抬贵手，原谅则个。我府上倒是有些异宝，但若巫侯有看得上的，也请拿去。”
“擎山老哥，这可是你说的！”琉灵子倏地站起身来，指着晓杉道：“我要是不要点什么东西，倒让人觉得我沙海琉灵处处落人欺凌，不知反抗。”
“我就要这无知小儿的一只右手！”琉灵子斜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擎山。
“你！”擎山怒气升腾，手已握成拳头咔咔作响，为了晓杉，却强压着：“琉灵子，我自知我儿犯错在先，对你百般忍让，只要能保全我儿，我连家中异宝都愿献上，你为何却如此不依不饶。”
琉灵子也怒道，“擎山老弟你可是颠倒是非？明明这个有娘养没爹教的狗东西杀了我的至宝，现在怎么倒成了我不依不饶了？”
大堂上出奇地安静，除了晓杉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哭声。
“我擎山就此一个孩儿，就算他痴呆傻愣，那也是我的心头肉啊！巫侯老弟，就算老哥把这老脸丢在这了，晓杉已然犯错，再无逆转余地，若你肯放过他，老哥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帮你重新抓齐异蛇，十年哦不，五年内将蛇送去你沙海，另外再奉上东固镇山之宝集墨砚，为你养蛇一年，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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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不懂，东固的集墨砚可是上古灵器，有化墨擎风，滴水倾雨之奇。若是小异蛇养在集墨砚十天，便能增十年功力。只是这是至宝，他从不轻易示人。你说巫侯会不会答应？”师兄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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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月，你干什么！”擎山素与妄月私交甚好，未想到妄月竟然会这般做。他又惊又怒，想要抱起晓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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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灵子本想要挟擎山再得一些利益，未想到妄月会出如此杀招，也是又气又恼，他甩开腰间蛇鞭，一副战斗模样。
众人见大堂上师傅们乱作一团，也慌手脚，不知要如何是好。
这时，绝灵子巫侯哈哈大笑起来。
“琉灵子，你且放下蛇鞭，妄月向来行事稳重不鲁莽，你且听她解释下。再请燕老哥评评理，你看如何？”
燕靖廷道：“说得极是。我想月妹妹定有她的道理。月妹妹，请你告诉大家，为何要砍晓杉手臂？”妄月虽然年长却最不喜被人知晓年龄，因此聚灵山庄各庄主都以师妹称她。
“琉灵老哥哥，你莫怪我，我是看不惯这小子恃着自己出身好就四处招摇，借着不明不白的名义胡乱杀人，这不过是给他点教训罢了，不然以后他还要惹出更大的祸端。我且做个主，帮你要去他一条臂膀，以后他就是个废人了，也别想兴风作浪。”妄月轻描淡写地说道。
琉灵子心知妄月有心帮擎山父子，愤愤然道：“月师妹这样说我就更不爱听了，岂不是说我那枉死的异蛇就值这兔崽子一条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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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很满意这个安排，可也绝不能让人看出他的满意，于是他高声道：“既然燕老哥出面调停，我即使有再大不满，也只好不再追究，但擎山你给我记着，好好管教你那无知小儿，不要让他再出来害人，再要被我碰见，就不会只是断一只手臂那么简单了！”说罢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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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师兄，你们最是了解我，知道我素来对肉味极为厌恶，不碰肉食。这孩子一进来就一身臭肉的味道，想必是吃了不少蛇肉了吧。”妄月指着晓杉说道。
芫绛大惊，月师傅竟然闻出肉味，那留下他想必也是闻到了味道。他正犹豫要不要坦白，月师傅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也知道为什么留下你了？”妄月微微一笑。
芫绛吓得腿软，不自主地就跪下了。
燕靖廷见是芫绛，觉得很丢颜面，沉脸喝道：“逆徒！我平日里怎么对你，你怎么会如此胡闹？”
“师兄且听我说完。”妄月回头道：“这吃蛇肉的两个孩子，确实是胆大妄为了。”
“可师兄们，你再看那断臂。”
燕靖廷等人望去，只见断臂上汩汩冒出的鲜血已经变绿，手指发黑，想来是中毒颇深了。再看晓杉，脸色发青，呼吸逐渐困难。擎山刚被琉灵子纠缠竟一时忘记看晓杉的状况，见状大惊，忙拿出解蛇毒之药拼命灌入晓杉嘴中。
“且慢擎山师兄，异蛇之毒岂是这种俗药能解？”妄月伸手阻拦。
“你说他也吃了，怎么他没事？”绝灵子问到。
众人望向芫绛，确实他除了有些害怕外并无异样。
“道理稍后再深究吧，既然他没事，就请他救救晓杉。”妄月拉芫绛起来，问他：“你可愿救他？”
芫绛虽然不很喜欢晓杉却也见不得他死，狠狠地点点头：“可是，怎么救？”
“你放两大碗血给我，我就有法子救他。”
“好！”芫绛没有丝毫犹豫，拔出小刀往胳膊上深深一划，鲜血喷薄而出。
燕靖廷见此情景，怒气稍解。
妄月将一碗血硬灌给晓杉，又将断臂接口泡在另一碗血中，说也奇怪，本来已经发黑的断臂渐渐恢复了肉色。妄月将手臂缝合，嘱咐擎山好生照养。
喝了芫绛血的晓杉，连吐了几大口黑蓝血，气色竟也慢慢恢复。见到儿子渐渐有了气息，擎山稍微安心，这才回神过来顾到芫绛。
芫绛还是个孩子，失了两大碗血，有些目眩头晕，不由地倚着柱子，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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