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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到了下午, 连周婶婶他们都知道自己和王鲲风出去玩晒伤了,院子里有一个算一个, 都跑来探望他,周婶婶还特意给他做了一个带着幕帘的遮阳帽送给他, 说是往后出门,实在不行可以戴着这个。

  白春笙看着那飘荡着白纱的遮阳帽, 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只有古装武侠剧的装逼女主才会戴上这玩意儿吧?他一个纯爷们, 戴着这个出门,怕不是要被人笑死了。

  不过, 周婶婶毕竟是好意, 白春笙只好笑着收下了。

  谢篁给他带来的是一种深绿色的水草, 据说是水妖晒伤了之后,砸碎这个敷在伤口上, 很快便能消肿,看了看白春笙红肿的香肠嘴,谢篁有些同情又有些得意:“幸亏我下水摘了这碧丝草,春笙哥你看你这嘴巴肿得多厉害?等下我去找伙计借个石臼来, 将这碧丝草砸成泥给你敷上,保证明天就好了!”

  “你消停点吧!嘴巴敷上药了, 我拿什么吃饭?”白春笙瞪了他一眼。

  “嘿嘿~那就吃完饭再敷药。”谢篁抱着碧丝草笑的傻乎乎的。

  周婶婶他们离开后, 没多久, 商秋芦也过来了, 手里拎着两个纸包, 看到他肿起来的香肠嘴,低头忍笑,将纸包放在他床榻边的凳子上。

  “白大哥,这是清凉下火的糖,汤药若是苦,吃完药含在嘴里便不苦了,我问过掌柜的,这个糖吃完药含着不碍事的。”商秋芦顿了顿,终究没敢坐上床沿,他们这样的人大多消息灵通,自然之道这位白公子入了大公子的眼,虽说大公子不得王妃欢心,但因着旧年那些事的缘故,王府的人也并不敢对这位爷怎么样,也就别院那帮眼皮子浅的,拿了王府的银钱,竟敢背地里虐待小主子。

  这也正是当初王鲲风带着乳母和弟弟妹妹逃离别院之后,王爷和王妃没有动用侍卫抓他们回去的主要原因。而别院那些下人和几个管事们,从那之后便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商秋芦不知道大公子和这位究竟到了哪一步,他们的人也没办法靠近大公子,可是,看到白春笙那红肿的双唇,还有下巴上明显的指腹捏在上面才能留下的特殊痕迹,商秋芦眸色一黯,大约,也就只有谢篁那只蠢螃蟹,才会相信这是晒伤了吧?

  这分明就是被人吮吸亲吻后才能造成的肿胀痕迹,而且,看样子,“战况”还是很激烈的那种

  商秋芦低下头,苦笑一声,再抬起头来,眼神中依然是白春笙熟悉的单纯无害。

  “你每日去码头做工挣那么点银钱,还不够你自己花用呢,何必如此破费?”白春笙不赞成地看着那两包糖,他知道这里的糖果都卖的非常贵,寻常人家过年都舍不得买来吃的,只舍得买农家自制的最便宜的麦芽糖,商秋芦自己平时吃饭连个菜都舍不得买,每日不是馒头便是大饼的,买这两包糖,约莫也是花掉了他不少积蓄吧?

  仿佛想到了什么,白春笙看了看商秋芦,忍不住开口问道:“秋芦,等我身子养好了,我想在鱼街租个摊子卖鱼丸鱼面,你在码头那边现在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如果不多的话,干脆和谢篁一起过来给我帮忙吧?”

  “我打听过了,鲲哥说我做的鱼丸很好吃,酒楼做的都没这个好吃,到时候我们可以多做一些卖到酒楼去,还有鱼面,这里都没人做过,我一个人支撑一个摊子实在忙不过来,谢篁又有些总之,你考虑一下,若是愿意过来的话,月钱不会少的。”

  “好的,我回去考虑一下,明日再来看你。”商秋芦笑了笑,并没有一口答应,白春笙也不以为意,原本他就是想照顾他们俩才请他们来帮忙的,鱼丸和鱼面很好做,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好不好吃,关键就是他的配料。

  商秋芦出去的时候,果不其然,在走廊上看到了大公子的身影。方才他没有和白春笙多说,便是因为听到了大公子的脚步声,作为一个跟了大公子将近七年的密探,商秋芦已经对王鲲风的脚步声十分熟悉了。

  他甚至能从他呼吸的频率里,感受到他此时此刻的情绪波动。

  大公子心情不太好。

  “为什么不答应?”王鲲风沉沉地看着他。

  “未得大公子允准,小的们岂敢僭越。”商秋芦微微垂下头。

  “你倒是乖觉,”王鲲风冷笑一声,“我若是不允准,你待如何?”

  “自然是继续留在码头,听从大公子差遣。”

  “听我差遣?商侍卫深得王妃信重,我这样不被王府承认的弃子,哪里敢差遣您?不过,你整日里在码头呆着,我看到你就厌烦!赶紧滚吧!做你的鱼丸去!”

  “多谢大公子信重!属下定不辱命!”商秋芦如释重负地抬起头来,嘴角露出一抹笑来。

  白春笙清醒了之后,自然不会再让王鲲风帮他做药浴了,王鲲风每每看到他被自己吸肿的双唇也是有些心虚,这几日便来的少了,不过,每次来都会给他带些可以吃的羹汤,有时候是酒楼的银耳雪梨羹,有时候是街边卖的绿豆汤,如此三日,白春笙身上的晒伤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又恢复了一身的如玉雪肤。

  “这样的一层皮,长在我一个纯爷们身上,真特么暴殄天物啊!”看着铜镜内自己的纤细身段和如玉雪肤,白春笙痛心疾首地感叹道,“白春笙啊白春笙,你长得这么好看,往后到哪里去找配得上你的娘子啊?”

  屋外传来王鲲风的咳嗽声。

  白春笙脸一红,急忙将衣衫拢起,系上衣袋,养长了一些的头发也用青色布条系起来,打开门,便看到王鲲风拎着一个小篮子站在外面,微微扬起的唇角还残留着一丝笑意,很明显是站在外面偷听了一会儿。

  “你这人怎么这样?还站在外面偷听?你听到啥啦?”白春笙耳根都红了,还强撑着斥责道。

  “失礼失礼,是小生无状,唐突了美人~”说到“美人”二字,王鲲风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从不知道这河蚌竟然还如此自恋!

  “你还说?”白春笙羞怒交加地一把将他推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春笙我错了,你快点开门,我给你带了些好东西。”王鲲风站在门外,好声好气地哀求道,“贤弟便原谅哥哥一回吧?方才我见你房门紧闭,应是在屋内沐浴更衣,不敢打扰,便站在门外等候,实非故意为之。”

  白春笙一个大男人,也不至于真的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跟个撒娇的女孩子似的将人家关在门外,想了想便打开了房门门栓,也不理他,自顾自走到一边桌子上斟茶喝。

  王鲲风见他负气将搁置茶盏的茶盘拉到自己那一边,也不给他斟茶,便知道他还在生气,也不敢再去撩拨,一本正经地将手里的篮子放在桌上,掀开上面盖着的蓝布,里面却是一套包在鹿皮套里的刀具,有长有短,甚至还有一把精巧的去鳞刀。

  那刀柄也不知道用什么材质的木头做的,非金非玉,握在手上却十分有分量,且十分趁手,握紧了便很难滑脱,实在是一套杀鱼的好刀具!

  “这是送给我的?”白春笙惊喜地挨个摸了摸那刀具。他早就觉得家里那把菜刀杀鱼十分不便了,一不小心就容易滑脱割到手,上次周婶婶也是杀鱼的时候菜刀滑脱了,手才割伤的。他本想弄些布条把菜刀的刀把裹上,好增加摩擦力,没想到这家伙竟不声不响地给他弄了一套专门的杀鱼刀具来。

  “自然是送你的,我又不会杀鱼。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想摆摊子卖鱼丸吗?没有一套趁手的杀鱼刀怎么行?”王鲲风笑了笑,对黑鱼精所说的“送礼一定要送他最需要的”这个观点也有些赞同了。

  他本来心里还有些忐忑,刀乃凶器,没听说给心上人送礼送他一把刀的。可是黑鱼精坚持说白春笙一定会喜欢的,还拍胸脯担保,说白春笙若是不喜欢他便把这套刀具给吃了。

  没想到还真被这黑鱼精给蒙对了。

  毕竟是成了亲的妖,想来在馈赠礼物这一方面还是有些经验的。

  不然就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王鲲风完全想不通长得霁月风光的狐妖青蓬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那我就却之不恭啦!这刀具一定很贵吧?”白春笙看着他问道,他知道王家的条件其实很一般,王大娘连做衣服都舍不得去外面买布,宁愿自己辛苦点,买了棉花在家里自己织布,王鲲风哪里来的银钱置办如此精致的一套刀具呢?

  铁器的价格可是很贵的,而且好的铁器也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得到的,许多有真本事的铁匠,不是被军队征用了,便是被富贵人家请去做了家内坊的专用匠人,市面上的铁匠,大多只会做些菜刀铁锹锄头之类的。

  反正,白春笙就从来没在镇上的铁匠铺子里看到过这般精巧的刀具。

  “没有花钱,上回偶然是码头救了一个人,那人是个有名的铸刀师傅,我便求了这套杀鱼刀,本来想作为新年贺礼送给你的,不过想到你今年便要出摊子卖鱼丸了,没有趁手的杀鱼刀也不行,便提前拿出来了。”

  “那你还是现在就送给我吧没听说大过年的给人家送刀子的。”白春笙黑线道。

  王鲲风顿了顿,耳根子微微红了起来。

  从小到大,他确实还是第一次给心爱之人送东西,之前只想到这东西白春笙喜欢不喜欢,却没考虑到一些送礼的忌讳。

  大过年的,似乎确实不太适合送人刀子。

  “不说这个了,鲲哥,这刀具我便收下了,不过,今后三郎再来我这里吃饭,你可不许再让他带食材过来了,不过是些不值钱的鱼丸,你若是还这样,那咱们这兄弟就没法子做下去了。”

  “好!”王鲲风从善如流地答应了。

  他原本就没想和白春笙做一辈子的兄弟的。

  他想让这只河蚌做自己的夫郎。

  “走吧,你那卖鱼丸的摊子,我已经命人支起来了,回去路上正好要路过那边,我带你去看看,若是有什么缺了的,你告诉我,我去替你置办。”

  “那怎么好意思?”

  “怎么?方才还让我不要与你客气,现在你倒是与我客气起来了?”王鲲风一个眼风扫过来,白春笙顿时怂了。

  “那好吧,不过置办物件的银钱我来出。”白春笙坚持道。

  王鲲风点了点头,带着白春笙去前面结算了这几日的汤药钱,毛大夫看了看假装不认识他的小主子,默默将汤药钱从五两银子改成了五钱银子。

  白春笙初来乍到的,也不了解这里看病诊费的行情,还以为五钱银子也不少了,有些心疼地从钱袋子里摸出了一块银子递过去。

  换回来了几串铜板。

  “早知道会晒伤,我就不去摘桃胶了,这样算下来的话,那些桃胶也太值钱了吧?”白春笙肉痛道。五钱银子啊,够买多少斤桃胶啊?

  “无妨,我看你那日做的寿桃也很是新奇,回头我替你在码头说一声,往后让他们都去你那边买寿桃,一对寿桃一百个铜板,很快就赚回来了。”

  “那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外面铺子里买的也是这个价,还没你做的好看呢,又好吃,你不知道,那天生辰宴散了之后,第二天娘切了一个寿桃蒸熟了,几乎全被三郎吃掉了,阿姌也爱吃呢。铺子里卖的寿桃里面都是死面,并没有你做的好吃。”

  “那行,等我赚了钱,三郎和阿姌妹妹想吃多少寿桃都行。”白春笙大方地点点头,他也知道钱是赚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道理。再说了,身体才是最要紧的,他这次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往后再也不敢站在大太阳底下暴晒了,真会出人命的啊!

  “对了,那天我在桃花坳昏迷不醒,后来曾娘子的娘家怎么样了?”想起看了一半还没看到结尾的八卦,白春笙好奇问道。

  “你才想起来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呢。”王鲲风笑着看过去。

  “怎么可能会忘?那种极品人渣,一辈子也难得遇到几次好吧?快说快说,后来怎么了?那牛二定然不会放过他们吧?是要了房子还是要了地?”

  “曾娘子的父亲,让牛二把他婆娘带来的那个大儿子给带走了。”

  “啊?!那老婆子没和那老头闹?”

  “怎么闹?”王鲲风冷笑一声,“那曾家老头看着是个老好人,实则自私刻薄,舍不得房子,也舍不得地,那老婆子刚闹腾起来,曾家老头便说,要么让牛二把曾家大郎带回去做工抵债,要么他便休妻,将他们母子二人扫地出门,反正那收款的文书上按的是大郎的手印,和他曾家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那老婆子听到这里也害怕了,毕竟人老珠黄,被曾家老头休弃了之后,只怕一辈子都再难嫁人了,更何况她也舍不得小儿子,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儿子被那牛二带走了。”

  “这老头也太绝情了吧?好歹也是养了十几年的大儿子,就因为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便毫不留情地舍弃了?”

  “你也说是他们并无血缘关系,再说了,曾娘子倒是和那老头是亲生父女,结果呢?还不是为了钱,把亲生女儿送给地主做妾去了?自古以来,做妾的能有几个好的?”王鲲风冷笑道。

  “不说他们了,只要他们不来骚扰曾娘子,怎么作死和咱们没关系。”白春笙指了指街角那处新搭起来的棚子,“鲲哥,那便是我的摊子吗?”

  “你眼神倒好,正是那里。”

  “那么大一个摊子?每个月租子不少吧?”白春笙现在手头没有多少钱了,剩下的还要留一些做本钱,看到那摊子比隔壁卖猪肉的摊子还大,顿时心里咯噔一声,默默盘算起自己的存款来。

  “不要租子。”

  “啥?!”

  “你听我说,这条鱼街都是我们东家的,之前东家和我们几个管事的说过,跟着他做事辛苦,也不能让我们白忙活一场,便让我们自己在这条街上选一处地,铺子我们自己盖,不要租子,便当做是给管事的一个恩典。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哪里腾地出人手来摆摊子?那地方我便一直没动,现在正好拿来给你用。”

  “那也不能不给租金啊?你好歹要我一点?”白春笙发愁道,他两辈子都不是那种喜欢占人家便宜的性子,这么大一个摊位白白送给他用,他心里不安。

  “你若真过意不去,往后管我一日三餐可好?公房那边的厨子十分懒散,做出来的饭食,猪都不吃!”王鲲风苦恼道。

  “噗~好吧!那往后你也别在那边吃了,到了饭点就过来,一准有你的饭吃!”白春笙想到前世在学校吃食堂那几年,顿时深有同感。

  “走吧,过去看看,我让人把棚子和桌椅板凳都预备好了,只有锅灶,因为不知道合不合用,等你亲自看了再定吧。”

  王鲲风选的这个位置还算不错,正巧在鱼街一个弯道拐角过去一点,拐个弯就能看到,十分显眼,地下约莫四五十个平米大小,用几根柱子搭了一个茅草棚,三面都用芦苇扎了起来挡风,里面放了两排一共六张桌子,每张桌子都配有四个条凳,挤一挤也能坐四五十个客人,已经很不错了,作为一个小吃摊来说。

  旁边有一块单独用土坯垒起来的灶台,铁锅还没有装上去,大约是不知道自己买的合不合用,便空在那里了,只等他选好了合适尺寸的大锅,便可以买来装上了。

  王鲲风真是个做事细致的人,连煮东西要用的柴火,都在灶台后面堆了许多。

  “搭棚子还有买桌椅都花了不少钱吧?这个你可不能不要,我一定要给的,不然这摊子我就不要了。”白春笙看着王鲲风。

  王鲲风露出一个“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顿了顿,这才低下头凑到他耳边小声解释道:“棚子是我和三郎动手搭的,那些桌椅板凳都是找木匠店赊来的,还没给钱呢,你随时能去结账。”

  “那柴火也是我和三郎去打来的,你若真过意不去,不如为他做一锅鱼羹?他好些时日没吃了,这几日都瘦了。”

  “那还等什么?左右这摊子也不会跑,做生意也不急在一时,走吧,咱们先去买两条鲜鱼,晚上给三郎做些好吃的。”

  “你对三郎还真是好。”王鲲风有些不是滋味地嘀咕道。

  “那是~三郎真的很乖,而且他现在还小呢,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多吃一点怎么能长个子呢?”白春笙走到一边的鱼摊上,开始挑拣鲜鱼。

  这个点码头卖鱼的船已经散了,要买鱼,只能在鱼街这边的鱼摊上买了,比在码头买稍微贵一些,不过这个点也只能在这里买了。

  挑了一条肥一些的青鱼,一条胖头鱼,又去豆腐店买了几块嫩豆腐,几块老豆腐,让王鲲风帮忙拎着。

  “这两种豆腐不一样的?”看了看篮子里的豆腐,一种雪白,一种带着一些淡黄色,王鲲风好奇道。

  “这雪白的是嫩豆腐,拿来炖鱼肉豆腐的,那淡黄色的是老豆腐,我准备剁一些青鱼的鱼绒,和这老豆腐一起做一些豆腐鱼丸,加一些蔬菜在里面,三郎不是不爱吃蔬菜吗?加在鱼丸里应该会吃的吧?”

  “你对他倒是细心得很”王鲲风心里直冒酸气。他自然知道白春笙对三郎这么好,大半也是因为他的缘故,可是心里就是莫名有些堵得慌!

  “你不会是在拈酸吃醋吧?”白春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笑话~我和三郎这小猫崽子拈什么酸c吃哪门子醋?”王鲲风冷哼一声,“不是要在鱼丸里加些蔬菜吗?走,带你买菜去!”

  “还说没有拈酸吃醋”白春笙撇撇嘴,跟在王鲲风屁股后面往卖菜的摊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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