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重遇佳人
接下来的几天，昌乐一直在竹舍养伤，这期间寄风来看过她一次，抱怨抱怨自己忙得马不停蹄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走了。倒是笛宣，日日来探望昌乐。
“你自己伤也还没好，不用天天来看我。”昌乐一边喝药，一边说。
“我的伤基本上好了，你不用担心我。我最近也比较清闲，多陪陪你省得你闷。”笛宣说完，又打量了一遍竹舍，“这里是挺清静，不过呆久了是会闷的。”
“我觉得还好啊！洛儿，你在这儿闷吗？”昌乐问在书案旁抄写佛经的洛儿。
洛儿抬起头，一脸平静地说：“不闷啊，每天抄抄佛经，还能听到僧众的诵经声，再浮躁的一颗心都沉静下来了，怎么会闷。”
昌乐笑着对笛宣说：“我们洛儿啊，都快参悟成佛了。”
“不过有这么个世外桃源，能与世隔绝也挺好的，外面的侍卫确实挺负责的，若不是林安诺带我走竹林那条小路，我还真的无法从前门过来。”
“他们都是吴达将军挑选的，怎能不尽心？不过你真的很厉害啊，竹林那条路跟迷宫似的，你走了一次就记住了。当初风哥可是让我带了好多次路呢！”昌乐夸赞道。
“对了，你把离离姑娘安置到哪了？”笛宣忽然问。
“怎么，你想她了？”昌乐佯装吃醋地问。
“瞎说什么啊！”笛宣捏了捏昌乐的脸，“我看秦翔最近魂不守舍的，一定是到处找不到离离给急的。”
昌乐陷入了沉思。
“你不是说要把他送给秦翔吗？怎么还藏着她，若秦翔见异思迁，你岂不是白费心思了。”笛宣提醒道。
“秦翔着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让他再急两天吧，越是他难得到，他才越会珍惜。”
“好，我再观察他两天。”
“对了，不要再叫离离了，这名字本身就是鸨母取的，我给她改名叫阿媛。”
“阿媛，这名字挺好的，很像是寻常女儿家的名字。”笛宣并没有听出名字的弦外之音。
又过了两日，昌乐带着一堆瓶瓶罐罐回了宫，这一次她把笛宣和阿诺给的外伤药膏都藏在了箱子的夹层中。
当晚，阿诺将秦翔约在城东一个不起眼的宅院中。
“不知中郎将约我所为何事？”秦翔完全猜不中阿诺的用意。
“秦将军别多心，今晚我们只谈风月，不聊别的。这处宅院是林某一位朋友的，他不常在京中，我就把这里当作了会客之所。最近这里新来了个番邦的厨子，所以特地请林将军来换换口味。”
秦翔听阿诺这么说，心里却并未放松警惕。
酒至半酣，阿诺观察到秦翔仍未放下戒心，便笑着说道：“哎呀，我说怎么总觉得今晚少了些什么呢？雅宴怎能无乐？是我疏忽了，还请秦将军赎罪。”说着拱手对着秦翔行了个礼。
“中郎将哪里话，今晚的酒菜甚好，用不着再听曲了。”
“听闻秦将军素爱听琵琶，这宅子里刚好就住了位善弹琵琶的佳人，还望秦将军品评一二。”阿诺说完，走到门前对下人吩咐了两句。
片刻，便有一位身穿妃色褥裙的女子，怀抱琵琶进了门。
女子调好琴弦，一曲《汉宫秋月》信手拈来。
秦翔本一直低着头，然后渐渐地被琴声吸引，才抬起头，去看女子的脸。只那一眼，他便再难从女子脸上移开视线。
“离离？”秦翔失神地喃喃道。
阿诺装作未听道，凑过来说：“阿媛姑娘的琵琶弹得不错吧？简直把曲中的幽怨悲泣都淋漓尽致地弹奏了出来，若不是阿媛姑娘感同身受，这曲子的意境是弹不出来的。”
“你刚叫她什么？”秦翔的眼睛这才从女子的脸上移开，看向阿诺。
“她叫阿媛，身世极为可怜：十二岁那年父母双亡，跟着师父靠卖艺讨生活，后来她师父得了重病，她就天天在街头弹琵琶给师父凑钱。可是凑到的钱还是不够请大夫，今年正月师父就撒手而去了。为了安葬师父，她不得已才把自己卖给了畅音阁，虽说拿到了钱给师父下葬，但她自己的未来也给葬送了。”阿诺说完唏嘘不已。
“她不是叫离离吗？”秦翔此时完全顾不上提防阿诺了，满心都是重遇离离的惊喜。
“离离这个名字是鸨母取的，听起来就特别悲伤，她本名就叫阿媛，‘灵媛乘秋发，仙装警夜催’一句中的‘媛’字。”阿诺解释道。
“那个媛，是个好名字啊！”秦翔若有所思地说。
一曲终了，阿诺起身为阿媛鼓掌。
“秦将军，我没骗你吧，阿媛姑娘这琵琶若在京中排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秦翔笑了笑，说：“姑娘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技艺，确实难得。”
“秦将军，您是赏琵琶的高手，不如您来再点一曲，我去再取几坛酒来。”
“为何不让下人去取，中郎将还是留下一同听曲吧！”秦翔听道阿诺说要离开，有些不安。
“我那两坛好酒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若下人不小心路上给打翻了可怎么好？还是我自己去取吧，您好好坐下听曲就行。”阿诺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秦翔与阿媛两人，阿媛静静地坐着，并不开口言语。
“阿媛？”秦翔沙哑的嗓音打破了寂静。
“嗯？”
“你这些日子去哪了？为何到了此处？”秦翔盯着阿媛看，觉得多日未见，她显得格外明艳照人。
阿媛唇角带着笑，“是李公子为我赎了身，将我安置在了此处。”
“李公子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只那天见过他一次，他是我见过最温暖和善之人。”
“他是这宅子的主人吧，听中郎将说他不常在京中。”
“应该是吧，除了中郎将来过一次，我没见过其他人。”阿媛遗憾地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李公子了。
“你在这儿过的好吗？你既已赎身，要不我······”秦翔自己先犹豫了，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安置阿媛，肯定，是不能带回家去的。
阿媛仿佛理解秦翔的难处，温柔地笑着说：“我喜欢呆在这，这里比畅音阁，比我以前的家都要好上许多。”
秦翔看着阿媛脸上满足的笑容，像极了当年的她，只不过，当年她这么笑，并不是为自己。
秦翔心里一痛，起身对阿媛说：“告诉中郎将我先走了，明天还要当值。”
“秦郎”阿媛声如黄鹂地换了一声，“下雨了，小心路滑。”
秦翔看着阿媛，一颗心宛若回到了年少时，竟像当年在她身边时扑通扑通地跳动，“好，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等你。”阿媛柔声说。
－－－－－－题外话－－－－－－
我很矛盾啊，有时候觉得秦翔都四十了，阿媛才十六，心里膈应得不行。有时候又觉得秦翔这种大叔其实刚好弥补了阿媛的缺爱。你们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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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伤也还没好，不用天天来看我。”昌乐一边喝药，一边说。
“我的伤基本上好了，你不用担心我。我最近也比较清闲，多陪陪你省得你闷。”笛宣说完，又打量了一遍竹舍，“这里是挺清静，不过呆久了是会闷的。”
“我觉得还好啊！洛儿，你在这儿闷吗？”昌乐问在书案旁抄写佛经的洛儿。
洛儿抬起头，一脸平静地说：“不闷啊，每天抄抄佛经，还能听到僧众的诵经声，再浮躁的一颗心都沉静下来了，怎么会闷。”
昌乐笑着对笛宣说：“我们洛儿啊，都快参悟成佛了。”
“不过有这么个世外桃源，能与世隔绝也挺好的，外面的侍卫确实挺负责的，若不是林安诺带我走竹林那条小路，我还真的无法从前门过来。”
“他们都是吴达将军挑选的，怎能不尽心？不过你真的很厉害啊，竹林那条路跟迷宫似的，你走了一次就记住了。当初风哥可是让我带了好多次路呢！”昌乐夸赞道。
“对了，你把离离姑娘安置到哪了？”笛宣忽然问。
“怎么，你想她了？”昌乐佯装吃醋地问。
“瞎说什么啊！”笛宣捏了捏昌乐的脸，“我看秦翔最近魂不守舍的，一定是到处找不到离离给急的。”
昌乐陷入了沉思。
“你不是说要把他送给秦翔吗？怎么还藏着她，若秦翔见异思迁，你岂不是白费心思了。”笛宣提醒道。
“秦翔着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让他再急两天吧，越是他难得到，他才越会珍惜。”
“好，我再观察他两天。”
“对了，不要再叫离离了，这名字本身就是鸨母取的，我给她改名叫阿媛。”
“阿媛，这名字挺好的，很像是寻常女儿家的名字。”笛宣并没有听出名字的弦外之音。
又过了两日，昌乐带着一堆瓶瓶罐罐回了宫，这一次她把笛宣和阿诺给的外伤药膏都藏在了箱子的夹层中。
当晚，阿诺将秦翔约在城东一个不起眼的宅院中。
“不知中郎将约我所为何事？”秦翔完全猜不中阿诺的用意。
“秦将军别多心，今晚我们只谈风月，不聊别的。这处宅院是林某一位朋友的，他不常在京中，我就把这里当作了会客之所。最近这里新来了个番邦的厨子，所以特地请林将军来换换口味。”
秦翔听阿诺这么说，心里却并未放松警惕。
酒至半酣，阿诺观察到秦翔仍未放下戒心，便笑着说道：“哎呀，我说怎么总觉得今晚少了些什么呢？雅宴怎能无乐？是我疏忽了，还请秦将军赎罪。”说着拱手对着秦翔行了个礼。
“中郎将哪里话，今晚的酒菜甚好，用不着再听曲了。”
“听闻秦将军素爱听琵琶，这宅子里刚好就住了位善弹琵琶的佳人，还望秦将军品评一二。”阿诺说完，走到门前对下人吩咐了两句。
片刻，便有一位身穿妃色褥裙的女子，怀抱琵琶进了门。
女子调好琴弦，一曲《汉宫秋月》信手拈来。
秦翔本一直低着头，然后渐渐地被琴声吸引，才抬起头，去看女子的脸。只那一眼，他便再难从女子脸上移开视线。
“离离？”秦翔失神地喃喃道。
阿诺装作未听道，凑过来说：“阿媛姑娘的琵琶弹得不错吧？简直把曲中的幽怨悲泣都淋漓尽致地弹奏了出来，若不是阿媛姑娘感同身受，这曲子的意境是弹不出来的。”
“你刚叫她什么？”秦翔的眼睛这才从女子的脸上移开，看向阿诺。
“她叫阿媛，身世极为可怜：十二岁那年父母双亡，跟着师父靠卖艺讨生活，后来她师父得了重病，她就天天在街头弹琵琶给师父凑钱。可是凑到的钱还是不够请大夫，今年正月师父就撒手而去了。为了安葬师父，她不得已才把自己卖给了畅音阁，虽说拿到了钱给师父下葬，但她自己的未来也给葬送了。”阿诺说完唏嘘不已。
“她不是叫离离吗？”秦翔此时完全顾不上提防阿诺了，满心都是重遇离离的惊喜。
“离离这个名字是鸨母取的，听起来就特别悲伤，她本名就叫阿媛，‘灵媛乘秋发，仙装警夜催’一句中的‘媛’字。”阿诺解释道。
“那个媛，是个好名字啊！”秦翔若有所思地说。
一曲终了，阿诺起身为阿媛鼓掌。
“秦将军，我没骗你吧，阿媛姑娘这琵琶若在京中排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秦翔笑了笑，说：“姑娘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技艺，确实难得。”
“秦将军，您是赏琵琶的高手，不如您来再点一曲，我去再取几坛酒来。”
“为何不让下人去取，中郎将还是留下一同听曲吧！”秦翔听道阿诺说要离开，有些不安。
“我那两坛好酒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若下人不小心路上给打翻了可怎么好？还是我自己去取吧，您好好坐下听曲就行。”阿诺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秦翔与阿媛两人，阿媛静静地坐着，并不开口言语。
“阿媛？”秦翔沙哑的嗓音打破了寂静。
“嗯？”
“你这些日子去哪了？为何到了此处？”秦翔盯着阿媛看，觉得多日未见，她显得格外明艳照人。
阿媛唇角带着笑，“是李公子为我赎了身，将我安置在了此处。”
“李公子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只那天见过他一次，他是我见过最温暖和善之人。”
“他是这宅子的主人吧，听中郎将说他不常在京中。”
“应该是吧，除了中郎将来过一次，我没见过其他人。”阿媛遗憾地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李公子了。
“你在这儿过的好吗？你既已赎身，要不我······”秦翔自己先犹豫了，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安置阿媛，肯定，是不能带回家去的。
阿媛仿佛理解秦翔的难处，温柔地笑着说：“我喜欢呆在这，这里比畅音阁，比我以前的家都要好上许多。”
秦翔看着阿媛脸上满足的笑容，像极了当年的她，只不过，当年她这么笑，并不是为自己。
秦翔心里一痛，起身对阿媛说：“告诉中郎将我先走了，明天还要当值。”
“秦郎”阿媛声如黄鹂地换了一声，“下雨了，小心路滑。”
秦翔看着阿媛，一颗心宛若回到了年少时，竟像当年在她身边时扑通扑通地跳动，“好，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等你。”阿媛柔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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