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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8.白月光与朱砂痣(十一)

  初凝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 看着顾君越:“陛下已然在疑我了。”

  顾君越垂下眸子:“我不想。”

  可是, 不是所有的事都由得她想不想。

  初凝轻轻笑了一声:“陛下, 如果是苏敏言,您信她吗?”

  顾君越眉头微蹙:“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别时时都与朕说她。”

  初凝手指轻轻的蜷缩起来:“臣妾生性善妒,不受控制,还请陛下宽宥。”

  顾君越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这几日就在宫里, 何处都不要去。朕会查清楚这件事,清者自清,你不必多挂怀。”

  她说完就走,背影显得有些狼狈而仓促,初凝静静注视她半晌,才觉得有些可笑。

  先前的浓情蜜意像是镜花水月, 在多疑的皇帝陛下面前, 她说的话,不能让她相信。

  初凝被禁足在安福宫里,v999急的想骂娘:“本系统还没见过她这种人,明明都说了喜欢, 好感度也这么高了,偏偏就不能刷满,现在稍微遇到点事就不相信你了, 这任务还让不让你做了。”

  她在这个世界里已经待了大半年了,前期任务的进展虽然也足够艰难, 但是好感度总归是逐步提升的, 后期长期任务没有进展, 她虽然心里也着急,但还不至于失望。

  原主的愿望是成为顾君越的皇后,还有护住家人一生平安。

  如今方书维下狱,若是他被问罪,这个任务也算是失败了。

  初凝知道这时不能和顾君越置气,要足够温柔和有耐心,请她相信自己,也请她相信方书维。

  她被禁足几天,也不知道舞弊一案进展何如。到了第三天的早上,她总算得了皇帝解除她禁足的口令。但方书维还被拘在狱中,未曾出来。

  初凝去御书房求见她。

  李炳全回乡,他的干儿子邓其昌先前也知道皇贵妃娘娘破得圣宠,对她也还算恭敬,说皇帝现在不在御书房里,外面风大,还请娘娘进去东厢房里等。

  早春风大,初凝揽了揽身上的披肩,白皙小巧的下巴几乎都缩在了绒毛里,她微点了下头,让芳落在外面等,而后掀了帘子进去。

  这里是皇帝处理政事之余休息的地方,有点像皇帝的私人小书房,但是没有御书房里那些机密折子。

  东厢房里熏着龙涎香,温吞醇厚的香味几乎让人昏昏欲睡。

  初凝眨了眨眼睛,提起精神来。她没有靠近去看顾君越桌上写的东西,随意翻看了书架上的几本书,觉得有些无趣,而后便开始赏墙上挂着的字画,从左到右依次看下来,似乎不是名家之作,大多都是顾君越自己题字作画。

  初凝唇角微抿,真是个自大的皇帝。

  她渐渐走到最靠里的一幅画前,她目光才落上去,眸子都睁圆了些,手指轻轻的拂上了画纸边缘。

  这是一幅人物画,似在春日野外所做,画的最中间是个女子,着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唇角温柔的往上勾起。旁边则站着一个碧衫少女,灵动明亮的眉眼,那是少女时期的顾君越。她身旁还站着个人,左边是个眉目俊朗的白衣少年,看起来有几分像赵彻。

  右边的人穿着宫缎素雪绢裙,姿容优雅,只是脸颊部位被锐物给划烂了。这副画怎么毁的这么莫名其妙?她低头一看,地上还有碎碎的纸末,想必是不久前留下的。

  初凝心里冒过一个想法,仓促间回头,就看见屏风那里立着个人影,影影绰绰之间,能看见那明黄色朝服上绣着的五爪黑龙。

  她的心往下一沉。

  顾君越从屏风之侧走过来,她的眸色很深,从始至终都未曾看过初凝一眼。

  她走到那副画之前,指尖轻轻的拂上那已毁坏的画卷,淡然的情绪瞬间破裂,她声音阴沉:“你原来是这副心肠,朕总算看透了你。”

  初凝盯着她看,有些许茫然,缓缓的摇了摇头:“不是我做的。”

  顾君越好像陷入了魔怔一般,忽然转过身来,双眼通红,按住了她的肩头,虎口一用力,像是想把初凝揉碎:“我不是都答应过你?说多给我点时间,只要再多一点点,我就会忘记以前的事。我是想着烧掉过去之物不错,可谁许你毁了她!”

  初凝瞬间明悟,那画中脸颊被划烂的人,怕就是顾君越心头的白月光——苏敏言。

  顾君越已然松开手,转过身去,背影有几分颓然:“方芷芊,你太让我失望了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朕早就要了方书维的脑袋,可你还是如此”

  初凝微怔:“陛下”

  顾君越对她一挥手:“你回去,朕不想再看见你,朕也不会再为了你有失公允。”

  初凝抿抿唇,轻轻笑了,带着淡淡的嘲讽:“陛下,自始至终,您从来都没相信过我。”

  顾君越声音沉沉:“事已至此,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初凝声音低柔:“您以为我和后宫女子一般,爱您至深,因而善妒,您不信我根本就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您不信当年照顾您的时候是我而非苏敏言,您不信我”

  顾君越的心脏仿佛被大手紧紧捏了一把,疼的厉害:“邓其昌!送皇贵妃回宫。”

  初凝转过身去,薄唇抿成紧紧的一线,在踏出东厢房门之前,仰头看了眼清朗的天空,又回望一眼顾君越颓然的背影,没有再回头。

  她一走,顾君越身形一个不稳,若不是及时伸手按在了桌上,几乎要半跌倒在地。

  顾君越阖上眸子,心里一阵钝痛,充斥着冰凉的愤怒和失望。

  她喜欢她这么深,日日活在违背承诺的痛苦之中,几乎要被过去和现在割裂成两半,她甚至那么卑微的恳求她,让她给自己多一点点时间,忘记过去的回忆。

  可她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若是在意,怎么可能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毁掉自己过去五年来唯一的慰藉。

  顾君越自嘲的笑了一下,可是你现在还舍不得对她怎样。

  如今朝中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方书维一人,她还努力压下不发,奏章如雪花般纷纷而来,请陛下千万勿因一己之私寒了天下士人之心。

  顾君越虽然也信方书维的人品,但是在大局面前,他没那么重的分量。可她明白,一旦她下令处斩方书维,她和芷芊自此便只能陌路。

  那人看起来是温柔性子,其实骨子里还是倔强的。

  方才她一听说皇贵妃求见,心里积沉的阴郁感一扫而空,哪怕为了她要抗下太多的压力,顾君越也认了。

  可她没想到,打帘子进来后,看见的便是那般场景。向来柔美温柔的人站在墙角处,涂了粉色蔻丹的手指在那幅画上轻微划过,地上还有满地的碎屑。

  初凝在安福宫里幽闭了数日,终于在第四日的晚上,雷电交加之时等来了顾君越。

  她身上的明黄朝服已经被雨水打湿,水珠顺着她的发丝,一颗颗的往下落,她站的地方瞬间就有了一大块水渍。

  两人静静看着彼此。

  顾君越先开口说话,声音有些哑:“朕没要你父亲的命。”

  初凝的眉头微微挑动一下,长睫扑闪,眸色沉静,倒没多少惊喜之意。

  所有的宫人都被打发出去,初凝也不上前给她换下湿漉漉的衣服,顾君越的脸颊有些苍白,唇瓣倒是红润的,下巴微微扬起,带着居上位者的倨傲:“流放岭南,不日起上路。”

  初凝抿唇,轻声说:“决不是我父亲所为。”

  顾君越垂眸:“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他,即使朕也不相信,总得给天下士人一个交代。”

  方书维是文人,此般清誉被毁,流放比斩首更可怕。

  初凝冷淡的笑了一下:“您还是怀疑,考题是从我宫里流传出去的,不是吗?”

  朝服已经被雨水打湿,初春的晚上乍暖还寒,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顾君越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了一下,眉眼中有几分不耐。

  她漏夜冒雨来见她,是怕她担心忧惧,可她根本不问自己在前朝承担了多少非议,才留下方书维一命,却对她冷笑着说话。

  顾君越的眸子里浮现淡淡戾气,她慢慢走到初凝身边,唇角勾起淡淡笑意:“朕要沐浴更衣,你来伺候。若你想方书维路上好过一些,别再来惹怒朕。”

  初凝微怔,原本漠然的神色消失不见,垂眸应了声是。

  顾君越先进净室,不多久,初凝为她准备好换洗的衣服,恭恭敬敬服侍她宽衣入浴,但眼皮自始至终都没有抬一下,似乎眼前根本没有其他人。

  顾君越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火终于渐渐平息了些,现在又开始重新燃烧起来。权势固然能让她温顺一时,但是她的眼睛,她的动作和她空荡的表情,分明彰显了她现在的不满。

  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为什么就不能对自己笑一下呢?

  顾君越心里满满都是挫败感。她是大周的皇帝,这天下之大,无一人敢不臣服于她,可是眼前这人却偏偏总是对她冷眼相待。

  初凝正执着帕子,擦拭她圆润的肩头,神色淡远,也不知再想些什么。

  顾君越双手一用力,握住她纤细白皙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扯,迫的她低下头来:“你怨朕,是不是?”

  初凝抿唇不语,但她眼眸里淡淡的嘲讽之意足以说明一切。

  顾君越松开手,冷淡的对她说:“进去,与朕同浴。”

  初凝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有点茫然。

  但她看清顾君越神色时,便明白了她没说完的那句话——

  你父亲的死活,全在我一念之间。

  初凝唇角微微弯起,她俯下身来,温热柔软的唇瓣贴上了顾君越的唇。

  如果这是你要的,那我给你。

  她的唇一贴上来,顾君越不由的打了个寒噤。她在夜风冷雨之中有点受凉,即使泡在热水之中也难以缓解那股寒意,直到她抚摸那如缎般的柔软肌肤,感知到那令她心醉的馨香热度,才让她真正的觉得满足。

  浅尝辄止的吻自然是不够的。

  她抱起初凝,胡乱的擦干了身上的水,两人滚落到床榻之上。

  顾君越今晚异常强势,而初凝异常的温柔顺从,巨大的反差让她几乎难以控制自己。

  这是她的人。

  她逼着怀中人一次又一次。直到天色初初才明之时,她才心满意足的熟睡而去。

  等她醒来之时,看见初凝身上红红紫紫的伤痕,愧疚难当,几乎要落荒而逃。

  顾君越后悔了。昨晚她分明是以方书维性命为要挟,才逼着她向自己低下头来仔细想想,即使后来她承不住了,自己还在一直逼她之时,她都是紧紧抿着唇,眼角含着泪,但是一句话都没说。

  顾君越慢慢坐起来,看了初凝半晌,她翻身朝着里面,微微蜷缩起来,看起来像是个受了伤的幼兽,独自舔舐着伤口。

  她轻轻起身,没有惊动任何人,从安福宫里出来,几乎是落荒而逃。

  顾君越不敢面对她。

  不敢看她清亮的眸子,不敢看她温柔的笑意,不敢

  春日短暂,转眼入夏。

  从四月底那雨夜,顾君越几乎像失了理智般的索求之后,初凝有近一月没见到她了。

  顾君越没让她禁足,只是她已经倦了。

  好感度停在98刷不满,方书维半百之年被流放,幼弟尚在蹒跚学步。

  初凝也想过结束任务,回到系统空间,可是任务失败之后带来的惩罚是她难以承担的。

  傍晚时分,一场小雨过后,天幕之上有虹桥横越而过。天空一碧如洗,清明澄澈,让人心里也空远一些。

  初凝穿上一件月牙白的薄裙,刚出安福宫门,又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她让芳落回去,自己撑着小伞在雨中漫步。

  雨越下越大,天际间一片白茫茫的雨雾,绣着玉兰的裙角之上很快就染上一层薄薄的水珠,鞋袜几乎湿透,她的发丝上也沾了了几分雨水,有几分憔悴狼狈。

  她想寻个地方暂时避避雨,于是撑着伞往湖心小亭中走,只是走到湖心时,她才发现,亭中心的石桌前,有个人影,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初凝步子一顿,转身便走,身后传来男子温和醇厚的声音:“还请皇贵妃留步。”

  初凝未曾转身,冷着声音问:“赵大人何事?”

  此人正是赵彻,他着一身天青色长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显然是在这里等她许久。

  他上前一步:“外面雨大,娘娘不进来避雨吗?”

  初凝抿唇笑,说话倒也直接:“总归要避嫌的,本就被陛下厌弃,难道还要把把柄送到他人手上?”

  她说完便要走,赵彻叫住她:“若是臣说,臣能为方大人洗清罪名呢?”

  初凝沉声:“你以为我会信?”

  赵彻朗声说:“除了信微臣之外,娘娘别无他法。令尊原本是翰林清贵,最重清誉,此番为天下人所指,想来已是悲痛难当。更不要说岭南气候湿热难当,娘娘难道忍心见二老受苦?”

  初凝垂眸:“你想要什么。”

  赵彻声音放得极轻:“只要娘娘误饮药物,不幸身亡,第二日便会有证人带着证据,去大理寺为方大人伸冤。”

  初凝转过身,含笑看着他:“便凭你这只言片语,我就能信你?只听你空口白牙的几句话,我如何能把自己的命就轻易交出去?”

  赵彻身形清隽,眉眼温和:“臣赵彻为人向来君子,不会做背信弃义之事,不知娘娘如何才肯放心?”

  初凝淡哂:“原来赵大人先前所为都是君子之行?倒是本宫孤陋寡闻了。”

  赵彻神色微变,但又瞬间回归如故:“事急从权,只怪陛下对您过于沉迷,否则臣也不必出此下策。”

  初凝笑意冷凝:“嫔妃自戕是大罪,我如何能做这种蠢事?”

  赵彻从袖中拿出白色小瓷瓶来:“无色无味,难以察觉。”

  初凝伸手接过,那白色瓷瓶上还带着淡淡的热度,她长睫扑闪片刻:“好,赵大人,你若是违诺,我便去九泉之下,找苏敏言算账好了。”

  赵彻冷静温和的神色瞬间瓦解:“死者为大!你竟如何”

  初凝含笑看着他,赵彻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娘娘玩笑话,是赵彻愚钝了。”

  初凝挑挑眉,赞誉他:“好一个深情之人。比起薄情寡义那人,倒是你更可靠一些。”

  那身月牙白的静美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

  赵彻低下头,手指紧握成拳,心里有淡淡愧疚。方书维也是他授业恩师,如今他为了一己之私,先害他下狱,再夺他爱女性命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怪不得他,怪只怪皇宫里那人,手握生杀大权,无情无义。

  初凝回到安福宫里之时,衣衫几乎都被雨水打湿。芳落看她神色空落,忙拿着帕子迎上来:“娘娘您今日是怎么了?方才又不让我跟着,现在淋雨了,快些沐浴的好,若是着凉了”

  初凝打断她:“你去御书房请陛下过来,就说我身子不适,有要事求见。若是皇帝不来,你就去御膳房要一份参汤,我想喝。”

  芳落展颜而笑:“娘娘您可算是想通了,就算您心底生皇上的气,也不能这样冷待她,让别人钻了空子。奴婢这就去请。只是您这衣物”

  初凝对她挥挥手:“我本就不喜他人伺候,你先去吧。”

  芳落欢喜应了,匆匆忙忙的打了帘子出去,边走边喟叹:“陛下那么喜欢娘娘,肯定会过来的”

  初凝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总算是支开她了,芳落若是在的话,总是难免逃脱不了责任,她离开安福宫了,自己行事也少了那么许多顾忌。

  赵彻希望她死的无声无息,初凝偏偏不想这样。她知道顾君越心里有情,但是她和自己的父亲一般无二,深情而多疑。她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方式。

  初凝和v999讨论了一会:“上吊太丑,人的脸会变形。撞柱而死,血溅三尺,估计会给顾君越留下心理阴影。还是用剑吧,用那柄之前我舞过的剑。可是我怕疼,v999,等会你得帮我控制一下痛感。”

  v999:“我还准备说,宿主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勇敢了。”

  初凝轻声笑了一下:“我只是要选择合适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当然是越轻松越好。我要把赵彻给我留下的药放在桌上,让顾君越知道,明明我可以选择毫无痛感的方式死去,可我偏偏要死的惨痛一些。”

  她没换衣服,走到窗边,研墨提笔,写在一张淡黄色的信笺上。

  她幽居安福宫的这些日子里,抄了一卷又一卷的佛经,如今整整齐齐的堆放在一旁。太后敬佛,若是陛下不弃,日后可以烧赠于太后。

  春日里她捡了很多花瓣,晒干了可以入茶,桃红杏白,馨香清润,以木盒收好,奈何总没机会与你一品。

  若是夜间再头疼难眠,我以决明子缝制了枕头,不知能否有所缓解。凡忧虑多思,才易如此,还请陛下少忧多乐,康健如故。

  她一笔一笔的写完,而后以手支颐,似是若有所思。

  雨打芭蕉,淅淅沥沥,一点一滴,直到天明。

  芳落在御书房外等了许久,邓其昌人长得忠厚老实,但是说起话来却油嘴滑舌,一会说陛下正忙,一会说陛下此刻不在宫中。

  等顾君越从外回来,看见芳落侯在此处,才叫了停。

  芳落跪到她身前:“陛下,皇贵妃娘娘身子不适,还请陛下过去看看她。”

  顾君越眉心里浮现浅浅立纹。

  她不敢去见她。

  这一月以来,即使方书维已然上路,她也私下里派人在查舞弊一案的真相。

  在那之前,她不敢看见她失望的眼神,冷淡的眉眼,还有温柔笑容之下掩饰不住的冷漠。

  她也不想看见她。

  那夜之后,顾君越知道自己无耻,她不仅没办法面对她,也没办法面对自己。

  顾君越抬起头:“你回去吧,好好伺候主子,朕今日有事就不过去了。”

  芳落眸子睁的圆圆的:“您”

  顾君越迈步从她身侧走过,回到御书房里捧起折子便看。可她的心思完全都不在政事上。

  她为何今日派人来请了,身子不适?为何不适,又是哪里不适?

  她心思越发焦躁不安,右手握住笔,猛然落到了桌上:“朕要去安福宫!”

  邓其昌脸色忽然变了一下:“陛下,您先前不是说了不去吗?”

  顾君越脸色一沉:“你也有胆子过问朕的事?”

  邓其昌跪下:“奴才不敢,这便是准备御辇。”

  顾君越心里焦急,外面雨大,御辇走的极慢,邓其昌这厮又劝她说:“不急在这一时半会,陛下,您”

  顾君越一脚踹中他心窝:“你这狗奴才!几次三番阻拦与朕,若是她出了什么事”

  她推开要给她撑伞在宫人,在宫内狂奔起来,宫人纷纷侧目,但不敢上前。

  等她到了安福宫门前,顾君越反而迟疑了。那夜她也是冒雨而来,最后两人以那般冷淡言语收场如今她不过是派人说了一句话,自己便这般不顾一起

  顾君越唇角勾起,自嘲的笑了一下,只是你这么一腔情意热如火,可是这宫内人根本就不领情。

  她在宫门外站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神色冷寂的准备离开,一转身,就看见芳落端着食盒回来。

  她眉心微蹙:“主子病了,你不照顾主子,现在才回来?”

  芳落没想到她竟然来了,颇为欣喜:“是主子对我说,若是陛下不肯来,便让我去御膳房带份参汤回来,她今日也淋了雨,想喝些参汤暖暖身子。”

  顾君越瞬间便意识到不对,她支走所有的人,自己一人在深宫之中

  她迈步就往安福宫里而去,脚下湿滑,几乎要跌倒。直到她用力推开,看见初凝坐在桌前,微低下头,神色一如既往的温和,唇角还带着点点笑意,她才放下心来。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耳尖微微红了,声音里有点不自然:“你病了?可请太医了。”

  她的声音在屋内回荡片刻,而后又归于沉寂,没有任何回应。

  太安静了,安静到她能听见自己胸腔里猛然跳动的声音。

  她的心越跳越快,连肋骨都开始隐隐作痛,脑子了嗡的一声,似乎有根弦彻底的断了。

  顾君越声音既轻且柔:“芷芊朕来了,我”

  她慢慢走近桌边,看见初凝手臂下压的那张浣花笺,唇角微弯:“刚给你买回来的时候,你还说不喜欢,现在看来,分明是很喜欢,明日我带你出宫,可好?”

  还是一片不祥的死寂。

  小轩窗外,雨打芭蕉之声渐渐弱了,顾君越屏住了呼吸,忽然发现,她再也听不到初凝的呼吸声。

  她双手微微颤抖,看了看初凝搭在桌上的右手,轻轻的握住——

  满手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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