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水欢:妖孽七皇子》正文 第165章 不过是想要个哥哥
容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今嵌入自己血肉的这颗残缺鲛珠。
鲛人没有了鲛珠,会是这样的下场,不用想也知道。
也许,此时此刻,容凤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听萧凌风说,他和云绫找到自己的时候,身边没有其他人,也许凤凤只是躲起来了,并没有灰飞烟灭。
她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但自欺欺人又如何?只要她相信容凤还活着,那他就一定还活着!
自己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情,他都没有放弃她,如今换了自己,也必然不会放弃他!
咚咚咚——
身后传来敲门的声音,她收起手中的海螺,轻声道:“进来吧。”
门扉被推开,走进来的人是萧凌风。
几个月没见,他似乎一点没变,还是如初见时那般妖灼洒然。
“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怎么,打算绝食不成?”萧凌风将手中的食盒放下,无奈地看着她。
“我只是没有胃口。”她摸了摸干瘪的胃,虽然很饿,却什么都不想吃。
“就算没胃口,也要吃一些。”萧凌风一边劝着,一边将食盒中的饭菜取出,摆在桌案上。
祁凰看了一眼,别过头去。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饭桌上竟然摆着一盘鱼,看到那鱼,心里就说不出来的难受。
萧凌风察觉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却不知道哪里错了,“快过来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祁凰站起身,脚下却感觉像灌了铅一样,终是忍不住住,问:“你们是不是在骗我?凤凤究竟在哪里?他是不是已经已经”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萧凌风摇头:“我们没有骗你,我和云绫找到你的时候,的确没有再见到其他人。”
“那你们是如何找到我的?”那么偏僻的山洞,总不会是凑巧。
萧凌风道:“有人指引我们。”
“指引?”她心头一跳:“谁?”
“不知道,那人只留下一张字笺,我甚至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
“没错,一定是凤凤!”能去通知萧凌风来救人的,只有容凤!她一把抓住萧凌风的手臂:“带我去他找到你们的地方!”
萧凌风看了眼被她紧紧攥住的手臂,祁凰重伤未愈,但力气着实不小,手臂被抓住的部位,一阵剧痛,几个月不见,她的功力,就达到了连想都不敢想的地步。
“不用带你去了。”他道:“这里就是。”
“这里?”她怔怔松手。
“是,我和云绫原打算去郯国寻你,后来听说你亲自带兵迎战,就快马加鞭跟了过来,没等去打听,就有人告知了你的下落。”这其中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让他觉得不解,但他并没有多问,如果祁凰信任他,自然会一一说明。
颓然在椅子上坐下,心头一片哀凉。
她可以肯定,给萧凌风通风报信的人正是容凤,但他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愿意留下,为什么连最后一句道别都不肯留给自己?
就算他真的命不久矣,她要做的,只是陪在他身边,可他竟然用这样的方式,作为最后的结束。
轻轻抚上心口,这里有他生命的延续,可是,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他。
“丫头,别担心。”将手轻轻按在她肩头,萧凌风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容公子一定会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呢?萧凌风不明白,不明白容凤做了怎样的牺牲。
鲛人没了鲛珠,灵魂也会一同灰飞烟灭,不敢想象现在的他,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好恨,如果自己再强大一些,今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多谢你,萧大哥。”拿起食盒旁的竹筷,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连那样鲜美无比的味道,入了口中,也只有浓浓的苦涩。
她不想让萧凌风担心,不想辜负他和云绫的好意,更不想对不起容凤的牺牲。
不管怎样,她都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虽然,真的很难。
见她似乎放下了心里的重担,终于肯进食,萧凌风这才松了口气,要不然,自己非被云绫骂死不可。
坐在一旁,看着她用餐,吃到一半时他忽而道:“丫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了。”
祁凰扒饭的动作一顿:“亲妹妹?”
“是啊,我也没想到,那个女人,终究还是把父亲的孩子生下来了,我本以为,她一点也不爱父亲,那个孩子,必然不能存活。”
咽下一口汤,真心道贺:“那敢情好,不管怎样,你在这世上又多了一个亲人。”
“你说的没错,我们虽然不是一母同胞,这都是父亲的孩子,从今往后,我会好好保护她,不会再让她受到之前那样的伤害。”
“之前那样的伤害?”祁凰脱口问道。
萧凌风沉沉叹气,带了几分悔恨:“我虽然不知道那些伤是怎么来的,但能想象得到,当时她有多痛苦,如果我能早点去找她,她或许就不会受那些苦了”说着,紧阖的门扉再次被推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碗药,缓步朝两人走来。
祁凰扭头一看,怔了怔,还未反应过来,萧凌风先一步起身,将女子及拉到身旁,“丫头,她就是我妹妹。”
祁凰将刚扒到嘴里的饭咽下,呆呆道:“你妹妹?”
“第一次见到红珊姑娘的时候,我竟没有察觉出来。”萧凌风挠挠头,“不过好在我们有玉佩做信物,这才没有酿成遗憾。”
“玉佩?”祁凰心中一动,感觉到了什么。
“是我父亲亲手雕刻的,我和妹妹,一人一块。”萧凌风探手入怀,摸出一块莹白的玉佩,放在掌心摊开来。
祁凰望着那枚玉佩,整个人怔怔的,像是丢了魂一样。
“丫头?你怎么了?”萧凌风觉得不对劲,问道。
她笑了笑,指着玉佩道:“你父亲真厉害,这雕工,可媲美手艺最精巧的工匠了。”
“这玉佩,可是花了父亲不少时间,才雕刻出来的,或许,冥冥之中,我和红珊注定会相逢。”
是吗?的确是冥冥之中。
看着萧凌风,努力在他的脸上,寻找与自己相似的地方。
怪不得总觉得,自己和萧凌风之间,有种不出来的亲切感,原来,这便是血缘的力量。
他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
萧老庄主,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多么荒唐而又滑稽的真相啊,却也是令人开心而又幸福的事实。
自己在这个世上,并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还有个哥哥,还有亲人。
夜深时分,明净月色,也渐渐变得凄冷起来。
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将写好的信折起,塞进信封。
如果她所料没错,接下来,赫连晴手下的几万大军,便会趁势攻打郯国。
手里这封信,是写给国师和霍项禹时,信中并未言明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只是让他们静观其变,不要与汐国硬碰硬,因为如今的赫连晴不是轻易可以对付的,容凤生死不明,她也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接下来,便会向全天下宣告,自己大义灭亲,除掉了为祸天下的贼子,介于此举,将有很多人转而开始拥护她,虽然没有鲛人战士辅助,但这场仗,却是越来越艰难了。
将信封的封口,用火漆封好,起身,正欲关窗,窗前忽而站了一个人:“小公子”
她关窗的动作一顿:“红珊?有事么?”
“您恨我么?”
祁凰想了想,将窗户阖上,红珊望着眼前紧阖的窗户,神色一黯,正欲转身离开时,门扉被打开,祁凰对她道:“外面冷,进来说吧。”
几乎不敢看祁凰,自己抢走的,不是一个物件,也不是金银财宝,而是她的哥哥,内心当中的愧疚,只有自己知道。
为她斟了杯茶,递到她手边,祁凰在对面坐下,平静道:“做什么这幅模样,我们又见面了,不该高兴才对吗?”
“其实我完全有机会说出真相的,可可当萧庄主说我是他亲妹妹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我从小都梦想着,能有一个和萧庄主一样温柔慈爱的好哥哥,所以我什么都没说我选择了欺骗。”
“既然已经错了,那就继续错下去吧。”
红珊用力摇头:“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明知道这份幸福不属于我,却偏偏想要去占有,我觉得自己好卑鄙。”
“谁说这份幸福不属于你?”她握住红珊的手:“红珊,你值得拥有这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萧凌风是个好人,正因如此,我才没有揭穿你。”
红珊抬头,泪盈于睫:“可你才是他的亲妹妹,我这么骗他,不管对他,还是对您都是不公平的。”
祁凰微微一笑:“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你想要一个哥哥,他想要一个妹妹,这不是正好吗?”
红珊还是摇头,泣声道:“但这是假的,我无时无刻,不再受着良心的煎熬!”她猛地仰起脖子,目光充满了坚定:“明天一早,我就把真相告诉他!”
“别。”祁凰反对:“就这样吧,挺好的,我知道他是我亲哥哥就足够了,况且,你的确需要人来保护,如果你受伤的时候,有萧庄主保护,结局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但我还是不能”
祁凰打断道:“就当是我自私吧,想让哥哥来替我偿还愧疚。”
“这样真的可以吗?”红珊踟蹰,一方面不想对不起祁凰,一方面又不想失去半路得来的亲情。
“可以,当然可以。”她松开手,眸底倒映着烛火,盈盈闪动,荡漾着如波纹板般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轻轻牵起唇角,露出一抹宛然沉静的笑意,“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只要活着,就是最好的。”
是啊,只要活着,就是最好的。
无论容凤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他活着,她就永远不会放弃。
“这么快就要走?”望着前来道别的祁凰,云绫一脸失落。
“没办法,我必须尽快赶回青都。”为了不让气氛显得太过于伤感,祁凰看了眼她身后的萧凌风,调侃道:“要抓紧啊,我还等着喝你与萧大哥的喜酒呢。”
云绫脸一红,嘟囔:“八字还没一撇呢。”
萧凌风走过来,看了眼满脸红晕的云绫,第一次如此直接:“行,也就这几个月了,你赶快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完,我们等你。”
云绫先是怔了一下,随即脸颊更红。
祁凰偷偷冲云绫挤了挤眼睛,说什么萧凌风不喜欢自己,还不是故意耍小性子,这俩人其实早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唯一。
“那个好好照顾红珊。”终究不放心,她欠红珊的太多了。
“这还用你提醒?我一定不会再让她受半点委屈。”萧凌风拍着胸脯保证。
那就好。
红珊有萧凌风照顾,云绫有萧凌风守护,如今的她,已是了无牵挂。
终于可以,放手一搏。
一路上果然不太平,到处都是赫连晴手下的士兵,以及中途投靠她的各地藩王以及武林人士。
赫连晴知道自己的优势维持不了多久,所以才会用这种速战速决的方法。
郯国的土地,已经有一半被汐国占据,若非有霍项禹这样的勇猛大将,只怕青都早已沦陷。
当祁凰快马加鞭赶回青都时,赫连晴的军队,已经将整个都城全全包围。
霍项禹坐镇三军阵前,气势不凡,威凛赫赫,让心怀不轨之人不敢贸然行动。
赫连晴等了数日,又集结了五万兵马,整整十万人,对阵霍项禹的一万骑兵,这个数量,呈压倒性的优势。
“霍将军,你和老夫斗了一辈子,始终没斗出个结果来,如今,你我怕是要一起殒命于此了。”国师望着眼前黑压压的十万大军,不复以往的从容,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恐惧的颤抖。
“国师若是怕了,就带上一家老小逃命去吧,本将身为军人,唯有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绝不会向敌人低头认输!”霍项禹站得笔直,即便自己面对的,是难以战胜的命运,依旧能用最从容刚毅的姿态去面对。
国师长长叹气:“逃?能逃到哪里去?唇亡齿寒,国破家亡,郯国要是不存在了,老夫这个国师,也就不存在了,如今看来,也只有效仿霍大将军,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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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没有了鲛珠,会是这样的下场,不用想也知道。
也许,此时此刻,容凤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听萧凌风说,他和云绫找到自己的时候,身边没有其他人,也许凤凤只是躲起来了,并没有灰飞烟灭。
她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但自欺欺人又如何?只要她相信容凤还活着,那他就一定还活着!
自己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情,他都没有放弃她,如今换了自己,也必然不会放弃他!
咚咚咚——
身后传来敲门的声音,她收起手中的海螺,轻声道:“进来吧。”
门扉被推开,走进来的人是萧凌风。
几个月没见,他似乎一点没变,还是如初见时那般妖灼洒然。
“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怎么,打算绝食不成?”萧凌风将手中的食盒放下,无奈地看着她。
“我只是没有胃口。”她摸了摸干瘪的胃,虽然很饿,却什么都不想吃。
“就算没胃口,也要吃一些。”萧凌风一边劝着,一边将食盒中的饭菜取出,摆在桌案上。
祁凰看了一眼,别过头去。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饭桌上竟然摆着一盘鱼,看到那鱼,心里就说不出来的难受。
萧凌风察觉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却不知道哪里错了,“快过来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祁凰站起身,脚下却感觉像灌了铅一样,终是忍不住住,问:“你们是不是在骗我?凤凤究竟在哪里?他是不是已经已经”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萧凌风摇头:“我们没有骗你,我和云绫找到你的时候,的确没有再见到其他人。”
“那你们是如何找到我的?”那么偏僻的山洞,总不会是凑巧。
萧凌风道:“有人指引我们。”
“指引?”她心头一跳:“谁?”
“不知道,那人只留下一张字笺,我甚至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
“没错,一定是凤凤!”能去通知萧凌风来救人的,只有容凤!她一把抓住萧凌风的手臂:“带我去他找到你们的地方!”
萧凌风看了眼被她紧紧攥住的手臂,祁凰重伤未愈,但力气着实不小,手臂被抓住的部位,一阵剧痛,几个月不见,她的功力,就达到了连想都不敢想的地步。
“不用带你去了。”他道:“这里就是。”
“这里?”她怔怔松手。
“是,我和云绫原打算去郯国寻你,后来听说你亲自带兵迎战,就快马加鞭跟了过来,没等去打听,就有人告知了你的下落。”这其中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让他觉得不解,但他并没有多问,如果祁凰信任他,自然会一一说明。
颓然在椅子上坐下,心头一片哀凉。
她可以肯定,给萧凌风通风报信的人正是容凤,但他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愿意留下,为什么连最后一句道别都不肯留给自己?
就算他真的命不久矣,她要做的,只是陪在他身边,可他竟然用这样的方式,作为最后的结束。
轻轻抚上心口,这里有他生命的延续,可是,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他。
“丫头,别担心。”将手轻轻按在她肩头,萧凌风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容公子一定会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呢?萧凌风不明白,不明白容凤做了怎样的牺牲。
鲛人没了鲛珠,灵魂也会一同灰飞烟灭,不敢想象现在的他,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好恨,如果自己再强大一些,今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多谢你,萧大哥。”拿起食盒旁的竹筷,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连那样鲜美无比的味道,入了口中,也只有浓浓的苦涩。
她不想让萧凌风担心,不想辜负他和云绫的好意,更不想对不起容凤的牺牲。
不管怎样,她都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虽然,真的很难。
见她似乎放下了心里的重担,终于肯进食,萧凌风这才松了口气,要不然,自己非被云绫骂死不可。
坐在一旁,看着她用餐,吃到一半时他忽而道:“丫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了。”
祁凰扒饭的动作一顿:“亲妹妹?”
“是啊,我也没想到,那个女人,终究还是把父亲的孩子生下来了,我本以为,她一点也不爱父亲,那个孩子,必然不能存活。”
咽下一口汤,真心道贺:“那敢情好,不管怎样,你在这世上又多了一个亲人。”
“你说的没错,我们虽然不是一母同胞,这都是父亲的孩子,从今往后,我会好好保护她,不会再让她受到之前那样的伤害。”
“之前那样的伤害?”祁凰脱口问道。
萧凌风沉沉叹气,带了几分悔恨:“我虽然不知道那些伤是怎么来的,但能想象得到,当时她有多痛苦,如果我能早点去找她,她或许就不会受那些苦了”说着,紧阖的门扉再次被推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碗药,缓步朝两人走来。
祁凰扭头一看,怔了怔,还未反应过来,萧凌风先一步起身,将女子及拉到身旁,“丫头,她就是我妹妹。”
祁凰将刚扒到嘴里的饭咽下,呆呆道:“你妹妹?”
“第一次见到红珊姑娘的时候,我竟没有察觉出来。”萧凌风挠挠头,“不过好在我们有玉佩做信物,这才没有酿成遗憾。”
“玉佩?”祁凰心中一动,感觉到了什么。
“是我父亲亲手雕刻的,我和妹妹,一人一块。”萧凌风探手入怀,摸出一块莹白的玉佩,放在掌心摊开来。
祁凰望着那枚玉佩,整个人怔怔的,像是丢了魂一样。
“丫头?你怎么了?”萧凌风觉得不对劲,问道。
她笑了笑,指着玉佩道:“你父亲真厉害,这雕工,可媲美手艺最精巧的工匠了。”
“这玉佩,可是花了父亲不少时间,才雕刻出来的,或许,冥冥之中,我和红珊注定会相逢。”
是吗?的确是冥冥之中。
看着萧凌风,努力在他的脸上,寻找与自己相似的地方。
怪不得总觉得,自己和萧凌风之间,有种不出来的亲切感,原来,这便是血缘的力量。
他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
萧老庄主,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多么荒唐而又滑稽的真相啊,却也是令人开心而又幸福的事实。
自己在这个世上,并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还有个哥哥,还有亲人。
夜深时分,明净月色,也渐渐变得凄冷起来。
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将写好的信折起,塞进信封。
如果她所料没错,接下来,赫连晴手下的几万大军,便会趁势攻打郯国。
手里这封信,是写给国师和霍项禹时,信中并未言明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只是让他们静观其变,不要与汐国硬碰硬,因为如今的赫连晴不是轻易可以对付的,容凤生死不明,她也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接下来,便会向全天下宣告,自己大义灭亲,除掉了为祸天下的贼子,介于此举,将有很多人转而开始拥护她,虽然没有鲛人战士辅助,但这场仗,却是越来越艰难了。
将信封的封口,用火漆封好,起身,正欲关窗,窗前忽而站了一个人:“小公子”
她关窗的动作一顿:“红珊?有事么?”
“您恨我么?”
祁凰想了想,将窗户阖上,红珊望着眼前紧阖的窗户,神色一黯,正欲转身离开时,门扉被打开,祁凰对她道:“外面冷,进来说吧。”
几乎不敢看祁凰,自己抢走的,不是一个物件,也不是金银财宝,而是她的哥哥,内心当中的愧疚,只有自己知道。
为她斟了杯茶,递到她手边,祁凰在对面坐下,平静道:“做什么这幅模样,我们又见面了,不该高兴才对吗?”
“其实我完全有机会说出真相的,可可当萧庄主说我是他亲妹妹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我从小都梦想着,能有一个和萧庄主一样温柔慈爱的好哥哥,所以我什么都没说我选择了欺骗。”
“既然已经错了,那就继续错下去吧。”
红珊用力摇头:“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明知道这份幸福不属于我,却偏偏想要去占有,我觉得自己好卑鄙。”
“谁说这份幸福不属于你?”她握住红珊的手:“红珊,你值得拥有这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萧凌风是个好人,正因如此,我才没有揭穿你。”
红珊抬头,泪盈于睫:“可你才是他的亲妹妹,我这么骗他,不管对他,还是对您都是不公平的。”
祁凰微微一笑:“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你想要一个哥哥,他想要一个妹妹,这不是正好吗?”
红珊还是摇头,泣声道:“但这是假的,我无时无刻,不再受着良心的煎熬!”她猛地仰起脖子,目光充满了坚定:“明天一早,我就把真相告诉他!”
“别。”祁凰反对:“就这样吧,挺好的,我知道他是我亲哥哥就足够了,况且,你的确需要人来保护,如果你受伤的时候,有萧庄主保护,结局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但我还是不能”
祁凰打断道:“就当是我自私吧,想让哥哥来替我偿还愧疚。”
“这样真的可以吗?”红珊踟蹰,一方面不想对不起祁凰,一方面又不想失去半路得来的亲情。
“可以,当然可以。”她松开手,眸底倒映着烛火,盈盈闪动,荡漾着如波纹板般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轻轻牵起唇角,露出一抹宛然沉静的笑意,“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只要活着,就是最好的。”
是啊,只要活着,就是最好的。
无论容凤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他活着,她就永远不会放弃。
“这么快就要走?”望着前来道别的祁凰,云绫一脸失落。
“没办法,我必须尽快赶回青都。”为了不让气氛显得太过于伤感,祁凰看了眼她身后的萧凌风,调侃道:“要抓紧啊,我还等着喝你与萧大哥的喜酒呢。”
云绫脸一红,嘟囔:“八字还没一撇呢。”
萧凌风走过来,看了眼满脸红晕的云绫,第一次如此直接:“行,也就这几个月了,你赶快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完,我们等你。”
云绫先是怔了一下,随即脸颊更红。
祁凰偷偷冲云绫挤了挤眼睛,说什么萧凌风不喜欢自己,还不是故意耍小性子,这俩人其实早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唯一。
“那个好好照顾红珊。”终究不放心,她欠红珊的太多了。
“这还用你提醒?我一定不会再让她受半点委屈。”萧凌风拍着胸脯保证。
那就好。
红珊有萧凌风照顾,云绫有萧凌风守护,如今的她,已是了无牵挂。
终于可以,放手一搏。
一路上果然不太平,到处都是赫连晴手下的士兵,以及中途投靠她的各地藩王以及武林人士。
赫连晴知道自己的优势维持不了多久,所以才会用这种速战速决的方法。
郯国的土地,已经有一半被汐国占据,若非有霍项禹这样的勇猛大将,只怕青都早已沦陷。
当祁凰快马加鞭赶回青都时,赫连晴的军队,已经将整个都城全全包围。
霍项禹坐镇三军阵前,气势不凡,威凛赫赫,让心怀不轨之人不敢贸然行动。
赫连晴等了数日,又集结了五万兵马,整整十万人,对阵霍项禹的一万骑兵,这个数量,呈压倒性的优势。
“霍将军,你和老夫斗了一辈子,始终没斗出个结果来,如今,你我怕是要一起殒命于此了。”国师望着眼前黑压压的十万大军,不复以往的从容,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恐惧的颤抖。
“国师若是怕了,就带上一家老小逃命去吧,本将身为军人,唯有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绝不会向敌人低头认输!”霍项禹站得笔直,即便自己面对的,是难以战胜的命运,依旧能用最从容刚毅的姿态去面对。
国师长长叹气:“逃?能逃到哪里去?唇亡齿寒,国破家亡,郯国要是不存在了,老夫这个国师,也就不存在了,如今看来,也只有效仿霍大将军,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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