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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 马服琳

  人生在世,如同逆水行舟,谁的人生不是一场炼狱。同叔说的也许是对的吧,那个人说还不到我去的时候,也许我真的是命不该绝,所以他们就将我赶了回来。但,那个人是谁?我猜不出来,他的声音我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是谁的声音。现在想是想不起来了,算了,有时间再去想吧。

  我经历的大概就是濒死,那种安息的感觉真是让我忘不了,是那样的温暖,柔和。就像在父母大人的怀抱一般。

  一想到父母大人,我的心不禁揪了一下,幸好我没有死,不然他们怎么办呢?怎么能让他们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活着,比什么都好。

  乾兴元年,三月。西京的钟声响起,全民皆祭拜。先帝驾崩,大宋举国守孝三年。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也许是上天也感受到了我大宋的举国之哀,才会如此阴雨连绵。

  百姓们在得知先帝驾崩之后尽皆痛哭流涕,慈幼院里的孩子们也是痛哭不止。西京的上空被焚烧的纸钱遮掩的不见天日,官府下令宵禁四十九天,四十九天之内不能屠宰,官员百天之内不能婚娶,不能奏乐,不能乔迁。

  先帝驾崩,对大宋来说是一种考验,更是损失,世上还会有如此仁慈的君王吗?先帝信道教,我不认为他是驾崩了,而是羽化了。虽然先帝当年坚持封禅引起了极大的争议,甚至有人说他好大喜功,但是不能因为此事而抹杀他的建树。大宋不就是在先帝的努力下,日益富强起来的吗?

  同叔走了,他是大学士,有很多事要忙。听他说赤脚仙人已经登基,刘太后听政。毕竟皇帝还小,太后听政当属正常。

  小师叔告诉我,现在外面有人谣言刘太后当武瞾,当宣武灵皇后。更有好事者甚至翻出了灵皇后的词

  阳春二三月,杨柳齐作花。

  春风一夜入闺闼,杨花飘落南家。

  含情出户脚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臆。

  秋去春还双燕飞,原衔杨花入窠里。

  说是先帝驾崩,刘太后的春天到了。对于这种传言,大多数人都是嗤之以鼻,一笑了之。先不说这谣言来的幼稚可笑。虽然太后是离过婚才改嫁的先帝,但这并不能够改变人们对太后的尊崇,单以太后的人格魄力,就算是大宋男儿,没有几个不钦佩的,如此旷世女杰,怎么会出逆行倒施之事?更何况我大宋士大夫与君王共天下,就算武瞾再世,大夫们不同意,武曌她也翻不了天。

  暂时先把国事放一边,我安心养病。经过调养,我的病有了起色,我也专门谢过他们每一个人。小师叔现在负责我的饮食起居,对于他的安排我俯首听令,不敢说半个不字。

  马服琳每天过来给我针灸和火灸,马服琳总是穿着一身干净的旧道袍,戴着混元巾,清瘦的脸颊上印着岁月的痕迹,一双眼睛永远是冷冰冰的。看着板着脸,一脸严肃的老头,我动都不敢动。我也询问过他是不是给我用了九头蒿,但是老先生一言不发,我也识趣的闭上了嘴,不再询问。

  马服琳是赵括的后裔,赵奢当年被封为马服君,赵括在赵奢死后继承爵位,称马服子。他的后代就以马服为姓,后来简化为马,最为出名的是汉代伏波将军马援,蜀汉大将马超,马服这一支人数相对来说比较少。

  马服琳是一个道医,一个人住破庙几十年,潜心研究医术,所以医术极为精湛,不过他因为性格乖僻,治病也要看人,并且有几治几不治的规矩,所以日子过的很是拮据。就算这样,他还是照样坚守那些规矩不动摇。

  我大概符合他的规矩,所以,每天两次针灸和火灸是按时进行的。今天我在房间等马服琳的时候,忽的想起先帝曾经赐给我的八宝人马转盒,好久没玩过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转。

  把它从床底的百宝箱里拿出来,这是一个游戏的盒子,还配有四个骰子。在我五岁生日那天,官家赏赐的,十几年过去了,转盒的颜色依旧,只是物是人非了。

  把转盒放好,轻轻甩出骰子,“哗哗哗”骰子在木盘里打着转,轻轻转动盒子,随着盒子转动,发出熟悉的“哗哗”声,多么美好的声音,我一个人就这样安静的玩着,回忆着。

  忽然我觉得身边站了个人,也许是我玩的太投入了,也许是我回忆太深了,这人不知道在我身边站了多久。我抬起头一看居然是马服琳,还没等我开口,马服琳倒先开了口“玩的不错。”

  我很不好意思,一是他老人家过来给我治病,我却在不知情的情况晾了他老人家这么久,二是这是小孩子玩的东西,我玩似乎并不合适。我准备站起来,谁知他却用手按住了我的肩膀,说“要不带我也玩会吧。”

  “啊?!”我以为我听错了,这么严肃的老先生要玩这个?马服琳又重复了一遍。我连忙说“可以,当然可以,您老请坐。”老爷子坐我对面,我俩就这样一直博弈,难得看到马服琳笑,说实话,他笑起来的样子还挺好看的。也许是玩游戏让他觉得放松,那冰冷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因为玩的太开心,我们忘了时间,也不知道玩了多久,小师叔进来了。

  小师叔进来后好奇的站在老先生后面,看我们在干嘛,当他看到我们在玩八宝人马转盒后,他的脸上浮先后现出了一系列惊讶c好奇c不可思议的复杂表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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