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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 董宣

  我此去的地方是京东东路东平郡泰山附近一个农户,对于这个农户,我是有所耳闻的。当时的情况大概就是:先帝率百官封禅完后,离开泰山,回东京的路上,路过此农户,先帝看到这户人家风景秀丽,一派人和的气象,先帝就下令在那个农户小憩一会儿。

  那是个三口之家,户主两口子和一个儿子,那一家人拜见了先帝,户主还给先帝呈上了自家的泉水。京东东路的泉水,闻名天下,所以先帝也乐的喝上两口。也许先帝想知道他自己在民间是什么形象,于是就顺口问那户主“你觉得我这皇帝如何?”众官皆以为户主会夸赞一通官家的丰功伟业,拍一拍马屁什么的,怎么样,至少也得喊个玉皇什么的,要知道这是先帝最喜欢听的。哪知道户主却反问先帝“陛下觉得隋文帝,唐太宗跟您比哪个厉害呢?”

  先帝虽然有些纳闷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说“跟文帝c唐太宗相比,我好比莹莹烛光跟日月争辉。”

  突然,户主严厉的说“既然日c月都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封禅,那陛下有何颜面前来封禅。”

  此话一出,众官哗然。参知政事c三部尚书丁谓上前职责他“大胆狂妄的刁民,胆敢如此挑衅天子威严!城皇司何在!把此人拿下!

  丁谓不过是给官家争个颜面,城皇司怎么会听他的?不过就算先帝再怎么仁慈宽厚,在百官面前被一个布衣如此羞辱一通,他也忍不住生气了。

  关键时刻,马知节站出来指着那户主说“你这‘魏征',全然不给陛下留情面。你想让陛下以史为镜,是好事。俗话还说话留三分,你说话如此直接,别说是天子,山野村夫也受不了。

  这句话够高明,把这位户主比作了魏征,那先帝自然就是唐太宗了,这等于给了先帝一个台阶下。马知节都这么说了,先帝也只好摆摆手表示算了,丁谓也就顺坡下驴说“‘大宋魏征'还不谢过陛下不责罚之恩。”

  哪知那户主脖子一埂说“我说的哪里有错?满朝上下崇信鬼神,乌烟障气,小人得志,像寇太师那样的栋梁之材却被一贬再贬,我说的有错吗?。”

  话一出口,好比一滴水掉进了热油锅里,顿时炸了锅。先帝龙颜大怒,这可是触犯了逆鳞。几个城皇司过来按住那户主的头让他跪下,哪知道那户主宁死不跪。”

  丁谓此时却说“官家,莫要伤了这位‘董宣',我大宋有这样的人,乃是陛下的福分!臣也觉得此人言之有理,等陛下回宫之后,臣定助陛下整肃朝纲!”

  强项令董宣的事迹谁人不知?丁谓都主动求情了,他身后的百官有跟着拍马屁求先帝放人的,也有敬重户主为人求官家网开一面的。为了一介布衣,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更何况既然有这么多人求情,先帝也就不好再惩罚,就让人放了那户主,还夸奖了丁谓惜才。

  这正是丁谓的狡猾之处,明明他是奸佞,却说的如此大义凌然,试问,耿直的寇太师怎么可能斗赢的了他?

  信中所说:先帝乘兴而去,败兴而归。虽然那户主触的龙颜不悦,但他说的确实也对,处罚他吧,会寒了天下人的心。不惩罚他吧,作为一个皇帝受如此之气,觉得太憋屈。

  王钦若给先帝出了一个主意,就是让随行的紫菁观主持胡岭道长给这户人家布一个局,让这户人家难受难受。先帝也许真的是气坏了,居然同意了。胡岭道长没办法,布了一个“如履薄冰”局。这个局最大的特点就是,让这户人家举步维艰,让他们吃吃苦头。后来先帝病重,意识到自己时日无多,就想起了这户人家,心里觉得很对不起他们。可胡岭道长已经云游四方,先帝信任我,让我去破这个局。另外信里还有些交子,说是用来补偿他们的损失。

  马厩在后院,穿过月门来到后院,以前养马的是二师兄,现在的养马人是师侄段伟鹏。这位师侄特别喜欢马,甚至还要睡在马厩里,在大师兄的再三劝说下,他才不情愿的在屋里睡。

  我到了后院的时候,师侄正一边给马聊天,一边收拾草料。看到这样的画面,我不忍心去破坏。我想等会再过来,正要离开,就听到群马嘶鸣,随后就传来师侄喊我的声音“小师叔,您来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段伟鹏继续说“小师叔,您身体好了吧?我摸摸他的头说“托你们的福,小师叔好了。”

  段伟鹏说“那就好,您看,这些马儿见到您多激动,它们特别想您。”

  看着嘶鸣的马,我的心腾起一种幸福感,这些马和他们的主人,陪伴我走过了最难忘的岁月。我走到马儿面前,喊着它们的名字。马儿听到我喊它们,更兴奋了,前蹄不住的上扬。我伸出手,摸过每匹马的鬃毛。我的马排在最后,它见我过来了,用头轻轻地蹭我的胳膊。

  我伸出手轻抚它的鳞片,它发出了享受的“呼呼”声。我问它“想我没?”它打了两个响鼻,然后在马厩里兴奋地跑来跑去。”

  师侄感慨了一声“师叔,您看,它们多高兴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像您这样?”

  我跟他说“感情是培养出来的,不要着急。要跟马交朋友,就要有耐心,就要经常喊它们的名字,跟他们聊天,知道吗?”

  段伟鹏说知道了师叔。我把马牵出来,马走出马厩,太阳照在马身上,鳞片银光闪闪。

  它叫追影,是匹龙马,是吴盐和白阳的儿子。龙马性孤,也就只有我才能碰它。跟其他马儿道别之后,在师侄羡慕的眼光中,我骑上马,来到了前门。

  大师兄把收拾好的包袱给我,嘱咐了一些话,小师叔也忍不住念叨了几句。我都一一答应,跟他们作别后,我纵马向东。

  在西京,这匹龙马是家喻户晓,但真正见过的人确实不多,飞驰的龙马引来了众人的伫足。许多认识我的人喊我的名字,在一片呼喊声中,我出了城门,向京东东路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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