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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见习(一)

  夏莺莺在学院里连续上了好几天的课,她很聪明,学得也十分认真,很快她就学会了对金子,各类宝石的鉴别方法,钱掌柜对夏莺莺的进步感到十分惊讶。

  这日,夏莺莺准时到达学院,她在书房等待了许久,却始终没有等到老先生,等来的是钱掌柜。夏莺莺问道:“钱掌柜,今日怎么不见先生?”

  钱掌柜面露笑容,答道:“老先生能教的都已经全部授与夫人,他不会再来了。”

  夏莺莺一听,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学会了这么多的知识,离她当掌柜开店的梦想也越来越近,她开心而又满怀期待地问道:“那我是不是又要开启一门新课程?”

  钱掌柜道:“是的!夫人以后不需要再来这里。”

  夏莺莺疑惑地问道:“不用再来?这是为何?”

  钱掌柜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夫人今后要去真正的首饰店学习,不用呆在这里。我已经帮夫人找好学习的地方,是京城西街会集的一家‘金记’首饰店。我派人送夫人过去。”

  夏莺莺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可以去真正的店铺见习,她欢欣鼓舞,钱掌柜说的那家首饰店她是知道的,她以前陪夏夫人一起去过,是一家规模很大的店铺,看来钱掌柜真的有费心帮她挑选。

  夏莺莺到了店铺,店铺的王掌柜亲自迎接她。王掌柜热情地带着夏莺莺把店铺里里外外参观了一遍,夏莺莺自己不像是来学习的小学徒,倒像是来视察的老板娘。

  夏莺莺道:“王掌柜,我是来学习的,你不用这么客气!”

  王掌柜昨夜接到钱掌柜的消息,说夫人要来自己的小店学习。王掌柜不知道夏莺莺已经在掌柜学院学习了大半月,也弄不清楚夏莺莺为什么要开店当掌柜的内情,他心想夏莺莺可是“金记”女主人,钱掌柜说什么学习肯定是客套的说法,他哪里敢在夏莺莺面前逞能,他说道:“夫人说笑了,我哪有什么可以教夫人的。”

  夏莺莺道:“王掌柜的首饰店是全京城数一数二的,连我在家中都听说过它的大名,怎么可能会没有可教的。”

  王掌柜谦虚地答道:“全靠‘金记’的好名声,小店才能有今天!”

  夏莺莺知道王掌柜这是谦虚的说法,她心想,王掌柜对自己这么恭敬,难道是在怕她吗?她索性要求道:“不如我就坐在柜台旁边学习你们如何做生意吧!”

  夏莺莺的要求王掌柜不敢拒绝,夏莺莺就在店铺对外的柜台旁坐下,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挑选首饰。夏莺莺是真心想学,可王掌柜和店里的伙计却战战兢兢,他们生怕出错但夏莺莺抓到把柄,他们就要失去工作。

  夏莺莺十分认真地看伙计们怎么介绍首饰,怎么推荐合适的首饰给客人,她一上午的时间感觉自己学到了很多。

  突然,门外进来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那女子一脸不悦,直接无视门口的伙计走到里面,趾高气昂地说:“叫你们掌柜出来!”

  夏莺莺一看这人就不是善茬,她站起来上前一步,想看看那女子到底要干什么?

  王掌柜恭恭敬敬地迎出来,说道:“姑娘,我就是店里的掌柜!”

  女子瞥了王掌柜一眼,高傲地说道:“我们郡主的凤钗做好了没?”

  王掌柜一听“郡主”,想到二日前的确有厉王府的人来订货,他们提供了一张特别复杂的凤钗图纸,王掌柜不敢确定能不能做出来,特意拿到‘金记’加工作坊找了里面最出色的工匠,得到他的肯定,他才接下了这单生意。王掌柜问道:“姑娘可是厉王府的人?”

  女子得意地说道:“我就是厉王府的人,是清雅郡主的贴身婢女!我们郡主要的东西到底做好没有?”

  王掌柜感到为难,这才过两天,怎么可能做好。连一个普通的金钗都要花上两天时间打造,别说是一支繁复精巧的凤钗了!他答道:“姑娘,凤钗工序繁杂,两天时间是不可能做好的。姑娘至少十日之后再过来!”

  女子怒气冲冲地说道:“十日!我们不可能等这么久,郡主说她今日就要。”明日是皇后寿辰,皇后在宫中设宴邀请了不少皇族子弟,清雅郡主一心想在明日宴会上崭露头角,她看着自己的首饰都是些旧样式,在府中不发雷霆,命令下人马上去买新首饰,买不到就要掌他们的嘴。郡主的怒火发泄在她的贴身婢女身上,婢女又将怒火发泄到王掌柜身上。

  王掌柜道:“十日的确是最短的工期时限,姑娘可以去别的首饰店问问,全京城一定没有比我们更快的。”

  女子道:“你少说废话,快叫店里所有的工匠集合起来去做凤钗,我今日就要。”

  王掌柜心想,这女子好不讲理,先不说他们这里只是一间店铺,加工作坊还在别的地方,就算有加工作坊,怎么可能让店里的所有工匠只做她的首饰,难道他们小店不开张了吗?王掌柜道:“姑娘,今日是不可能做出来的。如果姑娘不想要了,我可以把定金退还给你。”按照常理来说,没有到达预计的交货日期,他们是不会退还定金的,可是王掌柜想到对方的厉王府的人,又是清雅郡主的贴身婢女,他也不想得罪厉王府,便同意退定金。

  谁知那女子毫不领情,她的目的是帮郡主得到一件独一无二的首饰,谁管退不退定金,厉王府也不缺这点小钱,她说道:“谁让你退定金了,我就要首饰,你拿不出来就让你好看。”说完,她一招呼,身后出现了四五个粗壮的大汉,原来她是有备而来。

  王掌柜一看不妙,这不是故意找茬吗?他马上示意身边的一个小伙计去报官,他则上前稳住那女子的情绪,他说道:“姑娘不要生气,凤钗今日是做不好的,不如姑娘在店里挑些别的首饰,我可以给你一成的优惠!”

  女子心动了,反正是帮郡主选件好的,也不一定要那件凤钗,她说道:“你这店里还有什么好首饰?拿出来看看!”

  王掌柜连忙答道:“姑娘往这边来!”他领着女子到店里最贵的首饰区,女子仔细地看了看,这些首饰放到寻常人家眼中肯定是璀璨夺目华丽无比,可以是在清雅郡主身边呆久了,这些东西都入不了她的眼,她说道:“不好看!还有吗?”

  王掌柜虚汗直流,这已经是店里最好看的首饰,女子还不满意,他有什么办法。眼见女子就要发怒,她手下的人也越来越凶狠,一副要砸店的样子,王掌柜暗中期待报官的小伙计快快赶回来救急!

  突然,女子一眼瞥见夏莺莺,夏莺莺今日穿得朴素,可是她头上却插了一支精致优雅的发钗,上面镶有五色宝石,流苏是由细金丝做成的,仔细一看,金丝上还雕有精细的花纹。女子一眼就看中了这只发钗,她觉得这支发钗在夏莺莺头上光芒四射,不然这夏莺莺穿戴如此素净又未施粉黛怎会在人群中如此瞩目。

  女子气焰嚣张地指着夏莺莺说道:“我就要她头上的发钗,把它给我今日就不要凤钗了。”

  夏莺莺刚刚一直在旁边看,她觉得这女子毫不讲理,她都为王掌柜鸣不平,就算她是厉王府的人,也不能无缘无故欺压百姓,没想到她现在竟然看上自己的发钗。这发钗不过是夏莺莺从金府给的一大盒首饰中随便挑选的一支,让出来也不心疼,但是看着她颐指气使的样子,夏莺莺就不愿意将发钗让给她。

  掌柜看看女子,又看看夏莺莺,他不敢让夏莺莺将发钗让出来,也不知道怎么拒绝女子的无理要求,他左右为难。

  女子蛮横无理地冲到夏莺莺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拔夏莺莺头上的发钗。夏莺莺退后一步,躲开了,夏莺莺心里一惊,这女子究竟要干什么,这可是公众场合,她怎么可以明目张胆地抢东西,而且夏莺莺的秀发就靠这支发钗固定,一旦被女子拔下,她岂不是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披头散发,那她真的没脸见人了!

  女子恶狠狠地说道:“你还敢躲!”她扭头吩咐手下的大汉,道:“给我围住她。”说完她凶巴巴地瞪了夏莺莺一眼,说道:“看你往哪躲!”

  店里的伙计听到他们要欺负老板娘,都挺身而出,与恶人拼了。伙计们自然不是四五个练家子的对手,他们一个个被打倒在地上。

  女子见店里的伙计居然敢反抗,添油加醋道:“打,给我狠狠地打!”

  大汉放开身手,不仅撂倒好几个伙计,还将店里的展柜推倒,里面的首饰散落一地,场面十分混乱。

  王掌柜着急地说道:“姑娘息怒,有话好好说,这是要干什么。”

  女子完全无视王掌柜,逼近夏莺莺,夏莺莺被女子和大汉围了起来,她想逃也无处遁形。王掌柜过来想帮夏莺莺求情,一个大汉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女子脸上露出坏坏的笑,伸手朝夏莺莺头上的发钗抓去。

  夏莺莺心里暗暗叫苦,看来今日她难逃一场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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