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黑暗森林法则
中年道士其实已经有点火气了。刘云盏让他在直播平台上施展御剑法门，不单是普通人，就连那些隐藏在世俗中的修行宗门也会知晓。这对于太乙门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有一个云积山已经够了，总不能破罐子破摔，真要玉石俱焚。何况他和张左邻两人捆一起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刘云盏如果不能解释这样做的目的，张左道就要怀疑他的真正居心了。
面对张左道的质问，刘云盏倒是老神在在，第n次召唤出蓝胖子，往嘴里送进一个铜锣烧，又递给张左道一个。
“吃。”
中年道士摆摆手，显出我们不熟的样子，明显是傲娇了。
蓝胖子欣喜地收回了胳膊，往铜锣烧塞回口袋。张左道莫名尴尬。
“黑暗森林法则听过吗？”
“没有。”
“这么解释吧，假设宇宙是一片黑暗森林，森林里有猎物，也有猎手。由于资源有限，必须抢夺对方的资源才能生存，但是没有人知道其他人在哪儿。现在你是一名猎手，走狗屎运撞到了一头猎物，你有两个选择：开枪或者不开枪。”
“开枪的话，你会很快得到猎物，但同时你也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不开枪的话，你就只好选别的法子，不过要费更多功夫。你会怎么选？”
张左道不假思索道：“贫道会选后者，前者虽然快，但是风险太大，不如后者稳妥。”
“好，现在情况变了。假设你在悄无声息地接近猎物时，森林中突然响起一个大喇叭，这个喇叭会向整片森林的猎手告知猎物所在地，这时候你会怎么办？”
这下中年道士开始迟疑了。如果继续靠近猎物，有可能自身被赶来的其他猎手当成猎物干掉；如果就此撤退，却又有些不甘。
半晌，张左道回道：“贫道会选择退出。猎物虽然难得，但毕竟还有别的机会，而性命只有一条。”
“好。”刘云盏咬下一口铜锣烧，“那么现在你懂了吗？”
张左道略一疑惑，继而恍然大悟，知道刘云盏指的是直播一事。他方才听了一通黑暗森林理论，已然明白其类比的对象。如果是修行界是黑暗森林的话，太乙门就是猎物，而云积山就是偶然发现猎物的猎手。现在太乙门主动暴露位置，就是赌云积山不敢轻举妄动，以免被闻风而来的其他猎手干掉。
可是这一招却带有很强的赌博属性。万一没把云积山招来，却把其他更强的门派引来了，那不就是自己作死？如果黑暗森林理论真的成立，那么所有宗门都暴露自己的位置，反而天下太平了。这显然不符合常识。
“护法，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刘云盏没给张左道说话的机会，“但你要明白一件事，风暴中心，反而是最安全的。”
“捕猎这件事，是要讲究成本效益的，简单来说，就是收获大于付出。一般而言，不同世界之间不可能发生战争，除非有必胜的把握且不必付出惨痛的代价；同一世界的顶尖宗门间也不可能发生战争，因为很可能是个两败俱伤的场面。像这一类的，一般都不用隐藏宗门位置。”
“只有那些处于食物链中底端的小门派，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他们既想吃掉别人，又害怕被别人吃掉。所以得隐藏起来。像太乙门这样反其道而行的，赌的就是他们的投鼠忌器。”
“以云积山为基准，比它强的看不上太乙门的油水，跟它一样强的害怕更强的在后面当黄雀。互相掣肘之下，太乙门反而安全了。小有小的好处，老鼠钻不过的缝隙，蚂蚁却能钻过。”
刘云盏一番解释，张左道倒是明白过来。说白了，像太乙门这种‘世俗门派’，在厉害的宗门看来就是个鸡肋，虽然有油水，但是不多。只有像云积山这样的，才能看得上他们。
这倒是张左道想错了，其实云积山也看不上他们，不然就不会只派一个外门弟子过来。云积山只不过把这当成了一个历练任务，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不过这就没必要多说了，免得挫伤了张左道的士气。
刘云盏接着道：“只不过有一点，往后你这儿恐怕不太平了。”
“护法的意思是？”
“看到你直播的可大多是普通人。”
张左道一笑，“这却不必操心了，先不提有多少人相信这是真的，即使看到了，他们也懒得到这里来。”
“就算到时候场面真的控制不住了，我就花钱找几个大v，让他们在网上科普一下，最好把我科普成骗子，直播只是剪接好的，把我名声搞臭了。”
刘云盏瞧着张左道此刻的神情，倒有点奸诈了。
“行啊，自黑都学会了。”
中年道士无视刘云盏的揶揄，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要是那董宾没有向宗门传递过消息呢？”
刘云盏脸色一僵，甩开张左道大步走了。
“今天天气真好啊！”
张左道脸色一黑，顿时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当务之急，还是去询问董宾一番好了。
等到张左道从关着董宾的房间里出来后，脸就更黑了。
“护法，贫道要找你玩命！”
中年道士从董宾的嘴里得知，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上报给宗门。也就是说，太乙门自摆了乌龙，通过一场直播向世界宣告：“我在这，快来干我！”
张左道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刘云盏，只好把张左邻拖过来教训一段，骂他不上进，练了这么久，连庚金剑诀也掐不熟练。张左邻劈头盖脸给自家哥哥一骂，满心委屈，不敢反驳，只在心里嘟哝道：“整天看马桶台，你就上进么！”
至于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早已偷偷溜出了太乙门。中年道士的那声大吼，早已让他知道自己怕是摆了个乌龙，虽然张左道打不过他，但毕竟是自己理亏，面子上过不去，还是暂且避避风头为好。
说到底，刘云盏虽然是个修行中人，可毕竟年纪摆在那儿，就算出娘胎就开始修炼，到底也只算个“学生”，所思所想都没有经过社会检验，完全是纸上谈兵。这回他摆出了《三体》里的黑暗法则，既可以看作随机应变，又可以当成“幼稚之举”。
比如这回，在没考虑清楚的情况下，就直接把太乙门的位置昭告天下，凭空惹了无数关注。
刘云盏溜出门后，张左道拿张左邻撒了一通气，觉得还不够，想到杳在庭院里晒日光浴，暗忖道：“这次既是护法考虑不周，贫道不如借着这次机会，把庚金飞剑要回来。”
张左道突然跑回屋里，翻出好几年都不穿一次的道袍。正经穿上后，倒真有了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中年道士随后摸了摸口袋，掏出遥控器，打开电视来看。
反正眼瞅着刘云盏要好大一会儿才能回来，不如先放松一下。等他回来之后，再做出一番悲愤欲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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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云积山已经够了，总不能破罐子破摔，真要玉石俱焚。何况他和张左邻两人捆一起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刘云盏如果不能解释这样做的目的，张左道就要怀疑他的真正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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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
中年道士摆摆手，显出我们不熟的样子，明显是傲娇了。
蓝胖子欣喜地收回了胳膊，往铜锣烧塞回口袋。张左道莫名尴尬。
“黑暗森林法则听过吗？”
“没有。”
“这么解释吧，假设宇宙是一片黑暗森林，森林里有猎物，也有猎手。由于资源有限，必须抢夺对方的资源才能生存，但是没有人知道其他人在哪儿。现在你是一名猎手，走狗屎运撞到了一头猎物，你有两个选择：开枪或者不开枪。”
“开枪的话，你会很快得到猎物，但同时你也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不开枪的话，你就只好选别的法子，不过要费更多功夫。你会怎么选？”
张左道不假思索道：“贫道会选后者，前者虽然快，但是风险太大，不如后者稳妥。”
“好，现在情况变了。假设你在悄无声息地接近猎物时，森林中突然响起一个大喇叭，这个喇叭会向整片森林的猎手告知猎物所在地，这时候你会怎么办？”
这下中年道士开始迟疑了。如果继续靠近猎物，有可能自身被赶来的其他猎手当成猎物干掉；如果就此撤退，却又有些不甘。
半晌，张左道回道：“贫道会选择退出。猎物虽然难得，但毕竟还有别的机会，而性命只有一条。”
“好。”刘云盏咬下一口铜锣烧，“那么现在你懂了吗？”
张左道略一疑惑，继而恍然大悟，知道刘云盏指的是直播一事。他方才听了一通黑暗森林理论，已然明白其类比的对象。如果是修行界是黑暗森林的话，太乙门就是猎物，而云积山就是偶然发现猎物的猎手。现在太乙门主动暴露位置，就是赌云积山不敢轻举妄动，以免被闻风而来的其他猎手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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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法，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刘云盏没给张左道说话的机会，“但你要明白一件事，风暴中心，反而是最安全的。”
“捕猎这件事，是要讲究成本效益的，简单来说，就是收获大于付出。一般而言，不同世界之间不可能发生战争，除非有必胜的把握且不必付出惨痛的代价；同一世界的顶尖宗门间也不可能发生战争，因为很可能是个两败俱伤的场面。像这一类的，一般都不用隐藏宗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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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云积山为基准，比它强的看不上太乙门的油水，跟它一样强的害怕更强的在后面当黄雀。互相掣肘之下，太乙门反而安全了。小有小的好处，老鼠钻不过的缝隙，蚂蚁却能钻过。”
刘云盏一番解释，张左道倒是明白过来。说白了，像太乙门这种‘世俗门派’，在厉害的宗门看来就是个鸡肋，虽然有油水，但是不多。只有像云积山这样的，才能看得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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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盏接着道：“只不过有一点，往后你这儿恐怕不太平了。”
“护法的意思是？”
“看到你直播的可大多是普通人。”
张左道一笑，“这却不必操心了，先不提有多少人相信这是真的，即使看到了，他们也懒得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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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盏脸色一僵，甩开张左道大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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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左道脸色一黑，顿时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当务之急，还是去询问董宾一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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