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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第一场雪

  “你觉得伯父伯母对我印象怎么样?”

  回程的路上,陈亦诺问他。

  “比对我这个儿子都热情,你觉得呢?”程一诺不冷不热的说出一句话。

  陈亦诺看着他颇为哀怨的神情,想想就想笑,可一笑就牵动的胃疼。

  饭桌上,向寞一直在给陈亦诺夹菜,就连沉默寡言的程甘也开口让她多吃点,她不好意思拒绝,几乎吃了平时两倍的饭量,胃能好才怪呢。

  看她手一直捂在肚子上,程一诺的车靠边停住,大手覆盖在她有些冰凉的手背上。

  “难受吗?”语气颇为心疼,早知道刚刚就看着点,不要让她吃那么多了。

  “没事。”陈亦诺往他身上靠了靠。

  “这样不行,我去买点药。”她脸色都有些白了。

  “我和你一起去,顺便走走,消化一下。”陈亦诺抓住他的手。

  “好。”

  两人和别的情侣一样,牵着手走在路上,八点多钟,即使很冷,街上人也很多,程一诺把陈亦诺搂在怀中保护的很紧,生怕她被人撞到。

  在一家药店买了点消化的药,两人相互依偎着走到一处广场上,看着街上璀璨的灯光。

  广场上人很多,一些爱跳舞的大妈,结伴跳着广场舞,音乐声放的震耳欲聋。

  陈亦诺惬意的靠在程一诺身上,微眯着眼欣赏她们的舞姿。

  “如果一直都是这样,就好了。”陈亦诺在程一诺耳边说道。

  “我们会一直这样。”其他的人,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有你真好。”陈亦诺侧过头在他脸颊印上一吻。

  程一诺去摸她的手,发现她手冰凉,心头一颤:“回去吧,你手很冷,不要感冒了。”

  她的手一直都很凉,那怕是大热天,摸上去都是犹如一块晶莹剔透的寒玉,透着凉气。

  知道他担心她,陈亦诺没有多说,随他一起往回走。

  走到一半,一丝冰凉的东西落在陈亦诺的鼻头,随着灯光的地方看去,两人才惊觉,竟然是下雪了。

  雪花飘飘扬扬的落下,很多人都发现了,大街上四处都响着“下雪了”的欢呼声。

  今年的第一场雪啊!

  陈亦诺伸出手,一片雪花便落在了她的指尖,她咧开嘴笑的灿烂,眼底都是笑意。

  和程一诺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特别开心,就像曾经很重要的东西,失而复得一般的惊喜。

  “好了,很冷,回去吧。”程一诺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去碰那些冰凉的东西。

  在车上,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陈亦诺清冷的眸子闪着光趴在车窗前看着外面,一片片雪花砸在窗上,她伸手去碰,碰到的却是冰冷的玻璃。

  “很喜欢?”看着她高兴,程一诺心里也欢喜,说话的语气也染上几分愉悦。

  “没有几个人会不喜欢下雪吧。”

  程一诺沉思片刻,说了一句让陈亦诺震惊的话。

  他说:“既然父母也见了,是不是该找个时间让双方父母见个面。”

  父母见面?

  陈亦诺的思绪从下雪的惊喜中扯过来,脑子转的飞快,父母见面就意味着决定婚期,然后两人就会结婚。

  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陈亦诺回头对程一诺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

  都她看的心头一软,程一诺气息都重了几分,赶紧移开眼,专注的模样看着前方的道路。

  “一诺,是不是有点太快了?”陈亦诺显得有点心事重重,她不会后悔,她怕的是他会后悔。

  她的臆想症一直没有复发,之前是因为她把程一诺放在心底,她自己又是心理学博士,可以控制的住,如今两人确定了关系,她更担心他会因为臆想症的事情离开她,她越是在意他心中对她的看法。

  程一诺见她的眼神在昏暗的车内愈渐迷茫,赶紧抓住了她的手,用力握了握:“诺诺,不要多想好吗?”

  陈亦诺想着有点害怕,语气有几分沉重,几分压抑:“可是我怕”

  “没什么好怕的,诺诺。”说着,车停了下来,陈亦诺再次看向车外,原来已经到了小区楼下。

  “有我在,你怕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他要怎么做才会让她感觉到安心,把心里的不安全部遣散。

  沉默了片刻,陈亦诺才轻声道:“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累?明明你就已经够累了,还要兼顾我的想法。”

  说呀,一片阴影笼罩下来,程一诺惩罚似得咬住她的唇,直到感受到血的味道,他才放开。

  眼里闪着晦暗的光,沙哑着声线:“这是惩罚,你怀疑我的真心。”

  “没有累,只是在想要怎么做才会让你感到安定,思来想去还是结婚比较好,我隶属于军人,军婚是受法律保护的,把你绑在我身边,你胡思乱想我也好安慰一点。”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不等陈亦诺说话,便下了车,打开陈亦诺这一边的车门,将她抱下车,嘴上还大喊着:“抱媳妇儿回家咯!”

  雪还在下,地上垫起了薄薄的一层,很多大人陪着小孩子在楼下打雪仗,听见程一诺的呼声,纷纷投来惊羡的目光。

  陈亦诺呆呆的看着他的脸,觉得更真实了。

  原来她的不安,一切都来源于程一诺一直存在她记忆中人口相传,等到他真正的走进她的世界,反而让她觉得不真实。

  第二天,楼下果然垫了厚厚的一层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声音让陈亦诺玩心大起,晨跑是不可能的了,和程一诺直接在楼下打起了雪仗。

  程一诺有心让着她,任雪球砸在他的身上,雪花飞舞中的他,才让陈亦诺觉得真实,他实实切切的陪在她身边。

  这种感觉却让程一诺觉得虚幻了,她就像雪花仙子,似乎随时都会离开,程一诺避开她丢过来的雪球,在雪中将她拥住,抱的很紧,在她耳边吐出温热的气息。

  他说:“诺诺,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

  此时程一诺才觉得,他似乎也有些病态,两人都是一样的病,一种担心对方离开的病。

  许久之后,当陈亦诺和王叶子说起这件事。

  王叶子嗤笑两人对对方的在乎程度,两人会有这样的想法,原因在于他们都太在乎对方,这样的情况,估计是没有什么让他们可以分开。

  陈亦诺对她的说法不置可否。

  一通玩闹过后,程一诺去上班,陈亦诺没有事可做,她窝在书桌前画自己的设计稿。

  这样的生活,让她感觉自己好像温室里的花朵,不受风吹雨打的待在室内,与普通花朵不同的是,即使待在温室里,她也能散发出自己的独有的魅力。

  家里待的不愿待,陈亦诺便想到王叶子,她现在不需要拍戏,便可以随时和她一起出去逛街。

  接到陈亦诺的电话,王叶子惊诧了半天,反应过来对方说什么之后,才对着电话吐槽:“接到你约我出去的电话,我还真是万分荣幸,怎么可能不去呢。”

  之前陈亦诺从来没有闲着无事时叫她出去过,突然间叫她出去,她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之前是个公众人物,出门多有不便。

  和陈亦诺约好在常去的咖啡厅见面,王叶子到的时候,陈亦诺已经早早的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的雪花,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知道她好看,从上学时期就知道,直到此刻王叶子才惊觉,她的好看早已超过了一种极限,难怪上学时,所有人都说她是女神。

  “亦诺。”王叶子朝她挥挥手,带着从外面刚进来的冷气坐在陈亦诺对面。

  看见她,陈亦诺云淡风轻的眼底才有了一些表情,招来服务生给她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能收到你叫我出来的电话,小人真是深感荣幸。”王叶子拍着肩头残留的雪,一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你离开了演艺圈还真是可惜。”陈亦诺淡淡的说了一句王叶子不太懂的话。

  陈亦诺对上王叶子求知的眼神,喝了口咖啡:“戏那么多。”

  果然,她就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王叶子扶额,看看人家说出这种话,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坐着,她就不一样了,她想打死她,可惜打不过。

  “我看你红光满面的,最近被滋润的可以啊!”王叶子坏笑的看着她。

  陈亦诺何许人也,她的害羞,她的一切情绪,只限于在程一诺面前,其他人她都不在话下。

  “还行。”简单的两个字,让王叶子无言以对。

  “你怎么样?”

  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王叶子有些泄气,眼里疲惫的也学着陈亦诺去看外面的雪景,一边和陈亦诺说着对白许的感觉。

  她自然是爱白许的,不然也不会为了白许去做一些她从未做过的事情,陈亦诺看得出,王叶子说起白许时,眼底的愁容。

  可白许呢,可能是喜欢她的吧,但还没到爱的程度。

  值不值呢?

  陈亦诺替王叶子这样问,答案是肯定的。

  但爱情里哪有什么值不值,本来就是谁先认真谁就输的游戏,两情相悦是最好,若是你努力过后能在一起也是好的,不值的就是你努力用心过后别人对你还是不屑一顾,你还成了别人口中的笑柄。

  王叶子的声音有一种魅惑的魔力,与咖啡厅里的音乐交织在一起,变成另外一首歌流进陈亦诺的耳朵。

  两人一同看着窗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间王叶子便不说话了,陈亦诺觉得奇怪,却见她的脸色变得不是太好。

  顺着她的眼神望去,陈亦诺看见,白许撑着伞和一个女人依偎着从一家饭店走出来,可能隔的远,姿势看上去有些亲密。

  “叶子,你不要多想。”陈亦诺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王叶子回过头,不去看那刺眼的画面,笑了一声,在陈亦诺眼里极其苦涩。

  “我没有多想,可能他是在执行任务吧。”说着,喝了一口咖啡,强行压下心头的苦涩。

  可咖啡也是苦的,喝进嘴里只会更苦,呛了一下,王叶子只觉得眼泪都要留下来。

  执行任务只是她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

  白许刚刚出院,受的伤都还没好,还没复职,哪有什么任务让他执行。

  陈亦诺再次深深的看向那两人的身影,这次,白许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一样,望这边看来,他看到了陈亦诺。

  王叶子只有一个侧脸,但白许知道,能让陈亦诺坐在对面一起喝咖啡的人,除了王叶子不会有别人。

  他的眉头深深皱起,在路旁停下脚步,隔着马路与陈亦诺对视,直到身边的女人和她说话,他才收回视线,与她离去。

  两人的对视王叶子不知情,她根本就没有勇气再去看那样的画面,至少白许从来没有这样对过她。

  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麻烦,从酒吧那次就开始。

  和王叶子一起去吃了午饭,因为那一幕让王叶子有些糜扉不振,吃饭也没有胃口,陈亦诺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聊些开心的事。

  “亦诺,你不用这样。”王叶子突然说:“我不会放弃的,在他没有明确拒绝我之前。”

  陈亦诺从她眼里看到了一丝坚定,她突然觉得叶子比她坚强的许多许多,至少她会努力,可她却连向程一诺说明的勇气都没有。

  而她,比叶子却幸运的许多许多,因为她和程一诺是两情相悦,她没有的勇气,程一诺都有。

  她用勺子搅拌着碗里的汤。

  程一诺啊!我怎么这么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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