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安排
“高远，好消息啊，好消息啊。”
大业六年的农历正月十三，好不容易撺掇着虎子帮他乔装打扮，出去和洛阳人民一起凑热闹的程咬金，兴高采烈的跑进来，邀功似的和李卓报喜。
李卓虽然现在这身体只有十五岁，但是加上前世得有四十好几了，自然没有这兴趣。不像程咬金，虽然是二十岁了，还是东阿乡间大豪出身，向来不缺钱的。但是对于洛阳这种大城市的热闹景致，还是颇为好奇。李卓估计他这一出去，得等到夜深才回来，没想到这天刚刚黑下来，他就跑回来了。李卓内心里，倒是颇为好奇，问道：“程大哥，怎么这会就回来了？你说的好消息，究竟是什么啊？”
“你真是没劲！这般小小年纪，更个老头子似的，也太没趣了。难道你就不好奇，我这么高兴是为什么吗？”
见得李卓虽然很捧场的问什么事情，但是他的脸上却是殊无好奇之色，程咬金不由一阵泄气，抱怨一番，却又自顾自的借着说道：“咱们这阵子一直在崔家不出城去，不就是因为那个案子么，你杀了”
“打住，打住，程大哥，你是知道的，我身无寸铁，怎么能够杀得了他啊？”
李卓就是怕这件事情往自己身上扯，以后怎么都说不清，还引人注意不方便行事，连连打断了程咬金。
“啊，对对对，高远说得对。”
见得李卓一脸严肃，程咬金也省悟过来：“就是那个最初怀疑你失手杀人的案子，现在已经结了，你没事了！”
“结了？没事了？！”
李卓闻言，却是不喜反忧，深深陷入沉思。
这么些天过去了，崔明月都一直让人关注这件事情，但是洛阳官府却是一直没有动静。李卓还以为，这件案子会等到过了元宵节，才会有结果呢。
哪知道，现在居然结了，无声无息，毫无预兆的。
“会不会，是洛阳官府故意放出风声，然后引诱自己出去？”
李卓内心里，深深的怀疑。
这些日子一直避居崔家，一则是因为这件案子，怕牵扯到自己身上。二则是那天在四海楼，和大业皇帝杨广照了面，彼此算不上和谐。而且和宇文化及，更是有些互别苗头的意思。这个案子要是落在宇文化及眼里，被他借题发挥落井下石，那可就是很糟糕的结果了。
李卓现在，非常不想和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打交道。一则是两相比较起来，李卓还是太弱了，无权无势，几乎是任人鱼肉。反抗的余地极小，所以那一日才想着尽快出城，不落痕迹在杨广眼里。
二则是现在是大业六年，也就是公元610年，离大隋灭亡还有好几年呢。既然判断出杨广刚愎自用的性格，听不进旁人的劝告，大隋结局已定，决定了彼此不要有牵扯。那就干脆一些，当那天的事情没发生过。就这么悄没声息的回到历城，还能够闷声发大财，攒点资本迎接乱世。
李卓深深的纠结，疑惑的问道：“怎么就结案了，总的有个说道吧？”
程咬金脸上难掩喜色，但却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唉，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官府说的也是语焉不详。说是那个胡人就是一个部落首领，因为抗击天朝大军失败被俘虏，大业天子以仁德之心赦免了他，却不想他仍旧劣性不该，欺压大隋子民，被路过游侠所杀，也算是罪有应得。官府查明真相，惩戒相关胡人所以，应该是没咱们什么事情啦。”
“原来是这样啊。”
这么说来，李卓倒是放心不少，最起码这个案子是遮掩过去了，如果要是对于这些胡人全面打击，那就更加可信了。李卓问道：“程大哥，那你可曾听说，那些胡人究竟怎么了？”
“嗨，那些家伙啊，听说是被发配去修运河了。不但是他们，但凡是有点行迹不轨的胡人，都被人告发，全部抓起来了。现在这洛阳城，可是清净了。就是胡人最多的地方，那四方馆一带，也都少见胡人浪行。见了咱们大隋的人，都跟鹌鹑似的。可老实了。”
程咬金想起这事，别提多解气了。
也是，这家伙在崔家这些日子，虽说老实都是因为自己约束着，但是罪魁祸首，却是那些胡人。也难怪，他这般大仇得报的样子。
对于程咬金所说，李卓丝毫不怀疑。毕竟，杨广是聪明人，而且是皇帝当中少有的聪明人，说他文武全才，完全不为过。
抛开他的刚愎自用不说，古往今来的皇帝，少有能比。
自己那天就提醒他，西征吐谷浑，固然大胜而归，大隋声势无两。但是，抓的那些俘虏却因为他的优待政策，在洛阳城作威作福，骑在大隋子民脖子上耍威风，可谓是大失民心。
究竟，是那些俘虏是他杨广的子民，还是洛阳脚下这些大隋人，是他的忠实子民？
很显然，杨广明白其中因果，并且难得的改了一次。
只要他有这个风声透露出来，李卓相信，告发那些胡人的比比皆是，他们不老实才怪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既然没有丝毫关碍，程大哥要见识洛阳元宵气氛，不妨放开了的玩。过得些日子，小弟准备回山东了，就不能陪程大哥了。”
“你要回去了？！”
“王秋，知道我找你来，想要问些什么吧？”
这是大业六年元宵节后的第三天，也是李卓自打年前进入崔府，第一次出门，在一个僻静的旅店。
而李卓说话的对象，名叫王秋的人，却是一个二十五六岁，一脸憨厚，不苟言笑的人。高大的身材，一副山东人的面貌。身上穿的是麻布，虽则里面内衬五冠庄在历城所制棉布内衣，却仍旧显得臃肿。与他本人的气质，倒是颇为相符。
王秋恭谨的在李卓下首坐着，看着李卓一丝不苟的回答道：“郎主找仆下来，当是为了年前海盐在巩县被劫之事。”
和袁彬一样，王秋也曾读过书，只是天赋所限，只是堪堪认得字罢了，成就有限。不过他对李卓自称仆下，却是以仆人自居。
“那你说说，那是怎么一回事？”
王秋就是当初随行押送海盐的人员之一，虽然不是主要负责人，但却是其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李卓看着王秋，既是问当天的事情，也是考校。
“那日仆下随同大伙落脚巩县，一个颇大的庄园，应该是在饭菜和水里，同时被人动了手脚。不然的话，以咱们得小心，应该不至于会有这种事情。”
王秋想了想，惜字如金的说道。但是脸上，带着些许的不安和羞愧。
这也是李卓后来猜测对方的手段，李卓点点头，接着问道：“知道就好，明白以后怎么应对，该如何预防。写出条例来， 交给我看一下，然后会分发下去。另外，对于动手的人，你大概不会一无所知吧？”
“回郎主，崔家的人去带我们出来的时候，人和货是分开走的。他们先把我们的货送到洛阳城外，才让咱们的人出来。虽然全程都蒙着眼睛坐在车里，并没有看见什么值得的东西。但是仆下记下了沿途的人畜以及谁的声音，根据脚程判断出来我们被关押的地方，应该是在巩县西北的一个大庄园，再结合我们被劫的地方，打探出究竟是谁动的手，不是难事。”
王秋仍旧神色淡然，但是眼神间却有跃跃欲试的斗志。
还算是不负自己数年亲自教导，李卓点点头，面露笑容，宽慰道：“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马失前蹄不足为怪，只要汲取紧要教训，就不算是一无所得。你查证是谁动的手，也不要打草惊蛇，密报给我就是，我会来处理。对于我把你从东海叫过来来，你有没有什么猜测？”
王秋想也不想的说道：“仆下没有，郎主叫仆下来，必然是有道理，有安排。”
“确实是有安排，你能明白这点，那就是有心理准备的了。”
李卓站起身来，眼神望向远方，透过冰雪未消的冷寂，看向远处的虚无和飘渺，说道：“你应该知道，现在洛阳这一片是袁彬在负责。而我打算，也把你留在洛阳城。当然，你们是彼此独立毫无互相交集的。即便是偶尔遇上，也要当做不认识。”
“仆下明白，郎主只管放心。只是，郎主要仆下做什么？”
“你还能做什么？”
见得王秋仍旧一脸淡然，面无波动，李卓不由得笑了，反问一句，接着说道：“你在洛阳城，除了收集各种紧俏物资的价格，还有各种关键物资如粮食铁器之类，最主要的就是留意朝廷动向。收集各达官贵人的喜好c隐秘，了解朝廷动向，用咱们的暗语书写，十日一报，不能有丝毫差错。”
似乎是早有所料，王秋非常严肃的点头，保证道：“郎主放心就是，仆下别的不会，这点倒是轻车熟路，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嗯嗯，除此之外，包括任何关于五冠庄的，也都要留意。这些，我想不需要我赘述，你都明白。但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你记住，你的经费都是另外一条渠道，不能和袁彬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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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六年的农历正月十三，好不容易撺掇着虎子帮他乔装打扮，出去和洛阳人民一起凑热闹的程咬金，兴高采烈的跑进来，邀功似的和李卓报喜。
李卓虽然现在这身体只有十五岁，但是加上前世得有四十好几了，自然没有这兴趣。不像程咬金，虽然是二十岁了，还是东阿乡间大豪出身，向来不缺钱的。但是对于洛阳这种大城市的热闹景致，还是颇为好奇。李卓估计他这一出去，得等到夜深才回来，没想到这天刚刚黑下来，他就跑回来了。李卓内心里，倒是颇为好奇，问道：“程大哥，怎么这会就回来了？你说的好消息，究竟是什么啊？”
“你真是没劲！这般小小年纪，更个老头子似的，也太没趣了。难道你就不好奇，我这么高兴是为什么吗？”
见得李卓虽然很捧场的问什么事情，但是他的脸上却是殊无好奇之色，程咬金不由一阵泄气，抱怨一番，却又自顾自的借着说道：“咱们这阵子一直在崔家不出城去，不就是因为那个案子么，你杀了”
“打住，打住，程大哥，你是知道的，我身无寸铁，怎么能够杀得了他啊？”
李卓就是怕这件事情往自己身上扯，以后怎么都说不清，还引人注意不方便行事，连连打断了程咬金。
“啊，对对对，高远说得对。”
见得李卓一脸严肃，程咬金也省悟过来：“就是那个最初怀疑你失手杀人的案子，现在已经结了，你没事了！”
“结了？没事了？！”
李卓闻言，却是不喜反忧，深深陷入沉思。
这么些天过去了，崔明月都一直让人关注这件事情，但是洛阳官府却是一直没有动静。李卓还以为，这件案子会等到过了元宵节，才会有结果呢。
哪知道，现在居然结了，无声无息，毫无预兆的。
“会不会，是洛阳官府故意放出风声，然后引诱自己出去？”
李卓内心里，深深的怀疑。
这些日子一直避居崔家，一则是因为这件案子，怕牵扯到自己身上。二则是那天在四海楼，和大业皇帝杨广照了面，彼此算不上和谐。而且和宇文化及，更是有些互别苗头的意思。这个案子要是落在宇文化及眼里，被他借题发挥落井下石，那可就是很糟糕的结果了。
李卓现在，非常不想和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打交道。一则是两相比较起来，李卓还是太弱了，无权无势，几乎是任人鱼肉。反抗的余地极小，所以那一日才想着尽快出城，不落痕迹在杨广眼里。
二则是现在是大业六年，也就是公元610年，离大隋灭亡还有好几年呢。既然判断出杨广刚愎自用的性格，听不进旁人的劝告，大隋结局已定，决定了彼此不要有牵扯。那就干脆一些，当那天的事情没发生过。就这么悄没声息的回到历城，还能够闷声发大财，攒点资本迎接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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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脸上难掩喜色，但却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唉，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官府说的也是语焉不详。说是那个胡人就是一个部落首领，因为抗击天朝大军失败被俘虏，大业天子以仁德之心赦免了他，却不想他仍旧劣性不该，欺压大隋子民，被路过游侠所杀，也算是罪有应得。官府查明真相，惩戒相关胡人所以，应该是没咱们什么事情啦。”
“原来是这样啊。”
这么说来，李卓倒是放心不少，最起码这个案子是遮掩过去了，如果要是对于这些胡人全面打击，那就更加可信了。李卓问道：“程大哥，那你可曾听说，那些胡人究竟怎么了？”
“嗨，那些家伙啊，听说是被发配去修运河了。不但是他们，但凡是有点行迹不轨的胡人，都被人告发，全部抓起来了。现在这洛阳城，可是清净了。就是胡人最多的地方，那四方馆一带，也都少见胡人浪行。见了咱们大隋的人，都跟鹌鹑似的。可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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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卓站起身来，眼神望向远方，透过冰雪未消的冷寂，看向远处的虚无和飘渺，说道：“你应该知道，现在洛阳这一片是袁彬在负责。而我打算，也把你留在洛阳城。当然，你们是彼此独立毫无互相交集的。即便是偶尔遇上，也要当做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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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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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早有所料，王秋非常严肃的点头，保证道：“郎主放心就是，仆下别的不会，这点倒是轻车熟路，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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