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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添愁绪

  洛儿将目光放到清羽身上,如今再见清羽,倒是没了那日的恐惧,反倒是多了一份亲近之意,或许,血缘之间便该如此。

  祝寿开始。

  叶长卿和楚韵上前给叶老太君祝寿。

  “儿子给母亲贺寿,愿母亲寿比松椿。”

  “儿媳给母亲贺寿,愿母亲寿比松椿。”

  “好,起来吧。”老太君面露慈祥。

  慕容正上前,“小婿给岳母贺寿,愿岳母松鹤长春。”

  好容易安静下来,只见清漠,清悠,紫玄,紫璃,清羽起身,齐声说道,

  “紫玄给祖母贺寿。”

  “紫璃给祖母贺寿。”

  “清漠给祖母贺寿。”

  “清悠给祖母贺寿。”

  “清羽给祖母贺寿。”

  “好孩子们,快起来罢!”叶老太君笑的开怀,这才叫儿孙满堂,这才是最好的贺礼。

  “祖母,我们还有份贺礼要送给祖母。”叶紫玄开口道。

  “哦,你们还有这份心思,快拿出来瞧瞧。”叶老太君有些好奇。

  叶紫玄拍拍手,下人们便将一幅遮着红布的屏风抬了上来,这屏风足有七八尺长,五六尺宽。

  下人们又搬上来一些乐器,一个香炉,摆置好了之后,几人相视一笑,各司其职。

  紫玄弹起古筝,清漠吹箫,叶紫璃边弹琵琶便唱祝寿词,清悠和清羽则是以剑舞祝寿。

  “希夷本是儒先祖。云仍来自神仙所。

  前日一阳生。德星今夜明。

  灵椿殊未老。仙桂双双好。

  好是百花魁。年年称寿杯。”

  清羽腰肢柔软,水袖飘舞,一席素色衣衫与清悠的大红衣衫相呼应,有种傲雪红梅的既视感,而那红梅被叶紫玄用暖炉暖着,也是早早的开放,此时正是应景。

  接近尾声之时,清悠和清羽步履蹁跹,分别站立在屏风两侧,向下一拉,竟是一副万寿图,绣工之细腻,布局之精美,实在罕见。

  众人还在咂舌之时,清羽和清悠推动屏风旋转,背面更是奇特,竟然是今日的情境,蓝衣吹箫的清漠,玄衣弹琴的紫玄,紫衣的叶紫璃,素衣的清羽,红衣的清悠,实在是栩栩如生,让人生叹。

  四座无不掌声雷起,尤其是叶老太君,眼眶竟有些湿润,这些孩子真是有心了。

  慕容正和叶长卿对着自己的孩儿点点头,似是在赞许他们的行为,高雅清奇,实在是精彩。

  嬿夫人眼眶也有些湿润,没想到慕容正将自己的孩儿调教的如此好,也没想到他们兄妹竟如此齐心,是她之幸,是苍天眷顾。

  清洛看的有些痴迷,那是她的兄长和姐姐,她没有想到那个如魑魅索命的女子此刻静如此柔情,她甚至有些动容,自己这些年来耽于享乐,除了美貌之外几乎无所长,可是她的姐姐呢,狠厉则杀人不眨眼,温柔则是惊艳了流年。或许,她比自己更适合做明帝。

  楚沐笙的目光炽热,自从清羽再次进入她的视线他便没有停下过注视她,可惜她却不肯看自己一眼,想必是戚桐怀孕之事她已知晓,可是孩子真的不是他的,他虽然不如清悠清漠,见识过各种风情之后,便不会被人轻易打动,可却也是有自制力的,他为她守身如玉多年,便是为了将自己的第一次与她分享。

  “你们几个真是有心了,你们肯用心,我便知足了,这才是天伦之乐该有的样子嘛,总是拿江山换我都不愿意呢。”叶老太君的话其实是说给楚王听的,他们一家子耽于算计,为了那缥缈的江山,值得吗。

  宴会开始进行,不知不觉已经天色已经擦黑,楚韵从外面走来,“母亲,外面的祈福河灯已经备好,画舫也已经备下,可以请诸位移步了。”

  叶老太君点点头,“好,那咱们走吧!”

  外面的祈福倒是极有意境,天灯漫天,河灯满河。

  一个青衣男子站在叶紫璃身后,“叶小姐,这个给你。”

  叶紫璃看向男子,“浥尘?你怎么来了?我刚才怎么没见你?”

  “今日人多,你顾不过来也是自然,我们一起来放这个灯吧!”浥尘邀请着,眸中闪着光,叶紫璃看了一眼浥尘在天灯上写的心愿,不由得念了出声。

  “除非轮回有分散,不遣生前有别离。”叶紫璃不由得羞红了脸,看向浥尘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

  接过浥尘手中的笔,在另一侧写下,“定不负相思意。”

  清羽静立在河边,这河灯楚沐笙也曾为她放过,这天灯楚沐笙也曾为她做过,往事历历在目,誓言犹在耳边,七夕到如今,半年不到,却如一生般漫长,原以为遇到了对的人,可是这世间阻碍太多,可是他们大概回不去了。

  楚沐笙拿着一盏莲灯向清羽走去,和七王几乎同时递给清羽,七王看到楚沐笙的那一刻又想起了元灵对他说的话,那便是清羽和楚沐笙有染,如今看来,空穴来风必有因。

  “楚相素来不守礼法,但如此挂念本王未来的王妃,总归会惹人口舌。”七王率先开口。

  楚沐笙也不示弱,“口舌终究是口舌,上不了台面,七王有时间担心这些还不如想想如何安置元灵郡主,她腹中的孩子怕是有些不稳呢,以宁王的性格,必不会让她的小女儿受委屈,七王还是想想如何向圣上和皇后交代吧!”

  清羽被二人夹在中间很是不悦,可又没什么法子脱身而去,一个粉色的身影冲了过来,将清羽拉了出来,“阿姐,我不懂你们东漓的习俗,你教教我放这灯可好?”

  这声阿姐让清羽浑身一颤,这声音很是耳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家里姐妹四个,虽然依依也是她的妹妹,她曾经也想真心待他,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四姨娘时常教导依依嫡庶有别,不可太过亲厚,二人也就疏远了。

  “好,”如今这声阿姐,让清羽很是亲切,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阿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叫我洛儿就好,我母亲都是这样唤我的。”清洛有些喜欢这个姐姐了呢。

  清羽放下河灯,跪在地上闭上眼许愿,楚沐笙看着啊的背影,当初无所求,如今是有所求了吗?

  清羽和清洛放完河灯,转身便往画舫上而去。

  这画舫规模巨大,可容纳万人。

  “阿姐,那个人一直在偷偷看你啊,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清羽顺着清洛指的方向看去,竟是云沫。

  “你想多了,他想必是有话要对我说!”清羽示意云沫跟上来,三人便一起来到画舫。

  “洛儿,你帮我看着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清羽嘱咐道。

  “好的,阿姐!”清洛答应的爽快。

  云沫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她好吗?”

  清羽知道她指的是谁,也知道云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弟弟,“她很好,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多谢三小姐。”云沫行了一礼。

  “你不怪我,不问我她去了哪。”清羽说道,这个孩子很是懂事。

  “知道她好便足够了,若是知道她在哪,我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找他,只要她好,我便无牵挂。”云沫说完便转身离去,那背影很是落寞,云泪于他而言,不只是长姐,更像是母亲。

  清洛一进来便看到阿姐怅然若失的样子,她不由得想,初见时,她狠厉犹如鬼魅,因为重冥伤了她手下的人,所以她便红了眼要让自己来偿,她原以为阿姐不过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粗俗女子,还一度不明白为何出身高贵的阿姐会是如此模样,可是今日的贺寿宴,阿姐却舞姿曼妙,如杨柳扶风,这才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她实在无法将二人联系在一起,或许,她们是同一类人,伪装起来真正的自己,到最后都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她们古月皇族都是骨子里的美人,也难免会招惹一些桃花,看着阿姐在七王和楚沐笙之间左右为难,她实在于心不忍,其实只要阿姐这次跟她们回古月,恢复皇室身份,便可将这些人都收入后宫,岂不是两全齐美。

  纵然清洛痴迷于男色,也对楚沐笙和七王这样的姿色很是垂涎,但既然是阿姐的男人,她便不会染指半分,她还是很有原则的,传言都说她耽于享乐,荒淫无道,可这传言终究是传言,未必是真,她若不自污,以肃王的多疑,太子的野心,她能不能活到如今都是未知。

  她这次之所以愿意跟着庆嬿来接清羽回古月,一是因为血脉使然,落叶归根,她终究想看看自己的至亲手足,生身父亲。二是因为肃王之死是她亲手所为,筹划多年如今终于得手,庆嬿的皇位再无威胁,只是却留下了隐患,她尚且年幼,而宇文梦高深莫测,实在不是她可以制衡的,她见识过阿姐的厉害,也知道宇文梦忌惮她,所以她于公于私,都要向清羽示好。

  她坚信,手足之情,纵然持刀相向,也是密不可分。

  “阿姐。”清洛开口,有些犹豫,“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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