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你开什么玩笑
葛天行瞪着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葛瑞。
“不信？也是，我当初知道这个消息时也和你现在一样。”葛瑞站了起来拍拍葛天行肩膀，就往一处厢房走去。
葛天行赶忙跟了上去，抹了抹脸问道：“爹，你说的那个葛易是哪路高人？怎的我从未听说过这人？”
“他不是在葛村城出世的，所以也就不算是葛村城的人，但他却是葛恩赐那个老东西的儿子。听说是个了不起的种，比你大上两岁，但已经中了秀才。”
“那他拜的是哪个仙门啊？”
“不知道，反正，没咱们家那位第一仙的厉害就是了。”
“哦，这么说就是不怎么厉害的。哎，爹，我听说那位第一仙是用剑的，你说我以后会不会也要用剑？我不喜欢剑，我喜欢弓。”葛天行说着就把背上的弓拿下来挽了个满月！
葛瑞是猎户出身，本身的箭术也是一流的，甚至可以说葛村城，他称第二，没人敢说自己第一。但自从教会小葛箭术后，老葛的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小葛这孩子也是一根筋，强爷胜祖这是好事，但你不能老拿这个嘚瑟啊。做老子也是需要脸面的不是？
“老子知道你弓箭耍的比老子好，用不着天天都拿这个笑话你老子我。”葛瑞瞟了一眼葛天行，很不满小葛的这个嘚瑟行为，“有本事去把老子的那把八石弓拉成这样去。”
“呵，不是你说的嘛，好男儿就该是强爷胜祖的种！我非常赞同。”葛天行把弓收回背上，一脸娇傲的说。
葛瑞板着脸不理会他这茬，“别跟着了，去换身衣服，一会随我去趟那个葛家。趁着这个事先榨点油水也好给你三个月后用。”
“哦。”
慕阳匆匆回到城中学堂时，日头才刚刚开始向西偏。
学堂的教习是从国都来的一名举人，名叫崔士杰，已是年近花甲。但却并不显老，乌黑的头发，黑亮的胡子，脸上虽显着岁月的痕迹，却又闪烁着年轻的朝气。
慕阳进了学堂第一眼就是见到了这位教习，对于这位教习，慕阳是打心底里尊敬和爱戴的，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教授安好，小生有礼了。”
崔士杰抚着胡子打量了慕阳一眼，见他行色匆匆就问：“小童生，君子当有山崩于前而不慌，火烧于眉而不急的气度，你这般行色慌张的所为何事？”
慕阳心里一直在怕，这会见着了自己最是信任的授业恩师，心底里那畏惧一下子就不见了，鼻子一酸，叫了声“教授”就呜哗的哭了起来。葛天行虽然帮着他把葛怀那伙人打跑了，但葛天行说的那个事本身就比让葛怀揍更来得吓人。
见慕阳哭的凄惨，崔士杰就拉着他的手，由得慕阳哭，双眼往慕阳身上扫视几个来回，就看出了慕阳挨了打。皱着眉头，脸上微显怒容。待得慕阳哭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问道：“被葛怀打了？”
慕阳擦着脸上的泪水，一听到崔士杰这么问，不由一愣，“教授您这么知道的？”
崔士杰一手拉着慕阳，一手抚摸着慕阳的头道：“科举舞弊这么大的事，老夫身为葛怀的教习，这么可能不知道？竖子不足委以大任说的就是他这种烂泥。”
慕阳痛哭了一场，现在心里没了刚才的那股子压抑，听到崔教习这么说，不觉的笑了，然后便把葛天行给他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了崔士杰。直听得催士杰牙关作响，气冒三尺。
“这个葛天行真是不知所谓！他把国朝律法当什么了？他把葛恩赐当什么了？把人心想的如此黑暗！老夫倒要去问问葛瑞是怎么教的！混账东西！不知所谓！”老夫子发脾气了。
“这么说，是天行哥儿吓唬我的葛怀他们家不会打死我？”老夫子发脾气大骂葛天行父子，慕阳就知道自己让葛天行给装了进去。
崔士杰没好气的道：“这不就是吓唬你么。你这孩子也是的，国朝律法你也读过，谋杀童生也是个大罪你忘了？葛家真要是因科举舞弊迁怒你，将你打死，那他们那一家子人也不要想活了。”
慕阳这才想起来了，明白了过来后苦恼的敲了敲脑袋。“是哦，我怎么就忘了这个教授，我是不是变傻了？”
崔士杰伸手给慕阳整理了下衣冠，安慰道：“这也怪不得你，遇上这样的事加之又被人吓唬了一下，有所思虑不周也是常事，只是下回可是要多留个心眼了。你已经是童生，虽然不算是个功名，却也不是别人想要欺负就能欺负得了的。”
慕阳很正经的点着头道：“嗯，小生记住了，以后保证不会再这么大意了。”
崔士杰听慕阳这么说，哈哈一笑道：“小童生啊，你做好准备，过段时日随老夫去个地方。”
慕阳闻言心中一喜，“教授，可是去游学？”
“差不多，再有一年就要开乡试了，趁着这时间老夫带你们这些小童生出去走走，长长见识。到时候乡试，你们当中若是有人中了秀才，老夫就带他进国都玉山书院上学。”
玉山书院！！！
教授以前说过，这玉山书院是楚国第一书院，院成五百年间，可是足足出了七十二名状元！这是真正的读书人心中的圣地！
慕阳眨巴着眼睛，脸上满满的惊喜，又有点不可置信，“教教授您是说，我小生只要考上了秀才就可以进玉山书院读书了！？”
“不用这般激动，冷静，冷静。这事还有个一年时间，早着呢。倒是这考秀才你得上心，要是考不上，老夫可帮不了你。”
得到了老夫子的确认，慕阳心中很是激动，握着双拳坚定的对催士杰道：“我不会让教授您失望的！一定不会！我这就回去用功读去！”
崔士杰呵呵一笑，刮了下慕阳的鼻尖道：“你今日心情大起大落的，就不用着急这个了，去吧，先去休息半日，养好精神才是正道。可别忘了老夫与你说过的话咯，遇事多动动脑筋，当然了，也不要忘了三省吾身。”
“谨遵命，不敢违。”慕阳严肃的行礼回答道。行礼过后，慕阳告了退就往学堂后院行去。学堂后院是教习们的居所，以前慕阳刚上学堂那会因为家里时不时的断炊，教习们怜他，经常留他在学堂用餐，一来二往的慕阳在这后院就有了个容身之所。
来到了后院之后，慕阳从井里打了半桶水上来胡乱洗了把脸，然后就坐在井边的台阶上，按着教授说的开始反省自己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
从一个月前的童试开始，仔细的回想了一番：
在考场里没问题，当时拒绝帮着葛怀作弊的原因，一来是出于作弊被抓的后果自己担不起；二来自己与葛怀之间还隔着好几名考生，葛怀想要抄自己的卷子就只能是自己将卷子扔过去。这么做跟作死没区别。所以拒绝他是对的。
有问题的是出了考场之后！那会葛怀作弊被抓已经被赶出了考场，自己当时就想到了会挨葛怀的揍。而且也做好了挨几次揍的准备，却偏偏没想过葛怀作弊会有什么后果！
葛怀因为作弊被关了一个月，而自己则因为被葛家的黑衫儿威胁了一句，也是惶惶不安了一个月。早晨得知了葛怀被放了出来后，不安就成了畏惧。因为畏惧，就失了方寸。没了方寸后受畏惧支配又做出了一连串的错误决定和判断，让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把自己吓了个半死！
想明白了其中因由后，慕阳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一想到还跑到了教授面前大哭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用力的揉了揉脸，慕阳心虚的往四周看了看，幸好没人！然后一溜烟跑到了一个房间里。深呼了几口气后就趟在木板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正做着好梦的时候，朦胧中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慕阳半眯着朦胧睡眼正要听个仔细，却突然发现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看！然后就是一张菱角分明中带着些许幼稚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慕阳一个激灵，“啊”的一声就爬了起来，缩着身子往床里面靠。
葛天行没料到自己只不过就是喊了几声慕阳会让他这么大反应，也是给吓了一跳。“干啥啊你，吓我一跳！”
慕阳这时才看清了是着了一身劲装的葛天行，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膛，口干舌燥的道：“天行哥儿你可是把我吓得不轻。是了，你这么跑这来了？”
“来找你啊，我说慕童生你这人也忒不厚道了，你跟崔教习说了什么了？我一进来就被崔教习狠狠的骂了一顿。”葛天行很委屈，我这是吃饱了撑的跑这来挨骂了？
“你不说这个我还忘了，天行哥儿你今天把我吓唬得够呛。”慕阳比他还要委屈！从床上爬下来对葛天行道：“我就说么，葛怀自己找不自在在考场里作弊，他葛家就是再不讲理硬要赖在我身上，他家也不敢真个这么横行来找我麻烦。”
葛天行却是“嘿嘿”一笑，阴声怪气道：“他们确实是不会横行不讲理跑来收拾你。话说回来，你这个童生什么时候时候成了葛家姑爷了？”
“天行哥儿你在说笑话？没事儿别开这种玩笑，这样不好。”
“谁跟你说玩笑了，葛怀他爹亲口告诉我们的，你是他家的姑爷！”
“开什么玩笑！”慕阳大急！我什么时候成了别人家的姑爷了？我咋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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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也是，我当初知道这个消息时也和你现在一样。”葛瑞站了起来拍拍葛天行肩膀，就往一处厢房走去。
葛天行赶忙跟了上去，抹了抹脸问道：“爹，你说的那个葛易是哪路高人？怎的我从未听说过这人？”
“他不是在葛村城出世的，所以也就不算是葛村城的人，但他却是葛恩赐那个老东西的儿子。听说是个了不起的种，比你大上两岁，但已经中了秀才。”
“那他拜的是哪个仙门啊？”
“不知道，反正，没咱们家那位第一仙的厉害就是了。”
“哦，这么说就是不怎么厉害的。哎，爹，我听说那位第一仙是用剑的，你说我以后会不会也要用剑？我不喜欢剑，我喜欢弓。”葛天行说着就把背上的弓拿下来挽了个满月！
葛瑞是猎户出身，本身的箭术也是一流的，甚至可以说葛村城，他称第二，没人敢说自己第一。但自从教会小葛箭术后，老葛的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小葛这孩子也是一根筋，强爷胜祖这是好事，但你不能老拿这个嘚瑟啊。做老子也是需要脸面的不是？
“老子知道你弓箭耍的比老子好，用不着天天都拿这个笑话你老子我。”葛瑞瞟了一眼葛天行，很不满小葛的这个嘚瑟行为，“有本事去把老子的那把八石弓拉成这样去。”
“呵，不是你说的嘛，好男儿就该是强爷胜祖的种！我非常赞同。”葛天行把弓收回背上，一脸娇傲的说。
葛瑞板着脸不理会他这茬，“别跟着了，去换身衣服，一会随我去趟那个葛家。趁着这个事先榨点油水也好给你三个月后用。”
“哦。”
慕阳匆匆回到城中学堂时，日头才刚刚开始向西偏。
学堂的教习是从国都来的一名举人，名叫崔士杰，已是年近花甲。但却并不显老，乌黑的头发，黑亮的胡子，脸上虽显着岁月的痕迹，却又闪烁着年轻的朝气。
慕阳进了学堂第一眼就是见到了这位教习，对于这位教习，慕阳是打心底里尊敬和爱戴的，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教授安好，小生有礼了。”
崔士杰抚着胡子打量了慕阳一眼，见他行色匆匆就问：“小童生，君子当有山崩于前而不慌，火烧于眉而不急的气度，你这般行色慌张的所为何事？”
慕阳心里一直在怕，这会见着了自己最是信任的授业恩师，心底里那畏惧一下子就不见了，鼻子一酸，叫了声“教授”就呜哗的哭了起来。葛天行虽然帮着他把葛怀那伙人打跑了，但葛天行说的那个事本身就比让葛怀揍更来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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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阳擦着脸上的泪水，一听到崔士杰这么问，不由一愣，“教授您这么知道的？”
崔士杰一手拉着慕阳，一手抚摸着慕阳的头道：“科举舞弊这么大的事，老夫身为葛怀的教习，这么可能不知道？竖子不足委以大任说的就是他这种烂泥。”
慕阳痛哭了一场，现在心里没了刚才的那股子压抑，听到崔教习这么说，不觉的笑了，然后便把葛天行给他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了崔士杰。直听得催士杰牙关作响，气冒三尺。
“这个葛天行真是不知所谓！他把国朝律法当什么了？他把葛恩赐当什么了？把人心想的如此黑暗！老夫倒要去问问葛瑞是怎么教的！混账东西！不知所谓！”老夫子发脾气了。
“这么说，是天行哥儿吓唬我的葛怀他们家不会打死我？”老夫子发脾气大骂葛天行父子，慕阳就知道自己让葛天行给装了进去。
崔士杰没好气的道：“这不就是吓唬你么。你这孩子也是的，国朝律法你也读过，谋杀童生也是个大罪你忘了？葛家真要是因科举舞弊迁怒你，将你打死，那他们那一家子人也不要想活了。”
慕阳这才想起来了，明白了过来后苦恼的敲了敲脑袋。“是哦，我怎么就忘了这个教授，我是不是变傻了？”
崔士杰伸手给慕阳整理了下衣冠，安慰道：“这也怪不得你，遇上这样的事加之又被人吓唬了一下，有所思虑不周也是常事，只是下回可是要多留个心眼了。你已经是童生，虽然不算是个功名，却也不是别人想要欺负就能欺负得了的。”
慕阳很正经的点着头道：“嗯，小生记住了，以后保证不会再这么大意了。”
崔士杰听慕阳这么说，哈哈一笑道：“小童生啊，你做好准备，过段时日随老夫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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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阳眨巴着眼睛，脸上满满的惊喜，又有点不可置信，“教教授您是说，我小生只要考上了秀才就可以进玉山书院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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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后院之后，慕阳从井里打了半桶水上来胡乱洗了把脸，然后就坐在井边的台阶上，按着教授说的开始反省自己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
从一个月前的童试开始，仔细的回想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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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阳一个激灵，“啊”的一声就爬了起来，缩着身子往床里面靠。
葛天行没料到自己只不过就是喊了几声慕阳会让他这么大反应，也是给吓了一跳。“干啥啊你，吓我一跳！”
慕阳这时才看清了是着了一身劲装的葛天行，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膛，口干舌燥的道：“天行哥儿你可是把我吓得不轻。是了，你这么跑这来了？”
“来找你啊，我说慕童生你这人也忒不厚道了，你跟崔教习说了什么了？我一进来就被崔教习狠狠的骂了一顿。”葛天行很委屈，我这是吃饱了撑的跑这来挨骂了？
“你不说这个我还忘了，天行哥儿你今天把我吓唬得够呛。”慕阳比他还要委屈！从床上爬下来对葛天行道：“我就说么，葛怀自己找不自在在考场里作弊，他葛家就是再不讲理硬要赖在我身上，他家也不敢真个这么横行来找我麻烦。”
葛天行却是“嘿嘿”一笑，阴声怪气道：“他们确实是不会横行不讲理跑来收拾你。话说回来，你这个童生什么时候时候成了葛家姑爷了？”
“天行哥儿你在说笑话？没事儿别开这种玩笑，这样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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