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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0.补更(5.16)

  风和日丽的天气,舒攸宁愉悦地在街上逛着, 身后跟着一阴一晴的两个人。

  风清容与风归离并未相约, 却同时到了将军府, 风清容本是准备识趣地退走, 却被舒攸宁拉着一道出了门, 一路上便都顶着风归离一张黑脸。

  “表哥, 真不能怪我啊, 是攸宁硬要拉着我一道的, 我本来是想走的。”风清容跟在风归离身边,赔着笑地解释道。

  “嗯。”风归离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等一下,就等一下我就找个机会离开,这样可行?你可别回去告我的状啊, 我今天出宫没跟母后说的。”

  “嗯, 知道了。”风归离憋着笑看了眼风清容,他并不知道风清容瞒着皇后出的宫,这傻妮子算是不打自招。

  “真是的, 两个人在一起都这么长时间了,还那么黏黏糊糊的, 好像过了今天就没明天了一样,旁人插一点都不行, 巴着攸宁死死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受得了你的。”风清容嘟嘟囔囔地抱怨了一句。

  她本是仗着街上人多, 以为声音嘈杂风归离便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谁知风归离耳力极好, 一个字也没落地全部听了进去,伸手便捏在了风清容耳朵上。

  “小丫头,你说什么?大点声。”

  风清容哀叫了两声,“我错了,我不敢了。”

  “你们俩闹什么呢,走快些。”舒攸宁听见了风清容的求救,回了头唤了一声。

  风归离老老实实地放了手,赶上了她的脚步,风清容则贴在舒攸宁身边,委委屈屈道:“他欺负我,我都这么大人了,他还在街上拧我耳朵。”

  “你也知道这么大人了,偏还要与他闹。”

  风清容瞪了眼,“哪里是我与他闹了,我本就不是故意跟他一个时间来找你的,何况这礼也赔了,歉也道了,不过就抱怨了两句,他便来扯我耳朵。”

  舒攸宁回头,“你来寻我,想来便来,为何要同他致歉?”

  “这不是打扰了你俩的好时候麽,你放心,我过一会儿就走。”

  风归离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只恨不得上去再踹风清容两脚才能解气,果然,舒攸宁白了他一眼,挽住了风清容的胳膊,“谁让你走了,今天你哪儿也不许去,就陪我了。”

  风清容得意地朝风归离瞟了个眼神,又摆了个口型无声道:“惹我,挤兑不死你。”

  风归离眯了眼,单手横在脖子上,用力向下一划,风清容立时便萎在舒攸宁身边,哭唧唧地说道:“你看,表哥还吓唬我。”

  舒攸宁恶狠狠地回头,风归离立刻换上了一副恬静美好的模样。

  风清容精神了起来,晃着舒攸宁的胳膊撒起娇来,“我今日出宫忘了去华阳宫先知会母后一声,表哥回去定是要告我的状的,你帮我。”

  出乎意料,舒攸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幽幽道:“这个我可帮不了你,规矩是规矩,不能破的。”

  风清容落下了脸,风归离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丫头,我本是打算放你一马的,可你也太得寸进尺了些,如此便别怪表哥心狠了,你回宫这二十下手板是逃不了了。”

  “你们夫妻俩,狼狈为奸,狼眼鼠目,狼”风清容抖了手,知道的词却是有限,才说了两句便接不下去了。

  舒攸宁叹道:“我只看到了一个小女子在狼嚎鬼叫。”

  风归离颔首,“可不是,狼心狗肺地想要气人,反倒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两人默契地点了点头,风清容翻了个白眼,在这样两个聪明人面前,她这辈子都别想能占到便宜了。

  夏日的天气,走了没多一会儿,舒攸宁便觉得后脊背淌了汗,瞧见街角有个茶馆,便拉着风清容走了过去,选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

  “小二,一壶茶,一叠点心。”风清容朗声对跑堂的吩咐道。

  风归离与舒攸宁相对而坐,瞧见她鼻尖上渗出的一点汗珠,便挽了袖子轻轻点了点,舒攸宁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

  “啧啧。”风清容摇了摇头,把自己的脸也伸到了舒攸宁跟前。

  舒攸宁不轻不重地在她脸上拍了两下,将她的头拧到了一边。

  笑闹间,风清容头转向了街道,熟悉的身影从眼前闪过,她连忙仔细看了看,扯了扯舒攸宁的衣袖道:“是风栀影。”

  舒攸宁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自皇子们大多入朝之后,咸安宫派给她们的课便日渐少了起来,算算她已经有些时日没见过这位五公主了。

  如从前一样,她的审美并没有丝毫改变,仍旧是金银玉器堆叠全身,被大太阳照耀着,全身都是金灿灿的,瞧着让人发笑。

  “带一身金子出宫,也不怕路上被人抢了,帝都这治安还真是好,该给京兆尹记上一功。”风清容扁嘴嫌弃道。

  “就你嘴巴毒。”风归离摇头浅笑。

  风栀影走近,两人不约而同地别过了头,用一只手把脸挡了起来,像是怕被风栀影瞧见,约莫着她走了过去,才缓缓放下了手。

  舒攸宁笑道:“你们这又是何必,便是撞上了,打个招呼就是了,又不打紧。”

  “出来逛街,大好的心情,我可不想被她破坏了。”风清容微仰了仰头,“她这几年脾气虽收了些,话语上却还是刺的人难受,我懒得与她争长短,能躲则躲了。”

  “我看她身边跟了个年轻人,是肃亲王次子罢。”舒攸宁又道。

  “是,父皇年初给他们指了婚,我也忘了婚期是定在几月了,好像是秋天。”风清容呷了一口茶,回道。

  舒攸宁想起五公主的婚事,便叹了口气。

  风栀影这一世的脾气,的确如风清容所说,已经收敛了不少,虽没什么深交,但舒攸宁还是希望她能比前一世得个好些的结局。

  “看到风栀影,我便能想起风长欢,她与你那个妹妹是越来越像了,满肚子的坏主意,天天都活在梦里。”风清容话刚出口,风归离便轻轻咳了一声。

  舒攸宁本没过心,看着他俩奇怪的互动反倒有了兴致,追问道:“她惹到你了?”

  风清容看了看风归离,讪笑着回道:“没有,没有。”

  “你们,有事瞒着我?”舒攸宁伸了一根手指,在两人中间点了点。

  “哎呀,反正我都说漏了,便就跟你说了吧。”风清容脖子一横,附到舒攸宁耳边道:“风长欢看上了表哥,求了秦贤妃去求父皇,结果直接被父皇给回了,谁知她不死心,想了个龌龊的办法,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药想哄表哥喝下,结果被表哥察觉,她闹了个没脸,跪着求表哥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还有这样的事?”舒攸宁眼神挑了挑,看向了风归离。

  风归离瞪了风清容一眼,认命道:“什么事也没发生,我怕你多想,便没跟你说。”

  “是。”风清容配合道:“表哥对你,绝对是忠心耿耿的,头前父皇要给他指婚,好多个都被表哥直接拒绝的。”

  “好多个?”舒攸宁眉毛也挑了挑。

  “可不是,我记着的就有三个。”风清容伸了三根手指,摆在了舒攸宁眼前。

  风归离手扶了额头,叹道:“求你闭嘴可好?”

  舒攸宁再也绷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有清容在,你是什么事也别想瞒我了。”

  “本也不是有意要瞒你什么,不过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人,告诉你怕你乱想,便就跳了过去。”风归离隔着桌子握住了舒攸宁的手,有了她,他眼里心里哪里还能装得下别人。

  舒攸宁自是明白他的心意,也不多追究,只是笑道:“四公主打错了主意,求你不要告诉旁人,你却知会了清容,如今只怕是满皇城都知道了罢。”

  “不是表哥告诉我的,是啸影说的。”风清容辩道:“我也不是什么话都随意说的,除了你,这件事我再没告诉过旁人,风长欢虽然性子不讨喜,从前对我却也是不错的,只要她日后改过,不纠缠表哥,我也无意毁她。”

  舒攸宁很是同情地看了看风归离,“你身边有清容和啸影,日子过得还真是异常艰辛。”

  风归离心有戚戚地点着头,风清容扁嘴道:“小没良心的,我为了你把表哥看得死死的,你还这般说我。”

  “好,又是我错,我给你赔礼可行?”舒攸宁连忙哄道。

  风清容与她本就生不起气来,却是皱着眉头想到了旁的事情,“你家里那个妹妹,要早做打算才行,舒将军年底便会回来了。”

  舒攸宁与风归离的谈话,被风清容无意中听到过一次,便也知道了舒攸歌的事,再加上她前日里察觉舒攸歌与风归珩的联系,便让风清容更是担心。

  “你那边可有进展?”舒攸宁向风归离问道。

  “时间久远,又都是些小人物,实在难寻,不过已经有了眉目,再容我些时日,我定能将人带到帝都。”

  舒攸宁算了下时间,现在才是七月,舒镇南最快也要进腊月才能回转,到时年下,又要庆功,忙一忙便又会过去一两个月,这么看,她的时间还算充裕。

  她出神地望着眼前的杯盏,茶水微微晃动的波纹正如她心底此时翻动的涟漪。

  舒攸歌曾覆灭了舒家,害得她家破人亡,这样的血海深仇她却因着一点血脉的联系,曾在重生归来后,犹豫着想要再给她一次机会。

  甚至在最初,她知道舒攸歌许不是舒家人时,还念着十几年的相处,觉得只要她安分守己,便给她这个体面。

  她却没想到,狼子野心是怎样的良善都挽救不了的,既然如此,便该到了她报仇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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