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四章 刑天的传承
周权感觉地板在震动，似乎已经出现了裂痕，仿佛有两把大锤在不断砸在地上，用水泥浇筑的地基好像不过是一张脆弱的纸片。
他透过水幕，看着正在平台上交锋的两人。
不，现在已经没有平台了。那些雕栏c青石板，已经变成了一地废墟。那些雕梁画栋仿佛玩具一样被掀起，砸在书院的藤屋和墨阁的水晶上。不多时，原本完整的平台已经变成一地残骸。
两把长戟的每一次挥c砍c挑c刺，空气仿佛被撕裂一般，发出令人牙酸的破空之声。每一次碰撞，都仿若金石交加，沉重的声音好像砸在围观者的身上。所有人都没有否认，换作是自己，绝无可能接下一招。
一千五百年来，这是第一次，两个刑天的战斗出现在世人面前。
不论金色面具是不是冒牌货，她确确实实用抵住了刑天的攻击。她并不粗壮的手臂摇摇欲坠，手里稍逊一筹的长戟开始有了不自然的弯曲。但已经足够了，这个世界上，本不会有第二个这样的人。
但苏起对她的力量没有丝毫意外，手里的画戟划出一道残影，又一次地迎上了金色面具。
每次的碰撞不是偶然，很快，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他们的动作是一致的。就像镜子一样。
画戟自上而下斜砍，长戟自下而上相迎。两把武器碰得火花四溅，却没人受伤。
就像两个默契的演员，一招一式，已经有人写好了剧本。
写剧本的人姓苏，名不尽。
他半生著书无数，包括这个十年前做的剧本。
“一套下来一共七十二式，记住了吗？”苏不尽合上书，看着在院子里操练的狗三。
狗三拿着一根铁棍，已经练了一天。他练完一套，转过身又换了一棍更长的铁棍，掂了掂，就开始耍起来。院子角落已经堆满了不同样式的铁棍。重的可能超过了60公斤。
他的双脚深深扎进地里，双臂青筋毕现，脸色比刚来书院时好了不少。
他又默默地练了一套，苏不尽满意地点点头。但狗三却摇摇头，似乎有别的想法。
“这个动作。还有这个。”他举起铁棍，耍了几个动作，说道：“发力很难受。”
苏不尽又拿起脚边的一本书，借着书馆新装的电灯专心看着。听到这个问题，只是稍微偏了偏头，说道：“嗯，说的没错。再练一遍试试。”
狗三不明所以，应了一声，换了更重的铁棍，又练了一遍。
“还是不行。”他对苏不尽说道。
“嗯，对。”苏不尽心不在焉答道。
“对个屁啊对。”
“不舒服是对的。”苏不尽翻完一本书，很淡定地说道：“因为你练的是女人的招式。男女在骨架和身体结构上都有不同，而且你们的力气太大，如果动作不对，很容易伤筋动骨。如果这套动作你继续练下去，不仅伤腰，还发挥不出你的上肢力量。”
“这不是你让我练的？”狗三一只手把铁棍甩回墙角，没好气地说道。
“这是你师父的动作，我只是想让你记住。”苏不尽推了推眼镜，一只手又习惯性地抓起一本书。
“我师父？谁？”狗三第一次听说自己有个师父。
“上一个和你有相同力量的人。”苏不尽说完这句话，翻书的手停了下来，仿佛陷入了回忆。
“他不在这？为什么是你教我？”狗三坐下喝了口水。
“你想知道？”苏不尽合上书，说道：“和我来。”
说着他站起身，领着狗三往地下走。狗三只知道这个地方叫张家大院，却从来不知道地下还别有洞天。
走廊似乎正在装修，一半是原始的石砖，一般贴上了光滑的铁皮。上面挂着明亮的日光灯。狗三听说这是用电烧的，和镇子里的煤油灯不一样，可以亮很久。
跟着苏不尽往前走，很快到了尽头的房间，苏不尽很熟练地打开门，脚步声比平时要急切。
满墙都是画。
都是同一个女人的画像。
狗三愣愣地看着，画像上的女人没有王老爷家的温婉。短发齐耳，蚕眼卧眉，隐隐有英气从画中传出。
苏不尽看着满墙画像，脸上露出怀念之色，说道：“这个人就是你师父，但她很久没回来了。如果你以后有机会见到她，告诉她，我在等她回家。”
这话很随意，很家常。
但狗三注意到房间中央有一个石棺，听了这句话，有些担心。
而苏不尽却笑笑，上前轻易地打开了石棺。
里面躺着一方长戟。上面雕刻了繁杂美丽的花纹。
“一共，1214年。刑天这个称号传了32代，到你是33代。拿起这把戟，你将接过刑天的称号。这把戟的主人们曾经号令天下，曾经劈山断水，但他们都已经死去，唯独这把武器完好无损。这代表着刑天的精气魄，是他们勇气不灭的象征。拿起这把戟，你将和我一起，守护书院的千年传承，还有这片土地的大好河山。”苏不尽用手轻轻抚摸着戟身，说道。
“我？我不行的。”狗三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忙摆手说道。
“有力量的人才有资格选择。你现在没有拒绝的权利。”苏不尽对狗三说道：“如果你再不拿起来，他们就要打过来了。”
“刑天？”两个人出了房间，碰上一个坐着轮椅的少年。狗三正颤巍巍地捧着画戟，差点把武器摔在地上。
“是刑天。”苏不尽很开心地笑了一声，说道：“这是吴启明，你可以叫他鲁班。这个是狗狗三，你有没有考虑换个名字。你父亲姓什么？”
“我不知道。镇子原来有两个惯偷，叫狗一狗二，我去了，就被叫了狗三。”狗三觉得理所应道，抓了抓脑袋继续说道：“我没见过家里人。你随便起吧。”
“那就跟我姓。我收你做干儿子，哈哈。”苏不尽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问他的意见，继续说道：“单名一个起。以前也有一个将军叫这名儿。”
“将军，这个挺好。”改了名的苏起显得很开心，尽管笑容还有些僵硬。
当。这是第七十二次交锋的声音。
金色面具的双手在发抖，手里的长戟摇摇欲坠。她瑟缩着身子，已经失去了刚开始不可一世的模样。
苏起则舒展了一下全身的肌肉，刚才的动作很久没练了，正如苏老师所说的，腰会有些酸痛。
不过已经够了。七十二式，和练得一模一样。
本来他和他师父也应该打一场，这样也算是做到了吧。
只可惜，对面是个傀儡。她的动作甚至没有苏起标准。力气也没有他大。
更少了些勇猛。少了几分有去无回。
苏起往前踏了一步，挥出了第七十三下。
这是完全不同的力量，相比之下，之前的打斗不过是小打小闹。
金色面具举戟相迎，但苏起的速度太快，她都没有站稳。
更别说这次压下来的是一座大山。
没有任何侥幸，金色面具的长戟应声而断。大山压在她的身上，把她拍进了废墟之间。从台阶上滚下几块碎石，扬起一片灰尘。
苏起有些意外，因为她本应该被戟锋劈成两半。
但当那阵狂风刮起，他便明白了。
他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苏尽。苏尽点了点头。
苏起开始舞起画戟。两米长的画戟舞出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
金色面具的身影在圈外若隐若现，她的身子化成一道虚影，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军刀，就和刚才的林琼露很像。随着体力慢慢恢复，她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快要突破苏起的画戟。
刑天和飞廉的能力完整地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尽管分开来开，都逊色于本尊。可毫无疑问，他们远远强于一般人。甚至可能打败刑天本人。
但很可惜，他们只是克隆人。他们离开培养机，就来了战场。
他们拥有力量，却少了一点东西。
噗哧。这是小刀刺入肌肉的声音，是血溅出来的声音。
金色面具和苏起之间不过毫厘，她手里的军刀扎进了苏起的肩膀。
但她却开始恐惧，甚至已经放下了手里的刀。
她想离开，可风已经停了。
苏起轻轻一挥，画戟从金色面具肩膀上斜向下劈出。
这把戟代表着勇猛，但不论它在不在，也不能失去了这份勇猛。
否则就不是刑天。
她如果用尽全力，军刀可以撕开苏起的肌肉，直指他的心脏。
但她想逃。
那便别逃了。
苏起摘下了她的面具，和画像上的人很像，但还是不一样。
苏尽站了起来。他并没有去看她的脸，在他眼里，自己母亲早已经死了。躺在那里的，不过是好事者偷下的一缕亡魂。
“已经够了。”
试探已经够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该杀人了。他看向台阶上的三清殿，脸上的肌肉有些颤抖。
苏了点头，拔掉肩膀上的军刀。身子一跃而起，三清殿下，朱红的柱子被劈成两半，屋顶被掀开，阳光照进三清殿，苏起看清了里面的人。
清虚身边围着二三十个人，都身背长戟，戴着金色面具。他开头看了看苏起，露出了微笑。
道观之下，导弹井纷纷打开，数十发炮弹牵出一条条白线，掠过道观上的众人，直指远处的墨阁大楼。仿佛擂响的战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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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透过水幕，看着正在平台上交锋的两人。
不，现在已经没有平台了。那些雕栏c青石板，已经变成了一地废墟。那些雕梁画栋仿佛玩具一样被掀起，砸在书院的藤屋和墨阁的水晶上。不多时，原本完整的平台已经变成一地残骸。
两把长戟的每一次挥c砍c挑c刺，空气仿佛被撕裂一般，发出令人牙酸的破空之声。每一次碰撞，都仿若金石交加，沉重的声音好像砸在围观者的身上。所有人都没有否认，换作是自己，绝无可能接下一招。
一千五百年来，这是第一次，两个刑天的战斗出现在世人面前。
不论金色面具是不是冒牌货，她确确实实用抵住了刑天的攻击。她并不粗壮的手臂摇摇欲坠，手里稍逊一筹的长戟开始有了不自然的弯曲。但已经足够了，这个世界上，本不会有第二个这样的人。
但苏起对她的力量没有丝毫意外，手里的画戟划出一道残影，又一次地迎上了金色面具。
每次的碰撞不是偶然，很快，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他们的动作是一致的。就像镜子一样。
画戟自上而下斜砍，长戟自下而上相迎。两把武器碰得火花四溅，却没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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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三拿着一根铁棍，已经练了一天。他练完一套，转过身又换了一棍更长的铁棍，掂了掂，就开始耍起来。院子角落已经堆满了不同样式的铁棍。重的可能超过了60公斤。
他的双脚深深扎进地里，双臂青筋毕现，脸色比刚来书院时好了不少。
他又默默地练了一套，苏不尽满意地点点头。但狗三却摇摇头，似乎有别的想法。
“这个动作。还有这个。”他举起铁棍，耍了几个动作，说道：“发力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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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三不明所以，应了一声，换了更重的铁棍，又练了一遍。
“还是不行。”他对苏不尽说道。
“嗯，对。”苏不尽心不在焉答道。
“对个屁啊对。”
“不舒服是对的。”苏不尽翻完一本书，很淡定地说道：“因为你练的是女人的招式。男女在骨架和身体结构上都有不同，而且你们的力气太大，如果动作不对，很容易伤筋动骨。如果这套动作你继续练下去，不仅伤腰，还发挥不出你的上肢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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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父？谁？”狗三第一次听说自己有个师父。
“上一个和你有相同力量的人。”苏不尽说完这句话，翻书的手停了下来，仿佛陷入了回忆。
“他不在这？为什么是你教我？”狗三坐下喝了口水。
“你想知道？”苏不尽合上书，说道：“和我来。”
说着他站起身，领着狗三往地下走。狗三只知道这个地方叫张家大院，却从来不知道地下还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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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同一个女人的画像。
狗三愣愣地看着，画像上的女人没有王老爷家的温婉。短发齐耳，蚕眼卧眉，隐隐有英气从画中传出。
苏不尽看着满墙画像，脸上露出怀念之色，说道：“这个人就是你师父，但她很久没回来了。如果你以后有机会见到她，告诉她，我在等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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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1214年。刑天这个称号传了32代，到你是33代。拿起这把戟，你将接过刑天的称号。这把戟的主人们曾经号令天下，曾经劈山断水，但他们都已经死去，唯独这把武器完好无损。这代表着刑天的精气魄，是他们勇气不灭的象征。拿起这把戟，你将和我一起，守护书院的千年传承，还有这片土地的大好河山。”苏不尽用手轻轻抚摸着戟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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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面具和苏起之间不过毫厘，她手里的军刀扎进了苏起的肩膀。
但她却开始恐惧，甚至已经放下了手里的刀。
她想离开，可风已经停了。
苏起轻轻一挥，画戟从金色面具肩膀上斜向下劈出。
这把戟代表着勇猛，但不论它在不在，也不能失去了这份勇猛。
否则就不是刑天。
她如果用尽全力，军刀可以撕开苏起的肌肉，直指他的心脏。
但她想逃。
那便别逃了。
苏起摘下了她的面具，和画像上的人很像，但还是不一样。
苏尽站了起来。他并没有去看她的脸，在他眼里，自己母亲早已经死了。躺在那里的，不过是好事者偷下的一缕亡魂。
“已经够了。”
试探已经够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该杀人了。他看向台阶上的三清殿，脸上的肌肉有些颤抖。
苏了点头，拔掉肩膀上的军刀。身子一跃而起，三清殿下，朱红的柱子被劈成两半，屋顶被掀开，阳光照进三清殿，苏起看清了里面的人。
清虚身边围着二三十个人，都身背长戟，戴着金色面具。他开头看了看苏起，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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