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当血融入水中，水温瞬间上升至沸点，水蒸发后遇冷形成的蒸气浮在水面上，形成白色的水雾，伴随着轻微的滋滋声，就像钠投放在水中产生激烈的化学反应一般。
路明非看看自己还未愈合的伤口，再看看冒泡的水面，脸上充满惊讶之色。
按照常理，血遇到水后会融入进去，但是他的血落入水中却像炸弹一样爆炸开来。
“王水吗。”路明非苦笑地摇摇头，自己还真的变成怪物了。
水带着血液快速流动，瞬间布满所有深槽，地面上黑红和深青两种颜色混杂在一起，使整个地下充满了诡异的气氛。
言灵之阵，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控制，强制改变其运行规则。
不同于当初夏弥用血强行破解矩阵，路明非的血更像是一种命令，令矩阵改变原来的运行方式，遵循他的意志运转。
地下的藏品活跃起来，各自以不同的方式朝着路明非献礼。
路明非举着手机僵硬地站在原地，如同一尊雕塑。他有点搞不清发生了什么情况。
“真是热闹啊。”黑暗中传来赞叹声。
路明非顺着声音望过去，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但搞笑的是他的头上套着一个肯德基袋子。袋子上被抠出两个孔，一双眼睛透过小孔四处观望。
就像没有看到路明非一般，男人径直走到一个藏品边，摩挲着上面生锈的表层，自言自语:“赞颂我王的苏醒，毁灭即是新生。它们这是在向你庆贺，旧世界的终结者。”
“你是谁。”不知为何，路明非见到这个人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也许是地下太过压抑的缘故。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肯德基先生。”男人把手伸向路明非。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轻轻把手搭在男人手上，“路明非。”
男人伸出另一只手，双手握住路明非的手使劲甩了甩，不知是否是错觉，路明非竟隐隐觉得这个男人见到自己好像挺高兴。
“深夜不去睡觉跑这来干什么。”男人随口问道。
路明非猛地把手一缩，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握紧小刀的刀柄。
“别这样，我的兄弟。从某方面来说，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男人耸耸肩，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共同的目的？”路明非不解。
男人随意地把手搭在路明非肩膀上，“除了龙骨之外冰窖里还有一样值钱的东西——我们学院称之为'冰下的怪物'。你有没有听说过？”
路明非的瞳孔不由地一缩。
“你到底是谁？”他提高了分贝，空旷的地下回荡着他的声音。
“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学院的人，准确地说在这个学院我只是一名普通学生而已。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因为我不为学院效力。”
“我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阻止学院的校董会启用这些怪物。我想，这也是你的目的吧。”男人扭头看向路明非，盯着他的眼睛问。
路明非不出声，他来这确实是要拿走这些怪物的，但是他不能说。因为处在眼下这种境地，他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稍有疏忽，就会酿成大错。
“知道你不相信我。”男人笑了，“到后面你就会知道我其实是在帮你。”
“不过眼下，我需要取走这些怪物。”他话锋一转。
路明非后退几步，顺手掏出刀对着男人，“我不同意。“
“不同意吗？“男人前进几步，用手拨开挡在身前的到，“只要你能打败我。“
“你别逼我。“路明非声音发颤。
“这是交易。“男人淡淡地说。
“去他妈的交易。“路明非怒了，“谁他妈敢夺走我的东西，谁就是我的敌人。“
路明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变得这么暴躁，按照以往这种情况，他肯定会说大哥行行好，绕过小弟一条命，您要什么小弟一定双手给您呈上来。
现在当别人想要从他手里抢东西，他第一反应就是我的东西不容任何人抢走，谁夺走老子就和谁拼命。
男人愣了一下，仿佛从路明非眼中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良久，他叹了口气，惋惜地说：“你变了。“
路明非没懂男人的意思，仍旧把刀尖对准男人，警惕地看着他，就像一只随时准备扑猎的豹子。
“你知道怎么取走这个东西吗。“男人避开路明非的刀尖，绕到他身后拍拍一个金属的黄铜罐。在黄铜罐周围还有许多个类似的罐子，被整齐地摆放在定制的容器中，和其他藏品一样封存在祭坛周围。
“不知道。“路明非摇头。
”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有点不对劲。“男人在黄铜罐走位观察了一遍，问路明非。
“哪里不对劲“
“你看这里。“男人指着容器说。
路明非顺着男人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容器上已经开了一道口子，看痕迹应该是用工具强行锯开的。在铜罐周围还有许多仪器，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路明非叫不出这些仪器的名称，但他知道这是装备部的，只有那群疯子才懂得如何操作这些古怪的玩意。
“装备部的人来过，你不知道吗？‘’路明非摸着那些仪器问。
”唔我好想听说过我一向对学校发生的事不太了解“男人敷衍地解释道。
‘’装备部的人来过，说明校董已经开始准备放出这些怪物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计划被迫中止了。“他说。
“你看这些黄铜罐，它们外表有一层奇怪的纹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纹路也是一种炼金术。‘’
路明非似懂非懂，作为曾经的学渣，即使这一年来拼命学习，但落下的还是太多，很多东西了解甚少。
“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自从我们进入这里一切都太顺利了。按照那群老古董的思维，应该派重兵把守的。”
“那我们还是走吧。”男人的话让路明非有些不安，他伸手摸摸黄铜罐，犹豫着要不要按照路鸣泽的话把它们带走。
“你不要了？”男人带着戏谑的表情。
“要。但我害怕被学院逮捕，我现在是重点的通缉对象，要是被他们知道我在冰窖里我就死定了，就算我有一百张口也难辨。”
“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启这些罐子。”路明非对着罐子一筹莫展。
“用你的血。”男人轻描淡写的说。
“我去，我的血万能的么。”路明非忍不住大呼，“我说我晕血你信不信。“
男人一愣，他没想到路明非会这么说。
“兄弟，就借你的血一用。”说完，伸手就要去抓路明非的手臂。
路明非灵活地躲开了，“不行。我不想再残害自己了。”
男人哭笑不得，他双手抱拳，像武侠小说里的英雄一样朝着路明非作揖，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就差和路明非结拜了，“我求你了兄弟，啊不，大哥。”
“”路明非拗不过男人，默默地点点头。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刚才说话做事的风格怎么越看越像败狗师兄？
想到芬格尔，路明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从他逃亡的那一刻起，芬格尔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在全世界都在怀疑他的时候，只有这个师兄坚信自己。真不愧是同过床的兄弟，在你背叛全世界的时候，他会陪你一起对抗全世界，这大概就是男人之间的友谊吧。
路明非再次弄破伤口，从里面挤出血来，滴在黄铜罐上。
黄铜罐从中间裂开，丝丝白气透过裂缝冒了出来。
“这是液氮，用来保存里面的东西。”男人解释。
过了几分钟后，白气逐渐变淡，最后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在铜罐地下出现了一汪鲜血。
男人用手指蘸了一点，凑近鼻口闻了闻，“没错，这血是怪物的。”
“我们下面要怎么做。”路明非问。
“把剩余的黄铜罐都带走。”
“怎么带走。”路明非奇怪地看着男人，这么多的铜罐仅凭他们两人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运走的。
“你把那个铁盒子拿过来。”男人用下巴指指尽头装木乃伊的棺材。
那个棺材被用手腕粗细的铁链五花大绑住，摆放在一个大理石上，前面还安了一个铭牌，上面标注着这具尸体的名字。
路明非操起装备部留下的电锯，这把电锯经过装备部的改装据说可以切开金刚石。
锯开铁链后男人走了过来，他上下端详一番，双手扶在棺材的夹缝处，然后朝上一推，棺材被打开了，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男人把尸体从棺材里抱出来，又一一把铜罐放进去。待到整个铁棺都塞不下后，男人看着剩余的三个罐子，问路明非，“你能搬得动吗？”
“我试试。”路明非双手抱起一个罐子提到半腰就再也举不动了。男人忍不住做了一个捂脸的姿势，“你力气怎么还这么小”他小声嘟哝:“感情你这一年是白训练了吧，副校长果然不靠谱。”
路明非放下罐子，尴尬地挠挠头。
“算了。”男人摆手，他抓起散落在地上的铁链，对路明非说:“帮我一下。”
两人把三个铜罐结结实实地捆绑在铁棺上，男人试了试，发现不会掉下来后，才满意地拍拍手上的灰。
“还剩下一个已经打开的。”男人说。
“这个怎么运走？”路明非问。
“我们不可能给他们留下一个的，因为即使是这一个也能毁天灭地——你把他取出来。”
“怎么取？”
“蠢啊，直接用手，这里又没有什么可以供你使用的工具。”男人急得跳脚。
路明非刚要拿起电锯对准裂缝，男人大吼，“你想把里面的东西也一切两半吗。”
“这样不正好？省的我们再多搬一个。”
“我要的是完整的，完整的！！”
“哦。”路明非点头。
“让开。”男人推开路明非，从他手上夺走电锯。
“应该这样切”男人握着电锯的手把，沿着裂缝切开铜罐表层，露出封存在里面的东西。
“我很好奇怪物长什么样。”眼见罐子将要打开，路明非不由地伸长脖子，双眼死死地盯着裂缝。
“其实我也不清楚它长什么样，只是据传言讲，里面的东西很恐怖，一旦放出来，其力量不弱于龙王”
“学院从哪找来的这么恐怖的东西？”路明非感觉奇怪，据他所知，学院想要捕获一头龙类非常不容易。
“其实这些都是学院的学生。”
“学生？！”路明非惊讶地张大嘴。
男人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路明非感到气氛的凝重，闭上嘴不再追问，静静地看着男人切开铜罐。
深红色的血浸满了容器，很快又溢出来，滴落到地上，顺着深槽流向整个地面，深槽里的水不断咕咕冒泡，像是沸腾了一般。
“帮我一把。”男人的手上沾满黑红色的血，显得非常渗人。
路明非从男人手中接过破开的铜罐，随手扔到一边。
男人小心翼翼地把铜罐里的东西从容器中捧出来，放到地上。
路明非终于看清了传说中的“怪物”长什么样。与其说他是人不如说是龙类，全身上下长满了鳞片，背后的脊椎凸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将要刺破皮肉而出。双腿扭曲向后翻转，双手死死抱着腿，以一种异常怪异的姿态躺在地上。脸部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鳞片像是锋利的刀刃一般从内刺破表层，显露出来。更为可怕的是他的脸已经皮开肉绽，血不断从伤口处流出，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黑色的毛细血管。
“你确定不是死侍？”路明非终于忍不住了，怪物的恶心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死侍和他还是有本质区别的，死侍没有独立的思考能力，只有攻击的本能，就像失去理智的野兽。但是他不同”说到这里，男人就停住了，不再继续说下去。
“哪里不同？”路明非追问，他感觉男人在刻意隐瞒什么。
“后面你就知道了，他比死侍更恐怖。”男人甩下一句话就走开了，去搬那口铁棺。
“喂，你等等。”路明非跑过去想要帮忙一起搬。
“不用，你搬那具尸体就好。”男人点头示意路明非。
“哦。”路明非极不情愿地回去搬尸体。
“咯嗒。”身后传来骨头伸展的声音。
“你这是”路明非惊呆了，他回过头，发现不知何时男人的体格壮大了近两倍，原本显得有些瘦弱的的身影一下子变得强壮起来。
“快走。”男人见路明非愣在原地，不由地催促他。
“哦。”路明非抱起怪物，跟在男人后面。
说来也奇怪，虽然男人抱着重达几百多公斤的铁铁棺，但是身形依旧非常灵活，在楼道间快速地穿梭，路明非在后面险些跟不上他的速度。
他们沿着路明非来时的路线返回，经过中央控制室的时候，路明非往大屏幕上一瞥，女孩眼睛半眯，对他们的离去并没有反应，貌似睡着一般。
在他们彻底跑出校园的一瞬间，所有的监控恢复正常，中央控制室的禁制无声地开启，好像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在这个夜晚，冰窖里的怪物被神不知鬼不觉地运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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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看看自己还未愈合的伤口，再看看冒泡的水面，脸上充满惊讶之色。
按照常理，血遇到水后会融入进去，但是他的血落入水中却像炸弹一样爆炸开来。
“王水吗。”路明非苦笑地摇摇头，自己还真的变成怪物了。
水带着血液快速流动，瞬间布满所有深槽，地面上黑红和深青两种颜色混杂在一起，使整个地下充满了诡异的气氛。
言灵之阵，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控制，强制改变其运行规则。
不同于当初夏弥用血强行破解矩阵，路明非的血更像是一种命令，令矩阵改变原来的运行方式，遵循他的意志运转。
地下的藏品活跃起来，各自以不同的方式朝着路明非献礼。
路明非举着手机僵硬地站在原地，如同一尊雕塑。他有点搞不清发生了什么情况。
“真是热闹啊。”黑暗中传来赞叹声。
路明非顺着声音望过去，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但搞笑的是他的头上套着一个肯德基袋子。袋子上被抠出两个孔，一双眼睛透过小孔四处观望。
就像没有看到路明非一般，男人径直走到一个藏品边，摩挲着上面生锈的表层，自言自语:“赞颂我王的苏醒，毁灭即是新生。它们这是在向你庆贺，旧世界的终结者。”
“你是谁。”不知为何，路明非见到这个人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也许是地下太过压抑的缘故。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肯德基先生。”男人把手伸向路明非。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轻轻把手搭在男人手上，“路明非。”
男人伸出另一只手，双手握住路明非的手使劲甩了甩，不知是否是错觉，路明非竟隐隐觉得这个男人见到自己好像挺高兴。
“深夜不去睡觉跑这来干什么。”男人随口问道。
路明非猛地把手一缩，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握紧小刀的刀柄。
“别这样，我的兄弟。从某方面来说，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男人耸耸肩，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共同的目的？”路明非不解。
男人随意地把手搭在路明非肩膀上，“除了龙骨之外冰窖里还有一样值钱的东西——我们学院称之为'冰下的怪物'。你有没有听说过？”
路明非的瞳孔不由地一缩。
“你到底是谁？”他提高了分贝，空旷的地下回荡着他的声音。
“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学院的人，准确地说在这个学院我只是一名普通学生而已。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因为我不为学院效力。”
“我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阻止学院的校董会启用这些怪物。我想，这也是你的目的吧。”男人扭头看向路明非，盯着他的眼睛问。
路明非不出声，他来这确实是要拿走这些怪物的，但是他不能说。因为处在眼下这种境地，他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稍有疏忽，就会酿成大错。
“知道你不相信我。”男人笑了，“到后面你就会知道我其实是在帮你。”
“不过眼下，我需要取走这些怪物。”他话锋一转。
路明非后退几步，顺手掏出刀对着男人，“我不同意。“
“不同意吗？“男人前进几步，用手拨开挡在身前的到，“只要你能打败我。“
“你别逼我。“路明非声音发颤。
“这是交易。“男人淡淡地说。
“去他妈的交易。“路明非怒了，“谁他妈敢夺走我的东西，谁就是我的敌人。“
路明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变得这么暴躁，按照以往这种情况，他肯定会说大哥行行好，绕过小弟一条命，您要什么小弟一定双手给您呈上来。
现在当别人想要从他手里抢东西，他第一反应就是我的东西不容任何人抢走，谁夺走老子就和谁拼命。
男人愣了一下，仿佛从路明非眼中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良久，他叹了口气，惋惜地说：“你变了。“
路明非没懂男人的意思，仍旧把刀尖对准男人，警惕地看着他，就像一只随时准备扑猎的豹子。
“你知道怎么取走这个东西吗。“男人避开路明非的刀尖，绕到他身后拍拍一个金属的黄铜罐。在黄铜罐周围还有许多个类似的罐子，被整齐地摆放在定制的容器中，和其他藏品一样封存在祭坛周围。
“不知道。“路明非摇头。
”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有点不对劲。“男人在黄铜罐走位观察了一遍，问路明非。
“哪里不对劲“
“你看这里。“男人指着容器说。
路明非顺着男人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容器上已经开了一道口子，看痕迹应该是用工具强行锯开的。在铜罐周围还有许多仪器，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路明非叫不出这些仪器的名称，但他知道这是装备部的，只有那群疯子才懂得如何操作这些古怪的玩意。
“装备部的人来过，你不知道吗？‘’路明非摸着那些仪器问。
”唔我好想听说过我一向对学校发生的事不太了解“男人敷衍地解释道。
‘’装备部的人来过，说明校董已经开始准备放出这些怪物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计划被迫中止了。“他说。
“你看这些黄铜罐，它们外表有一层奇怪的纹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纹路也是一种炼金术。‘’
路明非似懂非懂，作为曾经的学渣，即使这一年来拼命学习，但落下的还是太多，很多东西了解甚少。
“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自从我们进入这里一切都太顺利了。按照那群老古董的思维，应该派重兵把守的。”
“那我们还是走吧。”男人的话让路明非有些不安，他伸手摸摸黄铜罐，犹豫着要不要按照路鸣泽的话把它们带走。
“你不要了？”男人带着戏谑的表情。
“要。但我害怕被学院逮捕，我现在是重点的通缉对象，要是被他们知道我在冰窖里我就死定了，就算我有一百张口也难辨。”
“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启这些罐子。”路明非对着罐子一筹莫展。
“用你的血。”男人轻描淡写的说。
“我去，我的血万能的么。”路明非忍不住大呼，“我说我晕血你信不信。“
男人一愣，他没想到路明非会这么说。
“兄弟，就借你的血一用。”说完，伸手就要去抓路明非的手臂。
路明非灵活地躲开了，“不行。我不想再残害自己了。”
男人哭笑不得，他双手抱拳，像武侠小说里的英雄一样朝着路明非作揖，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就差和路明非结拜了，“我求你了兄弟，啊不，大哥。”
“”路明非拗不过男人，默默地点点头。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刚才说话做事的风格怎么越看越像败狗师兄？
想到芬格尔，路明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从他逃亡的那一刻起，芬格尔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在全世界都在怀疑他的时候，只有这个师兄坚信自己。真不愧是同过床的兄弟，在你背叛全世界的时候，他会陪你一起对抗全世界，这大概就是男人之间的友谊吧。
路明非再次弄破伤口，从里面挤出血来，滴在黄铜罐上。
黄铜罐从中间裂开，丝丝白气透过裂缝冒了出来。
“这是液氮，用来保存里面的东西。”男人解释。
过了几分钟后，白气逐渐变淡，最后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在铜罐地下出现了一汪鲜血。
男人用手指蘸了一点，凑近鼻口闻了闻，“没错，这血是怪物的。”
“我们下面要怎么做。”路明非问。
“把剩余的黄铜罐都带走。”
“怎么带走。”路明非奇怪地看着男人，这么多的铜罐仅凭他们两人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运走的。
“你把那个铁盒子拿过来。”男人用下巴指指尽头装木乃伊的棺材。
那个棺材被用手腕粗细的铁链五花大绑住，摆放在一个大理石上，前面还安了一个铭牌，上面标注着这具尸体的名字。
路明非操起装备部留下的电锯，这把电锯经过装备部的改装据说可以切开金刚石。
锯开铁链后男人走了过来，他上下端详一番，双手扶在棺材的夹缝处，然后朝上一推，棺材被打开了，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男人把尸体从棺材里抱出来，又一一把铜罐放进去。待到整个铁棺都塞不下后，男人看着剩余的三个罐子，问路明非，“你能搬得动吗？”
“我试试。”路明非双手抱起一个罐子提到半腰就再也举不动了。男人忍不住做了一个捂脸的姿势，“你力气怎么还这么小”他小声嘟哝:“感情你这一年是白训练了吧，副校长果然不靠谱。”
路明非放下罐子，尴尬地挠挠头。
“算了。”男人摆手，他抓起散落在地上的铁链，对路明非说:“帮我一下。”
两人把三个铜罐结结实实地捆绑在铁棺上，男人试了试，发现不会掉下来后，才满意地拍拍手上的灰。
“还剩下一个已经打开的。”男人说。
“这个怎么运走？”路明非问。
“我们不可能给他们留下一个的，因为即使是这一个也能毁天灭地——你把他取出来。”
“怎么取？”
“蠢啊，直接用手，这里又没有什么可以供你使用的工具。”男人急得跳脚。
路明非刚要拿起电锯对准裂缝，男人大吼，“你想把里面的东西也一切两半吗。”
“这样不正好？省的我们再多搬一个。”
“我要的是完整的，完整的！！”
“哦。”路明非点头。
“让开。”男人推开路明非，从他手上夺走电锯。
“应该这样切”男人握着电锯的手把，沿着裂缝切开铜罐表层，露出封存在里面的东西。
“我很好奇怪物长什么样。”眼见罐子将要打开，路明非不由地伸长脖子，双眼死死地盯着裂缝。
“其实我也不清楚它长什么样，只是据传言讲，里面的东西很恐怖，一旦放出来，其力量不弱于龙王”
“学院从哪找来的这么恐怖的东西？”路明非感觉奇怪，据他所知，学院想要捕获一头龙类非常不容易。
“其实这些都是学院的学生。”
“学生？！”路明非惊讶地张大嘴。
男人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路明非感到气氛的凝重，闭上嘴不再追问，静静地看着男人切开铜罐。
深红色的血浸满了容器，很快又溢出来，滴落到地上，顺着深槽流向整个地面，深槽里的水不断咕咕冒泡，像是沸腾了一般。
“帮我一把。”男人的手上沾满黑红色的血，显得非常渗人。
路明非从男人手中接过破开的铜罐，随手扔到一边。
男人小心翼翼地把铜罐里的东西从容器中捧出来，放到地上。
路明非终于看清了传说中的“怪物”长什么样。与其说他是人不如说是龙类，全身上下长满了鳞片，背后的脊椎凸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将要刺破皮肉而出。双腿扭曲向后翻转，双手死死抱着腿，以一种异常怪异的姿态躺在地上。脸部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鳞片像是锋利的刀刃一般从内刺破表层，显露出来。更为可怕的是他的脸已经皮开肉绽，血不断从伤口处流出，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黑色的毛细血管。
“你确定不是死侍？”路明非终于忍不住了，怪物的恶心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死侍和他还是有本质区别的，死侍没有独立的思考能力，只有攻击的本能，就像失去理智的野兽。但是他不同”说到这里，男人就停住了，不再继续说下去。
“哪里不同？”路明非追问，他感觉男人在刻意隐瞒什么。
“后面你就知道了，他比死侍更恐怖。”男人甩下一句话就走开了，去搬那口铁棺。
“喂，你等等。”路明非跑过去想要帮忙一起搬。
“不用，你搬那具尸体就好。”男人点头示意路明非。
“哦。”路明非极不情愿地回去搬尸体。
“咯嗒。”身后传来骨头伸展的声音。
“你这是”路明非惊呆了，他回过头，发现不知何时男人的体格壮大了近两倍，原本显得有些瘦弱的的身影一下子变得强壮起来。
“快走。”男人见路明非愣在原地，不由地催促他。
“哦。”路明非抱起怪物，跟在男人后面。
说来也奇怪，虽然男人抱着重达几百多公斤的铁铁棺，但是身形依旧非常灵活，在楼道间快速地穿梭，路明非在后面险些跟不上他的速度。
他们沿着路明非来时的路线返回，经过中央控制室的时候，路明非往大屏幕上一瞥，女孩眼睛半眯，对他们的离去并没有反应，貌似睡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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