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这是一个连一只蚊子也进不来的地方。门外设有红外线感应器，一旦有人强行闯入，就会触发禁制，超高温的激光束会把入侵者直接变成粉末。厚重的大门是由拥有全程记忆效应的金属制成，除非用小型核弹爆破，否则无论如何都打不开。当然，如果要强制性爆破，其结果就是会导致整个牢房彻底变形，关押在其中的犯人只能被永久堵在里面。
这里唯一人性化的一点就是每个牢房都安有窗户，不然犯人整天被关押在不足五平方米的狭小空间内，时间长了肯定会发疯。
路明非蜷缩着身体，下巴搁在膝盖上，静静地坐在床铺上发呆，直到双腿逐渐麻木，他才换了个姿势，把身子挪到窗边，双手扒在窗沿上向外看。
他所处的牢房外是一片大海，蔚蓝色的天空和深蓝色的大海一直延伸至远方，在地平线尽头交汇成一条线，一只只白色的海鸟在水面来回穿梭。
风带着一股海水的咸腥味扑鼻而来，路明非使劲嗅了嗅，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他打起精神，右手比成手枪的形状，瞄准一只海鸟，脑中想象一颗子弹划破空气，远远地射中猎物。
时隔两年，他再次玩起了这个游戏。这个游戏还是以前他在天台上无聊用来打发时间的——那时的路明非还只是一个普通人，和其他参加高考的学生一样为升学发愁。如今再回忆起来，路明非倒是挺怀念从前的时光的，最起码过的比现在安逸，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不过路明非也只是想想罢了，在拒绝了路鸣泽的提议时他就做好了觉悟，他的一生将贡献给屠龙事业。
海浪的声音逐渐减小，海面变得非常平静，远处的捕食海鸟不知什么时候飞走了。
路明非神色一滞，这里的环境似乎变得有些异常，但是他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头也没回地问:“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听说哥哥你被抓了吗，小弟我特地来看看。”路鸣泽从大门直接穿了进来。
“我出不去啦，以后这一辈子只能待在这了。”路明非的声音透露出无尽的失落。
“只要哥哥你想，没有什么事情办不到。”路鸣泽嬉笑。
“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好”路明非平静地说，他厌倦了对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现在只想像那些大侠一样归隐江湖，至于外面掀起再大的风浪，也跟他无关了。
“哥哥你错了，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路鸣泽摇头。
“豁出去救朋友么。”路明非叹了口气，“如今的我已经没有资本谈救人了，和你的交易已经结束，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无所有的。”
“那哥哥，交换么。”
路明非摆摆手:“滚啦，我命都给你了，还有什么可以交换的。”
“不，哥哥，你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没有给我比如你的心”
路明非一愣，他感觉胸口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开来一般。
“交换么。”路鸣泽注视着他，金色的瞳孔像是有魔性一般，让路明非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深深地陷入进去。
“交不对，不换！”就在路明非快要答应的时候，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看来我的魅力还是不够啊，哥哥。”路鸣泽脸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那么，哥哥，免费赠送的客户回馈大礼包好用么。”
“大礼包？你说的那个啊，挺好用的，我进入学校一切都很顺利。”
“那么，哥哥，只要你同意交换，这个大礼包可以永久免费使用。”
见路明非丝毫没有交换的意图，路鸣泽没灰心，他像是一个口齿伶俐的推销员一样，耐心地为路明非介绍各种好处。“呐，哥哥，虽然在日本我帮你提高了血统，但是你的能力还是远远不够啊。你想不想救师兄，想不想保护师姐免遭伤害，想不想”
路明非揉了揉脑袋，路鸣泽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响着，让他有点头疼。没等路鸣泽说完，他就没好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不是想说，'不要3400，不要1200，只要998。八星八箭工艺，99大主流功能，上打的了大龙，下砍的了小兵，不要再犹豫了，马上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马猴烧酒吧！'”
“原来哥哥你想成为马猴烧酒啊。”路鸣泽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下一刻，他朝路明非伸出手。
“你干嘛。”路明非瞪了他一眼。
“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马猴烧酒啊哥哥。”路鸣泽笑道。
“滚。”路明非一巴掌打在路鸣泽白嫩的小手上。
“呐，呐，这不是哥哥你说的吗。”
路明非:“”
路鸣泽紧挨着路明非坐下，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哥哥你知道吗，在那漫长的日子里，只有我和你相依为伴。我们拥抱着相互取暖，真正爱你的人只有我啊，愚蠢的哥哥。”
路明非心中一颤，他伸出手抚摸路鸣泽的脑袋，手掌心传来头发柔软的触感，一股暖流从他心底流淌开来。
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画面:夕阳西下，一高一矮两个男孩坐在窗台上，上面有绿色的藤蔓垂下，他们并肩眺望着远处的高塔。高的那个穿着一身校服，矮的那个穿着有些拘谨的西装和方口皮鞋，四只脚一起晃悠在窗外。
“哥哥，你听过猴子捞月的故事么。”路鸣泽往路明非的怀里挪了挪。
“嗯，每个人小时候都听过。那些猴子一直不停地捞月亮在水中的倒影，但是捞了半天也没捞上来。”
“对于猴子来说那个倒影是真实的月亮对吗。”
路明非想了想说:“也许吧，我以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当时听完这个故事只觉得猴子太傻。”
“是啊，猴子真傻，竟然会为了一个虚幻的存在而努力。”路鸣泽附和。
“但是后来我挺羡慕猴子的，虽然是一个虚幻的影子，但是他们心中却有一个足以支撑自己继续捞月亮的希望。”
“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的父母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回家看过你。”
“他们不是考古工作者么，常年在外考察也是很正常的吧。”路明非感到有些奇怪，他看了一眼在怀里的路鸣泽。但是路鸣泽面无表情。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一切只是幻境呢。就像你做梦，梦中的场景看似真实，但是却都是虚幻的。”
路明非摇了摇头，辩解说:“不可能，如果这一切都是虚幻的，那我的叔叔和婶婶怎么解释，他们总不可能骗我吧。”
“不，哥哥，你太天真了。有的时候，梦里的场景过于逼真，可能会导致入梦者以为梦中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就像庄周梦蝶，醒来却不知道是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自己。”
“给哥哥你一个提示，人生最痛苦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有时人们总是会愚蠢的希望自己永远生活在那个虚构的世界里。”
“虚构的人生吗。”路明非重复地念叨着这几个字，“为什么？”他当然不能接受了，自己生活了19年，结果突然之间被告知从前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他路明非的人生其实就是一场闹剧，而且剧本早已经写好。
“好了，我的提示就到这里。至于哥哥你愿不愿意和我交换，就看哥哥你自己啦。”路鸣泽朝着门外走去，快到门口时，他冲着路明非挥挥手:“哥哥，你先在这呆一段时间，后面我会救你出来的。”
路明非抬起头，看着那道身影逐渐淡化消失，不知不觉间，他的内心仿佛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美国，密苏里州境内，圣路易斯港口。
作为曾经东部最大的交易城市之一，圣路易斯吸引了成百上千的商人。众多河流在此处交汇，码头上停满了装载货物的船只。
不过随着交通的发展，人们对河流运输的依赖程度越来越低，原本拥挤的密西西比河变得有些冷清，只有零星的船只在河面上漂泊。
深夜，万籁俱寂，河面上空荡荡的，只有一艘浑身涂满白色颜料的船只从西边开来，缓缓驶向码头，船上的照明灯透过黑暗照亮前方的一小片区域。
甲板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年轻男子，他嘴中叼着一只雪茄，遥遥望着码头的方向。
与此同时，一个头套着肯德基袋子的男人背着厚重的铁箱子，紧赶慢赶地跑向码头，快到终点时，他卸下肩头的箱子放在地上，伸出左手腕看了看表:“11:58，时间掐的还算准时，总算赶上了。”
“呜~”汽笛声从他正前方响起，船只靠岸了。
肯德基先生弯腰从地上拾起箱子，然后捧着往前走。
船上的水手用铁链子将船固定在两旁的柱子上后，从船里缓步走出来一个人。
“总算没让我失望。”他朝肯德基先生伸出手，“合作愉快。”
“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能腾出手来么。”肯德基先生不满地哼哼，“能不能先让我把东西放到船上。”
“快一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我的朋友。”汉高并没有因为肯德基先生没有和自己握手而感到尴尬，相反，他越来越欣赏这个有个性的男人了。
“你先把箱子放下来吧，一个人搬这么重的箱子，真是辛苦你了。”
“你也知道啊，那干嘛还让我一个人过来，连个帮手也不让带。”肯德基先生甩了甩发酸的手臂，长时间搬着这么重的箱子，力气大如他，也有点吃不消。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汉高狠狠地吸了口雪茄，在空气中吐出一道烟圈。
“这是最后一次交易了，做完这次，老子再也不干了。”
汉高笑了笑，递过来一只雪茄:“抽一口，可以平复你的心情。放心，如果交易成功，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啊咧？”肯德基先生拿着雪茄的手僵住了，透过抠出的孔，可以看到他此时瞪大眼睛吃惊的表情。
“新的纪元开启，我也是时候退休了。”汉高幽幽地说。
“你们组织的b一ss肯放过你么。”
“我们的任务是开启新时代。”汉高耸耸肩，“至于后面b一ss要干什么，跟我们这些雇佣者无关。”
“见鬼，你们的目标不是打败龙类，开启混血种时代么，什么时候变成龙类的帮凶了。”肯德基先生嚷嚷道。
“作为那时代过来的人，我可以告诉你，不管我们怎么努力，都无法阻止龙类的复苏。”汉高无奈地说。
“这么说来我们现在所做的只是推进龙类复苏的过程，而非罪魁祸首。”
“你可以这么理解。”汉高朝着舱内挥挥手，一个水手模样的大汉走过来把箱子搬到船上。
“另外，告诉你一个消息。那个'卵'早就已经被密党中的某个人复活，但是他现在还没有被唤醒。”
“尼德霍格么。”看着汉高走到船舱内，肯德基先生细细地琢磨着刚刚得到的信息。
卡塞尔学院，会议室。
副校长被绳子结结实实地捆在一张椅子上，下方的众校董脸色铁青。
“你们干嘛这么盯着我。”良久，副校长实在受不了这种目光，他感觉自己现在像是一个美味的猎物，而下面的校董正考虑如何把他吃掉。
“冰窖的怪物是你藏起来的吧。”嗜血屠龙者贝奥武夫双目泛着凶狠的光。
“啥？怪物没了？”副校长一脸懵逼。
“能进入冰窖并且成功打开里面炼金矩阵的只有你了，亲爱的弗拉梅尔。”
“那啥，我不是被你们软禁起来了么，我这两天根本不能出去啊。”副校长眨巴着眼睛，露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少跟我装糊涂。你不承认，还有监控可以证明。eva，请把最近几天的监控调出来。”
屏幕上的画面一闪，转换成冰窖的图像。“这是近3天的监控录像，从目前的画面上来看，冰窖暂时还没有异常。”eva说。
“请快进至怪物被偷的时间段。”
时间线被拉至夜晚，因为光线问题，监控画面上冰窖显得有些模糊。
录像继续播放着，冰窖里所有藏品都摆放的整整齐齐，一切都没有任何异常。
就在这时，整个屏幕突然剧烈抖动起来，紧接着黑屏了。
“怎么回事？”贝奥武夫眉头紧锁，眼睛死死盯着录像画面。
过了大概2秒后，画面又重新变得清晰起来，一切还是没有异常。
“停。”贝奥武夫出声道。
“我说你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不好，死人都被你吓醒了。”副校长把头偏向左边，不满地看着贝奥武夫。
“弗拉梅尔，我敬你是炼金术师，请注意你的言辞。如果再扰乱会议秩序，我们只能请你出去。”
贝奥武夫攥紧拳头，然后又松开，他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但是体内沸腾的龙血让他仍旧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把副校长打一顿的冲动。
“哦”副校长闭上嘴，然后翘起二郎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你们看左下角，那里是储存怪物的地方，但是现在这里却是空的。”
“在画面没有闪跳之前，储存怪物的罐子还在，这说明有比诺玛更高权限的人进入冰窖搬走了全部的铜罐。”
“eva，你能否调出当天进去冰窖那个人的信息？”
一阵沉默后，eva眼中闪过几个复杂的文字，然后她用冰冷的语气说:“很抱歉，我没有权限查阅。”
“看到了吧，看到了吧，我就说不是我。”副校长大声叫道。
“闭嘴！你再这样就重新把你关禁闭。”
“让我把话说完。有没有这种可能，入侵冰窖的不是人？”
“龙类？如果这么说，该不会是路明非吧，他前几天碰巧来学校。”
“喂，喂，你们别这样随便给学生扣帽子。”趁着众校董的注意力被转移，副校长开始不断扭动想要挣开绳子。
“你想干什么，弗拉梅尔。”贝奥武夫注意到了动静，看向这边。
副校长立刻停止了动作，然后摆出一本正经的姿势说道:“我们抓到路明非的时候不是搜过他的身了吗，他身上明明什么都没有。而且上次冰窖入侵的时候他不在学院。”
“不在学院？”贝奥武夫挑了挑眉，“那他在哪？”
“咳，这个嘛，你问恺撒”
贝奥武夫转向恺撒。
恺撒扶额，加图索家的未婚妻深更半夜被男子探望这件事都被副校长抖出来了。而且马上要被所有校董知道，让他非常尴尬。
早知道就不透露给副校长了，恺撒无奈地想，这事要是被家族的老古董知道非得把路明非宰了不可。
但是现在事关重大，他也不得不说。
“当时路明非去找陈墨瞳了，这点她可以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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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蜷缩着身体，下巴搁在膝盖上，静静地坐在床铺上发呆，直到双腿逐渐麻木，他才换了个姿势，把身子挪到窗边，双手扒在窗沿上向外看。
他所处的牢房外是一片大海，蔚蓝色的天空和深蓝色的大海一直延伸至远方，在地平线尽头交汇成一条线，一只只白色的海鸟在水面来回穿梭。
风带着一股海水的咸腥味扑鼻而来，路明非使劲嗅了嗅，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他打起精神，右手比成手枪的形状，瞄准一只海鸟，脑中想象一颗子弹划破空气，远远地射中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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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的声音逐渐减小，海面变得非常平静，远处的捕食海鸟不知什么时候飞走了。
路明非神色一滞，这里的环境似乎变得有些异常，但是他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头也没回地问:“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听说哥哥你被抓了吗，小弟我特地来看看。”路鸣泽从大门直接穿了进来。
“我出不去啦，以后这一辈子只能待在这了。”路明非的声音透露出无尽的失落。
“只要哥哥你想，没有什么事情办不到。”路鸣泽嬉笑。
“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好”路明非平静地说，他厌倦了对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现在只想像那些大侠一样归隐江湖，至于外面掀起再大的风浪，也跟他无关了。
“哥哥你错了，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路鸣泽摇头。
“豁出去救朋友么。”路明非叹了口气，“如今的我已经没有资本谈救人了，和你的交易已经结束，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无所有的。”
“那哥哥，交换么。”
路明非摆摆手:“滚啦，我命都给你了，还有什么可以交换的。”
“不，哥哥，你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没有给我比如你的心”
路明非一愣，他感觉胸口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开来一般。
“交换么。”路鸣泽注视着他，金色的瞳孔像是有魔性一般，让路明非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深深地陷入进去。
“交不对，不换！”就在路明非快要答应的时候，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看来我的魅力还是不够啊，哥哥。”路鸣泽脸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那么，哥哥，免费赠送的客户回馈大礼包好用么。”
“大礼包？你说的那个啊，挺好用的，我进入学校一切都很顺利。”
“那么，哥哥，只要你同意交换，这个大礼包可以永久免费使用。”
见路明非丝毫没有交换的意图，路鸣泽没灰心，他像是一个口齿伶俐的推销员一样，耐心地为路明非介绍各种好处。“呐，哥哥，虽然在日本我帮你提高了血统，但是你的能力还是远远不够啊。你想不想救师兄，想不想保护师姐免遭伤害，想不想”
路明非揉了揉脑袋，路鸣泽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响着，让他有点头疼。没等路鸣泽说完，他就没好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不是想说，'不要3400，不要1200，只要998。八星八箭工艺，99大主流功能，上打的了大龙，下砍的了小兵，不要再犹豫了，马上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马猴烧酒吧！'”
“原来哥哥你想成为马猴烧酒啊。”路鸣泽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下一刻，他朝路明非伸出手。
“你干嘛。”路明非瞪了他一眼。
“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马猴烧酒啊哥哥。”路鸣泽笑道。
“滚。”路明非一巴掌打在路鸣泽白嫩的小手上。
“呐，呐，这不是哥哥你说的吗。”
路明非:“”
路鸣泽紧挨着路明非坐下，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哥哥你知道吗，在那漫长的日子里，只有我和你相依为伴。我们拥抱着相互取暖，真正爱你的人只有我啊，愚蠢的哥哥。”
路明非心中一颤，他伸出手抚摸路鸣泽的脑袋，手掌心传来头发柔软的触感，一股暖流从他心底流淌开来。
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画面:夕阳西下，一高一矮两个男孩坐在窗台上，上面有绿色的藤蔓垂下，他们并肩眺望着远处的高塔。高的那个穿着一身校服，矮的那个穿着有些拘谨的西装和方口皮鞋，四只脚一起晃悠在窗外。
“哥哥，你听过猴子捞月的故事么。”路鸣泽往路明非的怀里挪了挪。
“嗯，每个人小时候都听过。那些猴子一直不停地捞月亮在水中的倒影，但是捞了半天也没捞上来。”
“对于猴子来说那个倒影是真实的月亮对吗。”
路明非想了想说:“也许吧，我以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当时听完这个故事只觉得猴子太傻。”
“是啊，猴子真傻，竟然会为了一个虚幻的存在而努力。”路鸣泽附和。
“但是后来我挺羡慕猴子的，虽然是一个虚幻的影子，但是他们心中却有一个足以支撑自己继续捞月亮的希望。”
“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的父母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回家看过你。”
“他们不是考古工作者么，常年在外考察也是很正常的吧。”路明非感到有些奇怪，他看了一眼在怀里的路鸣泽。但是路鸣泽面无表情。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一切只是幻境呢。就像你做梦，梦中的场景看似真实，但是却都是虚幻的。”
路明非摇了摇头，辩解说:“不可能，如果这一切都是虚幻的，那我的叔叔和婶婶怎么解释，他们总不可能骗我吧。”
“不，哥哥，你太天真了。有的时候，梦里的场景过于逼真，可能会导致入梦者以为梦中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就像庄周梦蝶，醒来却不知道是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自己。”
“给哥哥你一个提示，人生最痛苦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有时人们总是会愚蠢的希望自己永远生活在那个虚构的世界里。”
“虚构的人生吗。”路明非重复地念叨着这几个字，“为什么？”他当然不能接受了，自己生活了19年，结果突然之间被告知从前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他路明非的人生其实就是一场闹剧，而且剧本早已经写好。
“好了，我的提示就到这里。至于哥哥你愿不愿意和我交换，就看哥哥你自己啦。”路鸣泽朝着门外走去，快到门口时，他冲着路明非挥挥手:“哥哥，你先在这呆一段时间，后面我会救你出来的。”
路明非抬起头，看着那道身影逐渐淡化消失，不知不觉间，他的内心仿佛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美国，密苏里州境内，圣路易斯港口。
作为曾经东部最大的交易城市之一，圣路易斯吸引了成百上千的商人。众多河流在此处交汇，码头上停满了装载货物的船只。
不过随着交通的发展，人们对河流运输的依赖程度越来越低，原本拥挤的密西西比河变得有些冷清，只有零星的船只在河面上漂泊。
深夜，万籁俱寂，河面上空荡荡的，只有一艘浑身涂满白色颜料的船只从西边开来，缓缓驶向码头，船上的照明灯透过黑暗照亮前方的一小片区域。
甲板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年轻男子，他嘴中叼着一只雪茄，遥遥望着码头的方向。
与此同时，一个头套着肯德基袋子的男人背着厚重的铁箱子，紧赶慢赶地跑向码头，快到终点时，他卸下肩头的箱子放在地上，伸出左手腕看了看表:“11:58，时间掐的还算准时，总算赶上了。”
“呜~”汽笛声从他正前方响起，船只靠岸了。
肯德基先生弯腰从地上拾起箱子，然后捧着往前走。
船上的水手用铁链子将船固定在两旁的柱子上后，从船里缓步走出来一个人。
“总算没让我失望。”他朝肯德基先生伸出手，“合作愉快。”
“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能腾出手来么。”肯德基先生不满地哼哼，“能不能先让我把东西放到船上。”
“快一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我的朋友。”汉高并没有因为肯德基先生没有和自己握手而感到尴尬，相反，他越来越欣赏这个有个性的男人了。
“你先把箱子放下来吧，一个人搬这么重的箱子，真是辛苦你了。”
“你也知道啊，那干嘛还让我一个人过来，连个帮手也不让带。”肯德基先生甩了甩发酸的手臂，长时间搬着这么重的箱子，力气大如他，也有点吃不消。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汉高狠狠地吸了口雪茄，在空气中吐出一道烟圈。
“这是最后一次交易了，做完这次，老子再也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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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任务是开启新时代。”汉高耸耸肩，“至于后面b一ss要干什么，跟我们这些雇佣者无关。”
“见鬼，你们的目标不是打败龙类，开启混血种时代么，什么时候变成龙类的帮凶了。”肯德基先生嚷嚷道。
“作为那时代过来的人，我可以告诉你，不管我们怎么努力，都无法阻止龙类的复苏。”汉高无奈地说。
“这么说来我们现在所做的只是推进龙类复苏的过程，而非罪魁祸首。”
“你可以这么理解。”汉高朝着舱内挥挥手，一个水手模样的大汉走过来把箱子搬到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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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校长被绳子结结实实地捆在一张椅子上，下方的众校董脸色铁青。
“你们干嘛这么盯着我。”良久，副校长实在受不了这种目光，他感觉自己现在像是一个美味的猎物，而下面的校董正考虑如何把他吃掉。
“冰窖的怪物是你藏起来的吧。”嗜血屠龙者贝奥武夫双目泛着凶狠的光。
“啥？怪物没了？”副校长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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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我不是被你们软禁起来了么，我这两天根本不能出去啊。”副校长眨巴着眼睛，露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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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快进至怪物被偷的时间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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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不好，死人都被你吓醒了。”副校长把头偏向左边，不满地看着贝奥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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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吧，看到了吧，我就说不是我。”副校长大声叫道。
“闭嘴！你再这样就重新把你关禁闭。”
“让我把话说完。有没有这种可能，入侵冰窖的不是人？”
“龙类？如果这么说，该不会是路明非吧，他前几天碰巧来学校。”
“喂，喂，你们别这样随便给学生扣帽子。”趁着众校董的注意力被转移，副校长开始不断扭动想要挣开绳子。
“你想干什么，弗拉梅尔。”贝奥武夫注意到了动静，看向这边。
副校长立刻停止了动作，然后摆出一本正经的姿势说道:“我们抓到路明非的时候不是搜过他的身了吗，他身上明明什么都没有。而且上次冰窖入侵的时候他不在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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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这个嘛，你问恺撒”
贝奥武夫转向恺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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