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章 （六十九）童年的阳光走的很慢
时间像是一把刷子，刷的小孩子越来越健壮，越来越青春活力；刷的老人们也越来越瘦弱，越来越多病多灾。如果这把刷子有颜色，一定也是五颜六色的，刷来刷去，刷到最后一个人的所有时间加起来就成了缤纷多姿的一生，也许会掉色变淡，也许会杂色纷乱，那都是一个人一生所有时间的色彩，独一无二，与众不同，每一块色系的意义，只有自己能说出里面的精彩或简单，只有自己清晰明白每一根线条每一块重色每一次涂抹的经过。第一笔描绘下时的年幼无知天真无邪，最后一笔结尾时欲说还休无声无息，这把多情又无情的刷子，刷的人们颠沛流离，幸福美满，五味杂陈，刷来刷去，翻来覆去，纷呈的一外表下，掩盖着一颗永不掉色的心。
时间才是造成人间悲剧的罪魁祸首呀。
苏亚摘了几个在岸边看的到摸不着的大莲蓬，扔给了坐在塘坡上的外公。其他孩子有的摘荷花，有的摘大大的荷叶，有的掬起一捧泥水就往别的小伙伴身上涂沫，一会一个黑不溜丢泥鳅一样的孩子就扎进水里洗干净，追着其他的光腚的孩子就还击。
“小心里，别往深处去，往边上游！”外公躲开眼前的一棵树，眼睛跟着苏亚游离来去的。
“朋朋你怎么不下去？”外公拉过坐在岸边加油起哄的朋朋，坐在自己身边，老黑朝着外婆和老黄牛跑了过去。
“爷爷，我不会水呀，就我这”朋朋坐在坡上，上下颤抖了一下，浑身的肉不言而喻的告诉了外公朋朋要说什么。
“哈哈。。。朋朋太可爱了，你是说你肉太多下去就沉了呀？”外公捏捏朋朋的小脸蛋，拍了拍他大大的小肚子。
“对呀，我担心那些水担不住我的重量，一下子跳下去，还不砸出个大水坑来呀。”
“朋朋你可太搞笑了，爷爷跟你说吧，十个你下去，这些水也受的了。你想想呀，那些大船，还装满了东西，不比你沉的多了去呀，它们都可以浮在水上，你当然也可以了。”
“但是我爸妈跟我说，如果我下去，就直接沉下去了。浮都浮不上来，如果也像苏亚他们跳下去鱼都被吓死了。”朋朋认真的表情让外公哭笑不得。
你爸妈那是怕你下水，被水淹到，吓唬你玩呢。不过这样也好，你不会游泳，下水肯定危险，如果你想下水想学游泳了就叫上你爸爸陪着你一起去，千万不能自己下水，也不能和苏亚他们下水，万一你淹到，苏亚他们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更没能力救你了。所以呀，为了安全咱热点就热点，千万不能冒着危险下水。”
“嗯，我知道了爷爷。你别看我胖，可我不怕热，你放心吧，我不会下水的，我看见水都头晕。不过，我很想去见一下大海，爷爷，大海是什么样子的呀？”朋朋满眼里都是波涛汹涌的幻想。
“大海呀？爷爷年轻的时候去过，很大很大的，怎么说呢，比如说水里的小蝌蚪吧，如果你和蝌蚪这么大，大海就像这池塘一样，不过比这池塘也大很多。”
“啊！这么大呀！我还和苏亚说，等以后长大了，开着拖拉机去大海边玩呢，不要顺着电线杆走到bj去呢。”
“哈哈，虽然有些天真，不过你们长大了，肯定会实现的。可以试一试呀，顺着电线杆，估计不但能走到bj，还能走到很远很多远的地方呢。现在你们首先要好好学习，了解了bj和大海的知识，长大了就可以去了。”
“嗯，爷爷你看你瘦的光剩下皮了，骨头都看出来了。”
“爷爷老了，肉都没了。哪能跟朋朋比呀，你看你这肉嘟嘟的可爱小脸和小肚子，胖胖的最可爱了。苏亚如果像你一样，再胖点就好了。”
“爷爷，你喜欢胖的还是瘦的呀？”
“胖的还是瘦的？爷爷都喜欢。只要是好孩子，爷爷都喜欢。”
“苏亚，行了赶快上来吧，别游了！”一辈子教书育人的外公也抵挡不住时间这把刷子的无情，白面书生的脸上纵横沟壑感叹又无声着岁月的痕迹。
“苏亚，爷爷叫你上来了！！！再不上来我放狗了！！！”朋朋拉着老黑的尾巴，急的老黑一圈一圈的转来转去，差点滚下坡去。外公咯吱着朋朋，逗的他一笑一笑的，老黑反戈一击的舔的他浑身都是粘液。
“爷爷，救我呀，老黑全是唾沫！”朋朋拉着外公的前角，拽的外公都歪了身子。
“老黑，行了行了，舔一会就行了，再舔朋朋身上的肉都快被你舔没了。”外公抱过老黑，顺手的弹了一下朋朋的小jj，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捂着老黑的脑袋就是一阵猛摇，老黑倒退着，挣脱朋朋的双手，叼着朋朋的书包就跑了。
“爷爷！你不老实！”朋朋反击和外公抓闹了起来。
老黑一路迎风吹跑到老黄牛头边，老黄牛扭头顶了顶老黑，老黑把书递到外婆伸过来的手里，挨了一顿美嗞嗞的骂，就扭头一路小跑幸灾乐祸的又跑了回去。
外婆看了看书包，手搭了凉篷放在额头上遮了阳光，望了望坐在土坡了的外公，猜到了一切的外婆喊了一声老黑，又和场院的其他了聊天了。
老黑跑到塘坡了，绕过朋朋，坐在外公身边，咬了咬外公的衣服，扯着向外婆的方向。
“朋朋，你猜老黑这是想说什么呢？”
“肯定是奶奶叫你和苏亚回去了。”
“哈哈，朋朋真聪明。
老黑把头枕在外公腿上，四肢侧躺着，阳光从尾巴上慢慢移动，尾巴一甩一甩的把阳光打的碎进土尘里。
“苏亚，回家了，别玩了！赶快上来！”苏亚玩的正欢，根本听不进外公的叫喊。一群孩子和一片荷花，一起在水塘里嬉戏玩闹，花像笑开脸的孩子，孩子像盛开的花，都笑在阳光里，波光粼粼。
“老黑，去追苏亚上来！”外公一声令下老黑像只青蛙冲下坡，直接跳进了水里，像条大蝌蚪找妈妈似的冲着苏亚就游了过去。
“爷爷，老黑也会游泳呀！朋朋兴奋的捡起一个石块扔向水里，吓的老黑钻进一棵荷叶下面躲过其他孩子的推过来的水浪。
“是的，老黑从小就会游泳。动物们从出生就会有用的。不只是鸭子，大鹅会游泳，其他动物都会呢。比如说，猪呀，老黄牛呀，羊呀，甚至是鸡，都会游泳的。它们可是淹不死的！”
“奥，我想起来了，猪是可以的，我记得去年夏天，有一次下大雨，俺家的猪圈进水了，后来水差点就漫上来了，俺家猪圈里的大猪就跳进水里了，游来游去的，小猪叫都不上去，乐的很呢！”
“是的，猪也是会游泳的，动物们都会。其实，你小时候呀，刚出生来的时候也是会游泳的，放到水里都淹不着你。”
“是吗？我小时候也会？我怎么不记得了？苏亚也会吗？”
“不只是你和苏亚，咱们人类呀，出生的时候都会游泳。因为你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会游泳呢。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你现在之所以不会游泳，是因为你忘记怎么游了。慢慢去学习，还会学会的。”
“奥，原来我也会游泳，哈哈。”
老黑下水后，只有头露在水面上，四肢奋力的拨水，速度比苏亚都快，一会就追上苏亚了。苏亚不停的用脚打着水花，嗞的老黑靠不近他。
“外公，快把老黑叫回去，它咬我裤衩！”
“赶快上来吧，玩会行了，该回家吃饭了！”
“老黑，去去去去”朋朋伸着手指头指挥着老黑去攻击苏亚。
“朋朋，你下来！你下来！”
“我不下去，我偏不下去！”
“老黑，追他！”老黑像得到了最高命令一样，又向苏亚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苏亚拽着裤衩躲着老黑在浅水区跑来跳去的，笑的外公又完全招架不住朋朋的咯吱捣蛋。
“苏亚你外婆来了！！！”外公直起上半身，拿草帽子挡在右脸边上，冲着水里的苏亚严肃的一声大喊，吓的老黑中途拐了弯提前一步上了岸边，抖擞了一身的水，跑进阳光里。
“真的来了？！我这就上来！！”苏亚摇摇晃晃的跑到脱下的衣服那里，一边跑一边往身上套的跑上坡，迅速的坐在朋朋身边。
“还是你外婆管用，我和朋朋叫你几百遍你也不上来！”外公伸了只手帮着苏亚穿上衣服，不忘记帮着他拿草帽子挡着右边的视线。
“你别闹，朋朋！老黑，去一边！”
老黑蹲在苏亚身边又一阵抖擞，水珠打着转的像苏亚飞来，时不时抬起一只前脚拍拍苏亚的后背，就留下一块一块的脚印。朋朋趁此大好机会和外公咯吱的苏亚打了个滚，差点又滚进水塘里去。
“又下水了！跟个泥鳅，黑不溜丢的，赶快穿上衣服回家了。老的老的不学好，小的小的不学好，你看人家朋朋，坐在这里看会书学会习多好。万一水里有个玻璃，有块尖木头的划破你脚丫子看你怎么上学。你这当外公的也是，你不是懂那什么大道理，水里有什么大虫子小虫子吗，怎么也不教教孩子！就耍嘴皮子厉害，真本事没有！还老师呢，连老黑都不如！都是老字辈的怎么差这么多！嗳，老黑呢？老黑！”外婆拿着苏亚已经沾满了泥的背心短裤，甩了甩上面的泥土，一手一个的拉着朋朋和苏亚回家了。老黑已经围着塘边迂回了一圈跑到老牛身边去了。老牛见外婆过来，自己正往这边走呢，被赶过去的老黑叼住了牛绳。老黑蹲坐在老黄牛的影子里，一副好狗的样子
“我婆，我裤衩还没穿呢！”
“穿什么穿，都脏了，穿上更脏，别穿了！”
“啊，不穿怎么回家呀？”
“你不是穿着裤衩子了吗！小屁孩子穿什么短裤！赶紧回家了，下午写作业，别了来下水了，再让我看见你出来下水，看我非得把你裤衩也不让你穿试试！”
“天热玩玩水就得了，边上都是大人，能有什么事呀。”外公拎着苏亚的一只鞋，书包，草帽里装满了苏亚扔上来的大大小不的莲蓬。
“边上都是大人？边上没大人的时候他们下水，你看见了吗？！”
“外婆，我最后一只鞋也掉了！”
“让你外公拾着！”
“奶奶，你走的比我都快，我都快跟不上你了！”
“朋朋咱不跟他们这一老一少没正经的玩，好好学习才是好孩子呢你看你红领巾带的都转了一个圈了，也不知道正一下。上午碰你妈妈了，她说你红领巾刚带了几天就出了一个洞了，一开始还知道认认真真的当个宝贝呢，现在新鲜了几天也不拿着当正事了。苏亚你红领巾呢？”
“在我这里呢，都快拧成牛绳子了。”
“红领巾得一天一洗，铺的平平整整的，带上才漂亮，回家就叠整齐压好了。你看你们这带红领巾的，就跟那老黄牛脖子里的牛绳一样了。”
“红领巾太小了，如果大点就褶不了了。”
“还小，给一面红旗你披着倒是够大的，那还叫红领巾吗？那不成了跳大绳扭秧歌的了。照你这么说，早上起来也不用穿衣服直接盖着被子上学去得了。”
“外公我莲蓬呢？”
苏亚和朋朋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一眼外公，刹那间回过头又补了一次回头，笑的外婆都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
“真是个老不正经！”外婆笑着骂了一声，拉着他俩赶紧逃避追上来的外公。
外公脖子里带着苏亚的红领巾，托着草帽子，帽子里是堆积如小山的莲蓬，上面插着一朵荷花，头上顶着一棵大大的荷叶，像把太阳伞挡着阳光。外公右手拎着苏亚的书包，书包下面挂着苏亚的鞋子，用鞋带系在了书包带子上。
“你看你外公像不像那拾破烂的？”外婆悄悄地低头问苏亚。
“不像，像是去咱家要饭的。”
“我这是时髦，得跟上时代的潮流才行，你看电视上那年轻的小伙子小姑娘们，都穿的花花绿绿的，像朵荷花一样。”
“人家那是漂亮，你这最多也就是装疯卖傻！”
外婆拉着他俩走到麦场边的那棵小树下，树影子又往坡上移动了几步。
外公给苏亚穿上鞋，把莲蓬分给了苏亚和朋朋。朋朋顶着那个比草帽子还要大的荷叶，苏亚头带着比他头还大的草帽子，草帽子上插老黑拽着老黄牛也走到树边上，苏亚和朋朋就把莲蓬皮扔给老黄牛吃。
外公和外婆收拾了一下农具，压子麦垛下面。
外公拉着外婆，苏亚追着朋朋，老黑叼着老黄牛，迎着阳光里的风就回家了。
像是一场梦，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还趴在小学的课桌上，老师在喋喋不休的讲着a一eiu的叽叽喳喳的故事，同桌朋朋在偷偷看着《葫芦娃》的漫画书，脖子里的汗珠渗透着一层一层的脂肪。黑板上白的字，像一只一只的白色蝴蝶飞落在墙壁上，老师给板擦下了一个无声的命令，一挥而过，那些蝴蝶纷飞在阳光里，和灰尘一起翩翩起舞。
阳光打在老师手里的板擦上，板擦背面的铁标签反了一道刺眼的光，我眨了一下眼，一切都是一场梦，真的是一个场梦，我醒了过来。
一无所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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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才是造成人间悲剧的罪魁祸首呀。
苏亚摘了几个在岸边看的到摸不着的大莲蓬，扔给了坐在塘坡上的外公。其他孩子有的摘荷花，有的摘大大的荷叶，有的掬起一捧泥水就往别的小伙伴身上涂沫，一会一个黑不溜丢泥鳅一样的孩子就扎进水里洗干净，追着其他的光腚的孩子就还击。
“小心里，别往深处去，往边上游！”外公躲开眼前的一棵树，眼睛跟着苏亚游离来去的。
“朋朋你怎么不下去？”外公拉过坐在岸边加油起哄的朋朋，坐在自己身边，老黑朝着外婆和老黄牛跑了过去。
“爷爷，我不会水呀，就我这”朋朋坐在坡上，上下颤抖了一下，浑身的肉不言而喻的告诉了外公朋朋要说什么。
“哈哈。。。朋朋太可爱了，你是说你肉太多下去就沉了呀？”外公捏捏朋朋的小脸蛋，拍了拍他大大的小肚子。
“对呀，我担心那些水担不住我的重量，一下子跳下去，还不砸出个大水坑来呀。”
“朋朋你可太搞笑了，爷爷跟你说吧，十个你下去，这些水也受的了。你想想呀，那些大船，还装满了东西，不比你沉的多了去呀，它们都可以浮在水上，你当然也可以了。”
“但是我爸妈跟我说，如果我下去，就直接沉下去了。浮都浮不上来，如果也像苏亚他们跳下去鱼都被吓死了。”朋朋认真的表情让外公哭笑不得。
你爸妈那是怕你下水，被水淹到，吓唬你玩呢。不过这样也好，你不会游泳，下水肯定危险，如果你想下水想学游泳了就叫上你爸爸陪着你一起去，千万不能自己下水，也不能和苏亚他们下水，万一你淹到，苏亚他们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更没能力救你了。所以呀，为了安全咱热点就热点，千万不能冒着危险下水。”
“嗯，我知道了爷爷。你别看我胖，可我不怕热，你放心吧，我不会下水的，我看见水都头晕。不过，我很想去见一下大海，爷爷，大海是什么样子的呀？”朋朋满眼里都是波涛汹涌的幻想。
“大海呀？爷爷年轻的时候去过，很大很大的，怎么说呢，比如说水里的小蝌蚪吧，如果你和蝌蚪这么大，大海就像这池塘一样，不过比这池塘也大很多。”
“啊！这么大呀！我还和苏亚说，等以后长大了，开着拖拉机去大海边玩呢，不要顺着电线杆走到bj去呢。”
“哈哈，虽然有些天真，不过你们长大了，肯定会实现的。可以试一试呀，顺着电线杆，估计不但能走到bj，还能走到很远很多远的地方呢。现在你们首先要好好学习，了解了bj和大海的知识，长大了就可以去了。”
“嗯，爷爷你看你瘦的光剩下皮了，骨头都看出来了。”
“爷爷老了，肉都没了。哪能跟朋朋比呀，你看你这肉嘟嘟的可爱小脸和小肚子，胖胖的最可爱了。苏亚如果像你一样，再胖点就好了。”
“爷爷，你喜欢胖的还是瘦的呀？”
“胖的还是瘦的？爷爷都喜欢。只要是好孩子，爷爷都喜欢。”
“苏亚，行了赶快上来吧，别游了！”一辈子教书育人的外公也抵挡不住时间这把刷子的无情，白面书生的脸上纵横沟壑感叹又无声着岁月的痕迹。
“苏亚，爷爷叫你上来了！！！再不上来我放狗了！！！”朋朋拉着老黑的尾巴，急的老黑一圈一圈的转来转去，差点滚下坡去。外公咯吱着朋朋，逗的他一笑一笑的，老黑反戈一击的舔的他浑身都是粘液。
“爷爷，救我呀，老黑全是唾沫！”朋朋拉着外公的前角，拽的外公都歪了身子。
“老黑，行了行了，舔一会就行了，再舔朋朋身上的肉都快被你舔没了。”外公抱过老黑，顺手的弹了一下朋朋的小jj，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捂着老黑的脑袋就是一阵猛摇，老黑倒退着，挣脱朋朋的双手，叼着朋朋的书包就跑了。
“爷爷！你不老实！”朋朋反击和外公抓闹了起来。
老黑一路迎风吹跑到老黄牛头边，老黄牛扭头顶了顶老黑，老黑把书递到外婆伸过来的手里，挨了一顿美嗞嗞的骂，就扭头一路小跑幸灾乐祸的又跑了回去。
外婆看了看书包，手搭了凉篷放在额头上遮了阳光，望了望坐在土坡了的外公，猜到了一切的外婆喊了一声老黑，又和场院的其他了聊天了。
老黑跑到塘坡了，绕过朋朋，坐在外公身边，咬了咬外公的衣服，扯着向外婆的方向。
“朋朋，你猜老黑这是想说什么呢？”
“肯定是奶奶叫你和苏亚回去了。”
“哈哈，朋朋真聪明。
老黑把头枕在外公腿上，四肢侧躺着，阳光从尾巴上慢慢移动，尾巴一甩一甩的把阳光打的碎进土尘里。
“苏亚，回家了，别玩了！赶快上来！”苏亚玩的正欢，根本听不进外公的叫喊。一群孩子和一片荷花，一起在水塘里嬉戏玩闹，花像笑开脸的孩子，孩子像盛开的花，都笑在阳光里，波光粼粼。
“老黑，去追苏亚上来！”外公一声令下老黑像只青蛙冲下坡，直接跳进了水里，像条大蝌蚪找妈妈似的冲着苏亚就游了过去。
“爷爷，老黑也会游泳呀！朋朋兴奋的捡起一个石块扔向水里，吓的老黑钻进一棵荷叶下面躲过其他孩子的推过来的水浪。
“是的，老黑从小就会游泳。动物们从出生就会有用的。不只是鸭子，大鹅会游泳，其他动物都会呢。比如说，猪呀，老黄牛呀，羊呀，甚至是鸡，都会游泳的。它们可是淹不死的！”
“奥，我想起来了，猪是可以的，我记得去年夏天，有一次下大雨，俺家的猪圈进水了，后来水差点就漫上来了，俺家猪圈里的大猪就跳进水里了，游来游去的，小猪叫都不上去，乐的很呢！”
“是的，猪也是会游泳的，动物们都会。其实，你小时候呀，刚出生来的时候也是会游泳的，放到水里都淹不着你。”
“是吗？我小时候也会？我怎么不记得了？苏亚也会吗？”
“不只是你和苏亚，咱们人类呀，出生的时候都会游泳。因为你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会游泳呢。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你现在之所以不会游泳，是因为你忘记怎么游了。慢慢去学习，还会学会的。”
“奥，原来我也会游泳，哈哈。”
老黑下水后，只有头露在水面上，四肢奋力的拨水，速度比苏亚都快，一会就追上苏亚了。苏亚不停的用脚打着水花，嗞的老黑靠不近他。
“外公，快把老黑叫回去，它咬我裤衩！”
“赶快上来吧，玩会行了，该回家吃饭了！”
“老黑，去去去去”朋朋伸着手指头指挥着老黑去攻击苏亚。
“朋朋，你下来！你下来！”
“我不下去，我偏不下去！”
“老黑，追他！”老黑像得到了最高命令一样，又向苏亚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苏亚拽着裤衩躲着老黑在浅水区跑来跳去的，笑的外公又完全招架不住朋朋的咯吱捣蛋。
“苏亚你外婆来了！！！”外公直起上半身，拿草帽子挡在右脸边上，冲着水里的苏亚严肃的一声大喊，吓的老黑中途拐了弯提前一步上了岸边，抖擞了一身的水，跑进阳光里。
“真的来了？！我这就上来！！”苏亚摇摇晃晃的跑到脱下的衣服那里，一边跑一边往身上套的跑上坡，迅速的坐在朋朋身边。
“还是你外婆管用，我和朋朋叫你几百遍你也不上来！”外公伸了只手帮着苏亚穿上衣服，不忘记帮着他拿草帽子挡着右边的视线。
“你别闹，朋朋！老黑，去一边！”
老黑蹲在苏亚身边又一阵抖擞，水珠打着转的像苏亚飞来，时不时抬起一只前脚拍拍苏亚的后背，就留下一块一块的脚印。朋朋趁此大好机会和外公咯吱的苏亚打了个滚，差点又滚进水塘里去。
“又下水了！跟个泥鳅，黑不溜丢的，赶快穿上衣服回家了。老的老的不学好，小的小的不学好，你看人家朋朋，坐在这里看会书学会习多好。万一水里有个玻璃，有块尖木头的划破你脚丫子看你怎么上学。你这当外公的也是，你不是懂那什么大道理，水里有什么大虫子小虫子吗，怎么也不教教孩子！就耍嘴皮子厉害，真本事没有！还老师呢，连老黑都不如！都是老字辈的怎么差这么多！嗳，老黑呢？老黑！”外婆拿着苏亚已经沾满了泥的背心短裤，甩了甩上面的泥土，一手一个的拉着朋朋和苏亚回家了。老黑已经围着塘边迂回了一圈跑到老牛身边去了。老牛见外婆过来，自己正往这边走呢，被赶过去的老黑叼住了牛绳。老黑蹲坐在老黄牛的影子里，一副好狗的样子
“我婆，我裤衩还没穿呢！”
“穿什么穿，都脏了，穿上更脏，别穿了！”
“啊，不穿怎么回家呀？”
“你不是穿着裤衩子了吗！小屁孩子穿什么短裤！赶紧回家了，下午写作业，别了来下水了，再让我看见你出来下水，看我非得把你裤衩也不让你穿试试！”
“天热玩玩水就得了，边上都是大人，能有什么事呀。”外公拎着苏亚的一只鞋，书包，草帽里装满了苏亚扔上来的大大小不的莲蓬。
“边上都是大人？边上没大人的时候他们下水，你看见了吗？！”
“外婆，我最后一只鞋也掉了！”
“让你外公拾着！”
“奶奶，你走的比我都快，我都快跟不上你了！”
“朋朋咱不跟他们这一老一少没正经的玩，好好学习才是好孩子呢你看你红领巾带的都转了一个圈了，也不知道正一下。上午碰你妈妈了，她说你红领巾刚带了几天就出了一个洞了，一开始还知道认认真真的当个宝贝呢，现在新鲜了几天也不拿着当正事了。苏亚你红领巾呢？”
“在我这里呢，都快拧成牛绳子了。”
“红领巾得一天一洗，铺的平平整整的，带上才漂亮，回家就叠整齐压好了。你看你们这带红领巾的，就跟那老黄牛脖子里的牛绳一样了。”
“红领巾太小了，如果大点就褶不了了。”
“还小，给一面红旗你披着倒是够大的，那还叫红领巾吗？那不成了跳大绳扭秧歌的了。照你这么说，早上起来也不用穿衣服直接盖着被子上学去得了。”
“外公我莲蓬呢？”
苏亚和朋朋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一眼外公，刹那间回过头又补了一次回头，笑的外婆都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
“真是个老不正经！”外婆笑着骂了一声，拉着他俩赶紧逃避追上来的外公。
外公脖子里带着苏亚的红领巾，托着草帽子，帽子里是堆积如小山的莲蓬，上面插着一朵荷花，头上顶着一棵大大的荷叶，像把太阳伞挡着阳光。外公右手拎着苏亚的书包，书包下面挂着苏亚的鞋子，用鞋带系在了书包带子上。
“你看你外公像不像那拾破烂的？”外婆悄悄地低头问苏亚。
“不像，像是去咱家要饭的。”
“我这是时髦，得跟上时代的潮流才行，你看电视上那年轻的小伙子小姑娘们，都穿的花花绿绿的，像朵荷花一样。”
“人家那是漂亮，你这最多也就是装疯卖傻！”
外婆拉着他俩走到麦场边的那棵小树下，树影子又往坡上移动了几步。
外公给苏亚穿上鞋，把莲蓬分给了苏亚和朋朋。朋朋顶着那个比草帽子还要大的荷叶，苏亚头带着比他头还大的草帽子，草帽子上插老黑拽着老黄牛也走到树边上，苏亚和朋朋就把莲蓬皮扔给老黄牛吃。
外公和外婆收拾了一下农具，压子麦垛下面。
外公拉着外婆，苏亚追着朋朋，老黑叼着老黄牛，迎着阳光里的风就回家了。
像是一场梦，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还趴在小学的课桌上，老师在喋喋不休的讲着a一eiu的叽叽喳喳的故事，同桌朋朋在偷偷看着《葫芦娃》的漫画书，脖子里的汗珠渗透着一层一层的脂肪。黑板上白的字，像一只一只的白色蝴蝶飞落在墙壁上，老师给板擦下了一个无声的命令，一挥而过，那些蝴蝶纷飞在阳光里，和灰尘一起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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