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3.第 33 章
班主领着戏班子二十号人秩序井然地返回了昨日离开器湾城内的落脚点, 场地的戏台还未来得及拆除, 吩咐跑堂的付了租赁费, 又重新卸货入住。
卫祈轩与金枝被安排入住了上房, 未免屋子太过简陋，班主特意命人重新收拾了一番, 添置了好些器物, 给足了诚意与面子。
金枝怀孕后一直体力不支, 劳碌了两日, 如今身子沾了床，直接倒头秒睡，根本没细看一眼房间布局，更别说领了班主的人情。
卫祈轩为她腋好了被子, 坐在临窗的位置挑灯夜读, 顺带地捋了捋最近发生的事情。
估计是大老远看到他夜不能寐，所以蠢蠢欲动的人开始了有所动作, 阿阮特意梳了个慵懒的垂发髻, 黑发斜斜至耳后垂落胸前, 衬着粉色的坠地长纱裙，为女子的妩媚增添加色。手里端着一碗凉茶，姿态妖娆地迈着步伐走向卫祈轩落坐的窗户下，快要抵达目的地时，特意拉下肩膀的衣襟, 将薄纱遮体的浑圆饱满露出一半, 送上门若隐若现的酥胸又岂是寻常男子可以拒绝的？
阿阮的手指轻轻敲了下窗户, 等着卫祈轩推开窗时正好瞧见她的胸器，到时候盈盈一笑间，她就不信这位正人君子面对送上门的美人还能坐怀不乱？
哪想到隔着窗户那抹颀长身影离座后直接走出房间，出了门后背对着阿阮，向着隔壁几步道的一间小屋走去。
“死相。”阿阮羞红了脸，嗔了句：“男人都是这样猴急，看都没看奴家一眼，就寻好了办事的屋子。”想也未想，直接跟进小屋。
屋子里漆黑一片，阿阮隐约间看见简榻上有个人影，眸子一亮，兴冲冲地奔了过去。
坐在简塌上的男人闻到近在咫尺地女人体香，明显愣了下，条件反射地抬腿，一脚踹了过去，惊呼：“卧槽！打哪冒出来的女采花贼，连小爷都敢采。”
“啊！”地一声惨叫，狠狠被踹进角落的阿阮捂着肚子跌倒在地一时半会儿都没爬起身来。
“我记得你初次见她时，明显看愣神了，心想，你会喜欢这个女人，这才给你领进门，没想到是我估计错了。”
听这说话声，阿阮明显一愣，循声望去，对面凳子上可不是还坐着一人，那床上的男人又是谁？
桌上的蜡烛迅速被点燃了，忽地眼镜一晃，阿阮紧闭的双眼赤痛了下，才缓缓适应亮光，睁开眼帘即见阿城拿着烛台立在她身前，爆了句粗口：“卧槽！怎么是她，主子，您不厚道，送这么一双破鞋给奴才，奴才还不如上万花楼走一遭，至少付完银子，那的姑娘还是朵解语花。”
阿阮：竟然说她不如万花楼里的娼，顿时气炸了！吼道：“你说谁不如那些浪蹄子！”
阿城将她从头看到脚大致扫了一遍，蹙眉，诚心道：“你穿的是比万花楼里的姑娘浪，但是不对我的胃口，送上门让我采，我虽不挑食，但也觉得难以下咽。要不，给你介绍我兄弟吧，他平日里手头紧，想来是不会拒绝不花钱的女人。”
阿阮被刺激地咬牙切齿道：“禽兽不如的东西，不过是个下人，给银子老娘都不伺候你！”
阿城好整以暇地瞅着她：“似乎是你倒贴，迫不及待地企图将我这个下人霸王硬上弓吧？”
阿阮恼怒地掀翻身旁的凳子，恶毒地看着卫祈轩，从始至终他都没看过她一眼，如今竟坐在几案边自斟自饮起水来，心中怨恨可想而知，口不择言道：“倒是老娘看走眼了！你们主仆二人狼狈为奸，赶给老娘下套，信不信老娘叫来我大哥分分钟弄死你们！”
阿城一挑眉，嗤笑：“你大哥，宁王帐下细作营头子裘三爷？”
阿阮愣了愣，连班主都不知她的大哥是谁，一个下人竟然点名道姓准确无误地说出他大哥的背景势力职务，顿时大惊失色：“你们是谁？”
阿城蹲下身子，平视她的目光，面上闪过一丝凌厉：“现在是我在问你话，我这人很没耐心，可别让我再问一次。”
阿阮挪了挪身子，后背贴在墙上，低声细语地回道：“我不认识什么裘三爷。”
阿城忽地从袖子里拔出一把刀，刀刃贴着阿阮脸颊一路滑到她纤细的脖子，眼见惊惧着瞪大眼睛的她呼吸越发急促时，才沉声：“那你的命看来也不值几两银子。”
阿阮感觉到脖子刺痛，惊吓过度嚷嚷道：“裘三爷是我大哥！”
阿城很满意她的识相：“聪明又胆小的女人我喜欢，不用废功夫用刑就能得到答案，说吧，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我听完你的话觉得你有用，就会留你一条命，没用的话，估计也就卖到勾栏里能值几个银子。”
阿阮不敢质疑，眼前满身嗜血戾气的男人同先前的护卫小哥简直判若两人，她十分相信这个满身血腥味的男人会豪无芥蒂地在她身上捅上两刀：“大哥让我潜伏在春恒戏班里收集情报，及时将朝堂外的江湖动向反馈回去。”
阿城简单明了：“说下去。”
阿阮如实道：“因宁王私底下招兵买马，丞相暗中启动鸽组暗桩侵入宁王封地收集罪证，如今更是亲临器湾城指挥机构运，意图瓦解宁王的势力，太后想借宁王的手铲除独揽大权的丞相，派出了十二人杰带领一众杀手赶往器湾城搜寻丞相行踪，直接设局伏杀。”
卫祈轩呢喃了句：“十二人杰收为己用了么。”
阿城盯着她道：“可别告诉我你潜伏天下第一情报组织丽竞门，就知道这么点粗浅的事情？”
阿阮脸色一白，春恒戏班看似平凡，走南闯北唱戏却是大隐于市，班主那糟老头子手里握着几乎全天下的秘密，如今被阿城点破，她也不敢有所隐瞒：“宁王想收服丽竞门成为他的耳朵，我就被安排进了丽竞门，然而班主是个老狐狸，不想趟浑水，所以欲意跑路，哪想到兜兜转转迫不得已又回到了器湾城。”
阿城问道：“以宁王的性子，丽竞门不肯归顺，如今落在他管辖范围内，怎么没派人将其一网打尽？”
阿阮幽怨道：“你以为宁王不想吗，我放出班主的行踪千难万难，等消息传入宁王耳朵，班主早就换了藏身之地，还怀疑起了队伍里出了内奸。宁王虽然堵了出封地的各处要道，可是顶什么用，班主一样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动着。”
“你平日里如何与裘三爷传递消息？”
阿阮紧咬着唇不说话，已然猜到阿城想借她的手将裘三爷的细作营一网打尽。
阿城阴狠地笑了下：“哦？看来是想做回硬骨头了？”
“你知道了又如何？我大哥舍得将我送往丽竞门做细作，就没想着顾我的死活，用我做饵，你以为他会上当？”
“如何利用诱饵那是我家主子的事，你就管好你的嘴，如实说话即可。”
卫祈轩忽然道：“事后，你事情办得好，我会让你们母女重聚。”
阿阮蹭地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欣喜道：“真的？”
阿城顺着卫祈轩的话续道：“那还要看你的表现了，同我们合作，你们母女尚有生机的可能，你若对裘三爷死心塌地，下场你也是尝到了。”
阿阮只是稍微挣扎了下，就无节操据实道：“器湾城里有一处宁王的据点，平日里我将消息埋在城东街道第十排柳树下，自然会有人接收。”
阿城见得到关键问题，回过身向卫祈轩复命：“主子，她要如何安排？”
阿阮是春恒戏班的人，若是无故失踪，必定被班主追查，若是放任不管，那就是纵虎归山。卫祈轩没回话，倒是问了阿阮句：“你真的是裘三爷的亲妹妹？”
阿阮愣了愣：“嗯，裘三爷是我大哥。”
卫祈轩感慨：“看来坑害亲兄妹很普遍呀。”
阿阮：是啊，亲哥都坑她入丽竞门做细做，还让她委身各种男人套取情报，让她死心塌地为这种大哥卖命，那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受到性命威胁时，她毫不犹豫将亲哥给卖了。“若有可能，真希望你们成功宰了裘三爷。”
卫祈轩难得回头看了她一眼：“如你所愿。”
阿阮挑眉：“我会配合你们演完这出戏。”
卫祈轩忽地朝屋外吩咐道：“将她带走。”
黑夜里闪进两个蒙面男子架起阿阮准备离去，她笑了下：“丞相能够独揽齐国大权，不是没有原因的，我就不敢相信你竟敢返回器湾城，强龙尚且压不过地头蛇，你还逼迫班主收留，如今有丽竞门为你掩护，宁王与太后的人马自然一时半会儿查探不到你的行踪。”
卫祈轩淡淡：“凑巧而已。”
阿阮晓得，他是在说凑巧遇见班主，可是换作别人，就能够认出那是丽竞门门主？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半晌，道了句：“宁王，斗不过你，败落是迟早的事。”
卫祈轩回：“我知道。”
见这个男人如此自负，阿阮终是沉默地被架走了，心底暗叹：“这位丞相还真是如同传言的，狂妄自大，却有足够的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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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祈轩与金枝被安排入住了上房, 未免屋子太过简陋，班主特意命人重新收拾了一番, 添置了好些器物, 给足了诚意与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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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祈轩为她腋好了被子, 坐在临窗的位置挑灯夜读, 顺带地捋了捋最近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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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相。”阿阮羞红了脸，嗔了句：“男人都是这样猴急，看都没看奴家一眼，就寻好了办事的屋子。”想也未想，直接跟进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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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说话声，阿阮明显一愣，循声望去，对面凳子上可不是还坐着一人，那床上的男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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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阮愣了愣，连班主都不知她的大哥是谁，一个下人竟然点名道姓准确无误地说出他大哥的背景势力职务，顿时大惊失色：“你们是谁？”
阿城蹲下身子，平视她的目光，面上闪过一丝凌厉：“现在是我在问你话，我这人很没耐心，可别让我再问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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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阮感觉到脖子刺痛，惊吓过度嚷嚷道：“裘三爷是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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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阮晓得，他是在说凑巧遇见班主，可是换作别人，就能够认出那是丽竞门门主？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半晌，道了句：“宁王，斗不过你，败落是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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