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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综武侠

  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江湖上大多有名有姓的人都到了,这些人正聚在厅里讨论着华山派令狐冲是怎么在采花贼田伯光的手里救下了恒山派的小尼姑仪琳,余沧海方才又哼了一声,道:“好一个爬在地下的少年英侠!”(注1)

  那恒山派的定逸师太正要反驳,就听一道轻轻柔柔的女声由远及近道:“听说青城派好大的威风!不知那位顶顶威风的余观主可在此处?”

  屋内众人都是一惊,厅里这许多人里不乏好手,可此时这道声音却似从天边飘来,他们不知声从何处来,人从何处来,人又在何处,但这声音却又切切实实的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练武之人谁不知道要想做到此种地步需要如何深厚的内力?!

  而这样的高手,当世也不过几人尔。

  那些武林名宿的名号早已响彻天下,但凡有何动作必定都被江湖瞩目,他们其中的一个却又为何要来这样一个小小的金盆洗手大会?

  在场众人此时最紧张的莫过于那要办金盆洗手大会的刘正风和青城派的余观主余沧海了!

  刘正风会担心,一来他是主人家,二来则是心里害怕此人是为了他私自结交魔教中人而来,他虽是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的师弟,但他却与那魔教日月神教的长老曲洋相互引为知己,他俩相遇相知,又都是极喜爱音乐之人,在一处时往往只论丝竹管弦之道,不谈江湖正邪之分,可别人不会去管他们说了什么,他们只看得到他刘正风与魔教之人来往过密,只会斥责他私通魔教,就连一直都站在他这一边的师兄怕都只会让他杀友以证清白。

  不管是他还是曲洋都知道,他俩维持着这种私交的危险程度不亚于在绑在悬崖峭壁上的钢丝绳上跳舞,他俩私下里的交情不论是被正道还是魔教发现,两人和两人的亲眷都只会有粉身碎骨一个下场。

  也因此,他刘正风谋了个官门的差事,选择了在今日金盆洗手。只要他今日能金盆洗手,哪怕与那魔教日月神教的长老曲洋私交再密,也无人能够以此为借口伤害他的家人妻子了。他本就正是紧张之时,此时又冒出了个这样的不速之客,又怎能让他不提心吊胆呢?!

  而余沧海呢?他却是想到了此人刚刚所说的那句‘青城派好大的威风!’此人语气不善,他心里总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他俩再怎么担心都没用,该来的还是要来。

  厅内众人只听得厅门“咚”的一声似乎是被气流撞开,走进来的竟然是一位美艳无双的少女和一位不过十岁的男童。

  那少女穿着一身蓝色衣衫,披着件白色斗篷,众人能依稀从她走动间看到,她的脚下穿着的竟是一双跳舞时穿的鞋子。

  她穿着这样的一双鞋子而来,可垂在地上的白色斗篷上却一丝污迹也无,众人仔细看终于发现,这少女竟是用轻功走路,她并没有走在平地之上,而是偶尔足尖点地借力用轻功而来。

  她的武功已然让人惊艳,可更让人惊艳的却是她的容貌,她身后的两把镶金嵌玉的宝剑更衬得她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此人正是说了要来找余沧海算账的苏婵。

  苏婵拉着刀潼走进厅内,她在其中扫视一圈后,问道:“请问哪位是余沧海?余观主?”

  众人闻言不由齐齐往余沧海处看来。

  余沧海知道此时若是躲了,就会堕了青城派百年威名,他站起身拱手道:“在下青城派余沧海,不知姑娘找在下所为何事?”

  苏婵并不答话,而是直接从背后抽出了那两把镶金嵌玉的宝剑来。

  她拿剑指着余沧海道:“余观主!就是您前些日子率人屠戮了福州福威镖局满门!我说的可对?”

  余沧海没料到会有人将此事在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上翻出来,他只是像个纵容晚辈的长辈那般笑了笑,并没答话,反而是他身后的徒弟替他答道:“那福威镖局林家的少公子林平之杀了我师父的独子,我家观主之所以下令杀人也是当时为子报仇心切,气糊涂了!”

  苏婵闻言冷笑道:“余观主,我只想问你,那林平之杀你亲子你杀他一家便是,为何要牵连旁人?怎么屠戮了福威镖局满门之后却单单留下了林平之这罪魁祸首和其父母?”

  余沧海本就是易怒之人,他此时终于端不住那副长辈架子,喝问道:“这乃是我与林家私事!与姑娘你有何干系?”

  苏婵闻言眉眼间俱是冷厉之色:“和我没关系?!余沧海,你杀人之前也不先打听打听。那福威镖局我已然参了六成股只差些官面手续没办,你杀了我的人,却还问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余沧海闻言面色铁青,苏婵却不理他而是扫视屋内众人后问道:“想来这里坐着的也都是武林上响当当的大人物,那我要请问诸位一句这余沧海杀了我福威镖局满门,我向杀人之人索命报仇应不应该?”

  苏婵此时面上是结了一层霜,目光里尽是寒芒。

  她目光所及之处,竟无一人敢与她对视,也没一人敢正面回答她这句话。

  终于还是刚刚被众人议论着的令狐冲出声说道:“杀人者,人恒杀之。姑娘要为手下人报仇并无不妥,然而姑娘要杀之人家中也都有父母老幼,姑娘如此人物,何不网开一面?须知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天下间哪里有杀的尽的仇敌?!”

  苏婵闻言不怒反笑问道:“敢问少侠是哪门哪派中人?”

  令狐冲答曰:“在下华山派令狐冲,敢问姑娘高姓?”

  苏婵回他:“我姓什么干卿底事?!只是我要问你,我若杀了你师父师兄们,你可以愿放弃报仇?随了你自己这句冤冤相报何时了?!”

  苏婵说完这话眸光一亮,她似是觉得这是个什么极好的主意,剑锋已经指向了令狐冲所在之处。

  而令狐冲的身边,有他的师父师妹和几位师兄弟。

  面临如此情境,刚刚才英雄救美过的令狐冲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能说什么呢?此时他说愿意是错,不愿意也是错。

  就听苏婵再问:“怎么?你可是觉得我杀不了他们?不然我们试试可好?!”

  只从苏婵露面的那两手就能知道苏婵武功如何,谁都不是傻子,这种事情令狐冲又怎么会愿意去试?!

  令狐冲终于说不出话来,但苏婵却没放过他,她见令狐冲一直不答话便问道:“怎么?你师父师兄这几个人是人,那些被青城派杀死的几十上百个无辜百姓就不是人了吗?还是说刀没割在自己身上就不觉得疼?死的不是自己身边人就不觉得痛?”

  此时终于有人再也忍不下去,开口道:“那只是些百姓,青城派到底是名门正派”

  还不等他说完,苏婵就打断他问:“怎么这中原大陆的名门正派都是这副德性?屠戮百姓就跟玩儿一样!那我就想问问名门正派的诸位了,这中原的魔教又是怎么个邪法?竟然连屠戮百姓都算不上是魔教所为了?!生活在这样的水深火热之中,中原大地上居然还能留下如此之多的百姓,可真是神奇啊!”

  苏婵的这几句话实在太过辛辣,在场的众人大多都说不出话来。

  能说什么呢?

  难道要让他们说这所谓的名门正派青城派连那些魔教妖邪都比不过吗?

  在场之中,嵩山派掌门左冷禅深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姑娘,杀人解决不了问题”

  苏婵横他一眼,说道:“我当然知道杀人不能解决问题,这用不着你来提醒!但我更知道的是,杀人能让我出气!能告慰那些无辜被屠戮的百姓的亡灵!假如我也放过了他们,那几十上百条的性命,又该由谁来偿还?那些死去之人的怨气和怒火又该由谁来平息?你们谁能担起这个责任就应我一句,我这就烧纸焚香告诉那些亡者,让他们有怨气戾气就去找你发泄!”

  此时此刻,终于有人想起了苏禅的来历。他惊呼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在大理杀了成千上万人的女罗刹!你这妖女竟还敢来此处质疑我们?!”

  苏婵厉声道:“是啊!我是从大理来,可我在大理是为大理帝王平叛才会杀人,我能保证,死在我手里的人都是该杀之人!但你们呢?!我这个从大理来的人都会可怜你们中原百姓,可你们这些自诩名门正派,总是叫嚷着为民除害的正义之士却只会维护那屠戮了几十上百百姓的门派!你们心里就不羞愧吗?你们之所以习武就是为了来维护这样的门派,维护这样的人吗?这样的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又与牲畜何异?”

  “余沧海!”苏婵正色道:“你也莫要狡辩了!我知道你贪图的只是那福威镖局林家的辟邪剑谱,但你可知道林震南已经将这剑谱送给我,你纵然染了满手鲜血,沾上一身污名,到头来也只落得一场空。”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