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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6.番外五十二 清和回京(2016年9月22日校对)

  “州儿,等我娶你。”

  当梦中传来最后一声叹息,佞祯剑眉一敛,起身挑开军帐,暴雨过后的八旗精锐营,一纵队军士整齐走过,军营军士大战过后,各安其事。

  “十四弟,今日之所以你能逼我,不是你能逼得了我,也不是你们能逼得了我,而是他要逼我!”

  “他忌我,正如他回京之后,第一个忌的是你!执掌大军,直破皇城,威逼东宫,而你今年才十六岁,他比起忌我,如今,更忌的该是你!”

  “是吗?二哥。佞祯会记得二哥的忠告。”

  佞祯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又无所谓地一笑,只是若无其事地走出营帐。

  “十四爷。”帐外军士行礼。

  佞祯点头,军靴踏着残雨行至中军,硬气地抬首,挑帐进入八旗精锐营主帐,在帐中的红木几案坐定,翻阅军报。不时,有军士前来通报军情。

  “报,八旗各军已回各旗驻地——绿营军回绿营本阵——”

  “恩。”佞祯点头,“着令各旗都统看管驻地百姓,不得扰民。绿营军原阵待命。”

  “嗻!”

  “报,小安郡王率部控制京师九门——”

  “让九门提督先回提调衙门,留职查看,以俟皇上回京,再行论处。”

  “嗻!”

  “爷。”

  佞祯抬首,薛延尚入帐:“禁军里的乞乙逆贼已尽数肃清,皇城禁军统领都换上‘外城’的人。”

  “好。”佞祯点头,“你约束下去,不要和‘内城’起冲突。”

  “嗻!”

  佞祯黑眸一眯,心道,“十三哥,只怕你也没料到你所管辖的皇城禁军里有多少是太子的人吧?”

  “爷,请爷责罚。”薛延尚跪,“当日在永和宫混入禁军的高手,未料其人在京师之中竟然潜伏党羽,阿尚办事不力,让他逃脱了。”

  “不急,再查。”佞祯冷硬道,“他身上的墨香虽然刻意处理过,但还是被我察觉了。让外城的人从这京中文房书肆查起。”

  “是。”薛延尚领命。

  “另外,爷,内城诸王府消息,裕亲王病重”

  佞祯微微皱眉,半晌问:“八哥呢”

  “在裕亲王府”一顿。

  “是吗”

  裕亲王府

  敬忠职守的闳翊沔瞥见一身素袍的皇家郡主满眼泪花地跑出殿阁,扶着雕花排门,他回看殿内,裕亲王伸手推开八皇子递到面前的药碗,又重重握住八皇子的手道:“钰儿,你起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病中的裕亲王略显消瘦,慈祥儒雅的面容谦和依旧,此时,众人方知那八皇子的谦谦如玉的举止都是源自于此处。

  “二伯”跪在地上侍奉汤药的八皇子微微皱眉,随后点头道,“请讲。”

  “钰儿,二伯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八皇子一惊抬首。

  “可那些,都要忘掉!”

  裕亲王只是说得语重心长。

  “你算无遗策,甚至连生你的那个人也想不到会是你

  “怂恿倒皇党的大臣在外廷跪谏,逼得乞乙家不得不孤注一掷,走上绝路,也逼得太子不得不舍弃乞乙玊勒,断足自保。你步步绥靖,蚕食他的势力,把他逼入孤立的绝境,甚至逼他谋反、自立。那个在幕后策划一切的人,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是你”

  八皇子惊得后背阴湿,裕亲王果然是最了解他的,竟然连皇上在短期内都猜不到的事情,裕亲王竟然看得一清二楚。

  “表面看起来,这一切你都没有亲自动手。皇上猜忌乞乙玊勒,十四皇子已经代你铲除了乞乙家所有的羽翼,你心思缜密,这些只怕早在你的掌控之中,你只是需要耐心等待最后的结果罢了。”裕亲王一叹,“十四皇子,天之骄子啊,东宫里的太子和保皇党,只会看得到十四皇子,却看不到那个在幕后策划着一步步将他逼入绝境的人,其实是从来没有露过面的你

  “可这些不管你想了多少,又做过多少,钰儿,你都要忘掉。”裕亲王说到最后一句,已没有半丝火气,“二伯没有怪你的意思。”裕亲王只是用长辈的口吻温和道,“我以前一直告诉你,这世上没有一个人一出生就有贵贱。一个人的出生不是那个人的错,也不是那个人的命。但现在,我却想告诉你另一番道理,有的时候,心比天高,只会让你陷入更深的痛苦,那是无谓而无尽的痛苦啊钰儿,忘掉你所想的不要抗争所谓的命运,当个贤王

  八皇子睁眸,青灰色的眼中尽是不甘和痛苦,二伯怎么会和他说这样的话,这二十多年来,二伯知道他所有的痛苦,也只有二伯,陪伴他走过他从一开始就注定惨淡的人生,他隐忍着对自己身世的满心不甘走到今天这一步,成为世人口中人口交赞的八贤王,甚至,他即将把太子拉下马了!可最了解他的二伯竟然在这个时候让他放弃!他,又怎么能够放弃?

  “不——”佞钰心中出奇地疼痛,但他的语气依旧习惯性地云淡风轻:“佞钰以为只有二伯赏识于我,重用于我,最理解佞钰的也该是二伯才是”八皇子咬紧下唇,那双青灰色的眼眸暗.潮汹.涌。

  裕亲王见到痛苦的八皇子,摇头一叹:“如果你不能忘掉,我已经看到了你悲惨的命运”

  佞钰满眼哀然,如何悲惨,会比现在还要悲惨吗?因为不甘心上天的不公,为了摆脱卑微而卑贱的命运,却注定只换得更悲惨的结局吗?“不,二伯!大不了是一个死字,不可能比我二十年来忍辱负重的日子更悲惨了!”

  裕亲王听到佞钰的回答,心中一痛,只是抚上他苍白的脸色,“我的子嗣无多,又大多早夭,你是我亲手带大,如同我的亲子”裕亲王只是沉沉一叹:“但愿是我看错了”

  八皇子一瞬抬首

  如雪的袍角随风缥缈,男子的背影立如谪仙。

  那个亭子,他曾带纳兰泽州去过。亭边的湖水从裕亲王府的泉眼里涓涓淌出,至此迂回。这里,曾是他幼时无数次无声哭泣过的角落,也是无数次裕亲王于他谆谆教诲的地方。

  裕亲王

  比起高高在上的父皇,他这个卑贱的皇子,更多得到的却是裕亲王暖人的浅笑,如亲生父亲一般。

  世人都知道,皇八子向来温和恭谦,可谁知道,那都是因为裕亲王的教诲之功。

  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裕亲王是一位贤王,那曾是他一生效仿的楷模,于是他也成了江南士子口中人所传诵的八贤王。

  清和二十九年,和硕裕亲王接受抚远大将军一职,带兵远征罕月,他身为年轻皇子更是亲身参与其事,立下功劳,受封贝勒。

  只是,这场让他有机会初崭头角的出征,却是裕亲王一生最冤屈的一场战役。

  前有大皇子自持居长,私行陈奏,后有佟家持功倨傲,急躁冒进,致使布阑乌通战役虽胜,国舅童国冈中伏身亡,事后,众亲王郡王贝勒互相推诿,互相指责,持续混乱。

  纵是裕亲王领兵明明布阑乌通战役大胜,远征的调度失策却仍然是不争的事实,也必须有一个人出来顶罪!

  父皇清和为此大怒,就在打了胜仗的裕亲王班师回朝的时候,圣旨降下,令裕亲王在朝阳门外听勘。皇上在大臣们着手调查裕亲王指挥失度之时当面警训佞钰:“裕亲王系汝伯父,议攻王大臣等取供时,汝若与裕亲王稍有异同,联必置汝于法,断不姑容。”

  这似乎是皇上对嫡亲兄长裕亲王非同寻常的信任和尊敬,甚至将亲生儿子的性命交给了裕亲王,只要裕亲王奏陈大皇子半分不是,皇上便会严处大皇子,但这也是皇上最为厉害,最为老谋深算的一着!

  佞钰亲眼见到裕亲王仰天感慨:“我复何言?”遂将作战的失误都引归于己。

  那是他见到二伯最疲惫的时候,十八岁的他曾悲愤地为二伯不甘,当时军有常宁,有雅布,还有众多的亲王郡王夷吉特勤,有多少赞同停军,有多少赞同追击?但是,他没有说话,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资格。

  那件事不久之后,裕亲王仍不忘关心他这个被遗弃的皇子,还问他,为何只是为二伯不甘,却又丝毫没有怨怪皇上的意思?

  佞钰不语,只是默默聆听二伯的教诲,但他比谁都要清醒,皇帝的儿子担不起这么重大的罪责,一个大皇子抵不过这天大的疏忽,只有这木兰朝第一贤王——硕裕亲王才担得起。贤王之责,就是为天子分忧,即便担下所有的冤屈,所有的罪责。裕亲王贤德,即便如此,也毫无怨怼,甘之如饴。

  裕亲王笑道:“钰儿,当一个贤王,未必比当皇帝容易”

  然而,此时的佞钰并没有告诉这个情同生父的人,他从那时候起,就再不准备当什么贤王了

  “忘掉那些不要抗争所谓的命运,当个贤王”

  “如果你不能忘掉,我已经看到了你悲惨的命运你是我亲手带大但愿我看错了”

  “二伯”

  风中飘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我,又怎能忘掉而他,也已经不行了,不是么”

  立如芝兰的男子蓦然一顿,那双宛如谪仙的青灰色眼瞳骤起欲望之火,仿佛要燃烬一切

  “八哥——”

  一个年轻慵懒的声音从身后突兀传来。是佞祯撂袍走出军帐,一甩披风,翻身在榻边横坐下来,那右脚就没正形地架在榻上,手肘随便往在膝盖上一搁,却觉得这个姿势少了一斛酒,颇为无奈地用指骨刮了刮胡渣。

  佞钰回首,嘴角已浅浅地勾起一个弧度,看向湖中波光粼粼的月光。

  “十四弟,没想到,又是你我两人一同等这天明啊?弟弟是不是又该抱怨没有好酒了?”

  佞祯被一下揭穿,尴尬地摸摸鼻子,又抬首斜斜一笑道:“父皇就到京了。八哥不担心太子有什么办法死里逃生么?”佞祯随意一问。佞钰浅浅勾起的嘴角突然隐没。

  “那也等父皇回京再说了。不是吗?太子”

  煋皇弥月宫中,太子一人孤坐在静殿内。

  “你们”太子琉璃色反而凤目晦光闪烁。“以为我这次是输给了你们?”太子低低地抬起邪肆的脸。“我不是输给了你们,而是输给了他啊呵呵呵呵”阴戾的笑声从敦本殿内传出,“父皇,您真的要舍弃孩儿了吗?”

  一把匕首在腹部伤口的同一个位置刺进去,汩汩的血红从同一处伤口流出,氤氲了腹部大片的明黄色绸缎。

  “三月十一”

  “三月十二”

  “三月十四”

  “咣当——”匕首掉落在地上,反射着清冷的月光

  “哼哼哼,父皇,您让我等得太久了确实太久了”

  朝阳映入天际,又在天水一色的地方露出血色的朦胧,而那水天之下,一身明黄的天子背手立于船头

  天子微眯英睿的龙目,看着远天的某一方,夜尽天明,晨雾昭昭,第一缕晨曦照耀在天子的眉发须鬓之上,微微泛出银丝,让他看起来神圣亲和,仿佛他不仅仅是那高高在上掌管着君权神器的神明,而也是,一个人。

  船上,几位内阁大臣立于天子身后一侧,总管龚九良并一众奴才、宫人候于另一厢。

  江风徐徐,吹动君臣随从的衣摆,运河两岸,霞空蔽日,水天无际,仿佛昭示着,这北国江南,四海之内,安和乐利,海晏河清。然而,在这承平之治的外表下,在这木兰王朝的权力中心,却开始了一场注定发生的萧墙之争,而这场争斗将把一位圣明的君主推向年迈凄惨的晚年,更将蚕食整个帝国直至毁灭!

  只是这时,这场争斗,才刚刚开始

  大臣之中,四皇子低垂眼睫,自始至终不发一言。他的身侧,十三皇子看了一眼天子,又看进那漫天霞光之中,“父皇,也老了”

  三月二十六,沉重的声响震彻天际,正泽门、阳启门、午门三门沉沉开启,京师中持续了半个月的兵连祸乱终于结束,纵是平头百姓也都知道,木兰朝天子,回京了——

  天子的车驾声势浩大,明黄迤逦,十三皇子一身戎装,并左右翼前锋营开道,扈从百官跟随,京师监国三皇子、八皇子并京中王爷、夷吉,内阁大臣等跪迎圣驾。

  玉辇中,一身明黄龙袍的天子抬手让众臣平身。清和眯眼回视,只是道:“走吧。”皇上身边的内侍官龚良九却是色变,因为太子竟不在这迎驾仪仗之中!

  龚九良惊觑了一眼天颜,见清和面目看不出喜怒。这太子虽是做出谋反忤逆之事,但皇上显是顾念父子之情,要放太子一条生路,才一手压下此事,刻意出京回避,谁想到,如今皇上回京,太子竟又于满朝文武面前缺席,竟是将这君臣父子之嫌隙公然天下!太子啊太子,您这是置皇上的良苦用心于无用之地啊!

  龚九良担心皇上气怒,更担心太子处境,生怕这父子相残的祸事在他忠心伺候的这对父子身上上演。

  这奴才正自焦急,却一眼见到正泽门前,一马当先、面若双生的皇子爷,更是惊在当场!

  “十四皇子!”

  十四皇子不是贬谪兰陵海崖思过么?怎么竟会在这“正泽门”前出现!当然,震惊的不止是龚九良一人,一众随行御驾南巡、不明京中境况的文武大臣皆是噤声震惊。

  只见十四皇子翻身下马,系于腰间的明黄缎带垂荡在官道上,显贵天成,一个标准的皇子打千,抬起那张灿若朝阳的笑脸道:“臣佞祯,恭迎父皇回京!”

  清和面色一缓,道:“十四皇子,此次荆州之行,可有明白长进?”

  “是,臣恭聆父皇教训!”

  “你起吧。”

  “是。”

  佞祯起身、上马,和十三皇子一左一右并肩开道。两人皆是腰系宝剑,一身八旗戎装,朔风猎猎,震起两人冠上簪缨;清风徐徐,吹起两人腰间系带,皆系同色的明黄,随风飞扬,意气风发,端得是鲜衣怒马少年时。

  群臣点头,皆叹皇上的两位年轻皇子也已长成少年郎将,唯有心中明白的大臣越发忧心:只不知这些个才能卓绝的皇子,于皇上,于太子,是福是祸

  马上十三皇子完美的眉线一挑,“难得十四弟坐镇,京城竟能一丝不乱啊!”

  佞祯低头,撇嘴一笑,“十三哥很失望吗?”

  十三皇子,“哥哥只是想提醒弟弟,父皇是帝王。十四弟以为父皇为何把左右翼前锋营带着身边?

  ——就是为了回、京、平、乱,可十四弟把讫乙玊勒的叛乱镇压得未免也太好了,京城竟然一丝不乱,岂不是远远超出父皇的布局?你说父皇此刻真要担心的是不是这京城已在十四弟的手中了?”

  佞祯眉骨一动,又一笑,“父皇让你我同管京城,这京中还有一半的人是十三哥‘内城’的人,你说佞祯怎么可能笨到占领一座沙上之城,佣兵自立呢?”佞祯剑眉一敛,笑得别有心计,“我要的从来不是一座空城。”

  十三皇子一顿,又笑,“只怕要命的不是你真要不要这座空城,而是十四弟你想要独得这份功劳的野心,你不该有这样的野心!”十三皇子回首看向佞祯,“父皇猜忌的正是这种野心!”

  “哈哈!”佞祯仰天,“是因为佞祯没有给‘内城’一丝平乱的机会,十三哥心怀不满吗?我早就说过,这份功劳,我一个人,要定了!”佞祯眼中一瞬无限温柔又志在必得,撇嘴回首,“倒是十三哥”佞祯笑道,“代祭太山,这份功劳,也不小啊!”

  十三皇子琥珀色的眸子一动,佞祯接道:“太子已经汲汲可危,如今离那个位置最近的是十三哥吧?”

  十三皇子眉眼一敛,佞祯却笑道:“只怕十三哥比谁都想知道他是否能保得住太子之位,不是吗?”

  两人身后不远处随行的百官中,一身藏青五爪蟒袍官服的四皇子寒目低敛,而这时,十三皇子、十四皇子并左右翼前锋营已率先驰入京师,监国三皇子、八皇子一人儒雅、一人谦逊地抬眸,伪善的面皮下也俱是各藏祸心。

  突然,十三皇子、十四皇子并天子仪仗皆停。

  一道缟白的身影从“正泽门”内驰马而出,只见马上是一少女。

  那少女一袭白麻的骑装,如墨如瀑的黑发披束在脑后,两鬓别着白色姜花,她驾马奔来,正阳门前的风吹起她黑色的襦裙和落地的白麻,也让天子见到了少女苍白清丽的面貌。

  少女似是哭过,却强忍着泪,在十三皇子、十四皇子的马头前翻身下马,一路奔到清和的御辇前匍匐跪地,“皇叔——”少女哽咽“父王父王他”

  “皇上——”

  众臣皆惊,十三皇子、十四皇子同时飞身下马,赶至清和身近,扶住清和,那少女竟是硕裕亲王佞荃的独女裕龄郡主。

  两人不由地回看清和,清和满面哀恸道:“硕裕是朕的至亲手足啊!朕,怎可不见他最后一面!”

  天子的车撵疾驰向裕亲王府,一众大臣一路更随。

  一到硕裕亲王府,清和便汲汲而入。

  方至内室,竟见太子躺在卧榻之上,面色苍白,显然深受重伤,又见一侧的硕裕亲王形容枯槁、病入膏肓的样子。硕裕亲王佞全见着清和,仍然语重心长地道:

  “皇上,太子等您很久了”

  清和眼底微湿,道:“老二哥”

  阁中的叹息,清晰地传入室外众皇子耳中,而立于众人最后的八皇子幽幽抬起一双哀伤的眼

  伤重的太子被抬入毓庆宫。

  清和冷眼看向地上跪着的一众大臣,怒斥:“太子遭人行刺,尔等为何知情不报?裕亲王病得如此之重,仍然记得替朕劝诫太子,才不致让朕与太子互生嫌隙,而尔等,如此大事,竟敢妄行隐瞒?难道想让朕当什么弑子的昏君么!”

  佞灵阿、佞伦岱、童国维、马苏等一众倒皇党大臣皆惊,乞乙心裕、乞乙法保、阿迷达、麻尔图等一众保皇党大臣已跪地哭号:“太子爷——太子爷——”

  “皇上,臣等无能——

  “臣等未能辅佐太子爷——

  “皇上,请皇上赐臣等死罪——

  保皇党大臣的请罪之声此起彼伏。

  “硕裕亲王都是为了朕啊!重病卧榻,都不忘记让朕与太子重修父子之情” 清和感慨,眼中隐隐含着泪光。

  八皇子只是睁大那双青灰色的眼眸,满眼的不可置信,“二伯,您竟是在用你的死救他!”

  “二伯!”八皇子的双眼中渐渐氤氲起水雾,只觉得胸口失落得没有知觉,痛得八皇子站不起身,可却又有一股比痛更深入骨髓的恨意,“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自小对他亲如生父的人竟用他的死保住那个他一心逼入绝境的太子!

  “我谋划了多少年一心将他打入深渊,没想到,竟是您,在他即将落入深渊的最后一刻,将他救起!!”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