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尴尬
很快，独川听见酒窖的那扇木门被打开的声音，而且很显然范有德把那锅炖烂了的肉块用什么东西提下来了，浓郁的肉香味甚至盖过了满窖的酒香直冲独川的鼻孔。
独川虽然听司徒多多的讲述知道他义父是一名高手，也是一个好人，但不知为什么，自己总是感到一种不安，就像森林中的野兽对危险有着天然的敏感和警惕一样，他觉得自己全身都进入了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他的第一反应是绝不能让范有德发现自己在这里。
但酒窖内除了架子就是酒桶，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藏，而且独川通过应力感觉到范有德的修为深不可测，在酒窖这么狭小的空间中，想藏起来而不被他发现，几乎算得上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独川很快还是发现在酒窖的东北角有一个只盖着木盖的大酒缸，轻轻掀开一看，却是半缸发酵了的酒糟，当下也来不及细想，整个人就迅速跳了进去，刚刚把木盖掩好，一道淡光就从酒窖楼梯处射了过来。
独川屏息憋气，甚至通过养心术的静冥心决把自己的心跳都暂时停止了。
堪称完美的隐藏，独川自己都止不住偷偷赞美起自己的敏捷反应来。
但高兴不过一秒，独川忽然发现酒缸里也亮了起来，狐疑地抬眼一看，原来木盖已经被掀开，范有德举着一块苂石正双眼如炬地盯着自己：“你是谁？躲这里干什么？”
独川只好尴尬地站了起来：“这个那个我在和多多玩躲迷藏呢”
“臭小子，还睁眼说瞎话呢？”范有德不愠不怒道。
“我我其实只是想和多多一起偷点酒送给我们掌教”
“张掌教什么时候也开始接受学员的贿赂了吗？”
“不！不这绝对不是贿赂，只是我们为了表达对睿智英明，私德高尚，和蔼可亲的掌教大人的由衷敬意而自发想到的一份小小心意而已，感谢他对我们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厚爱，我和多多一定会努力学习，以掌教大人为榜样，努力成为忠于帝国，忠于陛下，忠于天下百姓的五好青年”
独川心里其实无比紧张，一种莫名的压力让他几乎每根毛发都挺立了起来，肌肉高度绷紧，甚至每次呼吸引起的气流波动自己都能清晰感觉到，他甚至感觉自己如果略有异样，这位看起来极像西方教会里仁慈的老牧师一样的老者说不定就会忽然从衣袍下挥出一把刀来把自己当场捅死。
“你叫独川吧？”范有德不可置否地打断了独川的慷慨陈词。
“是”
“唔，多多和我谈的最多的就是你。”范有德似乎有些生气道：“我一直奇怪多多的学业为何总是这样差劲呢，看来都是被你给带坏的啊”
“”
“呵呵，老夫也就开个玩笑，你别紧张，人不荒唐枉少年嘛”范有德指了指独川站立的大酒缸：“这下司徒的酒多了些脚臭味，应该会更有口感吧？啊哈哈”
“嘿嘿”独川也被范友德逗的一边尴尬地笑着，一边从酒糟缸里爬了出来，但身体却有意无意地朝后退了退。
在苂石的淡光下，独川现在才真正看清范有德的模样，只见他整个身子都被灰色长袍罩住，只露出一个头，两颚都瘪进去形成了两个浅窝，干瘪的下巴挂着一副短而稀疏的灰白色山羊胡，使得消瘦的脸显得更是窄小，两个黑黑的眼袋很突兀地挂在细小的眼睛下面，看起来似乎他这两天都没睡过觉一样。
但就是面对这样的一位老者，独川的那胆战心惊的感觉却并没有消除，反而越来越强烈，似乎自己再后退一步，或许明天的太阳就再也照不到自己的身上了。
独川站定了，故作轻松地说道：“多多也经常和我说起你，说你是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云成大侠，是他爹娘的救命恩人唔，我想起来了，他们家神龛上供奉的神像好像就是你”说到这，他故意扭了扭头假装很仔细了观察了一下范有德的脸容，然后正色道：“我严重怀疑那个画像的画师是不是嫉妒你的功德你有机会应该找到他狠狠揍他一顿”
“是吗？画的很丑？”范有德微笑道。
“我见过，确实画的忒丑了点，比起你真人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明明仙风道骨正气浩然，那画像却是一个斜眼歪脖佝偻驼背的猥琐阿三模样”
“哈哈有趣，那你知不知道，那画像正是我送给多多爹娘的呢？而且是我自己画的自画像。”范有德笑吟吟地看着独川道。
“不是吧”独川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那画像的情景，那副像就挂在司徒多多家大堂的神龛中央，自己一直以为那只是司徒多多某位先祖的画像，但直到方才见到范有德全身罩袍的装束，他才联想到那副被司徒夫妇恭敬供奉的画像应该就是眼前这位老人，虽然容貌差别极大，但那画作彰显出来的神态和气势却与眼前这位相差无几，自己原本只是试探着找点话题而已，没想到却一下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只是，他为何要把自己画的这么丑？
见独川似乎不相信，范有德忽然不知从哪里动了一下，一副因为岁月的侵蚀而泛黄的画作就张开在了独川面前：“你说的就是这副吧？”
“啊！是啊，你怎么取来了？”独川奇道。
“呵呵，独川小兄弟，你我有缘，想不想听听这画作后面的故事？”范有德微笑道。
“”独川愣愣地点了点头。
“不过，我得先去把另外一个小家伙喂饱才行”
“另外一个？”
“是啊，司徒掌柜替老夫喂养多年的小家伙。”范有德不知用了什么功夫，原本搁在酒窖楼梯边的那桶热气腾腾的肉一下就直接飞了过来，被他隔着袍子提在了手里：“你想不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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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川虽然听司徒多多的讲述知道他义父是一名高手，也是一个好人，但不知为什么，自己总是感到一种不安，就像森林中的野兽对危险有着天然的敏感和警惕一样，他觉得自己全身都进入了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他的第一反应是绝不能让范有德发现自己在这里。
但酒窖内除了架子就是酒桶，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藏，而且独川通过应力感觉到范有德的修为深不可测，在酒窖这么狭小的空间中，想藏起来而不被他发现，几乎算得上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独川很快还是发现在酒窖的东北角有一个只盖着木盖的大酒缸，轻轻掀开一看，却是半缸发酵了的酒糟，当下也来不及细想，整个人就迅速跳了进去，刚刚把木盖掩好，一道淡光就从酒窖楼梯处射了过来。
独川屏息憋气，甚至通过养心术的静冥心决把自己的心跳都暂时停止了。
堪称完美的隐藏，独川自己都止不住偷偷赞美起自己的敏捷反应来。
但高兴不过一秒，独川忽然发现酒缸里也亮了起来，狐疑地抬眼一看，原来木盖已经被掀开，范有德举着一块苂石正双眼如炬地盯着自己：“你是谁？躲这里干什么？”
独川只好尴尬地站了起来：“这个那个我在和多多玩躲迷藏呢”
“臭小子，还睁眼说瞎话呢？”范有德不愠不怒道。
“我我其实只是想和多多一起偷点酒送给我们掌教”
“张掌教什么时候也开始接受学员的贿赂了吗？”
“不！不这绝对不是贿赂，只是我们为了表达对睿智英明，私德高尚，和蔼可亲的掌教大人的由衷敬意而自发想到的一份小小心意而已，感谢他对我们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厚爱，我和多多一定会努力学习，以掌教大人为榜样，努力成为忠于帝国，忠于陛下，忠于天下百姓的五好青年”
独川心里其实无比紧张，一种莫名的压力让他几乎每根毛发都挺立了起来，肌肉高度绷紧，甚至每次呼吸引起的气流波动自己都能清晰感觉到，他甚至感觉自己如果略有异样，这位看起来极像西方教会里仁慈的老牧师一样的老者说不定就会忽然从衣袍下挥出一把刀来把自己当场捅死。
“你叫独川吧？”范有德不可置否地打断了独川的慷慨陈词。
“是”
“唔，多多和我谈的最多的就是你。”范有德似乎有些生气道：“我一直奇怪多多的学业为何总是这样差劲呢，看来都是被你给带坏的啊”
“”
“呵呵，老夫也就开个玩笑，你别紧张，人不荒唐枉少年嘛”范有德指了指独川站立的大酒缸：“这下司徒的酒多了些脚臭味，应该会更有口感吧？啊哈哈”
“嘿嘿”独川也被范友德逗的一边尴尬地笑着，一边从酒糟缸里爬了出来，但身体却有意无意地朝后退了退。
在苂石的淡光下，独川现在才真正看清范有德的模样，只见他整个身子都被灰色长袍罩住，只露出一个头，两颚都瘪进去形成了两个浅窝，干瘪的下巴挂着一副短而稀疏的灰白色山羊胡，使得消瘦的脸显得更是窄小，两个黑黑的眼袋很突兀地挂在细小的眼睛下面，看起来似乎他这两天都没睡过觉一样。
但就是面对这样的一位老者，独川的那胆战心惊的感觉却并没有消除，反而越来越强烈，似乎自己再后退一步，或许明天的太阳就再也照不到自己的身上了。
独川站定了，故作轻松地说道：“多多也经常和我说起你，说你是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云成大侠，是他爹娘的救命恩人唔，我想起来了，他们家神龛上供奉的神像好像就是你”说到这，他故意扭了扭头假装很仔细了观察了一下范有德的脸容，然后正色道：“我严重怀疑那个画像的画师是不是嫉妒你的功德你有机会应该找到他狠狠揍他一顿”
“是吗？画的很丑？”范有德微笑道。
“我见过，确实画的忒丑了点，比起你真人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明明仙风道骨正气浩然，那画像却是一个斜眼歪脖佝偻驼背的猥琐阿三模样”
“哈哈有趣，那你知不知道，那画像正是我送给多多爹娘的呢？而且是我自己画的自画像。”范有德笑吟吟地看着独川道。
“不是吧”独川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那画像的情景，那副像就挂在司徒多多家大堂的神龛中央，自己一直以为那只是司徒多多某位先祖的画像，但直到方才见到范有德全身罩袍的装束，他才联想到那副被司徒夫妇恭敬供奉的画像应该就是眼前这位老人，虽然容貌差别极大，但那画作彰显出来的神态和气势却与眼前这位相差无几，自己原本只是试探着找点话题而已，没想到却一下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只是，他为何要把自己画的这么丑？
见独川似乎不相信，范有德忽然不知从哪里动了一下，一副因为岁月的侵蚀而泛黄的画作就张开在了独川面前：“你说的就是这副吧？”
“啊！是啊，你怎么取来了？”独川奇道。
“呵呵，独川小兄弟，你我有缘，想不想听听这画作后面的故事？”范有德微笑道。
“”独川愣愣地点了点头。
“不过，我得先去把另外一个小家伙喂饱才行”
“另外一个？”
“是啊，司徒掌柜替老夫喂养多年的小家伙。”范有德不知用了什么功夫，原本搁在酒窖楼梯边的那桶热气腾腾的肉一下就直接飞了过来，被他隔着袍子提在了手里：“你想不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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