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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如若故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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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河口郡到金陵城,用了半月有余,往宁澈友人家中,已是腊月二十九。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三天前便接到你的来信,宁兄,有失远迎。”看到家中童仆迎接了一大帮人进门,陆庭玉披上厚重的裘衣,立即出来迎接。

  “庭玉,五年不见,家中一切可安好?”宁澈见故人已是从当初少年模样长成了青年,欣然而笑。

  “一切安好,就是家母患了眼疾,看不清东西。”陆庭玉看了一眼姬青禾,边笑着问,“这是长公主嫂嫂?果然仙姿佚貌,一顾倾城。”

  姬青禾看这人居然与宁澈兄弟相称,想来真的是很熟了。但她总觉得这个人哪里怪怪的,希望只是自己多心了。

  “天冷,快到屋里来坐。”陆庭玉咳嗽了两声说。

  令姬青禾讶然的是,陆庭玉居然单独给姬青禾分了一个房间。也不知道宁澈与他说了什么。回到她的客房,跫音已经将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

  “小姐,我去打点热水。”跫音端起脸盆道。

  “跫音,你得帮我个忙。”姬青禾把一张符咒塞她袖子,“这位陆公子我怎么看都不对劲,你把这个偷偷放到他房间里头,被让人发现了。”

  “别别吓我,小姐。”跫音手上的脸盆颤抖起来,“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宁王爷身上紫气环绕,妖邪不近,但是这个陆公子身上阴气很重,道理来说不该呀。”姬青禾做了一个苦恼的表情,“也不能这么说,总之,你赶紧去,陆公子现在跟王爷聊着,发现不了的。”

  “好好好。”

  等跫音一走,姬青禾打开她和跫音带的行李,都是些细软之物。她将目光停在一个锦盒之上,她记得这是西域进贡的脂粉,共有两盒,她赏给跫音一盒,虽然因为时间久远,但这东西在宫里引起一件大事,姬卿尘印象深刻。

  还好她穿越的是姬卿尘,否则走的就是宫斗场了,她那智商,歇歇吧。

  锦盒里有一封信,姬青禾深吸一口气,拆开看。

  “已至金陵宁王故友家中,一路无事。”

  简简单单一句话,姬青禾说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而写。这时候,姬青禾万分希望她是写给家人的,可是,她的家人还在吗?

  “小姐,给我开个门。”跫音端着水,站在门口说。

  姬青禾打开门,跫音一边走一边说:“那陆公子房门上了锁,大白天的,主人还待在家,居然在房间上锁,你说,古不古怪?”

  抽出那张信纸,姬青禾低声说:“你已经没有亲人,还往京城寄信,你说,古不古怪。”

  跫音端着水盆,有些茫然无措。姬青禾见状拿走她手上的铜盆,热水烫得铜盆的温度也是很高。

  “寄给谁的?”放下铜盆,她问。

  “司司天监。”跫音脸色瞬间变红,“小姐,我真的是为你好。当年若不是有国师相助,咱怎么可能从宫里头轻易脱身。”

  一听到国师,姬青禾就头疼,姬卿尘的记忆之中,关于九歌道人的印象都是模糊不清的,显然他是一个玄术师。

  “小姐,你你别怪我”

  “我怪你有什么用,被刺客追杀的可是宁王爷。”姬青禾猜想不仅仅是这件事导致了宁王的计划泄露。

  “可是小姐,我没有提到过宁王。”

  “好了,坐这儿。”姬青禾道,“今日我占了一卦,卦象显示,祸起萧墙,王爷身边就三个人,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你这些东西全部烧了,若是被王爷他们瞧见了,可就麻烦了。”

  “小姐我知道了。”跫音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赶紧把信丢炭盆里,误将袖中的符咒也丢进炭盆里,忙去拣边喊:“这,符纸!”

  姬青禾赶紧拉住她,防止这傻姑娘真的将手伸进炭盆里,语气缓和起来:“不就是一张符。”看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只好接着说,“要真的觉得过意不去,就赶紧想想办法,看看这陆庭玉到底为何古怪,真的再有问题,又得牵连到我。”

  金陵到底比渭州府暖,下了雪也是细细碎碎,积攒不起来。但是江南之冷,侵入骨髓,宁澈久居北边,自然是不适应。

  “这大白天的,你还锁门?”宁澈觉得惊奇。

  “我这儿的猫狗,都跟成精了似的,冷得发慌,直往房子里头钻。我屋子燃过炭,暖和,若是不锁门,整地的便溺。”陆庭玉推开门,暖气铺面而来,薰了一种淡淡的香。点了几盏油灯,屋子瞬间亮堂起来。

  “你都快到弱冠之年了,令堂还不催你娶妻吗?”喝了一口热水,宁澈问。

  “三年前就不催了。”陆庭玉笑得有些苦涩,“本来家母给我说了一门亲事,都给那姑娘家里头下了聘礼,四年前出了事后便没再说起。”

  “三年前?”宁澈想了会,这几年书信未断,他倒是知道一点,“三年前,你是说你的堂弟?”

  “对。”陆庭玉道,“自我堂弟出事之后,我带着母亲离开了陆家,与那几个叔伯断绝了关系——别说这些过去的事了。”

  见他不想提这事,宁澈也就说个“好”。

  “对了,金陵城里头最近不太平,让嫂子别出门,不少男女被拐卖了,都是十岁左右的男孩与及笄之年的女子。”

  “还有这种事?”

  “马上要过年了,出门去买年货的不少,就有带着小孩走散的,再也找不回来了。”陆庭玉咳嗽了两声,取来一包东西,“还有一些大姑娘小媳妇的也是。”

  陆庭玉又取了一个茶壶,将他的拿来的东西泡在热水里,宁澈便说:“庭玉,怎见你一直咳嗽,可是得了病?”

  “偶感风寒,无碍。”陆庭玉手中的白瓷壶散发出来一股奇怪的味道,他解释道,“这是个土方子,治风寒管用。”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庭玉,家里来客人了吗?”

  “娘,你赶紧进来。”

  宁澈看见婢女扶着一位美艳的妇人走进门,妇人睁大眼,想要辨认谁是谁,陆庭玉赶紧上前说:“娘,我扶你进来。”

  陆江氏的眼睛不好,宁澈早就听说过了,见状,便说:“陆夫人好,我是宁澈,庭玉的旧友。”

  “我听庭玉提起过。”

  雪停了之后,姬青禾走到院子里,试图从府中之“气”看出一点端倪来。恰好看到宁澈回院子,便问:“王爷,可否带我去外面逛逛?”

  “怎么想出去?”宁澈想到陆庭玉的提醒,自然是不太愿意。

  “多日赶路,好不容易歇息了,发现需要添置不少东西,跟何况过年,王爷难道不添一件新衣吗?”

  “金陵城本王也不熟悉,改明天问问庭玉,看他能否带我们出去。”宁澈心想陆庭玉染了风寒,自然可以打消姬青禾出门的念头。

  “多谢王爷了。”姬青禾一转身,宁澈立即想到另一茬——万一她是想给京城里头的人通风报信呢?除了孙尚书,就连郁尚书都知晓了这件事。带她出去,反而能看出端倪。

  陆庭玉远远听到两人说话,淡淡一笑,故人归否?故人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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