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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疑点丛生

  四月廿一日,初夏时节,风甚是大。

  有志者不在会试得贡生,而求进士得状元。

  出于情理,宁澈同姬青禾一道儿,送诸葛枫入皇宫,毕竟出来,也算是个进士,得慎重着对待。只见宫门外黑压压的一片人,碰巧也看到了他的师兄王怀素。

  宁澈三步并两步走到九歌道人,低头看到陈扬,皱着眉头问:“九歌道人,敢问这位是谁?”虽说相貌不敢肯定是谁,但是结合老五的讯息,宁澈总觉得应该去探探底。

  站在九歌道人身后的侍卫上前一步,怒目横睁。九歌道人伸手烂了烂,“侍卫愚笨,冒犯了宁王爷。”

  制止也想动手的柳明,宁澈说:“小王只是问问这位小公子是谁罢了。”

  “一个童仆罢了。”九歌道人不在意地说,“怎么,宁王也想要?”

  宁澈笑了笑:“既然国师这么说,小王便不客气了。”

  “那好,改明差人将卖身契送给宁王。”九歌道人微仰着头,斜睨而笑,使人与之对视便觉得瘆得慌。他的眼眸不同与寻常人深深浅浅你的棕色,呈现绝对的黑色。

  陈扬有些灼热地看了两眼宁澈,便如一般奴仆本本分分地低下头颅,这一切被宁澈尽收眼底。

  九歌道人离开的时候,姬青禾感觉自己掌心多了些什么,偷偷一看,只见其上写着:还记得答应过本座什么吗?

  坐到茶馆雅间,宁澈看陈扬乖巧地倒了三杯水,便有些激动地问陈扬:“能问问你是什么时候做奴仆的吗?”

  “不记得了,很小的时候和娘亲和兄长吵架,偷偷跑出家,后来就”陈扬说得小心翼翼。

  “还记得你叫什么吗?”

  陈扬摇摇头。

  姬青禾大致明白看宁澈的意图,推了推他的胳膊,说道:“我这里有一件东西,可以测人血缘的亲疏,若是血缘越亲,色泽越深。”

  “玄门中还有这众奇物?”宁澈心中向往,。

  姬青禾拿出九歌道人给她的细绳,绑在两人的手指之上,结果,细绳越变越红。难道他真的是宁澄,宁澈有些举棋不定。毕竟人是九歌道人带到他面前的,这一会儿他还是能清楚记得四儿之前的惨状。

  宁澈疑惑地问:“你是宁澄?”

  陈扬看着面前陌生的几人,良久才说:“童子愚笨,不记得了”宁澈见状也是烦恼,若真是宁澄,也就解了母亲的心结。

  而姬青禾则是想不通为什么九歌道人帮宁澈寻亲,助人为乐可不是他的风格。“你俩先谈,我和柳明出去买些杂物,毕竟快入夏了。”

  “当心着点。”宁澈祝福

  路过宫门的时候,姬青禾看到九歌道人举一把纸伞,静静地站着,天空上飘着淡淡卷云,也不像是能下雨的样子。不过没什么等着考生的人敢靠近他。

  驱蚊的c轻薄的衣裳,姬青禾都备了不少,姬青禾感觉自己能完全融入古代生活了,不知道是悲哀还是别的。

  路过一条街,那儿正好是吏部的一个小分部,姬青禾忽然听到屋子外有人说道:“你猜猜九歌知道了结果会怎么样?”

  “知道了能怎么样?”一个官吏说,“就是看不惯他这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说白了就是个相术的”

  “皇帝这么信道,这个妖道最擅长蛊惑人心,可得仔细地弄。”

  姬青禾本以为这些人只是单纯地看不惯九歌道人,倒是柳明面色微变,低声道:“这里头的人全是出策问题目的,这儿嘀嘀咕咕,怕是没好想法。”

  “吏部出卷,不是皇帝吗?”姬青禾有些不解。

  “皇帝只负责出一小部分。”柳明有些笑话地看着她,姬青禾心想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女的这时代也不能科举呀。

  买完东西,姬青禾与柳明回到茶馆,两人的神情明显变得欣喜轻松,姬青禾心想,大概就是了吧。

  “王妃,回去之后庆祝一番吧,毕竟本王找到了多年未见的兄弟。”宁澈说道。姬青禾将验证血缘细绳放在宁澈手中,小声说:“留个心眼,试试这东西准不准。”

  陈扬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宁澈见了也是心疼他,说:“怎么会,等会第一场殿试要结束了,咱们得去看看。”

  殿试结束,里头的人就算是进士了。看诸葛枫意气风发,得意洋洋的模样,宁澈问:“诸葛先生可有信心得个前三甲?”

  “当朝状元非小生莫属了。”

  “你不怕风太大闪了舌头?”姬青禾一贯打击他。

  看到陈扬之后,诸葛枫疑惑地看着他问道:“这小子是谁?”

  “他是我失踪多年的兄弟,碰到他在国师那儿。”宁澈将事情来龙去脉解释了一番,诸葛枫便问:“那能测人血缘的东西让小生瞧瞧。”

  “东西没问题。”诸葛枫看了看那条亲缘线,转而盯着陈扬,笑着说,“小子,你不简单呢。”

  被说得一头雾水,陈扬结结巴巴地说道:“多谢大人夸奖。”

  “哈哈哈,走吧,今儿个我请客。”

  姬青禾嘲笑他:“你不是连住个旅舍的钱财都没有了吗,怎么请客?”

  “小生自有办法。”

  后来,宁澈一行人才知道这所谓的“请客”是被人请他的客,请客之人真是王怀素,九歌道人坐在角落里,若不是身份太高,还真容易被忽略。

  同来吃饭的还有几个王怀素会试相识的人,如今都是进士。王怀素各自做了介绍,年长一点的叫范清,苏州府人士,另一个叫周晗,徽州府人士。

  大家客套一番,便落座。

  “诸葛与怀素都是年轻有为,瞧我,快四十了,才考中进士。”范清说道,姬青禾莫名想到了范进中举,怎么悲哀的人都有。

  诸葛枫一口气喝下一杯酒,说道:“京城什么地方,咱们随便吃口饭,都是能瞧见王公贵族的,不过是个进士,名头罢了。但转念一想,天下读书人千千万万,能有几个进得了皇宫,见得上皇帝。”

  另一个周晗,三十出头,说了这几天占卜得到的卦象,其他人纷纷附和,确实有不好之事要发生。“在座大多是精通玄门术法的,可有人看出个究竟来?”

  姬青禾最先反应过来,这几个读书人都是精于术数,联想到之前的事,她便说:“吏部的人似乎在密谋什么,想要在科举试题上作梗。”

  范清忙问:“有这回事?”

  周晗点头,说道:“本来怕诸位不信的,但是宁王妃也说了,怕不是捕风捉影。就在殿试之前,一个小人问在下想不想要殿试试题。”

  宁澈冷笑:“还真是目无王法。”

  “但这事情在下没有实际的证据,当时也不信会有,直到殿试时,在下瞧见一个考生落笔便写,速度惊人,若是才华横溢,天资过人,在下便信了,但那人会试的时候与我有过点头之交,放榜那日他说差点就名落孙山。”

  王怀素看着自家师兄的神情晦涩不清,注意到他的视线之后,淡淡一笑,说:“本座许久没去郁家拜访郁尚书了,不如就今夜吧。”

  几位进士都不说话,只有姬青禾打断了沉静。“会不会是娶亲一事,让其怀恨在心,故而如此?”

  酒席散后,宁澈看到九歌道人身后走出一个侍卫前去结账,忽然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国师。”

  “宁王爷还有事?”

  “日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宁澈视线余光看向侍卫,不料后者转过身,没瞧见他的正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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