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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鬼脸半仙

  深山妖狐第二十八章鬼脸半仙

  猴子自打从包子坟回来后,由于惊吓过度,倒在炕上昏昏沉沉的一病不起,使我和陈光明没有应对之策,因为怕猴子丢掉性命,所以我和陈光明合计,请赵老蹦和鬼脸半仙出马,想用跳大神的方式给猴子治病。赵老蹦的家就在杨家窝棚,离我家并不远,我扛着一头野猪,陈光明则拎着四盒礼,借着夜色行走转眼就到了。

  赵老蹦夫妻俩无儿无女,本是盲流出身,一无土地二无户口,没能像其它穷人那样流入城市,而是选择了杨家窝棚。地处兴安岭边缘的鄂伦春是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动饭锅里,吃喝不愁日子好过,所以夫妻俩就在也没走,一直留在了杨家窝棚。时过境迁,夫妻俩见山里的人即憨厚又实在,心眼又都不坏,于是便在杨家窝棚定居了下来,成了这里的村民。

  赵老蹦家有两间茅草覆盖的土坯房,一个木头栅栏的院子,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红色描花柜,柜下放了几颗大白菜,一张炕桌上放着个暖水瓶,几个破瓷碗。报纸糊的墙上挂着挂钟,鸡毛掸子,日历,还有一幅很旧的年画,年画画的是一个白白胖胖的胖小子扛着个大鲤鱼,游戏在珍珠飘洒的荷花塘中。门框上挂着个气死风灯,在门框的正上方悬着一面八角形的镜子,这面镜子没有镜框,光秃秃的悬挂在门框上。镜子的八角形可能是取八卦之意,以震山妖地煞所用。红色描花柜上立着一尊观音菩萨雕像,这尊雕像高不足一尺,头上盖着一块红布,一手托着玉净瓶,另一只手拿着杨柳枝,正用它那慈善的眼神目视着下方,让人看了有种有求必应,普渡众生的感觉。菩萨像前放着一个黄铜香炉碗,香炉碗里香灰很满几乎要溢出碗外。在菩萨像后面的墙上贴着一张红布,红布上写着一幅对联,这副对联的上联写的是:“在深山修心养性”,下联对的是:“出古洞四海扬名”,横批四个字——有求必应。

  赵老蹦的家里摆设简单,没有什么家当,看样子生活很是困难。五十多岁的赵老蹦穿着一件对襟的黑色棉袄,黑色棉裤又肥又大,裤角用带子系着,花白的头发,一脸的皱纹,嘴里叼着一个一尺多长的大烟袋,烟袋上还挂着个小烟口袋。一看憔悴的容貌便知他是一个经过苍桑的人。赵老蹦见陈光明拿着礼品,我扛着一头野猪前来,知道有事相求,便急忙让座倒水招待我们,问长问短的很是客气。我和陈光明坐在他家的炕沿上,随便和他聊了几句,我端起茶碗准备喝一口在和他说明真相,可就在这时,他家的房门一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个子不高,身材瘦小,走路轻手轻脚的很缓慢,看她的样子好像身体不太好,正处于病态,看她走路飘飘然的没有力气,怕是一阵大风都能把她刮倒了。她上身穿一件蓝底小红花的棉袄,下身穿一条黑色棉裤,棉裤外面没有外套。头上系着个天蓝色金丝围巾,围巾的一角挡着她的半边脸,有几缕头发垂在她的脸上。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赵老蹦的老伴——鬼脸半仙,鬼脸半仙进来后,见到我们有些扭捏,生怕我们见到她的脸,所以还时不时的用手往下拉一拉围巾,以遮盖自己那不可示人的难言之隐。

  我以前曾经见过鬼脸半仙的脸,她半边脸上少了一块皮肉,约有小孩巴掌大小,有的地方已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冷不丁一看有点像恶鬼一样很是吓人。想当初赵老蹦夫妻俩刚来杨家窝棚时,鬼脸半仙并不是鬼脸,而是一个地地道道年轻貌美的小媳妇,只因她刚来杨家窝棚那一年时值秋季,正是蘑菇木耳等山货生长旺盛之时,山里蘑菇又大又肥,榛材蘑,猴头,木耳,黄花遍地都是。上山抓野鸡,下水就有鱼,鬼脸半仙见深山野林如此养人,心里高兴,便哼着山歌挎着篮筐进了山,想采些蘑菇以备冬天食用。她越往林深处走树林越茂密,蘑菇也越多越大,不一会的功夫篮筐就要满了,心想等采满了筐再回去。可正在这时,釆蘑菇的鬼脸半仙忽听灌木丛中有动静,灌木和杂草哗啦啦直响,紧接着草丛中传来了一阵“呜呜”的吼声,声音很大,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向自己这边扑来。

  鬼脸半仙听到怒吼声不知是什么怪物发出的,心里很害怕,急忙转身去看,这一看却见前方不远处的灌木丛中,站着一只硕大的狗熊,这只狗熊黑毛短尾,宽脸圆耳,棕色的口鼻又窄又长,白色的下巴上挂着白沫,鬃毛又长又硬围在脸的周围,大爪子又坚又利,正咆哮着瞪着自己。

  狗熊眼睛周围的毛比脸上的要长,阻碍它的视线,又因其视力很差,所以在兴安岭的深山中常被称作熊瞎子。但这种动物嗅觉灵敏,喜食杂食,几乎没有它不吃的东西,而且还会游泳,善爬树,常居于树洞或岩洞内。此时正是熊瞎子交配的季节,也正是熊瞎子暴躁的时候。在山中一旦遇到它千万不能乱跑,要慢慢的退出即可,因为这里是它的领地,你一跑它以为你在挑战它,或是害怕它,这样它必然死命追赶。即使跑也要顺风跑,或往山上跑,因为狗熊视力不好,顺风跑闻它不到你身上的味道。往山上跑时熊的鬃毛会遮挡住它的眼晴,影响它的速度不便追赶。

  可一个女人哪懂这些,见熊瞎子两条后腿站立着踢来刨去,前爪不停捶胸挥舞,两眼猩红目露凶光,口中呜呜”吼叫着,好像随时要扑过来的样子。鬼脸半仙年纪还轻,她那见过这个,正不知所措的时候,熊瞎子把两条前腿往地上一按,随后纵身扑了过来,鬼脸半仙一见不好转身就跑,篮筐也掉了,鞋也跑丢了,累的呼呼直喘,可熊瞎子却紧追不舍眨眼就到了身后。鬼脸半仙一个不留神被灌木拌倒在地,在想爬起已然不及。这时就见熊瞎子立起前爪,张着大嘴向自己扑来。

  鬼脸半仙在过度的受惊之下昏死了过去,熊瞎子见她倒下不动了,用爪子按住她的身体抓了两下,觉得这个人又白又嫩的挺好玩,就用舌头舔了几下,它舌头上全是倒刺,这一舔就把鬼脸半仙脸上皮肉舔掉了一块。等鬼脸半仙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刺骨疼痛,用手一摸才知道自己的脸被熊瞎子舔掉了一块肉,已经露出了骨头,看着自己满手满脸都是血吓得嗷嗷直叫,但还是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便捂着脸一瘸一拐的回了杨家窝棚。

  鬼脸半仙回杨家窝棚后因无钱医治,便落下了鬼脸,自那以后总是疾病缠身病病殃殃的。后来请了个出马之人用仙家医治才好了很多,随后在出马之人的建议下立了堂口出马看病。据说鬼脸半仙这堂子仙很灵验,法力也很高,上香押堂子随请随到。

  据村里人说,前几年有几个人在赵老蹦家喝酒,因他家里穷,只有半斤白酒在玻璃瓶里装着,放在桌上后几个人一看,这点酒还不够一个人喝的,便都有些悻悻然,鬼脸半仙一看便明白了几人的心思,转身到堂前将香点着,嘴里唸唸叨叨后转身回来,拿起酒瓶给几个人倒酒,嘴里还在说:“这瓶都喝了有几年了,你们酒量在大也够你们喝的,放心的喝吧!”边说边把几人的酒碗都倒满了,而那个酒瓶里却依然还有半瓶酒,一点都没见少。

  鬼脸半仙的这个举动,把几个人看的直发愣而不明白究竟,几个人各喝了一斤多,都已经到量不能喝了。而鬼脸半仙却喝了三斤有余,完全没有醉意,几个人不解便好奇的问鬼脸半仙是咋整的,鬼脸半仙告诉他们说,酒是仙家给你们倒的,我喝的那些酒也是被仙家喝掉了。

  此事是几人亲眼所见,后来名扬多年,使有些不信出马的人也信了,据亲身经历的人讲,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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