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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穿越彩虹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酒店包两顿饭。午餐在上午10点~11点,晚餐在下午16点~17点,这样和营业高峰时间错开,便于进店的顾客点菜就餐。员工菜是一荤两素一汤,还有佐菜的泡菜c辣酱等,主食是大米饭,不限量。

  吃完晚饭后,我一般到办公室坐一会,到了17点,才下班离开大酒店。

  阿光临行时,把几个夜总会c会所c酒吧c舞厅的联系方式给了我,这些地方的老板看到了我在盔甲乐队的演出,说我的弹唱虽然在技巧上,比不上那些侵淫多年的专业歌手,与那些专业老手擅长夸张的表情c扭曲的肢体c华丽的音符相比,我却有一股勃发的青春激情,就像繁华的烟火中的一股清流,真实c简单c淳朴。

  没有了盔甲乐队,我就像落单的孤雁。没什么名气,就靠阿光带我去的几家演出场所。我名不见经传,又没有熟人,挂不上表演团队,只能跑单帮,在这些场所走动。

  今晚在凯旋酒吧驻唱,酒吧的光线以幽暗为主,只有吧台稍显光亮,吧台上的酒柜,陈列着琳琅满目的酒,随着人影的晃动,闪着忽明忽暗的光。

  在幽深的静谧中,人影绰绰。我就坐在吧台靠边的位置,用吉他漫弹着旋律,有时用3/3或4/4拍子的分解和弦,用口哨吹着歌曲的主旋律。

  我喜欢传统的c优雅的抒情歌曲,舒缓的节奏c如歌的行板,沉浸在旋律中。

  今晚弹的是俄罗斯歌曲《小路》,尽管这是一支战争年代歌曲,却没有战场的铿锵之声。不似大调的雄壮c明朗,这首曲子采用的小调的柔美c婉转,有着一腔柔情,俄罗斯民歌特有的半音符,令人柔肠千转百结。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

  一直通往迷雾的远方

  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

  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

  纷纷雪花掩盖了他的足迹,

  没有脚步也没有歌声。

  在那一片宽广银色的原野上,

  只有一条小路孤零零。

  他在冒着枪林弹雨的危险,

  实在叫我心中挂牵。

  我要变成一只伶俐的小鸟,

  一直飞到爱人的身边。

  在这大雪纷纷飞舞的早晨,

  战斗还在残酷的进行。

  我要勇敢地为他包扎伤口,

  从那炮火中救他出来。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

  我的小路伸向远方

  请你带领我吧我的小路啊,

  跟着爱人到遥远的地方

  虽然没有唱出歌词,在琤琤淙淙的和弦伴奏中,口唇撮合,吐出轻快c柔和的音调,颤悠悠,悠长c绵绵不绝,仿佛在轻轻描述一段情意绵绵的故事,诉说着难以诠释的情愫。

  “小赵,那边有位客人请你过去一下,”服务生小张走过来跟我说。

  我还沉浸在小路的感觉中,就放下了手里的吉他,向小张看去,小张向我微招了下手,然后领着我向角落走去。

  酒吧的光线本来就暗,那个角落似乎是死角,完全浸泡在黑暗里,偶然飘忽不定的光线晃过来,我看到了一朵猩红的玫瑰在绽放,原来是一枚红唇,一位身着黑衣的女人坐在那里。

  “小姐,按您的要求,把歌手请来了”小张向那位女士打着招呼。

  “谢谢,”黑衣女士面无表情地说道。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能帮上您吗?”我按照礼仪招呼着女人。

  “我可以点歌吗?”黑衣女子指了指她右手侧面的座位,示意我坐下,“请您唱首歌,就在这儿吧”

  “小姐,我们这儿听歌免费,点歌是有偿收费的”小张说道。

  “嗯”黑衣女子点了点头,说道“点只蜡烛来,再要一瓶法国人头马天醇x一干邑白兰地,食品就看着配吧”黑衣女子说道。

  服务生小张显然有点吃惊,但很快转为笑脸,“小姐,请您稍等,这就给您准备去”

  看小张这样先是惊讶后是欢快地向吧台走去。不过,人头马x一我是知道一点的,那是高档洋酒,是价格非常昂贵的酒。

  “小姐,请问您想点什么歌,”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有些歌,如果可能我不会的话,请您包涵。”

  “那,就不难为你了,随你弹,还是唱,还是吹口哨,”黑衣女人道。

  我想了想,这种场合,本是半私密的暗黑场所,宜于浅酌低吟,适于窃窃私语。

  “《秋日的私语》怎么样”我试探性地问道。

  黑衣女点了点头,于是我把音调整了一下,开始独奏起来,《秋日私语》本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经典钢琴曲目,如果用钢琴弹,属于中低难度,有人改编成吉他曲,如果用古典吉他,发挥尼龙弦的醇厚c柔和c富于表现力的特点,属于中等难度吧,如果

  用民谣吉他来弹奏旋律,属于高难度。因为民谣吉他用的是金属琴弦,音色华丽c清新,适合分解和弦c扫弹节奏c简单的独奏,现在用来独奏这种中等难度钢琴曲改编的曲目,对于我还是难度不少。我决定放慢节奏,如同落叶的随风飘荡演变成纷纷扬扬的柳絮的飘逸,在吉他把位的变换中,片片红叶,朵朵霜花,颗颗金色的稻穗,描述一个秋天的浪漫温馨的童话。

  黑衣女冷漠的脸,原本是紧绷的,这时好像舒缓下来,朝我点了下头。

  黑衣女有着白天鹅一样的细长的脖颈,长睫毛下星光一样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雾。

  她要来了两只酒杯,倒满了人头马。

  “喝一杯吧,喝完再随意弹”黑衣女说道。

  “我是个卖唱的艺人,不会喝酒。”我回道。

  “这是人头马,味道不错呢”黑衣女说道。

  “我是个讨生活的人,不管什么人头马不人头马,”我淡淡地回道,“在这里,除了吉他,其他不感兴趣。”

  听我这样说,黑衣女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幽怨地道,“算姐求你了。”

  听她这样说,我有点尴尬,倒不是没喝过酒怕不习惯,也不是这酒太昂贵吓倒了。而是这场合c气氛,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喝酒,感觉怪怪的。于是我转过头,朝吧台看去,并轻轻举了一下手。

  服务员小张走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我说这位小姐非得请我喝酒,我不想喝。小张倒很老练,对黑衣女说道,“这位小姐,不管这位先生喝不喝,这消费买单属于您的。”

  黑衣女不说话,从身侧拿出一个带有“v”字标志的小皮包,从里面掏出一张银行卡,“啪”地放在桌子上,道,“把账结了”。

  “小姐,不是这个意思,您误会了”小张看到这气势,忙不迭把双手放在胸前。

  “把账结了”黑衣女眼睛不看小张,只看向吧台,好像小张根本不存在一样。

  酒吧老板看到这里有点异常,赶紧快步走过来。

  “老板”小张看到老板走过来,有点紧张。

  “老板,是这样,这位小姐点歌。我弹完吉他后,她请我喝酒,我不想喝酒。小张过来告诉她,无论酒吧里的人喝不喝酒,这酒吧里消费都是客人买单,这位小姐可能误会了。”我连忙帮小张解围。

  “哦,是这样啊”,老板看到桌子上的摆放的是人头马x一,眼睛亮了一下,“对不起,尊贵的小姐,是我们没把您服务好,是我们工作有待改善的地方。”老板说着,狠很地瞪了小张一眼,然后和颜悦色地说,“尊贵的小姐,请您把银行卡收起来,不用这么急就买单,除了酒水c点歌,今晚的配套食品,算我赠送给您的。”

  酒吧老板把头转向我说道,“还不快敬尊贵的客人一杯,她差这点钱吗?”

  老板真精明,这x一人头马少则几千元,多则超过万元,早赚得盆满钵满了,既缓解了尴尬紧张的气氛,又恭维客人,做好了生意。唉,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酒只能喝了,何况那里还有个小张,为了我喝酒的事挨老板训斥呢。

  我端起了酒杯,看这酒呈现微黄色,酒液晶亮,具有很浓厚的果香味,我晃了两下,说道“先干为敬”,然后一扬脖,一饮而尽。

  老板和黑衣女人,看我这种喝法,有点吃惊,这就是咱北方人喝酒的习惯,无论是酒杯,还是碗,敬人喝酒,都是一口喝干。

  “我还要听歌”酒吧老板还想说什么,黑衣女人朝他摆摆手,示意酒吧老板走开。

  “请问您还要点什么歌”我涨红着脸问道。我感觉脸有点发烫,虽然这酒没有烈性的白酒酒精度高,口感甘咧清淡,但是感觉有四十几度,喝猛了,也上脸。

  “还是随便弹吧,带口哨的这样轻松随意一点”,黑衣女人说道。

  我调了调弦,弹起了伴唱的和弦,嘴巴撮起来吹起了主旋律。

  随着悠扬的旋律,黑衣女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有点陶醉的样子。

  等我吹奏完,黑衣女人问道“这是什么曲目”

  “这首歌叫《一ver the rab一》,是法国电影《绿野仙踪》的插曲,中文名叫《穿越彩虹》,”我回道。

  “真好听,好浪漫。”黑衣女人说道,“你能介绍一下这部电影和曲目吗谢谢。”

  这女人真麻烦,点歌就点歌,喝酒,还使小性子,还得要讲故事给她听,唉,为了讨生活,只得忍了。

  “美丽善良的小姑娘多罗茜和亨利叔叔c艾姆婶婶居住在堪萨斯大草原上。一天,一场龙卷风把她刮到了一个陌生而神奇的国度——奥兹国。在那里,她陆续结识了没有头脑稻草人c容易生锈并且没有心的铁皮人和胆小的狮子,他们为了实现各自的心愿,互相帮助,携手协作,历尽艰险,遇到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最后,他们凭借自己非凡的智慧和顽强的毅力,都如愿以偿。”

  黑衣女人眼睛发亮,竟然用手轻轻拍起掌来,尽管这掌声没有声音,但是这快速的高频率的拍掌,还是让我吃惊。

  “想起来了,”黑衣女人说道,“小学时听老师讲过这个故事,老师还用口琴吹过《穿越彩虹》呢,总感觉有点熟悉的味道。”

  黑衣女人兴奋地说道,“多萝茜和她的朋友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磨难,在磨难中,始终乐观坚强,努力发现c发掘自己的优点,给自己以信心和希望。稻草人希望拥有一颗智慧的头脑;铁皮人希望自己有一颗跳动的心脏;胆小的狮子希望自己拥有勇气和胆量。而其实稻草人在情况紧急的时候脑子比谁转得都快,总能想出一个个机灵的点子;而铁皮人很有爱心,时时助人为乐;胆小的狮子在危险的时候也会胆大起来,甚至敢与怪兽奋力搏斗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如果自己打破了自己不敢战胜的东西,那么你就会越来越会超越自己,穿越彩虹。”

  冷面的黑衣女人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竟然滔滔不绝起来,轻柔的声音,宛如喃喃自语。

  “我会经常过来听歌的”黑衣女人说道。

  “姐姐好看吗”

  看到黑衣女人紧绷的白皙的脸突然露出浅浅一笑,我不由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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