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穿行
第二日大早，殷天就醒了，他走出马车，雨水已经停止。遮蔽天际的乌云逐渐消退，东边的太阳显露踪迹，但是地面依然潮湿。站在陡坡之上往远处望去，巨毛兔成群的奔跑着。
远处就是伦巴草原，这广阔的草原之上，苍翠的绿色一路平铺，地面微微起伏，直到遥远到目力不可见之处。
殷九并没有想要起床的打算，而是继续躺着，告诉殷天他们要等到中午，等水汽蒸发之后再出发，然后继续陷入睡眠之中。
殷天带上装备，准备进入附近的山脉寻找一些猎物，附近的植被并不茂盛，低矮的灌木丛零零落落。尚未踏上旅途的长毛兔们正在吃着这些灌木丛上细嫩的部分。那些即将踏上旅途之中的巨毛兔，他们在太阳下停止，在阳光下暴晒，希望尽快晒干身上的长毛。
殷天有两把刀，一把是作战用的弯刀，另一把是狩猎使用的猎刀。猎刀刀背宽厚，与刀刃相连几乎成三角形，弧度不显，近于直线。还有一把断剑，收容于腰后的剑鞘之中。
这些长着纤长毛发的巨毛兔们，有着他们一族标准的三瓣嘴，赤红的眼睛看着殷天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后腿着地半立而，便超过了殷天几乎两身的长度，纤细的长毛悬挂下来几乎贴近地面。殷天不想捕杀它们，它们的体积大过了殷天和殷九需要的食物量。
殷天的目标并不是他们，他想去捕获一只小的岩羊，殷天知道这片区域里生活着不少这种岩羊。殷天攀上方形的巨石，沉积岩的石头松脆而呈现灰色，他在岩石之间跳跃着，希望可以发现一只岩羊作为食物，这个区域有很多这样的巨石，岩羊们一般生活在这些巨石之间，以树叶和一种特殊的昆虫为食。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搜索之后，殷天终于在临近树林的区域发现了一只岩羊，它舔舐着从岩石深处渗出的白盐，这些岩羊喜爱盐分。岩羊的羊角盘成圈状，背部生长着倒生的角刺，这是他们防御外敌的手段。
它背对着殷天，离他有一段距离。殷天蹲下，从背后取下一把折叠弓，无声的将弓展开，将一只铁箭搭上，蓄满，瞄准岩羊的肋骨，力求一发解决。从远处传来叶子和地面的颤动声，岩羊被惊动了，它抬起头，迅速消失在了殷天的视野之中。
殷天惋惜的收起折叠弓和铁箭，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两个男子骑着马匹出现在丛林小径之中，早马脚步轻慢，举止优雅，缓慢靠近而来。
殷天注视着他们的衣着，不禁猜测他们的来历，但是轻风吹动了其中一位的衣摆，露出披风之后那炫彩的图案，那是鬼魅的图形，代表着死亡与残存的痕迹。
那是站立的人形，却无为人的含义，苍白的面目之外，红火的光彩与灿紫的痕迹从紧闭的双眼中混合留下，尖利的武器被他握在手中，却将手刺破，留下黑沉的血，泼洒在地面上。
殷天认识到这图案的含义，这种含义让他感到恐惧，让他忍不住伏下身躯，躲入岩石之间。
但是已经晚了，鲸面男子看着殷天，微笑起来，对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殷天转身，利用岩石作为掩护，往殷九那里跑去，他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殷九，有着两位猎杀者不怀好意的临近。
鲸面男子感受着殷天的远去，对着蛇面男子说道“我们的猎杀即将结束，那个弱小的灰面跑去寻找另外一位灰面。”
“我可以感知到他们离我们非常近了，真是一场无趣的追杀，他们的实力过于弱小，等我们碰到他们，就可以把他们碾碎，就像碾碎风干的岩石一般，轻轻合拢，就化作辗粉。”
两人张狂的大笑起来，驾着马如影随形。
殷天回到马车，殷九已经醒来，正靠在车厢边，看向远处的伦巴草原。殷天将刚刚的事情告诉殷九，殷九带着殷天坐在马车的顶部，等着两人的到来。
那两人骑着马匹，来到殷九和殷天所在的小山包的山脚处，抬头看向两人，停住。
鲸面男子看着殷天和殷九“你们在等我们？”
“是的。”殷九说到，“听闻你们两人的靠近，于是我们想在这里等你们，问问清楚。”
“哦？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我知道，两位无名的猎杀者。那么两位猎杀者大人，为什么要来猎杀我们两位灰面的家伙呢？”
两人大笑起来，“你觉得我们会告诉你们吗？”
殷九看着鲸面男子，想起了那天广场上遇到的那位男子，他也是戴着一副鲸鱼面具，但是同样的面具说明不了什么。
“你们的主人是不是也戴着鲸鱼面具的？”
“无可奉告。”两位男子下马，从马侧取下他们的武器，向殷九和殷天一步步走过去。“准备好受死了吗？”
“现在则么办？”殷天向殷九问道，将手搭在腰侧的弯刀之上。
殷九压住殷天的刀，一手抓住殷天的后领子，登上陡坡一块高耸的岩石，向着裂隙中那汹涌的长毛兔群中落去。
这种行为在两位猎杀者眼中简直就是自我了断的行为，这时候的长毛兔汇成的群体，对于两位猎杀者来说都可谓是绝对恐怖的洪流，两位灰色面具的弱者进入其中，简直就是白日做梦，自寻死路。
两位猎杀者甚至已经预想到接下来两人将会看见的情景，无非是巨毛兔的群体像是狂浪一般将挡路的两人拍碎。
两位猎杀者走到陡坡边向外看去，却只见两人已经坐上了一只长毛兔的头部，正在急速远离他们。
蛇面男子哼了一声，周身散发出红色的气息，在他的头顶汇聚成了一条红色的长蛇，蛇信伸缩，鳞甲分明，腾转弯折，栩栩如生，斯斯作响。
长蛇腾空而去追向殷九和殷天，但因为距离最终在空中消散，化作红色光点消失不见。
“这两个人不简单。这只怕是聆听者的手段，安抚巨兽。”鲸面男子说道，嘴角翘起，仰天大笑“看来这将会是一场有趣的猎杀。”
蛇面男子眼神阴冷，明显对于鲸面男子很是不满。
“放心放心，我们会在泰坦海之前拦下他们，横渡泰坦海的船只极少极少，价格昂贵，他们支付不起，就在蓝光城中，击杀他们。”方溟说到，背后显露出如同湛蓝深海的虚影。
蛇面男子无言，只是看向殷天和殷九消失的方向，这是他报答恩情的第一次任务，他不想因花费太久而在那位大人心中留下拖沓的影响。
而鲸面男子却好像听见了蛇面男子的心声“放心，我们族长给我的指令是在他们抵达摩罗国之前击杀他们，而摩罗国离此地遥远，我们有足够的机会。”
希望如此，蛇面男子想到，但是不安的情绪在他心中越演越烈，一如逐渐发酵的酒水。
而此时的长毛兔的背上殷天与殷九两人抓着着长毛兔的毛发，随着跳动而跳动着。殷天其实并没有多紧张，这些三纹面具之人并不是殷九的对手。
殷九从风衣的内衬中取出他的酒壶，那是扁平侧面，平坦底部，弧形外廓的银质酒壶，雕刻着美丽的大丹花，花瓣纤细而满是锯齿，顺时针的环绕，头尾相对。
然后拧开喝了一口，“两个猎杀者，还是三纹的，嗯，有趣有趣，就让他们兜在我们后面，一路粉尘，一路泥水吧。”一边说着一边眉飞色舞的冲着殷天比划手势“他们兽力显化的长蛇无法追上我们，他们估计会很生气吧。”
这是殷九的恶趣味，他总是喜欢看着别人做着他们永远完不成的事情，并给予他人希望，享受别人那即使努力也无法完成的悲剧过程。
殷天对着殷九问道“比起这两个猎杀者，我更加感兴趣的是，你是如何安抚这些暴躁的长毛兔的”
殷九说到“一些来自聆听者的小手段，我从前从极北之地的猎人们手中学到的。”殷九一语带过。
长毛兔们几乎肩并肩地奔跑着，他们有力的后腿击打地面，掀起泥水，将各自的毛发弄得脏乱，他们要不停息的奔跑，经过林杉丘陵，然后跨过骆羊道，鸣丘山的山谷，一路向北而行。殷天和殷九将搭乘他们在经过最靠近蓝光城林杉丘陵附近离开。远方的莫山山脉此时已经逐渐变得模糊，只留下起伏的线条，来自莫山的伦巴河在兔群的右边奔流着，夹杂着万千流水，汇入泰坦海，背生双翅的鱼群在巡游着，他们即将前往伦巴河的上游地区，跨越瀑布和激流，突破渔人和其他掠食者的捕捉，前去冰封区附近产卵，它们的后代将一路沿河而下，进入泰坦海之中，如此反复，年复一年。
黑暗降临，长毛兔们依然奔跑不止，他们的眼睛可以在黑暗之中辨别方向，在地面上那发出荧光的植物被他们踩踏，溅出发出奇异荧光的汁液。它们强壮的身躯可以在黑暗之中快速奔行，无惧任何滋生的黑暗，那些弱小的诞生者刚刚出现，就被它们踩踏至无法生长，虽然存粹的打击没有办法消灭他们。
“睡一觉吧，这些长毛兔的毛发可是很好的保温材料。”殷九将自己的身躯埋入长毛兔的毛发之中。
殷天恶意的想着会不会有大型的扁虱在这些巨大的长毛兔身上繁殖生长，然后一口咬在殷九的屁股上。抓紧毛发，平躺着，温暖从长毛兔的体表传来，隔绝了早春依然有着的寒意。
看向漆黑的天空，四处张望，地面上的亮石碎片，散发出朦胧的碎光。
殷天闭上了双眼，又再一次的想起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那庞然的章天鱼，以及后来出现的大人。就像是一场幻梦。
但是在半睡半醒间，殷天确信自己再一次的见到了那天平，一端绑着有着自己形象的晶体，另一端有着数目众多的晶石。两者平衡着，金黄色的线条攀行在透明的横杆上。
苍蓝城广场的沙漏中，在众多大贤的见证下，落下了一片宽大的赤红叶片。
经过了一夜的奔跑，长毛兔终于来到了林杉丘陵一带，伦巴河在此地向东转向，冲击出一片富饶的区域，此地树木丛生，植被也从沧澜城附近的落叶林变成了针叶林。
流水与风成就了这片丘陵地带嶙峋而沟壑众多的情形，寒冷的气候让这里的树木生长缓慢却又木制坚硬，针状的树叶可以让他们在漫长的寒冬之中减少水分的流失。
殷天与殷九在此处离开了长毛兔群，目送它们浩浩荡荡的向北奔去。
“在进入蓝光城前，我们要准备横渡泰坦海所需要的钱财。我从酒店中打听到这里可能会有一只无眠兽，就在这片丘陵之中。”殷九抬头望着远方的丘陵“至于现在，我们走过去即可。”
两人顺着河岸而走，虽然昨夜睡眠一般，但是他们依然精力充沛，来自东方的古老血统在他们身体之中迸涌，那是被称为东谷族的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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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就是伦巴草原，这广阔的草原之上，苍翠的绿色一路平铺，地面微微起伏，直到遥远到目力不可见之处。
殷九并没有想要起床的打算，而是继续躺着，告诉殷天他们要等到中午，等水汽蒸发之后再出发，然后继续陷入睡眠之中。
殷天带上装备，准备进入附近的山脉寻找一些猎物，附近的植被并不茂盛，低矮的灌木丛零零落落。尚未踏上旅途的长毛兔们正在吃着这些灌木丛上细嫩的部分。那些即将踏上旅途之中的巨毛兔，他们在太阳下停止，在阳光下暴晒，希望尽快晒干身上的长毛。
殷天有两把刀，一把是作战用的弯刀，另一把是狩猎使用的猎刀。猎刀刀背宽厚，与刀刃相连几乎成三角形，弧度不显，近于直线。还有一把断剑，收容于腰后的剑鞘之中。
这些长着纤长毛发的巨毛兔们，有着他们一族标准的三瓣嘴，赤红的眼睛看着殷天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后腿着地半立而，便超过了殷天几乎两身的长度，纤细的长毛悬挂下来几乎贴近地面。殷天不想捕杀它们，它们的体积大过了殷天和殷九需要的食物量。
殷天的目标并不是他们，他想去捕获一只小的岩羊，殷天知道这片区域里生活着不少这种岩羊。殷天攀上方形的巨石，沉积岩的石头松脆而呈现灰色，他在岩石之间跳跃着，希望可以发现一只岩羊作为食物，这个区域有很多这样的巨石，岩羊们一般生活在这些巨石之间，以树叶和一种特殊的昆虫为食。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搜索之后，殷天终于在临近树林的区域发现了一只岩羊，它舔舐着从岩石深处渗出的白盐，这些岩羊喜爱盐分。岩羊的羊角盘成圈状，背部生长着倒生的角刺，这是他们防御外敌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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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天回到马车，殷九已经醒来，正靠在车厢边，看向远处的伦巴草原。殷天将刚刚的事情告诉殷九，殷九带着殷天坐在马车的顶部，等着两人的到来。
那两人骑着马匹，来到殷九和殷天所在的小山包的山脚处，抬头看向两人，停住。
鲸面男子看着殷天和殷九“你们在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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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主人是不是也戴着鲸鱼面具的？”
“无可奉告。”两位男子下马，从马侧取下他们的武器，向殷九和殷天一步步走过去。“准备好受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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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九压住殷天的刀，一手抓住殷天的后领子，登上陡坡一块高耸的岩石，向着裂隙中那汹涌的长毛兔群中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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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殷九的恶趣味，他总是喜欢看着别人做着他们永远完不成的事情，并给予他人希望，享受别人那即使努力也无法完成的悲剧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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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与风成就了这片丘陵地带嶙峋而沟壑众多的情形，寒冷的气候让这里的树木生长缓慢却又木制坚硬，针状的树叶可以让他们在漫长的寒冬之中减少水分的流失。
殷天与殷九在此处离开了长毛兔群，目送它们浩浩荡荡的向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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