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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初遇尸子

  我与先生来到一家茶馆,先生说:“走进去品茶。”我点了点头。

  先生说:“小弟,你天天不说话不闷的慌吗,没事多说说话,哈哈。”

  我朝着先生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这时有人接腔说:“凡是大才,皆不爱说话。”

  我和先生将目光投向了那人,只见那人一身褴褛破烂不堪,一头乱发随意披下,如同鸟窝一样的胡子挂在嘴边,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这人却给我一种感觉,强,真正的强者。

  先生哈哈一笑说:“这位兄台可否允许我俩坐在这里?”

  那人说:“坐没问题,但是我可没钱请你们喝茶。”先生说:“那小弟我就请你,小二,来一壶好茶,三个杯子。”

  待我们入座,那人说:“难得有人不显我脏,哈哈。”

  先生说:“兄台这是真性也,随意所欲,来喝茶。”

  我们三人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先生问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那人说:“我是从棺材里面爬出来的,你就称呼我为尸子吧。”

  先生说:“好,尸兄,在下卫鞅,这位乃是在下的小兄弟是鲁遗。”这时尸子看着我手中的剑轻轻的咦了一声说:“这把剑怎么会在你的手中?”我感到一丝惊讶,莫非他认识这把剑?

  这时尸子突然出手,左手化掌向我推来,我条件反射伸出右手接住尸子的手掌,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从尸子掌中传来,自己就像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一样随波逐流毫无反抗能力,突然尸子收手了,我的额头冒出丝丝细汗,这人究竟是谁,我感觉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尸子哈哈一笑说:“真新鲜,果然是那人的弟子,我都不知道那人竟然还收武士为徒,不过话说回来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力,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我没有说话,尸子露出了一个诡异的表情,他注视着先生一会说:“果然是个大才。”

  先生不拘的笑了笑说:“尸兄说笑了。”尸子说:“鞅弟此次出山必定想有一番大作为吧。”先生大气的说:“如果没有一番作为的话,如何对得起恩师数十年的教诲。”

  尸子说:“很好,不知鞅弟对天下局势走向有何看待?”

  先生陈述到如今天下局势动荡不安,但有相对和平,小战不断,大战没有,各国君王又相对明智,正是变法的好时机,魏国作为第一强国,如果能进行二次变法,不出十年必定能成为天下超级大国,再加上上将军庞涓这样的名将,统一六国不无可能,而齐楚国地大物博,如果能进行一次变法定能与魏平起平坐,为以后逐鹿中原奠定基础,赵国民风善战,如果能够进行一次变法必定能北平胡人,南下中原,令中原各国闻风丧胆,韩国坐拥天下最大铁矿,能够打造天下最好兵器,燕国虽小变法之后亦可称为大国,先生唯独没有提到秦国。

  尸子问道:“鞅弟对天下局势分析可谓透彻,但是鞅弟怎么不提秦国?”先生微微一笑道:“狼虎之国,不提也罢。”

  尸子问道:“鞅弟可曾去过秦国?”先生摇了摇头。

  尸子哈哈一笑说:“说不定这个狼虎之国还正是先生的最终归处呢。”

  先生哈哈一笑说:“那都是后话,来喝茶。”

  从与尸子的对话中可以看出先生对尸子是极其崇拜的,尸子的思想包罗万象,有法家,墨家,儒家,阴阳家等,我有种感觉,这个尸子同自己师傅是一个级别的。

  虽提王道,但又非先王之法,虽说儒家,但又不遁孔氏之术,谈及墨家,兼爱百姓,务利天下,禹治水,为丧法,曰:毁必仗,哀必三年,是则水不救也。故使死于陵者葬于陵,死于泽者葬于泽,桐棺三寸,制丧三日。禹兴利除害,为民种也,故鱼失水则死,水失鱼犹为水也,但又说墨子以为伤义,故不听也。

  对于法家尸子认为车轻道近,则鞭策不用;鞭策之所用,道远任重也。刑罚者,民之鞭策也。但是又说刑以辅教,服不听也。

  但是他又认为墨子贵兼,孔子贵公,皇子贵衷,田子贵均,列子贵虚,料子贵别囿其原之相非也,数世矣而已,因此诸子百家彼此相非是没有必要的。

  他的话永远都是矛盾的,我根本就听不懂,但是先生却听的如痴如醉,不知不觉天色已暗,尸子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这时先生才意识过来,他说:“急甚,换个地方,我请尸兄畅饮两杯。”

  尸子哈哈一笑说:“好,难得一见,那我们就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以后两人对天下局势继续展开探讨,两人各抒己见,待几坛酒下肚,先生脸色脸红,他说:“今日听尸兄一番话,才意识到鞅以前的想法普通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一般狭隘,尸兄请授小弟一拜。”

  尸子说:“鞅弟谦虚了,弟之才世间罕见,论变法之理强过李悝,论兵法之道不输吴起,何来井底之蛙一说。”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尸子突然严肃起来,他说:“但是鞅弟,老兄我要劝诫你一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过于激进必酿大祸,凡事要适可而止,方能功成名退。”

  先生一笑道:“小弟之志,在于天下,早已将自身置之度外。”尸子笑了笑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为兄略懂阴阳之术,那人窥探天机,因此他的门生都会受到上天的惩罚,命中注定有一劫,才之大,劫之深,吴起死于乱箭,李悝死于疾病,孙膑受于膑刑。”

  先生开玩笑说:“那为何庞涓活的好好的呢。”

  尸子说:“不是不报,时机未到,而你等命中注定也有一劫。”

  先生说:“我卫鞅从不相信天注定的事,不过这话从尸兄口中说出,卫鞅听听也无妨。”

  尸子说:“这位小兄弟,你师父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一些,而你,哎,我还是送你一首诗吧。”

  先生说:“洗耳恭听。”

  尸子说:“士子昔出云梦山,天下格局始动荡。为铸功勋万年长,五马分尸又何妨。”

  先生沉默了一会哈哈一笑,我心中也是感到困惑,知道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尸子的话,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五马分尸这个刑法,可能先生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于自己的刑法之下。

  尸子接着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先生说:“好,只是不知今日一别何时才能再想见。”

  尸子说:“有缘自会相见,鲁遗小弟,一定要保护好卫鞅啊。”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待我和先生离开之后,尸子又出现在原地,他自言自语道:“哎,现在你不愿入秦国,只怕日后你要做秦国的相啊,也罢,那我就再狂一次,与天作对,既然是天劫,我便破了这劫,小二再来一坛酒。”

  云梦山中,一个仙风鹤骨的老人盯着一副刻在石壁上的战国地图说:“哎,你这又是何苦呢,如果人力能破,那还是天劫吗,你啊,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者迷,这次只怕连你自己也有一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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