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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章 山神的怜悯

  随着一只眼的暴走,上古梵文咒逐渐解封,西陵瑄感觉四周空气越发稀薄,山地震动,山坡上有巨石落下,甚至还有滑沙石子,有几股小型龙卷风在一只眼身边渐行渐近。

  西陵瑄立刻召来结界护住周身,犹如金刚罩抵御外界的飞沙走石。

  一条腿张口和一只耳被牵连,小龙卷风将他们三个刮得东倒西歪。他们三个一个拽住一个,眼瞅着一条腿撑不住了,西陵瑄飞身过去将他们三个救了下来。

  “你们和家师究竟有何渊源?”

  “不清楚。”

  “那又是何人将你们封印在此的呢?”

  “我们压根不知道自己是谁,更别说是谁将我们封在此地了!”

  西陵瑄无奈地说:“为什么只有他一个暴走了?”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或许它比我们看到得都多吧。”一只耳说。

  “那知道更多的应该是一只耳吧。”

  一只耳见话题抛向了自己,只好说道:“双锦山曾是个锦绣之地,是未嫁娶的姑娘常常跑来祈祷的灵山。上有月老红娘,下有三生石姻缘簿,虽然轮不到双锦山山神多管闲事,但是有人信仰,他不得不去接手处理祈祷者的心愿。久而久之,双锦山成了求姻缘的福地。”

  至此之后,双锦山成了福泽之地,月老想要将府邸修建在双锦山,却没有与山神谈拢,两人不欢而散。

  后来有一日,双锦山山下出现一个小姑娘,十一二岁,看起来特别水灵,只是表情哀伤。

  山神蹲在半山腰,无意看见这位姑娘,古人觉得“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是最美的邂逅,然而当山神看到那个小姑娘时,耳边急促的风骤然变得缓慢温和,天边的乌云也速速散去,一米阳光落在他身上,使他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温暖和曦。

  小姑娘刚走上山,山上漫山遍野开出花朵来,百花怒放胜似美丽。

  山神为了她竟然逆了天地伦理,逆了四季花开的时辰。

  小姑娘心大,并没有因为四周反常的美丽而心生疑虑,反而释然的笑了。

  山神化作虚影,默默跟在小姑娘身边,陪她爬山涉水,听她絮絮叨叨心事。

  小姑娘叫上官婉儿,她六岁入宫做了十四岁小皇帝的皇后,两年前,皇帝突然病倒,太医束手无策,贴皇榜求神医,却迟迟求不来。上官婉儿与小皇帝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一直陪伴在小皇帝身边,只是随着他的病重,上官婉儿越发坐不住,听闻双锦山有神灵坐镇,她立刻离宫前来,只为心上那个人可以康复。

  山神前往皇宫一探究竟时,上官婉儿却在双锦山遭到刺客袭击。

  十来个黑衣蒙面人围追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上官婉儿无意中跑进山神住得山洞中,洞中生灵受惊,纷纷逃窜,引得出门在外的山神不得不提前回双锦山,正巧赶上英雄救美。

  当刺客手中大刀眼瞅着要落在上官婉儿身上时,山神想也不想地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刀刃,令在场所有人震惊。

  “滚!”山神眼一瞪,狠狠道。

  刺客们心知这位是高手,转身便走,只是其中一个腰间落下一块大内侍卫牌令上官婉儿蹲下痛哭不已。

  “凌哥哥,我不信我不信!”上官婉儿死死抓住那块令牌。

  “为什么那些人要杀你?”山神问。

  “他们不是要杀我,”上官婉儿异常淡定地说,“他们只是想让我死心。”

  山神不解。

  “凌哥哥已经病了很久,他不让人告诉我实情,病入膏肓还对我淡然微笑,还要照顾我的情绪逗我开心,他一直以来都怕我难过怕我受伤,他知道若是有朝一日他醒不过来,我会痛心疾首,会尾随他离开,所以他才用了这一招!”上官婉儿苦笑道,“幼稚!”

  “可是,他真得想除掉上官家。”山神突然说道。

  “你是谁!”上官婉儿突然意识到这个人有可能是真正的刺客。

  “你猜得没错,圣上派我来杀你。”

  “刚才那些人······”

  “只是障眼法罢了。”山神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丢给上官婉儿。

  那块玉落在手中时,上官婉儿竟有些颤抖,那是她与小皇帝刘兆凌的定情信物。此时此刻峰回路转,上官婉儿突然笑起来。

  “这些年来,你爹借着先帝遗诏把持政权,又将他的女儿你硬塞在他身边成为了一国之后,对外对内皆是你上官家步步为营的谋划,圣上他一直以来忍辱负重,等得就是今天,将你们上官家一网打尽!”山神突然浑身燃起杀气。

  “你是说这些年来,对我的好都是假的?他一直以来都是在隐忍,卧薪尝胆地等着灭了我上官家?”上官婉儿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短短几日便从一个12岁无知少女被迫变成了个束手无策的罪臣之女。

  “是的,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从今以后你要隐姓埋名不得再回皇城。”

  “好,我不会再回皇城。”

  “若是回来再让我见到你,我一定会让你付出双倍的代价!”

  “我不会回来的。”上官婉儿抹去眼角的泪说。

  上官婉儿离开双锦山后,虽朝着与皇城相反的地方走了半日,可是后来她路过驿站时偷了别人的马,由于第一次骑马,为了不跌下马背,她死死抱着马脖子,一路跌跌撞撞地朝皇城飞驰而去。

  山神知道她倔强,更知道她对刘兆凌的执念,若是因为别人三言两语便简简单单地离开,那她就不是上官婉儿了。

  当上官婉儿回到宫中时,恰巧见到了小皇帝最后一面。

  “你真傻,离开了何必回来。”小皇帝干裂的嘴唇轻启着。

  上官婉儿笑着握住小皇帝的手,说:“你才是最傻的那个吧,明明知道那么傻的谎话我不会信的。”

  小皇帝有些回光返照,见到上官婉儿的那一刻竟然灿然地笑了,犹如初见时,少年的他见到孩童的她,单纯的小美好却没有个美好的小结局。

  生灵问山神:“你从不说谎,为什么对她说谎了?”

  “这只是个美好的谎言。”山神见过小皇帝,也许是他命不久矣,所以能看见肉眼看不见的东西,比如山神的灵体。小皇帝没有恐慌,反而很释然,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小皇帝说:“你是来收我魂魄的鬼差吗?”

  “不是。”

  “那你是要来吞我魂魄的恶鬼?”

  “不是,我只是双锦山的山神。”

  “山神?”

  “上官婉儿上双锦山求我救你。”

  小皇帝摇摇头,虚弱地笑道:“我还有救吗?”

  山神没有答话。

  “既然山神你来找我,而我又恰巧看见你的真身,这是神迹,我想求你帮我一件事,帮婉儿离开这里。”

  “她不会离开的。”

  “所以我求你,我若死了,她将会被这深宫内苑困住一辈子的,她才12岁,将来会有更好的人生,她能快乐幸福,我就能瞑目了。”

  “你为何不能下旨让她离开?”

  “她不会走的,我若强行让她离开,她的家族是容不下她的,等于是把她往刀山火海里推。”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山神,你们凡间的事情,我又如何插手?”

  “我会派杀手去,只有让她死心,她才会离开的。”

  郎有情妾有意,无奈天妒有情人,非要整出这样的生死离别惹人落泪!小皇帝迫不得已的决定让山神明白了什么是“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无声”。

  于是,山神帮这对有情人做了上述那件伪装刺客逼走上官婉儿的事情。

  三日后,皇帝驾崩,由于皇后年幼没有子嗣,由皇帝的叔叔刘捷继承皇位,上官婉儿被封为太后,在旁人看来她之后的漫长人生将在幽怨与寂寞时光中度过,如同一尊活着的塑像罢了。

  山神本应待在双锦山上,却因为上官婉儿久留凡间。

  一日,仙芜君仙游回蓬莱岛的途中遇上一只妖。

  妖说:“久闻仙流始祖仙芜君大神的名号,今日得以相逢真是缘分。”

  “有话直说,不必客套。”仙芜君打着哈哈说。

  “如果我能让你屈服,是不是就能让三界众生对我刮目相看。”

  仙芜君突然乐了,第一次遇上这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他说:“行行,不用浪费时间,我输了输了。”仙芜君摆摆手欲要走。

  妖却楞了,他没想到面前这位大神竟如此不在乎名誉,轻易屈服反而激怒了这只妖的自尊心,反手就向仙芜君施法。

  仙芜君并没有躲,眼看着对方的绳索将自己捆了个结实。

  “哼,你不要小瞧我。”妖说。

  “我现在在你手上了,接下来你要怎么样?”仙芜君淡淡说道。

  妖又是一愣,不挣扎的猎物是无法让猎人有内而发的兴奋。

  妖带着仙芜君上了双锦山。

  山神留在山中的小生灵们被那只妖强大的气场惊得四处逃窜,与此同时,皇宫那边,上官婉儿原本待在后宫远离朝堂琐事,谁知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上官静儿前来探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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