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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破败

  在苏路没有看到的村子里,几处地方冒起了滚滚黑烟,似是地底的鬼怪在吞吐呼吸,不时随着吹过的清风扭曲几下又似张开了巨爪,伴着清风送来一股焦糊的味道。

  道路两旁的植物同样发生了变化,一切都好像显得更加活性大增,充满春天的味道。

  公路两边的绿化带树木显得生机勃勃,被树剪削去的枝丫也重新恢复了活力渐渐露头。

  叫不出名字的野草也在下水道的砖缝隙中顽强的冒出来,嫩嫩绿绿的。一切的一切植物都显示着生命的奇迹,春暖花开时,总是美滋滋的。

  可阴暗总是隐藏在美好的背后,在生机盎然的枝丫草丛下仔细留意一下就会发现,马路旁落满了各种各样的虫子尸体,大多都是比较常见的蟑螂蚂蚁苍蝇之类的,边缘角落里细细的一层,连号称不死的小强都完蛋了,更不用说其他的虫子。

  对比一下,你就会发现死去的都是较正常体型大小的昆虫,但凡是还活着的昆虫都明显大了一圈,好似吃了大补丸一样,吹气球般体型变大。

  又好像有一条无形的准线在紧紧锁困着所有的昆虫,撑得过去就变大进化,熬不过去则死亡,无声而裸的单场淘汰赛。

  剩余的密密麻麻各种各样大了一圈的虫子虫孙们肆无忌惮的在马路上爬来爬去,享受着新身体带来的变化。

  还活着的大蚂蚁们也不辞辛劳的搬运着海量的虫尸蚂蚁尸,拍成一列一列,享受着难得的丰盛收获,不知是当做食物还是替横死的蚂蚁收尸。

  不时有飞翔的鸟儿落下啄几口地下的大号昆虫又展翅飞起,叽叽喳喳的麻雀群颇有些黑云压城的感觉。

  大量的鸟类尸体也躺在了绿化树下,同样的死去的都是常见体型的鸟类,很少看见增大一圈的鸟类尸体。适者生,弱者死!,野蛮,血腥。

  村子里很寂静,没有了往日的喧嚣热闹,听不到任何人类活动的声音,没有车来车往的发动机声,也没有商店里: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不要百元不要十元只要两元,通通只要两元之类的叫卖声。更没有人影儿穿梭在马路上,人来人往流转不息。

  好像村子里关于人类的声音都屏蔽消失了,只留下了热闹的鸟叫虫鸣,可却感受不到丝丝缕缕的人气,有些冷冰冰,惨清清给人一种阴冷昏暗的感觉。

  走进村子,一股股腐烂腥臭混杂着烧焦什么的味道迎面扑来。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地面上有明显凸起横七竖八的窝外店铺门口,上面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虫子蚂蚁,大的动小的静,大片大片的苍蝇云,嗡嗡的似勤劳的小蜜蜂从一个飞往下一个,也许是凸起太多了还有很多没有被虫群覆盖。

  一具具好像到了晚期的癌变患者身体横七竖八的蜷缩躺倒着,肌肉萎缩有一些灰白色的死皮碎屑唰棱棱噗噗往下掉,看起来像是牛皮癣大片大片的脱落。

  骨瘦嶙峋,干涸开裂的皮肤紧紧的贴在骨头上,露出来了却不是红嫩的肌肉,而是略显黑色的血水。

  衣服也好像大了一码软软绵绵压在身上;脸上没有了往日里浓妆淡抹,失去了水嫩嫩滑溜溜的细嫩皮肤。

  没有了皮肤的遮挡面部显得灰败干裂,眼窝凹陷,眼球已经看不到了,黑乎乎的一团堆在眼眶里,鼻子耳朵也像冬天里枯萎的野草枯黄破败,似是被生生耗干了身体所有的营养枯萎老死,又像是被吸血鬼吸走了生机。

  街道上的各行各业店铺门大开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也依旧摆放整齐挂在支架上。

  往日间肯定会有很多人在挑来挑去,失去了往日的喧闹只有孤零零的商品等待着,等待着倒在地下人影儿重新站起来。

  村子里到处都显得的一片狼藉,马路上不时有几件还没涮洗晾干的衣物歪歪斜斜的扔在马路上。

  各种生活垃圾废纸片儿没有了专门清洁工的打扫,放肆嚣张的随着微风打着旋儿起航,白色或深红色的塑料袋也被吹的鼓起肚子落入虫尸间短暂停留又飞走。

  黑黝黝的虫尸铺了浅浅的一层,隐现在草丛里。乱飞的绿豆蝇呼啸着形成一片片绿云在窗户前嗡嗡嗡叫着,好像屋里面有什么美味的食物。

  阳台上的盆栽也疯长着,茂盛的枝丫肆无忌惮的蔓延着都占据了整个阳台,不让一丁点阳光透入房间,又好像邪恶地主霸占了新的农田,不允许他人触碰。

  街道两边的上的下水道里,野草也吃了化肥似得一个劲的蹿高,都快长成了小树林。不知名的小鸟们在树丛里穿梭,进进出出,捕捉着虫子,好不热闹。

  穿过建筑物的遮挡,视线往屋内落去,没有养动物的家庭住户还好只是昏迷不醒,没有太大的损伤,如今也大都被饿醒了,茫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有动物饲养的主人家就惨不忍睹了,不忍直视,一些幸运者躲过屋外未知危险的,但却仍没有逃离厄运。

  在屋子里的主人家仍在昏迷的时候,不知名的原因下,动物苏醒比人类早,饲养的小动物却好似饿疯了,满屋子乱串,寻找食物,可屋子里有哪会有太多的食物呢?

  于是主人住户们就悲惨了成了自己喂养动物的野餐满足了宠物的身体需要。再惨一些的就是成为了老鼠的口中餐,老鼠在农村可是禁止不绝生的,生的又多,一窝七八只还他妈的长得飞快,神出鬼没翻檐走壁,灾难级的群鼠噬主。

  更惨的确是成了虫子们的食物,一层层密密麻麻的虫子在人身体上钻出钻进,在昏迷中活活被噬咬死了。

  幸运的可以无知觉的死去,不幸运的就是恢复知觉但也晚了已经被激起嗜血的虫子动物们是不会停止的,翻腾拍打着被生吞活剥啊!只留下满地的狼藉,还显示着曾经主人家存在过的痕迹。末日来临了

  事后过了很久才在碰到的研究机构人员得知,巨变的前几天是人类损失严重的关键期,在全球各地都受裂缝影响,距离裂缝近的直接被冲击波震死。

  而大体型和小体型抵抗力不同,体型大的应对适应性较好,可以挨过冲击波,并寻找食物,或猎物补充身体变化营养所需,所以初期的动物们都改变了习性,变得狂暴嗜血有攻击性。

  而体型小的鸟类虫子,相对抵抗力差,小体型的动物虫子们抵抗力较弱直接被震死,所以才会有大片的鸟尸虫尸,很少一部分可以挺过去,世界上虫类是种类繁多海量的,即使死亡大片,剩余的虫类仍是占据数量的优势。

  人类动物们相对较顽强,除了距离裂缝实在很近的倒霉蛋直接死亡外,其他大多昏迷了,没有第一时间被震死。

  随着裂缝带来的乳白色洪流进入地球,人与动物们的细胞活性大增,消耗能量也骤然提升,急需各种食物补充,一部分人在昏迷中的几天间来不及补充食物营养就活活被细胞消耗死了。

  更有一部分在灾变时倒在外面,没有房屋遮挡庇护,成了野外各种动物们的野餐。

  动物们在大自然巨变前更显出适应性,先人类一步苏醒过来,寻找食物补充身体,所以前期动物门会比较嗜血狂暴,完全被本能控制,充满攻击性。

  人类相对动物就苏醒慢了一些,一部分在昏迷中被饥饿的动物分尸了,一部分幸运的醒来躲过最初的灾变可以寻找食物补充活了下来,更多的人则是意志薄弱活活被细胞熬死崩溃了理智意识,由于细胞活性大增,往往意识都消亡了身体却依旧活着,变成了只遵循本能的野兽。

  水里空气中的病毒细菌也活性大增,同样也给人类带来巨大的伤亡,后来随着人类身体在乳白色洪流下渐渐抵抗力增强,才没有了人类再大量死亡。大部分老弱病残在初期就纷纷熬不住死亡了,只有零星的少部分还存活着,人类遭逢了巨大的灾难。

  虽说人类自诩为万物之灵,但不可否认的是动物虫子们数量更多。如果真的所有动物都变得嗜血狂暴,人类的灾难也就降临了。

  视线回归,在邻居家的苏路,想到昏暗苦难的未来生活,凄惨的末世生活,完全没有做好末世里挣扎的思想准备啊!怎么会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看不到希望,感受不到光明完全没爱了,一时间悲从心来,心中不禁涌起了巨大的恐惧,对灰暗的未来不抱有希望,看不到方向,一下子颓废的坐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手上传来一阵疼痛让我惊醒,是一只黑粗的蚂蚁在咬我,什么时候爬过来的,妈的,小不点也敢咬人,心中立马充满了暴虐,有种想破坏砸烂一切的冲动。

  左手顺势就死死地捏住了蚂蚁的背部,举到眼前慢慢的用力看着弱小的蚂蚁被活生生的捏扁,略有红色的汁液流出,看来还吃了不少人肉。虽然看着还有些恶心反胃,但仍不放手加大力气把蚂蚁捻成团状,不解恨的又反过来调过去的碾压。

  发泄了一番,苏路感觉自己心理阴影面积小了一些,勇气也有所恢复。暴虐消散了一些,可悲啊!竟然在蚂蚁身上找自信,也没谁了。

  自己还活着,比大多数人像邻居一样的人幸运多了。不可能因为看不到希望就绝望自杀吧?

  各种主人公克服种种困难雄起的心灵鸡汤狠狠灌下,自己给自己打气,深深吸了几口气,等到感觉肺部实在憋不住了才吐出去,好似要把绝望跟着吐出去。反复几次,舒服多了,还没到绝望时候,爸妈都还在呢,家还在呢!怎么一下子就灰心丧气了。

  回过头看着邻居的尸骨,有些不忍就这么让他暴尸荒野,虽然算不上是荒野,但明显也不是个正规地方。

  看着尸骨上的蚂蚁们有渐渐向自己爬来的趋势,连忙站起身,用手拍了拍身上以防被爬上来。

  到侧屋子里找了根竹竿赶走了乌鸦,又去邻居家屋里找了些纸张衣服塑料易燃的物品堆在尸骨身上,又淋了些做饭用的油,也顾不得没心思去找专门的寻找汽油之类的,将就着应该可以点燃。

  用打火机把纸张点燃,等火苗慢慢变大渐渐燃起,拿衣服遮挡着风点燃放在一起的杂乱堆。

  连同里面的蚂蚁一起被火焰吞噬,怕燃烧不干净烧不死它们,又找来几瓶白酒泼洒在上面,末了把竹竿废木头也扔进火堆里加大火势。

  看着火焰袅袅的的燃起,慢慢吞噬着一切,看着大片的蚂蚁被烧死,再被烧成灰,渣都没有,心中说不出的快意,一起陪葬吧!

  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家里,身后的黑烟似在嘲弄着什么,随着微风像是在张牙舞爪择人而噬。不知道会不会以后有警察来询问我,毕竟是一条人命。

  自己该不会被怀疑是嫌疑人吧?杀人放火焚尸?消灭罪证?好像还蛮有条理的。自己应该不是不会被认为是罪犯吧?毕竟自己是不忍心看到尸体被虫子蚂蚁乌鸦糟蹋鞭尸才放火的,如果警察来了解释下应该没问题吧!

  胡思乱想着向家的方向走去,又一想发生这么大的变动都没有人来查看,村子里也没动静,还会有警察来么?城市里呢?军队呢?国家呢?

  不知道也想象不出该是什么样子,巨大的恐惧感与慌乱念头止不住的冒出来,想的脑瓜子仁疼,明明说着什么都不要想,可思绪还是禁不住的乱飞,国家该不会就这么完了吧?细极思恐

  有了邻居家的前车之鉴,苏路紧紧地关上自己大门,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暂时家里还是安全的。怕不保险,又在门后面用铁锹之类的顶着门后的铁管,形成一个个三角形加强稳固结构。

  虽然肚子饿得要死,但是却没有胃口吃东西一阵阵的反胃,脑海里还是不停的闪现邻居血肉模糊,肢体翻飞的样子。

  屋里老妈把饭也做好了,都是馒头家常菜还煮了米粥。苏路走进屋里,轻轻呼唤了几声又摇了摇老爸肩膀,老爸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让人有些担心但现在也没办法。

  苏路回过身子跟老妈大致说了下外面危险和邻居家的情况,老妈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显然也是怕得要死,又是一阵的长吁短叹好好地人家说没就没了。

  苏路没敢跟老妈说自己的推断,更没有说邻居三叔的凄惨样子。压力有自己扛着就可以了,还是别添乱了,不要再让老妈多操心了。

  随着挂在墙壁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转动,老妈情绪慢慢的平缓下来,虽说还有些惋惜。毕竟老妈没亲眼看过邻居家现场的惨状,只是知道邻居三叔人被什么东西杀死了,过去那一阵子也就好多了。

  自己虽然现在还有些反胃想呕吐,但肚子咕咕咕饿得要死,有些顶不住饥饿。把在超市买的袋装鸡腿肉干罐头之类的换着花样就着老干妈硬塞进去嘴里,一边吃一边又想往外吐,只能硬顶着进嘴里。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才吃完饭,才发现原来吃饭也会这么艰难。

  老妈特意熬了米粥给老爸,拿勺子一点点的吹凉,喂进老爸嘴里,还好老爸没有完全没有意识,可以自主的的吞咽,省了老妈不少劲儿。

  一家人把老妈做的早餐吃的干干净净,感觉还是很饿吃的饭不顶事。身体里感觉还是很饥饿,老妈又忙活着重新做了一顿,吃完饭,还是感觉饥饿但是肚子已经塞不下了,只能等消化消3化再说。

  随后苏路先让老妈重新躺下,休息休息,毕竟头晕还没怎么缓解,强撑着做饭已经很不容易了。

  昨天还本来打算今天送老爸去诊所的,虽然看不到什么外伤,但人却一直没醒让人担心万一脑震荡什么自己也看不出来啊!但想到邻居的惨状,外面那么危险的环境,还有不知名动物游荡吃人,也就打消了心思。

  老爸看面貌也没怎么不对,额头鼓起的大包也有了消退的迹象,面色很好,老爸的饭量也明显增大,米粥喝得很快,看情形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希望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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