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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0章 无助

  “啊啊哈哈”

  当疲惫不堪的苏路终于看到一座人生鼎沸的小镇时,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激动,兴奋的放声大笑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更是止不住的欢喜,甚至有些竭斯底里的宣泄,眼泪鼻涕都快溜下来了,全然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座繁华热闹的小城镇位于沙漠边缘位置,整个城镇通体由青灰色巨石构筑而成,其上布满了密密麻麻鬼画符般古朴花纹,一些翠绿色细长类爬山虎藤蔓稀稀疏疏爬满墙根,此地算是进入荒芜沙漠深处前最后一处补给聚集地,因为正处于必经交通要道,宽阔的石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所以显得格外繁华喧闹,充满了人气,终于脱离沙海了。

  石道两侧与远处已经斑斑点点的出现嫩绿植被了,漫步行走在其上,配合着摩肩接踵的人群,充满了活灵活现的生活气息,苏路实在是有些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看到如此繁荣情景了,那更有种恍然如梦初醒的沧桑岁月感,好像从地球灾变后,自己的人生就充斥着灰色与阴暗,而眼前一切都显得是如此美妙动人,让人感觉自己还活着,真好!

  这还是苏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进入人类城镇,估计能有七八万人,盖因这玄黄界实在太广阔无垠,加之此地地理位置特殊,郁郁葱葱原始森林和层峦叠嶂山峰范围分布密集,其中各种各样的凶兽与繁多生灵种族横行,人族大多以城池营垒为主要聚集地,在各个主要城池间的交通要道上,或者易守难攻险要地形地势上才会有大量城镇村落参差不齐分布。

  缓慢挪动步伐,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苏路感觉到一种久违的亲切生活味道,种长时间处于孤独寂寞与寂寥死寂沙海中的感觉可以活生生把人逼疯,此时苏路感觉那着野草闲花都无比的美丽动人,更不用其他的了,只有经历过苦难才会发现原本的生活是多么可贵,来之不易。

  “冰糖葫芦甜腻腻嘞”

  “桂花糕,切糕,天价糕”

  “驴肉火烧,铁板烧吆”

  “煎饼果子来一套”

  “烧饼,卖烧饼了”

  大街上此起彼伏的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不知道为什么苏路一听到烧饼就会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总会莫名浮现出一个身材矮矮的,非常不起眼,最后在那句名言:大郎该喝药了。结束自己一声的悲惨人物。

  这算是暗示着什么悲剧么?

  使劲甩甩头把自己脑海中不好的预感驱除掉,苏路跟随着铁叔来到了一家分号,开始跟里面的伙计交代吩咐着什么后续事情,想来可能就是关于人员伤亡补助与货物交接之类的事情吧!虽然事情繁多混乱,但铁叔却显得游刃有余条理分明,不愧是老江湖了。

  此时有伙计带领着苏路前去后院休息,当洗漱完毕终于可以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时,苏路才感觉到原来幸福也可以如此简单,有饭吃c有衣穿c有地方可以睡觉休息,就是此刻苏路感觉最满足最幸福的事了,心怀着对这个世界美好的憧憬与向往,甜美的进入了梦乡,直想要睡个昏天暗地沧海桑田。

  谁都不要吵醒我,除非你是个温柔美女,不然我发起火来自己都怕

  在梦中有深山古庙,落魄穷书生躲避夜雨,无意邂逅善解人意温婉可人女鬼,相敬如宾,红袖添香,其乐无穷。

  在梦中有樵夫善良智救狐女,楚楚动人狐女以身相许,两情相悦,天长地久,海誓山盟,过上了没羞没臊生活。

  在梦中有清秀翩翩少年仗剑侠客走江湖,路见恶霸欺男霸女,义愤填膺拔刀相助,邂逅侠女闯天涯,结伴而行快意恩仇,似神仙眷侣,畅快淋漓。

  在梦中有落举才子悲投大湖,恰巧偶遇龙女出游,才子佳人忆相逢,心有灵犀一点通,金风玉露一相逢,却胜却人间无数

  在梦中苏路被被美女救英雄,小英雄含情脉脉,媚眼含春如丝

  咦?怎么都是些情情爱爱卿卿我我的纯洁友谊关系?难道是春天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路终于从睡梦中醒来,却是被饿醒的,摸着自己咕噜噜叫唤的肚子,苏路无奈苦涩的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没有一分钱,再美好的梦幻泡影也抵不过骨感现实啊!

  难道自己要刷脸白吃白喝么?也不知道众多穿越大军牛神是如何解决吃饭问题的?一个个好似都财神附体轻而易举就可以填饱肚子,只要负责刷怪升级耍酷泡妞就好

  自己要不要发挥主观能动性想点办法挣点钱花花?可是能做些什么呢?

  难道要三点一线打工挣钱?可自己还要返回地球啊!

  忽而又感觉身体腰肢以下凉飕飕的透风,咦,对了,做几款超人内裤卖怎么样?

  要不再试试傍大款求包养?

  咳咳,这个还是不要了吧!多难为情呀!

  对不起,我又给穿越大军丢人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满脑子纷乱念头的苏路无奈也只能厚着脸皮去店里找吃的,期间碰到了忙碌中的铁叔给了苏路一些钱财让他去外面吃点东西,让苏路汗颜的同时也有点小感动,毕竟人家又不是你亲人父母,没义务也没责任照顾你,一切都只能依靠你自己。

  心中百味聚杂的苏路有些落寞的迈出了店铺,只感觉眼前这个人山人海的世界距离自己好远,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孤独与寂寞,更止不住思念起了依旧在苦苦等待自己归来的老父母,但愿他们一切都好吧!等着我!我一定回去

  心思电转千千结,懵懂无知情愫生

  辗转反侧夜未寐,清风拂柳思乡酒

  虽然有些颓废落寞,可现实以至于次,生活还要继续,自己可不能颓废下去啊!狠狠吐了一口气,似要把所有不快通通吐出去,苏路紧握了几下拳头重新抖擞精神,希望可以借这繁华喧闹盛景来排遣自己孤独落寞吧!也正好趁此机会好好转悠见识一下这繁华新世界。

  顺着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的饭菜香味,苏路挤过川流不息的人群后,终于看到了一家古意盎然的酒楼,几盆斗艳鲜花开得正是璀璨夺目,在暗红色牌匾上用明灿灿的金色苍劲有力写着四个大字:同福客栈。

  难道这里还是武林外传剧场?苏路暗自嘀咕不已,正想要进入抚慰一下自己的五脏庙,可焦急迫切的神色在看到酒楼前入木三分的价目表后,不由僵硬了一下,本来迈出去的步伐也悄无声息收了回来,眼中流露出犹豫不决,即想要尝试一下新世界的美食,但无奈囊中羞涩,如果可以大吃一顿,可把铁叔给的钱财全部花光也不太好吧!

  正在苏路犹豫不决时,一个满眼含笑的店小二走了过来,招呼道:“这位客官您需要点什么?我们店里各种各样的特色美食应有尽有”

  “啊啊,还是不要了吧!我这两天忌荤腥油腻,不适合大吃大喝。”

  听到苏路不进店,一张笑脸的店小二立刻冷漠的下来,虽没有说话,但眼中却投射出丝丝缕缕的鄙视,撇了一眼苏路又换上一副笑脸,去照顾其他进入酒楼的客人了。

  苏路不是没看到店小二眼中的鄙视与不屑,可又能如何呢?难道要指着人家鼻子说你鄙视我干嘛?不干嘛?然后就眦睚必报,夜晚潜伏杀了小二?醒醒吧!自己可还没有如此暴躁,苏路只能苦涩一笑,转身离开,只是那背影说不出来的落寞颓废。

  “阿爹,我要吃糖葫芦”一个柔柔弱弱小女孩怯生生的童音传来。

  “幺妹儿乖,不哭,糖葫芦今天就不吃了啊!等爹爹有钱了再买好不好?”一个略显疲惫沙哑的声音跟着安慰小女孩说道。

  “嗯嗯嗯,幺妹儿很乖的,那阿爹什么时候才有钱啊?”怯生生的小女孩又天真无邪问道。

  “这,这”那个沙哑疲惫的声音却有些顿住了,似乎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一话来。

  苏路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小小的柔弱人影正亦步亦趋跟随在卖冰糖葫芦小贩身后,天真无邪的童真眼睛正紧盯着前面诱人的糖葫芦,一只灰扑扑小手正放在自己嘴边,似乎是在悄悄擦拭着丝丝口水,说不出来的渴望,可是却非常懂事的没有继续跟下去,看着越来越远的糖葫芦,只是清亮怯生生的眼睛里似乎有朦胧水汽逐渐弥漫开来,噙含着泪珠。

  不知为何,苏路只感觉心中一颤下意识急忙喊了一声停下,拦住即将消失在人群中的小贩毫不犹豫买了两串糖葫芦向着那个小小的人影走去,而旁边一个衣着朴素且神色沧桑疲惫不堪的中年汉子看到有人向自己女儿走去,立刻一个健步上前,如护崽的雄师般对苏路怒目而视,充满了戒备与警告,似乎稍有不对就会引来拼命反击。

  看到一脸沧桑疲惫不堪中年男子充满了警告眼神,苏路无奈笑了笑,对着男子说道:“大叔,你别紧张,我没恶意,只是看到小阿妹太可爱了,就买两串糖葫芦给她吃。”

  一脸疲惫不堪的中年汉子听到苏路解释后,越发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毕竟苏路也只能算是个半大孩子,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了,看到自己宝贝女儿明显渴望的眼神,沧桑汉子就感觉鼻子不由自主的发酸,自己根本就没有好好照顾到她们娘俩,撇过头不让自己女儿看到伤心的自己,对苏路感激道:“小兄弟真是谢谢你了,最近家里遭了灾,有些拮据了,谢谢你啊!”

  苏路把两串糖葫芦硬塞到中年汉子手中,顾不得再跟一个劲道谢的中年汉子说话,因为苏路看到他们又想起了自己父母,害怕自己情绪失控,就赶紧离开了,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小女孩甜美的谢谢大哥哥声音以及开心的娇笑声。

  直到落荒而逃般拐过两个街角,苏路才渐渐慢了下来,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句童真的提问,胸膛中砰砰作响有种说不出来的憋闷窒息感觉。

  苏路又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因为家里穷,姥爷当年病重在去医院路上,拼尽力气抓着老妈的手呢喃说着不治了,要回家,要留着钱给孩子交学费

  老妈当场就哭的稀里哗啦

  那时候苏路幼小心灵才发觉原来贫穷是如此可怕,会让很多人变得脆弱不堪一击,任何一点变故波折一想到需要花许多钱就会觉得特没用,还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使劲甩甩头驱除了那不堪重负的回忆,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可至今回忆起来还是感觉有些隐隐作痛,忘不了父母那失声痛哭的样子,也忘不了那惨白的老人

  用其他零钱买了几个滚烫烧饼半是发泄出气,半是肚中饥饿,一口口狠狠啃着,虽然没有吃到大餐,但能够听到那个小阿妹甜美的娇笑声也算是有所收获吧!

  填饱肚子的苏路百无聊赖的在街道上闲逛,心中的好奇与热情也一点点被孤独寂寞替代,只感觉自己与眼前繁华的喧闹街道有一种隔阂,似乎整个世界都拒不接受自己,索然无味。

  突然苏路发现前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拢着许多人,同时还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议论不停,原来不知不觉间苏路转悠到了另一个城门口附近,眼中亮光一闪本着国人凑热闹八卦的心思,苏路费劲吧啦的挤进去看到城墙告示栏上贴了许多通告,最新的一张是关于沙漠深处异变的,此次所有进入沙漠深处的商队都损失惨重,甚至就此消失无踪,想来都遇难了吧!

  双眼快速闪过第一张,继续向下方告示看去,可越是往下细看,苏路本来轻松愉悦的神情变得愈加阴沉难看,到了最后甚至身体轻微颤抖哆嗦,有些压制不住自己落寞绝望情绪,更对那个凄惨老者充满了怨念诅咒,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被残酷无情的抛弃了。

  因为告示上面的的内容竟然都是一篇篇修行功法,而最让苏路痛恨无助绝望的是其中大部分跟自己脑海记忆里烙印的功法如出一辙分毫不差,这让苏路情何以堪啊!只感觉周围瞬间进入了寒冬腊月,好冷啊!透心凉!

  苏路不禁有种整个人生信仰崩溃仿徨迷茫感,如果自己梦寐以求视若珍宝的功法在玄黄界随处可见,是烂大街的垃圾东西,那自己在地球人为获得功法所遭受的艰难险阻还有什么意义么?难道自己被那个凄惨老头欺骗了么?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被丢弃这个在完全陌生的世界又有什么意义么?自己又能凭借什么去增强实力返回地球?自己的父母又要苦苦等待自己多久?

  这一声声尖锐狰狞的扪心自问宛如一座座巍峨大山压迫着自己灵魂,又宛如一把把卷刃钝锉刀一点点硬生生绞剐着苏路心脏,让苏路感觉到万念俱灰痛不欲生,一下子双腿发软使不出半分力气,踉跄趔趄着蹒跚步伐向人群后方跌跌撞撞走去。

  “你没长眼啊!怎么走路的”

  “妈的,看着点,该不会是傻小子吧!哈哈哈”

  “你看,那人好像一条狗啊”

  等挤出围拢聚集的人群苏路再也坚持不住了,一下子瘫软无力倒在幽邃巷子墙角根上,耳边恍惚间传来周围人群的咒骂议论声,可苏路却已经听不清楚了,失魂落魄的依靠在墙角边,双目无神茫然的看着周围似乎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愈加阴冷刺骨的街道。

  “客官,小店”

  “好好,再来一个”

  “烧饼,又香又脆的烧饼”

  “太好了,再翻一个”

  接近正午的日头非常璀璨夺目,亿万道迸溅泼洒出来,照射在人身体上暖洋洋的,熙熙攘攘穿梭的人群喧闹着来来往往,双方讨价还价声,店家招揽客人声,美味佳肴出锅滋滋声,驼兽嘶吼呜鸣声,各种叫卖吆喝声,马戏团杂耍连绵不绝的叫好声等等此起彼伏通街竞技,显得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可苏路却感受不到丁点温暖,丝毫开心热闹,所有的一切都似乎隔着另一个空间纬度,喧嚣热闹与美好幸福都是别人家的别人家的人家的家的

  狭窄的昏暗的巷子,空无一人。

  还有那袅袅一线天式的古楼间距。

  偶然,碰见孤零零一个小孩子蹒跚学步自己在行走,旁边似无大人看护。

  被遗弃的怀孕猫,在腥臭拉圾堆旁找吃的,不时惊扰起大片大片的惨绿色苍蝇云团,嗡嗡嗡鸣叫着呼啸着而起又轰然簌簌落下,好不热闹!

  骨瘦嶙峋的流浪猫在找吃。

  刚刚被遗弃油光锃亮的家猫也在狼藉纷乱拉圾堆里找吃的。

  只被遗弃的宠物狗惨叫哀嚎着争抢为数不多的食物,不时可看到片片血迹迸溅到周围青色的石壁上,又顺着粗糙斑驳的石壁滴淌滑落。

  偶然,碰到有神采飞扬路人大件小件满载而归路过苏路,或许会不经意暼一眼,却又会装作没看到,若无其事离开了。

  偶尔碰到,有形色匆匆路人背负着大包小包行李包裹,往外走。

  空空荡荡的幽邃黑暗巷子与繁华喧闹的街道宛若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落寞凄凉破败,一处人声鼎沸喧闹繁华,和谐而又统一的共存于此。

  而苏路却并不属于它们其中任何一方,又似乎是两方景色都不愿接纳收留他,只能孤零零一个人蜷缩着身体在模糊地带灰暗拐角处独自仿徨流浪

  “叮当”一阵清脆悦耳声音响起。

  一枚古意盎然却充满油污的锈迹斑斑铜钱被无情抛弃在苏路身前,孤零零打了几个旋转又死寂一动不动了,苏路身前一位充满同情怜悯神色的大娘摇头晃脑似是可惜,又像是感叹,最终却又悄无声息离开了。

  自己这是被当成乞丐了么?借着青石街道凹陷处的水洼,苏路不禁看清楚了自己如今的样子。

  略显浑浊水面里的人影面色苍白无力,双眼通红肿胀,憔悴不堪,头发蓬松乱糟糟不知何时沾上了蜘蛛网,衣服褶皱肮脏不堪沾满了灰尘,一副未老先衰暮气沉沉的样子。

  天啊!我到底怎么了,难道这就是当初立誓要干一番事业的我吗?

  忽而一阵阵鬼气森森的刺骨阴风吹过,浑浊水面随之荡起了淡淡涟漪,那水中的落寞沧桑人影也似乎在撇嘴嘲笑讽刺着水面上的苏路,说不尽的嘲讽。

  亲爱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是否无法呼吸,忘记了

  当你自己痛苦的时候为什么还非要去热闹的地方?一个人躲在无人的角落里不好么?

  苏路孤零零一个人蜷缩着身体死死捂着自己嘴巴,躲在墙根角落里哇哇大哭,豆大的泪珠止不住的流淌出来,可又不敢哭出声音来,害怕路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又不想被繁华如梦似幻的新世界打扰自己,只想安安静静的呆哭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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