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录之断仙门》正文 第13章 赵梦蝶
这一场戮战注定了只会有一方的胜利，要么云豹离开，要么那些军士得逞，不过最终离开的，却只是莫老和年轻的莫昕。
那倒在血泊中的云豹和那些军官，以及一身白衣早已经燃成酱紫色的富公子，早已经告诉了所有人，这只是一场屠杀，一场由莫老决定生死的屠杀。
一路狂奔，莫老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拉着莫昕向自己很久以前筑造的木屋而去。
当木屋的火堆升起来的时候，那火堆之中燃烧着两件湿漉漉的裘衣，这裘衣之上，沾满了鲜血，就连莫老也不会知道这些鲜血的归属！
“爷爷……你杀了人……”莫昕带着一丝的惊恐望着莫老，双眼失神地看着那火堆之中，其实从那富公子被云豹咬杀之后，莫昕就几乎失去了理智，望着黑洞洞的屋外，这时候莫昕只觉得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
莫老却不动声色地将那火堆中的裘衣燃烧得一干二净，接着重新拿出一些衣服递给莫昕，而后也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冷笑道：“这就是弱肉强食，孩子今日我不杀了他们，你可知道来日会造成什么后果？”
“我不知道，但是爷爷，这些人死得好惨！”一句话刚说完，莫昕已然忍不住了，哇地一口吐了起来。
莫老见状，叹了口气，那一布兜里的猎物也是让莫老赚了一笔，虽说丢失了云豹，但这云豹就如同一张催命符。
莫老很清楚，谁带回了这只云豹，早晚是要死在这云豹的诅咒之下。
好一会儿莫昕才缓过劲来，莫老见状点了点头，笑道：“吐干净就好了，想当年比起你，我还不如你呢！”
“爷爷你也这样过？”莫昕诧异地看着莫老，自从他懂事以来，自己的爷爷就已经是个猎户了，对于莫老的过往，莫昕从来都不知道，更没有问过，因为在他看来，莫老或许一只都是个猎户。
莫老闻言点了点头，笑着看了一眼莫昕，手中的酒壶里只剩下几口，他倒是没有继续喝下去，将酒壶递给了莫昕，笑道：“喝口酒，缓一缓！爷爷当年经历的事情，可比现在凶险多了，不过你也不需要知道！”
“可是我想知道，还有爷爷，小时候你告诉我你不会功夫，但你明明功夫那么好，为什么不愿意教我，我知道马军爷的功夫充其量只能吓唬吓唬老百姓，根本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本事！”莫昕不依不饶地问道。
莫老稍稍一愣，说实话，莫昕的提问真的让莫老有些难以回答，好一会儿一根旱烟吧嗒吧嗒地莫老口中响起。
不过莫老却没有回答莫昕，而是叹了口气，回道：“孩子，不是爷爷不告诉你，不愿意教你，爷爷只想你远离纷争，这功夫学的再好，终究有被打败的一天，但是只要你顶天立地，不要被自己打败，你终究是不可战胜的！至于爷爷的事情，没到时候，你不要再提了！”
莫老的回答极为严肃，这种表情莫昕从来没有见过，长这么大，莫老对于自己几乎是言听计从，宠溺有加，但唯独说起自己的身世，还有练武的事情，莫老总是极为严肃。
这也让莫昕有一种感觉，似乎他的身世非同寻常，而莫老更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隐藏在心里。
带着这样的困惑，伴随着先前松林里的血战，莫昕的这一夜睡得并不是很好，虽然没有做什么噩梦，但是窗外呼啸的寒风还是让他难以入睡。
当莫老和莫昕两人结伴回到通天峡的时候，这通天峡似乎有了不少的改变，原本懒洋洋的守军们变得十分警惕了起来，就连关口后面的马军爷也是再三盘问。
“莫老爷子，小昕，你们真的没有在外面看到什么？”马军爷当然是认识莫老和莫昕的，真要说起来，他也算是莫昕的半个师父。
不过这些年下来，马军爷的年纪也大了不少，一张本就被寒风洗礼过的脸皮变得越发黝黑，无数的细纹在这瘦弱的面庞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真没有见到什么啊，这次出去不是很顺利，遇到一只豹子，我和昕儿在木屋里带了几天，确定没危险了，就带着猎物回来了，你看着猎物都被放了两天了，再不去处理掉，就可惜了！”莫老笑着扒开自己的布兜，一些已经被处理过的野兽的皮肉露了出来，倒是真的没有那么新鲜了，扑鼻的血腥味让马军爷的眉头微微一皱。
“也是，你这么有经验的猎户都躲了几天，恐怕凶多吉少了！赶紧回去吧，听说有几个猎户也受了伤，都是一只豹子干的，总兵大人准备带人出城围剿了！”马军爷仔细地看了一眼布兜，看着里面大多是一些山鸡野兔，最多也就一只野鹿，也就不再多问，笑眯眯地把莫老让了进来。
这一次莫老倒是没有再拿出什么猎物进贡给马军爷，毕竟这些东西在捕猎云豹的时候放的时间有些长了，肯定不会那么鲜美，而马军爷他们衣食无忧，以前不过是给他们过个嘴瘾，这会儿这些东西，必然是没有价值了。
等到莫老将布兜重新背在后背上，马军爷还是叫住了莫老，面色难看地问道：“莫老爷子，你在外面真的没看到什么吗？比如一些特别的人？”
莫老摇了摇头，答道：“这次说来也奇怪，竟然一个猎户都没有出城，我那木屋一直就我一个人！”
“一个猎户都没出去？不可能啊！前几日城东的张猎户可是出去过了，还有韩家那小子，也出去了，难不成也遇到了什么意外？”马军爷一愣，稍稍有些担忧了起来。
不过这些人口失踪的事情，多是衙门去管的，莫老不会在意，那马军爷也不会在意，稍稍又叹息了几句之后，莫老拉着莫昕的手一路向着云崖客栈走去，这些猎物再不处理掉，这趟出门真的是要空手而归了。
从云崖客栈出来，莫老便和莫昕分开了，莫老独自一人打了一坛子老酒回了石屋，而莫昕却是拿着李掌柜给的钱去了城南的集市，这次出去打猎，两人都损失了一套裘袄，若是不赶紧补充一套，那后面怕是要光膀子了。
李掌柜的店距离城南的集市还是有一些距离的，这小县城人口不多，但是范围倒是很大，可惜的是这么大的地域，真正能够耕作的土地却并没有多少。
好在每年晚春到早秋时节，城南的那一片土地里可以结出一些特别的作物，这些作物虽然不能食用，但是长出的果实却能驱除蚊虫，在都城以及南方的一些大城里，这种作物的销路就非常好了。
不过这片作物的归属却并不属于整个通天县城，在通天县城里，谁都知道，最有钱最有势的当属城南的赵家。
赵家的人虽都除外经商，但也不是不会回来，多年积累下的财富也让这户人家的人丁极为兴旺，除了本家的一些老人以外，五服之内的亲友多围住在赵家大院的外围，更甚至赵家的当家人在外高薪聘请了一些武师回来作为护卫，那些武师功夫虽然不是那么震铄古今，但和城西的秦家比一比，还是能够看的。
而在通天县城里，除了那片香果林之外，城中的商铺多是赵家的产业，尤其是城南的市集，几乎每一家店都是赵家的，这样让赵家在通天县城里极富名望。
不过这些年通天县城日渐衰退，市集上的商人也渐渐地感觉到了吃力，好在赵家人和善，那些商铺的租金也逐年减少，那些商人们压力减了，生意虽是清淡，但也能勉强过日。
“赵梦蝶！你怎么又跑出来了？”拎着手中从猎物身上扒下来的皮毛，莫昕还没走到收皮毛的店里便遇到了迎面而来的一个少女。
那少女头顶一只雪貂做成的帽子，身上的皮毛做的大衣极为的顺滑，在微风吹拂下，那些皮毛看上去尤其的松软，一看便知道这女孩绝对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孩。
再看那少女，虽然皮肤并不是那么白皙，但在初晨的阳光下，稍稍显得黝黑的肤色反倒是更承托出北方女子的特性，那种大方而又温婉，就像是柔和了南方的温柔和北方的豪放一般。
“阿昕，我在城中盼了你几日，总算是看到你回来了，今儿一大早，府上的管家就说你回来了，这不我就出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的又来卖皮毛了！”那女孩笑着走到莫昕的身边，一把搂住莫昕的胳膊，双眼看着莫昕，显得极为出神。
莫昕倒也没有避讳，笑着应了一声，轻轻地摸了摸女孩肩膀上的皮毛，笑道：“这狙如兽的皮毛果然不同一般，爷爷说二十年来，只是捕抓到三次，白色的皮毛穿在你身上，真好看！”
“你还说呢，这皮毛可是珍贵了，母亲说下次再有这样的皮毛，可不能再给我做衣服了，整好爹爹回来了，母亲说你要是回来了，就跟我一同回去，叫上莫爷爷，毕竟过完冬，就是一家人了！”赵梦蝶说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那红润之下无以言表透露出不少的喜悦，让莫昕看得也是心中一动。
莫昕憨厚地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今日便算了吧，我要把手中的皮毛卖了，给爷爷和我重新添置一些衣裳，明日我和爷爷换了衣裳变来赵府！”
“那好，你可得记着了，不过你还买什么买呀，跟我去赵家衣庒去，另外再给你换双靴子，你瞧你这靴子，竟然还沾着血迹，赶紧换了吧！”赵梦蝶咯咯一笑，拉着莫昕就要向街上走去。
可这一瞬间，莫昕竟突然愣住了，双眼失神地望着自己的脚下，那带着酱紫色的血渍，竟然沉重得让莫昕连一步都无法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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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在血泊中的云豹和那些军官，以及一身白衣早已经燃成酱紫色的富公子，早已经告诉了所有人，这只是一场屠杀，一场由莫老决定生死的屠杀。
一路狂奔，莫老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拉着莫昕向自己很久以前筑造的木屋而去。
当木屋的火堆升起来的时候，那火堆之中燃烧着两件湿漉漉的裘衣，这裘衣之上，沾满了鲜血，就连莫老也不会知道这些鲜血的归属！
“爷爷……你杀了人……”莫昕带着一丝的惊恐望着莫老，双眼失神地看着那火堆之中，其实从那富公子被云豹咬杀之后，莫昕就几乎失去了理智，望着黑洞洞的屋外，这时候莫昕只觉得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
莫老却不动声色地将那火堆中的裘衣燃烧得一干二净，接着重新拿出一些衣服递给莫昕，而后也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冷笑道：“这就是弱肉强食，孩子今日我不杀了他们，你可知道来日会造成什么后果？”
“我不知道，但是爷爷，这些人死得好惨！”一句话刚说完，莫昕已然忍不住了，哇地一口吐了起来。
莫老见状，叹了口气，那一布兜里的猎物也是让莫老赚了一笔，虽说丢失了云豹，但这云豹就如同一张催命符。
莫老很清楚，谁带回了这只云豹，早晚是要死在这云豹的诅咒之下。
好一会儿莫昕才缓过劲来，莫老见状点了点头，笑道：“吐干净就好了，想当年比起你，我还不如你呢！”
“爷爷你也这样过？”莫昕诧异地看着莫老，自从他懂事以来，自己的爷爷就已经是个猎户了，对于莫老的过往，莫昕从来都不知道，更没有问过，因为在他看来，莫老或许一只都是个猎户。
莫老闻言点了点头，笑着看了一眼莫昕，手中的酒壶里只剩下几口，他倒是没有继续喝下去，将酒壶递给了莫昕，笑道：“喝口酒，缓一缓！爷爷当年经历的事情，可比现在凶险多了，不过你也不需要知道！”
“可是我想知道，还有爷爷，小时候你告诉我你不会功夫，但你明明功夫那么好，为什么不愿意教我，我知道马军爷的功夫充其量只能吓唬吓唬老百姓，根本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本事！”莫昕不依不饶地问道。
莫老稍稍一愣，说实话，莫昕的提问真的让莫老有些难以回答，好一会儿一根旱烟吧嗒吧嗒地莫老口中响起。
不过莫老却没有回答莫昕，而是叹了口气，回道：“孩子，不是爷爷不告诉你，不愿意教你，爷爷只想你远离纷争，这功夫学的再好，终究有被打败的一天，但是只要你顶天立地，不要被自己打败，你终究是不可战胜的！至于爷爷的事情，没到时候，你不要再提了！”
莫老的回答极为严肃，这种表情莫昕从来没有见过，长这么大，莫老对于自己几乎是言听计从，宠溺有加，但唯独说起自己的身世，还有练武的事情，莫老总是极为严肃。
这也让莫昕有一种感觉，似乎他的身世非同寻常，而莫老更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隐藏在心里。
带着这样的困惑，伴随着先前松林里的血战，莫昕的这一夜睡得并不是很好，虽然没有做什么噩梦，但是窗外呼啸的寒风还是让他难以入睡。
当莫老和莫昕两人结伴回到通天峡的时候，这通天峡似乎有了不少的改变，原本懒洋洋的守军们变得十分警惕了起来，就连关口后面的马军爷也是再三盘问。
“莫老爷子，小昕，你们真的没有在外面看到什么？”马军爷当然是认识莫老和莫昕的，真要说起来，他也算是莫昕的半个师父。
不过这些年下来，马军爷的年纪也大了不少，一张本就被寒风洗礼过的脸皮变得越发黝黑，无数的细纹在这瘦弱的面庞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真没有见到什么啊，这次出去不是很顺利，遇到一只豹子，我和昕儿在木屋里带了几天，确定没危险了，就带着猎物回来了，你看着猎物都被放了两天了，再不去处理掉，就可惜了！”莫老笑着扒开自己的布兜，一些已经被处理过的野兽的皮肉露了出来，倒是真的没有那么新鲜了，扑鼻的血腥味让马军爷的眉头微微一皱。
“也是，你这么有经验的猎户都躲了几天，恐怕凶多吉少了！赶紧回去吧，听说有几个猎户也受了伤，都是一只豹子干的，总兵大人准备带人出城围剿了！”马军爷仔细地看了一眼布兜，看着里面大多是一些山鸡野兔，最多也就一只野鹿，也就不再多问，笑眯眯地把莫老让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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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每年晚春到早秋时节，城南的那一片土地里可以结出一些特别的作物，这些作物虽然不能食用，但是长出的果实却能驱除蚊虫，在都城以及南方的一些大城里，这种作物的销路就非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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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通天县城里，除了那片香果林之外，城中的商铺多是赵家的产业，尤其是城南的市集，几乎每一家店都是赵家的，这样让赵家在通天县城里极富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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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昕倒也没有避讳，笑着应了一声，轻轻地摸了摸女孩肩膀上的皮毛，笑道：“这狙如兽的皮毛果然不同一般，爷爷说二十年来，只是捕抓到三次，白色的皮毛穿在你身上，真好看！”
“你还说呢，这皮毛可是珍贵了，母亲说下次再有这样的皮毛，可不能再给我做衣服了，整好爹爹回来了，母亲说你要是回来了，就跟我一同回去，叫上莫爷爷，毕竟过完冬，就是一家人了！”赵梦蝶说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那红润之下无以言表透露出不少的喜悦，让莫昕看得也是心中一动。
莫昕憨厚地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今日便算了吧，我要把手中的皮毛卖了，给爷爷和我重新添置一些衣裳，明日我和爷爷换了衣裳变来赵府！”
“那好，你可得记着了，不过你还买什么买呀，跟我去赵家衣庒去，另外再给你换双靴子，你瞧你这靴子，竟然还沾着血迹，赶紧换了吧！”赵梦蝶咯咯一笑，拉着莫昕就要向街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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