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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章 东都陆公

  卢克让听到这个话题,脸色憋得通红:“莫要,莫要拿我寻笑。”

  “男大当娶,女大当嫁,谁又敢笑话你。咱们驿站这么多弟兄,难道还找不到合适的女子不成?大不了到时候你多给他们准备些媒礼便是了。”

  旁边立刻有人起哄笑着:“就是的,肥水不流外人田,找媒人也得浪费银钱,不如咱们弟兄直接给你操办了。”

  卢克让赶紧摆手:“不不不,好男儿当建功立业,哪儿有先成家的?”

  李粟子一拍他的脑袋:“我就是想让你赶紧娶个婆娘,也省的你天天做梦,你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把自己当孩子。”

  就在众多驿夫说笑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生怕是有紧急文书,赶紧散开准备做事。

  目光所及之处,一队人马赶到了驿站门口:“白马驿驿长何在?”

  “在!”

  “梁王有令,白马驿立刻打扫出三十间房屋。”

  白马驿是滑州最大的驿站,太平年间也曾容纳过百余人,只是安史之乱之后,繁华不在,驿站的规模也渐渐缩小。

  “这位上官,如今驿站之中,大多是破房烂屋,若要匀出三十间房屋怕是要花费不少银子。”

  领头的人冷哼一声,伸手扔下了一个布包:“这是二十贯钱,一月之内若不能打扫出三十间房屋,误了梁王的大事,你们谁也活不了。”说着一提马缰,这队人马绝尘而去。

  一贯钱是一千枚铜钱,这二十贯就是两万枚铜钱,不过在卢克让看来,眼前的这个布包绝对装不下两万枚铜钱。

  李粟子打开包裹一看,粗略一估计差不多有七八贯钱的样子,无奈地笑了一声:“这些人做事的人是越来越心黑了。”

  放在十年前,若是朝廷拨下来二十贯钱,到手能有十五六贯,年前,到手也能有十贯,现在倒好了,朝廷拨下来的银钱,半数以上都被弄走了,自己还有苦不能言。

  旁边有年纪大的驿夫赶紧劝说着:“赶紧把银钱收起来吧,能给咱们留这点已经不错了,若是一文钱都不给咱们,还不是一样要把活干完。”

  李粟子咳嗽一声:“如今已经开春了,明日我便去城里买些窗纸,棉布。老憨,你去村子买些木棉来。驿站留下五个人值守,剩下的人去山上砍些木头回来。咱们白马驿好久没有招待过如此多人,可不能失了礼仪,惹得上司不开心,挨顿打是轻的,被砸了饭碗甚至丢了脑袋可就惨了。”

  卢克让赶紧站了出来:“粟子叔,我做什么?”

  “你?跟我进城搬东西去。”李粟子还算是照顾卢克让,给他找了个轻松的活计。

  不过人群之中可是有人不乐意了,以往送信的时候,卢克让送的都是没有风险的那种信件,这些人心中有些不平,这个时候听说他又捞到了美差,立刻嘟囔着:“驿长,卢大郎吃的可不比我吃得少,如今我们要去砍树,偏偏他要去城里闲逛,总不能这么偏向他吧!”

  说话的人叫单元亮,也是驿站之中的一名驿夫,虽然卢克让平日没有得罪过他,但是俗话说得好,不患贫而患不均,大家伙都是一样的身份,日子长了总有人会心里不平衡。

  李粟子冷哼一声:“你若不愿意,可以离开驿站,我也没求着你来做这驿夫!”现在世道很乱,老实人活不下去,李粟子能当上这个驿长证明他绝不是什么老实人。

  果然,当涉及到自身的利益时,单元亮可不敢跟李粟子争辩,赶紧换了一副笑脸:“驿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开始行动起来,李粟子带着卢克让套了一辆马车,奔着城中而去。

  “粟子叔,我知道你照顾我,以后还是让我去做哪些累活吧。”

  “哼,你小子以为事情这么简单?我若是松了口,以后不定有多少人跳出来指手画脚,咱们这行当是脑袋别在腰带上的,一旦误了事,随时可能掉脑袋,我根本不需要他们心服口服,只需要让他们知道我随时能够砸了他们吃饭的碗就足够了!”

  看着一头雾水的卢克让,李粟子呸了一声:“老天爷,就你这样的出门还不得让人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滑州城很热闹,卢克让倒是没有看花眼,紧紧跟在李粟子身后,李粟子有些新奇:“你以前来过滑州城?”

  卢克让摇摇头:“没来过。”

  “那你怎么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要知道当初我第一次来滑州城的时候足足愣了一刻钟的时间,我阿爷用脚踹我都不管用。”

  “可能我注定是要做大事的人,对这些小场面提不起精神来吧。”

  “穷醋大!”这话是用来骂那些自命清高的读书人的,意思是他们的样子好像是酸醋被人灌多了。

  卢克让心说,后世的庙会都比这个热闹多了,这场面顶多跟回村赶集市一个规模。

  谁知道李粟子幽幽地叹了口气:“二十年前滑州城可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街上人挤人都挤不动,听村里的老人们说,当年大唐最繁盛的时候,城里还能见到蓝眼珠的波斯人。”看着卢克让脸上没有丝毫的向往之色,他嘟囔了一句:“真他娘是个怪胎!”

  这次进城是采办货物,李粟子本想带着卢克让见见世面,眼看这小子对这些没有兴致,招呼着去了指定的地方采办窗纸和棉布。桌椅碗筷都可以找驿站的驿夫做出来,但是窗纸c棉被这些东西对于驿站来说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既然要招待人,屋子里注定要有睡觉的地方。

  就在采买完毕准备回程的时候,卢克让突然听到一声:“让哥救我!”这抬头一看,小谷被绑在了前面的一根木桩之上,披头散发,身上全是伤口,模样十分凄惨。

  小谷原名段小谷,跟原来那个卢克让是好朋友,眼前这个卢克让跟他可不是很熟,但是上次他站出来救了卢克让,卢克让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小谷,你这是怎么了?”

  “哎呦,这小子偷了我家少主人一贯钱,我家老主人说了,要在大街上教训教训他,跟全城的人看看!”

  段小谷赶紧反驳道:“我没偷钱,不是我拿的钱!”

  “你这贼子还不认罪,那为何你睡觉的地方会有绑钱的麻绳?我看你就是欠抽!”说着伸手扬起了鞭子。

  “住手!”卢克让伸手抓住了眼前这个人的手腕:“为了一贯钱你就把人打成这样?”

  “哼,我家老主人说了,以儆效尤,以正家风!”

  眼看着卢克让又要骂人,李粟子赶紧上来拉着他:“别逞强。”说着对着那个仆役一拱手:“这是我们一个村子的,有冒犯你们老主人的地方我代他阿爷给你们赔不是了,这是一贯钱,还请这位小兄弟高抬贵手,饶了他这一次吧。”

  那个奴仆一仰脖颈:“这还像句人话,不过偷了一贯钱,还一贯钱就没事了么?你们得赔三贯!”

  卢克让猛地跳起来:“你把人打成这样,我还没让你赔汤药钱呢!”

  “嘿,我看你小子是来找事的吧!”说着这奴仆一招手:“我告诉你们,这滑州城方圆几十里,还没人敢跟我们吕府的人过不去!”周围立刻涌出来几个面色不善的大汉,看样子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打人了。

  李粟子赶紧伸手拉着领头的这个奴仆:“不就是三贯钱么,我们出了。”说着走到车上拿出了银钱:“这是三贯钱,您数数?”

  这个奴仆眼神一瞥,一摆手:“罢了,我们吕府大人有大量,今日不与你们一般计较就是了。”这个奴仆也不是愚笨之人,这闹市之中仗势欺人若是让自家老主人听说了,为了吕府的脸面也得处罚自己,银钱到手了,也没工夫和这些人胡搅蛮缠。

  这些人一走,卢克让赶紧上前解开了段小谷身上的麻绳,段小谷已经站不稳了,卢克让直接就把他抱到了马车之上。

  李粟子赶紧调转方向,到了一间药铺门前,下了车抱着段小谷进了药铺,坐堂的大夫诊治一番,索性没有上了筋骨,开了一些补血益气的药材,又花出去了五十文钱。

  上了马车,李粟子的面色有些沉重:“卢大郎,这次咱们可算是遇上麻烦了。”

  卢克让愣了一下:“难不成吕府的人还不放过咱们?”

  “吕府的人要对付咱们没必要偷偷摸摸,但是咱们将采买的银钱花去了三贯,回去如何面对驿站的那些人?”

  卢克让突然也变了脸色,那些人干活的时候也许会畏惧李粟子的威信,但是采买的银钱没了,若是完不成上头交代的任务,驿站的驿夫一个都跑不了,这些人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若是闹上一场还是轻的,若是告到上官那里,李粟子的性命肯定保不住了。

  段小谷突然哭了起来:“都怪我连累了你们。”

  李粟子摆摆手:“现在就不要说这些了,这两日他们也许察觉不出来什么,我们还有补救的机会。”

  卢克让听到这句话眼前一亮:“粟子叔,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暂时没有,咱们先回去再说。还有你这性子也该改改了,刚刚若不是你,我何苦拿出三贯钱,怎么都能与他们争辩一番,没准两贯钱就能将他们打发了。”

  卢克让有些惭愧,枉费自己来自信息爆炸的年代,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最浅显的道理都没弄明白,硬逞一时英雄,将自己的后路全都断掉了,若是能省下一贯钱,他们绝对能够多拖延一些时日。

  好在马车上有已经采购好的窗纸和棉布,今日回到驿站,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缓过神来的卢克让才有时间问段小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吕府做二郎身边的亲随,白日里就陪在二郎身边,夜里才回自己的屋子里睡觉,谁知道那天夜里管家说二郎的木匣之中丢了一贯钱。我们这些亲随嫌疑最大,搜来搜去竟然在我的被褥之中找到了串钱的麻绳,他们就非得说是我偷了银钱,二郎本来都说不必追究了,却有人将此事报到了老主人那里,结果我就被绑在了树上狠狠地抽了一顿。”

  李粟子叹了口气:“大户人家这种事多了去了,大多成了无头无尾的冤案,你就自认倒霉吧。”

  段小谷攥紧了拳头:“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找到那个陷害我的人,让他也尝尝被当街被皮鞭抽打的滋味。”

  到了驿站门口,马车还没停下,一个驿夫已经来到了近前:“驿长,有贵人来了。”

  李粟子赶紧下了马车:“哪里来的贵人?”

  “东都来的陆国公。”

  李粟子脸色一变:“可曾安排妥当了?”

  “如此贵人,我们可不敢乱安排,就等着驿长您来主事呢。”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大唐的国公,他们这些驿夫有几颗脑袋敢安排这种事,还是驿长做主好,万一国公不满意,要杀也是杀驿长。

  李粟子没心思搭理眼前的驿夫:“招呼人将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存放得当,莫要沾了风霜。车上的小郎君送到卢大郎的屋中去。卢大郎,你随我来。”

  卢克让赶紧下了车,迈出几步之后才压低了声音问着:“这国公是什么身份,怎么跑到我们这鬼地方来了?”

  李粟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情况不明,不该说的话不要说,小心你脖子上的脑袋!”

  驿站正中央是一间大屋子,这间屋子通常用来存放重要的文书,或是接待重要的人物。李粟子大步迈进屋中,眼看正中站着一个雍容华贵的老者,赶紧躬身行礼:“下官白马驿驿长见过陆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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