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送货上门
“哎呀，我说小姐呀，您倒是坐得安稳，可是把奴婢急死了。小姐啊，过几日皇宫有太后举办的百花节，全长安城的小姐都必须参加，您以前没出席过这种宴会，您是不知道，在百花节上，可是露面出名的好机会啊。小姐您长得漂亮，气质也好，但现在您是一不准备衣裳，二不准备首饰，这可怎么办啊？”说话的是一边的碧玉，一张清秀的小脸儿通红，双眼冒火地看着桌边正凝神写字的卢婉素。
卢婉素眼皮都没抬，纯粹当没听见碧玉的碎碎念。
“小姐？”
“小姐”
“小姐！”
终于，在碧玉发出的第十八声“小姐”之后，卢婉素皱眉抬起了头，见碧玉气得满脸通红，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
“小姐，您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啊？”碧玉恼得跺脚大叫。
“行了行了，别念了，再念，耳朵都要生茧子了，”卢婉素含笑回应，轻轻放下手中的毛笔，一边似乎在仔细端详自己写的字，一边淡淡笑着说，“碧玉，你觉得这去百花节的衣裳首饰都该我亲自准备，是吗？”
碧玉一脸疑惑：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卢婉素冷笑一声：“其实，这衣裳和首饰都该是由母亲准备，然后托管家送来才是的。去皇宫的穿着和平日的穿着是不同的，如若穿平时的衣裳就显得太素淡，是失礼的表现，旁人虽不会明说，但成为长安城的笑话是在所难免的。据我所知，二姐和四妹的衣裳母亲几天前就早早送去了，却单单没给我送，她是吃准我以前没参加过这种宴会不知道规矩，等着我出丑呢！”
“啊？”碧玉惊讶地大叫一声，“小姐，那那怎么办啊？要不，咱们去告诉老夫人吧！”
“告诉祖母？”卢婉素微微一笑，“碧玉，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是没有学聪明呢？母亲她既然敢不给我做首饰衣裳，自然也做了万全的准备，如若咱们告诉了祖母，她马上就能拿出咱卢府的账簿，告诉祖母卢府开支入不敷出，实在挤不出银子再给我做衣裳和首饰了，那样，祖母就算再想护着我也没借口了，只能让我呆在家不去那百花节了，免得给卢府丢脸。那时，咱们不但拿不到衣裳首饰，恐怕连去百花节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错，其实正像卢婉素所说的一样，邓氏的如意算盘就是这么打的，卢府的账簿她早就做过手脚了，并且把蛛丝马迹清扫得一干二净，旁人根本无从查起，只能相信卢府库存用尽的事。
“那那小姐您打算怎么办啊，不会真的不打算去百花节了吧？”碧玉急问。
卢婉素轻轻一笑，唇角带了一丝嘲讽：“本来我对这种事并不感冒，但既然母亲跟我玩这种招数，我又怎能让二姐白白在百花节上大出风头呢？这个百花节，我当然是非去不可了。”
碧玉担心地问道：“那，小姐，您的衣裳和首饰”
话音未落，只听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湘风小心翼翼地进屋来，拾礼后说：“小姐，外面来了两个人说要给您送东西，一个人好像是姚表少爷身边的奴才墨海，另外一个奴婢没见过，就不知道是谁了。”
听完湘风的话，碧玉有些惊喜：没想到姚表少爷会给小姐送东西，而卢婉素却突然皱起了眉头，思索了一下后，反问湘风道：“你确定是两个人，都是找我的？”
湘风点头：“当然，两个人都是来找小姐，说要给您送东西的。”
卢婉素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看了一眼湘风，对两个丫鬟说道：“走，随我出去看看。”
出了屋子，见两个身穿奴才衣裳的仆人站在院子里，一个浓眉大眼，卢婉素有些面熟，应当就是那日姚玉风来访时带的奴才墨海了，而另外一个，长相有些清秀，细条条的身材，也像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奴才。
见此情形，卢婉素心下愈发觉得奇怪。
走到两人面前，两个人都向卢婉素规规矩矩地拾礼了，随后，墨海递上一个包裹首先开口：“三小姐，我家公子收到您的信后就吩咐奴才把您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这包裹里就是。他吩咐奴才转告您，银子就先不必给了，往后再来卢府让三小姐多请他喝几杯好茶，也就赚回来了，他还说，这几日请小姐多看看诗词歌赋，百花节上应当会有用。”
看着墨海手中的包裹，卢婉素满意地点头：这个姚玉风，挺够意思的啊！
转头，卢婉素一边使了个眼色给碧玉一边回道：“替我谢谢你们家公子，就说婉素随时欢迎他。”
而一边的碧玉微笑着从荷包中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墨海，墨海推脱了一下后，也就收了。
接过墨海送来的包裹给碧玉，卢婉素有些奇怪地看向了另外一个小厮。
那小厮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三小姐，奴才名叫竹风，这是我家公子说带给您的。”
卢婉素看了一眼竹风手中的包裹，不由得问道：“敢问这位小哥，你家公子姓字名谁？为何给我这东西？”
竹风低头，依旧是那平静的语调：“我家公子说了，若是三小姐想知道他是谁，包裹中便有公子亲自手书的一张字条，三小姐看后便知。我家公子还说，这东西就当是送给三小姐的了，百花节上再见。”
百花节上再见？
卢婉素不由思考了一下：这人也要去百花节，必定是京城中的贵公子，可她似乎除了姚玉风就不认识别人了啊！
转回思绪，卢婉素同样让碧玉给了竹风一两银子，说了几句客气话后，拿着两个包裹就进屋了。
进屋后，碧玉让湘风出去后，紧紧关上房门，来到正在皱眉思索的卢婉素面前，说：“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姚表少爷为什么给咱们送东西啊？这竹风，又是谁家的小厮啊？”
卢婉素看了一眼碧玉，缓缓答道：“姚表哥给我送东西不奇怪，因为前些日子，是我给他写了信，请他帮我准备一套去百花节的衣裳。姚表哥去皇宫赴宴的次数可不少，对这些东西，准备起来自然比我要顺手得多，不成想姚表哥的速度倒挺快，今日就将衣裳送来了。可怪就怪在，这竹风，他的主子怎么认识的我呢？”
说完，卢婉素缓缓拆开了两个包裹。
“天哪！”
碧玉直接惊叹出声，而卢婉素也有些发愣，只见包裹中的衣裙流光溢彩，精致美丽，原本是洁净的白色，点缀了大方的边沿和蝴蝶刺绣，但随着屋外的阳光照射，衣服上渐渐发出淡蓝色的光芒，稍稍转几个角度，又换成高贵的浅紫和幽深的碧绿，几经转变下，衣裙上的蝴蝶似乎振翅欲飞，好像活了一般。而另一个包裹中，则装着满满的首饰，赤金紫玉镯，凤衔珠金簪，红宝石碎镶金步摇，碧玉錾金耳坠，水玉项链，麻花扭银细镯看得人眼花缭乱，样样都是当铺中能当出几十两银子的好东西，华贵中又不失清雅婉约。
那装着首饰的包裹中有一张宣纸字条。
卢婉素拿起字条，只见上面用潇洒的楷书写着两行字：
受太白兄所托，特赠婉素姑娘些许首饰用于百花节。
时间仓促，准备不妥，物件粗鄙，还望姑娘笑纳。
郭。
郭？郭子仪吗？受李白所托？
卢婉素不禁笑了：想必李白和郭子仪已经知道自己是卢家那不受宠的三小姐了，也难怪，那天自己都已经真名相告了，人家要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是那天一同用膳的公子耶！”碧玉看到了卢婉素手中的字条，继续大惊小怪，“这表少爷和那几位公子真是出手大方哦，小姐您看，这衣裳是上好的江南寒蝉薄纱，是江南最好的绣娘织上半年才出一匹的绸缎唉！这上面的刺绣肯定是长安老店明月居的师傅绣出来的！小姐，您再看这首饰，这个，可是錾金的”
卢婉素却没有听碧玉说话，看了看手中的字条，唇畔勾出一抹好看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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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婉素眼皮都没抬，纯粹当没听见碧玉的碎碎念。
“小姐？”
“小姐”
“小姐！”
终于，在碧玉发出的第十八声“小姐”之后，卢婉素皱眉抬起了头，见碧玉气得满脸通红，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
“小姐，您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啊？”碧玉恼得跺脚大叫。
“行了行了，别念了，再念，耳朵都要生茧子了，”卢婉素含笑回应，轻轻放下手中的毛笔，一边似乎在仔细端详自己写的字，一边淡淡笑着说，“碧玉，你觉得这去百花节的衣裳首饰都该我亲自准备，是吗？”
碧玉一脸疑惑：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卢婉素冷笑一声：“其实，这衣裳和首饰都该是由母亲准备，然后托管家送来才是的。去皇宫的穿着和平日的穿着是不同的，如若穿平时的衣裳就显得太素淡，是失礼的表现，旁人虽不会明说，但成为长安城的笑话是在所难免的。据我所知，二姐和四妹的衣裳母亲几天前就早早送去了，却单单没给我送，她是吃准我以前没参加过这种宴会不知道规矩，等着我出丑呢！”
“啊？”碧玉惊讶地大叫一声，“小姐，那那怎么办啊？要不，咱们去告诉老夫人吧！”
“告诉祖母？”卢婉素微微一笑，“碧玉，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是没有学聪明呢？母亲她既然敢不给我做首饰衣裳，自然也做了万全的准备，如若咱们告诉了祖母，她马上就能拿出咱卢府的账簿，告诉祖母卢府开支入不敷出，实在挤不出银子再给我做衣裳和首饰了，那样，祖母就算再想护着我也没借口了，只能让我呆在家不去那百花节了，免得给卢府丢脸。那时，咱们不但拿不到衣裳首饰，恐怕连去百花节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错，其实正像卢婉素所说的一样，邓氏的如意算盘就是这么打的，卢府的账簿她早就做过手脚了，并且把蛛丝马迹清扫得一干二净，旁人根本无从查起，只能相信卢府库存用尽的事。
“那那小姐您打算怎么办啊，不会真的不打算去百花节了吧？”碧玉急问。
卢婉素轻轻一笑，唇角带了一丝嘲讽：“本来我对这种事并不感冒，但既然母亲跟我玩这种招数，我又怎能让二姐白白在百花节上大出风头呢？这个百花节，我当然是非去不可了。”
碧玉担心地问道：“那，小姐，您的衣裳和首饰”
话音未落，只听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湘风小心翼翼地进屋来，拾礼后说：“小姐，外面来了两个人说要给您送东西，一个人好像是姚表少爷身边的奴才墨海，另外一个奴婢没见过，就不知道是谁了。”
听完湘风的话，碧玉有些惊喜：没想到姚表少爷会给小姐送东西，而卢婉素却突然皱起了眉头，思索了一下后，反问湘风道：“你确定是两个人，都是找我的？”
湘风点头：“当然，两个人都是来找小姐，说要给您送东西的。”
卢婉素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看了一眼湘风，对两个丫鬟说道：“走，随我出去看看。”
出了屋子，见两个身穿奴才衣裳的仆人站在院子里，一个浓眉大眼，卢婉素有些面熟，应当就是那日姚玉风来访时带的奴才墨海了，而另外一个，长相有些清秀，细条条的身材，也像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奴才。
见此情形，卢婉素心下愈发觉得奇怪。
走到两人面前，两个人都向卢婉素规规矩矩地拾礼了，随后，墨海递上一个包裹首先开口：“三小姐，我家公子收到您的信后就吩咐奴才把您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这包裹里就是。他吩咐奴才转告您，银子就先不必给了，往后再来卢府让三小姐多请他喝几杯好茶，也就赚回来了，他还说，这几日请小姐多看看诗词歌赋，百花节上应当会有用。”
看着墨海手中的包裹，卢婉素满意地点头：这个姚玉风，挺够意思的啊！
转头，卢婉素一边使了个眼色给碧玉一边回道：“替我谢谢你们家公子，就说婉素随时欢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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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婉素看了一眼竹风手中的包裹，不由得问道：“敢问这位小哥，你家公子姓字名谁？为何给我这东西？”
竹风低头，依旧是那平静的语调：“我家公子说了，若是三小姐想知道他是谁，包裹中便有公子亲自手书的一张字条，三小姐看后便知。我家公子还说，这东西就当是送给三小姐的了，百花节上再见。”
百花节上再见？
卢婉素不由思考了一下：这人也要去百花节，必定是京城中的贵公子，可她似乎除了姚玉风就不认识别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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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装着首饰的包裹中有一张宣纸字条。
卢婉素拿起字条，只见上面用潇洒的楷书写着两行字：
受太白兄所托，特赠婉素姑娘些许首饰用于百花节。
时间仓促，准备不妥，物件粗鄙，还望姑娘笑纳。
郭。
郭？郭子仪吗？受李白所托？
卢婉素不禁笑了：想必李白和郭子仪已经知道自己是卢家那不受宠的三小姐了，也难怪，那天自己都已经真名相告了，人家要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是那天一同用膳的公子耶！”碧玉看到了卢婉素手中的字条，继续大惊小怪，“这表少爷和那几位公子真是出手大方哦，小姐您看，这衣裳是上好的江南寒蝉薄纱，是江南最好的绣娘织上半年才出一匹的绸缎唉！这上面的刺绣肯定是长安老店明月居的师傅绣出来的！小姐，您再看这首饰，这个，可是錾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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