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被逼献艺
“喂，我问你呢，你身上穿的是江南寒蝉绸纱吗，怎么不说话？”那太子李亨身边的华衣少女上前一步问道。
“玉真，你这样会吓到人家小姑娘的，还不快回来？”那少女的话音刚落，只听得门口处响起一个温和慈祥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着绛红色丹凤朝阳翟衣束身裙的老人，头戴精致的凤冠，看面相虽已年老，但精神矍铄，眉目间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绝世美貌，举止更是高贵优雅，在几位年老侍女的陪同下缓缓走来。谁都能看出，这便是当今的太后娘娘了。
当今太后窦氏，是圣上玄宗亲生母亲的胞妹，也是圣上的亲姨母。玄宗生母是当年的窦德妃，去世后被先帝封为昭德皇后。昭德皇后去世时玄宗还小，于是便从小养在姨母邓国夫人的膝下，与姨母的感情甚至比生母更加深厚。玄宗即位后，便封邓国夫人为太后，一直以来这位太后都深受玄宗李隆基的敬重。
那位被称为“玉真”的少女上前几步跑至太后身旁，撒娇道：“姨母，人家不过是看那小姐身上的裙子好看，是以多问了两句嘛！姨母也真是的，上回您得了一块江南寒蝉薄纱，玉真向您讨要了几回您都不给，还说小姑娘家的穿这么华丽的衣裳不好看。现在您看，人家小姐穿在身上不是很好看吗？”边说着，目光便落在了卢婉素的身上。
太后也看向了一边面色平淡的卢婉素，仔细打量片刻后，笑着说：“这是谁家的姑娘，长得这么俊，几年后还不知会如何的倾国倾城呢！这样貌配着这上等的丝绸才叫相得益彰呢！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卢婉素此时心中已有了计较，很清楚这位太后娘娘是自己惹不起的，而那位叫“玉真”的少女，称太后为姨母，很明显，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同父同母胞妹——玉真公主了。史书上有记载，这位玉真公主自小便很得父皇和兄长的疼宠，且成功地在武则天即位的时候活了下来，更加不是个简单角色。于是，卢婉素恭敬地拾礼道：“太后娘娘谬赞，方才公主殿下所言不错，臣女身上的正是江南的寒蝉薄纱，臣女姓卢名婉素，初次参加百花节，礼仪不周之处，还望太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多多包涵。”
“姓卢？是御史中丞家的姑娘吗？”太后笑问。
卢婉素垂首答道：“正是。”
“哦”太后点点头，“以前从未见过，竟不知卢府原来藏着一个这么标致的丫头。这样的容貌，难怪有人不愿意让你来参加宴会。玉真丫头，看见了没有，人家卢家姑娘的容貌是何等的出色，若是你也有这般的好相貌，那衣裳哀家肯定二话不说便给了你。”
“哼！”玉真公主看了眼卢婉素，气哼哼地转过头去，没再多说什么。
太后笑着拍了拍玉真公主的肩膀，轻声调笑了两句，才哄得玉真公主重新露出笑脸，而后，太后转头沉声对身旁的婢女吩咐道：“清溪，领众位小姐到涞水堂来就座吧，哀家和玉真c太子c瑁儿先走一步了！”说罢，与玉真公主和太子李亨等人一起进了面前的大殿。
卢婉素也淡淡地起身，与众位千金在婢女的引领下来到大殿。
姚玉妍看了眼卢婉素，挤到卢婉莉和卢婉菲的身边，悄声说：“婉莉，你三妹方才倒是出了点风头啊，不是说她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种宴会，又是个庶女吗，怎么方才乍一看，倒也有模有样的呀？”
卢婉莉压抑住心头的厌恶，强笑着看了一眼姚玉妍，心中鄙夷，口中却说：“是呀，我三妹妹果真是天生丽质，今日也算得是极为抢眼了，玉妍没见方才十八皇子看着三妹妹，眼睛都移不开了吗？”说完，还将目光移到姚玉妍脸上，笑得意味深长。
果然，此话一出，姚玉妍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卢婉莉仔仔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见此情形，不由心中微微冷笑：京城之中谁人不知姚家小姐姚玉妍爱慕十八皇子成痴，甚至到了“死缠烂打”的地步，这样一来，卢婉素的麻烦可不小了，让她们两个下贱的庶女相互去狗咬狗，反而自己落得清闲。
姚玉妍没注意到卢婉莉脸上的深沉之色，她盯住卢婉素的背影，目光暗沉。
进入大殿后，卢婉素环顾四周，只见宽敞的厅堂中，整齐地摆放着两排座椅，装潢高贵华丽，两旁的描金立柱闪闪发光，上首座位上铺着舒适的软垫，明显是为太后准备的，此时饭菜已然上桌，而屋内依旧可以闻到外面花园中浓郁的花香。
见此情形，卢婉素微微一笑，与众位小姐一同就座。
太后坐下后，先是多唠叨了几句，而后众人便开始用饭，卢婉素也小心翼翼地开始吃起东西。
既然是百花节，饭菜自然和别的宴会不一样，都是与花有关的菜色，什么玫瑰乳酥，梨花杏仁羹，西芹夏果百合等等，连茶叶都是上好的茉莉花茶，细尝之下，似是每一口都带着唇齿间消磨不去的花香，当真让人心旷神怡。
用得差不多后，太后便提议众位小姐们表演节目。有太子，十八皇子和姚玉风在，众位小姐本就等着这一刻，是以均是满口赞同。很快，殿中一片莺莺燕燕为一较高下，纷纷拿出看家本领拿手绝活，泼墨写真的清远高雅，浓墨重色的妍丽清新，琴瑟和谐的悠长悦耳，一时间尽显京中贵女的绝佳风采。
卢婉菲选择的是作画，她站在大殿上，不过片刻时分便画成一幅百花图，然而虽笔法灵活精致，颜色明暗得宜，枝叶疏落有致，但在众多精彩的才艺下，不免有些太过平常了。
太后点头，并未多说什么，李亨垂首自顾自饮酒，李瑁依旧笑得温和，玉真公主则是重重打了个呵欠。李白和郭子仪坐在一起，不知聊着什么。
轮到卢婉莉，她袅袅走上殿台，身后的婢女手中端着一个用红布罩住的托盘。
太后见托盘上罩着红布，不由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卢婉莉强行压制住心中的得意，拾礼后恭敬地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这是臣女选择的乐器——芦笙。”
“哦？芦笙？倒是从未听过。”太后扬眉。
一旁的邓氏则笑着垂眸：这可是她为婉莉千挑万选看中的乐器，声音悠远绵长，在云贵之地极是流行，在京中却是甚少见到。这一次，婉莉定能一举成名，艳压群芳，得到太后和所有皇子的看重！
卢婉莉开始了吹奏，第一个音调一出，全场瞬时寂静，乐器发出一种悠远绵长的声音，其中似乎伴随着无尽的沧桑和故事，卢婉莉十指缓缓移动，音调微微上扬，人们仿若顿时从明丽的厅堂进入了古老的歌谣。
随着乐曲的继续，芦笙的声音突转高昂，如同山间急速流动的泉水，又似春日呢喃语梁的燕子，而后愈发激昂，众人眼前如同展现出一幅壮丽开阔的山河之景，瀑布奔流，锦绣江天，带着千钧的气势鼓动人的耳膜，现场众人如痴如醉。
渐渐，芦笙的声音急转而下，愈渐低沉平缓，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如风散去，众人才纷纷回神，厅堂中顿时掌声如雷。
此曲意味悠远，更胜于别出心裁。难得太子，玉真，李白和郭子仪都抬头了。卢婉素不由挑眉望向场中面露得意之色的卢婉莉：想不到她还真有两下子。
此时，太后已然站起身，鼓掌叫道：“好，好，好！”
随之，众人的赞美声也纷沓而至。
“好棒的曲子，可谓世所罕见啊！”
“人家卢府的嫡女就是不一样，色艺双绝呀！”
“可不是的说，听说这卢府的嫡出小姐外祖家呀是书香世家，难怪教出的孩子是万里挑一的人品了。”
卢婉莉站在场中央几乎要飞起来了，邓氏也是满面笑容地接受着众位夫人的恭维，太后亲切地笑了笑，让人端给了卢婉莉一大盘的赏赐。
卢婉莉低头拾礼谢恩后，却抬起头冲太后一笑，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太后娘娘过誉了。其实，臣女的才艺并不算什么，真正算得上才华绝代的是臣女的三妹，那才真说的上是色艺双绝呢！”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集中在卢婉素的身上，把卢婉素惊了一惊。人们大多面露惊奇，李白和郭子仪的目光则意味深长，还含着若有若无的担心。
“哦？”太后好奇地抬首看向卢婉素，道，“是方才那个和哀家说话的姑娘吧？”
卢婉素见躲不过，于是优雅地起身来到场中央，拾礼道：“正是臣女。”
“哦”太后微笑，“方才你姐姐的一手才艺也算得上世所罕见了，她却说你有更好的才艺，不如就让我们都开开眼，如何？”
卢婉素叹气，无奈低头，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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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真，你这样会吓到人家小姑娘的，还不快回来？”那少女的话音刚落，只听得门口处响起一个温和慈祥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着绛红色丹凤朝阳翟衣束身裙的老人，头戴精致的凤冠，看面相虽已年老，但精神矍铄，眉目间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绝世美貌，举止更是高贵优雅，在几位年老侍女的陪同下缓缓走来。谁都能看出，这便是当今的太后娘娘了。
当今太后窦氏，是圣上玄宗亲生母亲的胞妹，也是圣上的亲姨母。玄宗生母是当年的窦德妃，去世后被先帝封为昭德皇后。昭德皇后去世时玄宗还小，于是便从小养在姨母邓国夫人的膝下，与姨母的感情甚至比生母更加深厚。玄宗即位后，便封邓国夫人为太后，一直以来这位太后都深受玄宗李隆基的敬重。
那位被称为“玉真”的少女上前几步跑至太后身旁，撒娇道：“姨母，人家不过是看那小姐身上的裙子好看，是以多问了两句嘛！姨母也真是的，上回您得了一块江南寒蝉薄纱，玉真向您讨要了几回您都不给，还说小姑娘家的穿这么华丽的衣裳不好看。现在您看，人家小姐穿在身上不是很好看吗？”边说着，目光便落在了卢婉素的身上。
太后也看向了一边面色平淡的卢婉素，仔细打量片刻后，笑着说：“这是谁家的姑娘，长得这么俊，几年后还不知会如何的倾国倾城呢！这样貌配着这上等的丝绸才叫相得益彰呢！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卢婉素此时心中已有了计较，很清楚这位太后娘娘是自己惹不起的，而那位叫“玉真”的少女，称太后为姨母，很明显，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同父同母胞妹——玉真公主了。史书上有记载，这位玉真公主自小便很得父皇和兄长的疼宠，且成功地在武则天即位的时候活了下来，更加不是个简单角色。于是，卢婉素恭敬地拾礼道：“太后娘娘谬赞，方才公主殿下所言不错，臣女身上的正是江南的寒蝉薄纱，臣女姓卢名婉素，初次参加百花节，礼仪不周之处，还望太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多多包涵。”
“姓卢？是御史中丞家的姑娘吗？”太后笑问。
卢婉素垂首答道：“正是。”
“哦”太后点点头，“以前从未见过，竟不知卢府原来藏着一个这么标致的丫头。这样的容貌，难怪有人不愿意让你来参加宴会。玉真丫头，看见了没有，人家卢家姑娘的容貌是何等的出色，若是你也有这般的好相貌，那衣裳哀家肯定二话不说便给了你。”
“哼！”玉真公主看了眼卢婉素，气哼哼地转过头去，没再多说什么。
太后笑着拍了拍玉真公主的肩膀，轻声调笑了两句，才哄得玉真公主重新露出笑脸，而后，太后转头沉声对身旁的婢女吩咐道：“清溪，领众位小姐到涞水堂来就座吧，哀家和玉真c太子c瑁儿先走一步了！”说罢，与玉真公主和太子李亨等人一起进了面前的大殿。
卢婉素也淡淡地起身，与众位千金在婢女的引领下来到大殿。
姚玉妍看了眼卢婉素，挤到卢婉莉和卢婉菲的身边，悄声说：“婉莉，你三妹方才倒是出了点风头啊，不是说她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种宴会，又是个庶女吗，怎么方才乍一看，倒也有模有样的呀？”
卢婉莉压抑住心头的厌恶，强笑着看了一眼姚玉妍，心中鄙夷，口中却说：“是呀，我三妹妹果真是天生丽质，今日也算得是极为抢眼了，玉妍没见方才十八皇子看着三妹妹，眼睛都移不开了吗？”说完，还将目光移到姚玉妍脸上，笑得意味深长。
果然，此话一出，姚玉妍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卢婉莉仔仔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见此情形，不由心中微微冷笑：京城之中谁人不知姚家小姐姚玉妍爱慕十八皇子成痴，甚至到了“死缠烂打”的地步，这样一来，卢婉素的麻烦可不小了，让她们两个下贱的庶女相互去狗咬狗，反而自己落得清闲。
姚玉妍没注意到卢婉莉脸上的深沉之色，她盯住卢婉素的背影，目光暗沉。
进入大殿后，卢婉素环顾四周，只见宽敞的厅堂中，整齐地摆放着两排座椅，装潢高贵华丽，两旁的描金立柱闪闪发光，上首座位上铺着舒适的软垫，明显是为太后准备的，此时饭菜已然上桌，而屋内依旧可以闻到外面花园中浓郁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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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点头，并未多说什么，李亨垂首自顾自饮酒，李瑁依旧笑得温和，玉真公主则是重重打了个呵欠。李白和郭子仪坐在一起，不知聊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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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卢府的嫡女就是不一样，色艺双绝呀！”
“可不是的说，听说这卢府的嫡出小姐外祖家呀是书香世家，难怪教出的孩子是万里挑一的人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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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太后好奇地抬首看向卢婉素，道，“是方才那个和哀家说话的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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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太后微笑，“方才你姐姐的一手才艺也算得上世所罕见了，她却说你有更好的才艺，不如就让我们都开开眼，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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