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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亚森·罗平的三起凶杀案 三、亚森·罗平的妙计

  令亚森·罗平大觉意外的是:没有关他的禁闭。几个钟头以后,博莱利先生亲自来告诉亚森·罗平,他认为这种惩罚无济于事。

  “不仅是无济于事,而且危险,典狱长先生。”亚森·罗平回答道,“危险,笨拙,会引出乱子。”

  “在什么问题引出乱子?”博莱利听了这位囚犯的话,越来越觉得不安。

  “在这方面,典狱长先生。您刚从警察总署来。在那儿,您向有权得知此事的人讲述了在押犯亚森·罗平的反抗,并出示了发给斯特里帕尼的探监许可证。您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当斯特里帕尼给您出示许可证时,您出于谨慎,给警察总署打了个电话,表示您觉得惊讶。可是警察总署的人回答,这许可证是完全有效的。”

  “哦!您知道……”

  “我知道得更多,因为在警察总署回答您的是我的一个手下。在您的要求下,立即查到了经办人,而经办人立即发现许可证是伪造的……那里正在追查伪造人……不过请放心,是查不出来的……”

  博莱利先生微微一笑,表示持有不同看法。

  “于是,”亚森·罗平继续说,“你们就审问我的朋友斯特里帕尼,他立即痛痛快快供出了真名斯坦韦格!这可能吗?如果是的,那么在押犯亚森·罗平就是把外人引入了卫生检疫所监狱,并与之作了一小时长谈。这会是多大的丑闻!最好把它捂住,对吗?于是你们放了斯坦韦格先生,并派博莱利先生作为特命全权大使,来见在押犯亚森·罗平,购买他的沉默。是这样吗,典狱长先生?”

  “一点不错!”博莱利先生说,他打定主意,要用开玩笑来掩饰窘迫。

  “别人也许会认为,您有千里眼。那么,您接受我们的条件?”

  亚森·罗平哈哈大笑。

  “这就是说,我接受了您的请求!是的,典狱长先生,请叫警察总署那些先生放心。我不会说的。不管怎么说,我已占了相当大的便宜,使得你们同意给我好处以换取我的沉默。我决不会与新闻界联系的……至少这件事不会。”

  这句话给自己留了余地,别的事还是可以与新闻界联系的。的确,亚森·罗平的全部活动,都将趋向这双重目的:与他的朋友们联系,并通过他们,进行一场新闻战争。这是他的拿手好戏。

  再说,从他被捕那一刻起,他就对杜德维尔两兄弟作了必要的指示。他估计准备工作行将就绪。

  每天,他都有意强迫自己去粘贴信封。每天早上,人家都给他送来一盒盒编了号的材料,晚上,再收走折好并粘贴好的信封。

  在那些选择这项活儿的在押犯之间,每天照例要分发编了号的盒子。因此,亚森·罗平每天分到的盒子,不可避免地是同样几个号码。

  干久了,有了经验,每天的数量就算得准了。剩下的事,就是收买一个负责供应材料带走成品的职员。

  这事容易办。

  亚森·罗平确信会成功,所以不急不忙地等着他和朋友们约定的信号。

  这将在盒子的第一页纸上出现。

  再说,时间过得飞快,每天将近中午,亚森·罗平都要接待福尔默里,接受严格的审问。他的律师甘贝尔在场,一声不吭地听着。

  这是他快乐的时刻。他已经让福尔默里先生相信,阿尔唐汉姆男爵不是他杀的。但他又编出一些完全不着边际的暴行,使得福尔默里先生立即命令调查,然而调查结果却十分惊人,激起一片鄙夷之声,公众从这种嘲弄大师的手法里认出了亚森·罗平的风格。

  正如他自己所说,这只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游戏。难道都不能寻寻开心了?

  不过忙正事的时候就要到了。第五天,亚森·罗平在分配的盒子里看到了约好的信号,在第二张纸上,横着一只指甲印。

  “终于来了。”他说。

  他从一个角落摸出一个小瓶,揭开瓶塞,往食指尖上倒了一点药水,去除盒里的第三张纸。

  过了一会儿,纸上显出笔迹,然后显出一个个字母,最后,字母连成一个个词,一句句话。

  他读道:

  三天后,《大报》上登出了这样几行文字:

  第二篇文章引导舆论集中在几个问题上,但是方式奇特。更加激起公众的好奇。

  文章是这样写的:

  这样一来,就是亚森·罗平在引导事态发展了!是他在监牢里导演他在第一篇文章里预告的喜剧或者悲剧。多么离奇的情节!公众都被逗乐了。有他这样一个艺术家,戏里保准少不了出乎意料耐人寻味的东西。

  三天后,《大报》又登出一篇文章:

  果然,二十四小时以后,约定的文章发表了:

  到了预告的日子,公众争相抢购《大报》,可是打开一看,不觉大失所望。原先答应公布的答案并没有刊出。第二天也没有消息,第三天亦复如此。

  发生了什么事情?

  警察总署有人走漏了消息,大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是典狱长得到报告,说亚森·罗平通过粘贴的一盒盒信封与同伙联系。尽管什么也没搜出来,但为了以防万一,狱方还是停止让这令人无法忍受的在押犯干活。

  对此,这令人无法忍受的在押犯回答:

  “既然我无事可干,就只好关心我的案子了。请通知我的辩护律师,律师公会会长甘贝尔先生。”

  这倒是真的,迄今为止,亚森·罗平一直不肯与甘贝尔先生交谈,现在,他同意见了,并且要准备为自己辩护了。

  第二天,甘贝尔先生高高兴兴地要求亚森·罗平去律师会见室。

  这是个上了年纪的人,戴着一副深度眼镜,镜片把眼睛放得大大的。他把帽子放在桌上,打开公文包,马上把精心准备的一连串问题提了出来。

  亚森·罗平极为友善地回答,甚至把许多鸡毛蒜皮的细节也说了出来。

  甘贝尔先生立即把它们记在一些用别针别在一起的卡片上。

  “那么,”律师低头瞧着纸片,说,“您说,在那时候……”

  “我说,在那时候……”亚森·罗平回答。

  他自然地、不让对方觉察地把手肘支在桌上,然后慢慢地放下胳臂,把手伸进甘贝尔先生的帽子下面,用手指勾进皮层夹里,捏住一张长条纸。通常帽子大了时,人们便在夹层塞点纸。

  他展开纸,这是杜德维尔兄弟用暗号传递的信息。

  我进了甘贝尔先生家当佣人。您可以放心大胆用同样方法回复。

  是那杀人凶手L.M.告发了用信封传递信息的办法。好在您已预见在先!

  下面便详细报告了亚森·罗平披露那秘密以后所发生的事情,所引出的议论。

  亚森·罗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同样的纸条,上面写着他的指示,悄悄地塞回帽子里面。

  这样,亚森·罗平又恢复了与《大报》的联系。

  我答应的事情没有做到,谨向公众致歉。卫生检疫所监狱——豪华大旅馆的邮政服务实在糟糕。

  此外,我们也接近结局了。我掌握了所有无可争议地证实了事情真相的文件,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将它们公布。不过先让公众知道一点,在那批信函中,也有那么一个人写给宰相的信。他当时自称为宰相的学生和仰慕者,可是几年之后,就把这位碍事的监护人一脚踢开,自己独揽大权了。

  我的话,大家听明白了么?

  第二天,报上又登出这段文字:

  这以后,有四天没有消息。然后,发表了最后一篇文章,其激起的反响,大家一定记忆犹新:我的调查结束了。现在我一切都明白了。经过反复思考,我猜出了收藏文件的秘密地方。

  我的朋友将赴韦尔登兹,会冲破一切阻碍,通过我指示的通道,进入城堡。

  那些书信的照片将交由报纸发表。我已经知道谁持有这些照片,但我希望它们是全文翻拍影印的。

  发表照片是肯定的,不可阻拦的事情。时间定在两星期后,八月二十二日,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在此期间,我不再发表文章……等着那日子到来。

  与《大报》的联系确实中断了。但亚森·罗平仍然通过“帽子”那条渠道,与朋友们保持联系。这办法是如此简单,又毫无危险。谁又可能觉察到,甘贝尔先生的帽子竟成了亚森·罗平的邮箱?

  那著名律师每隔两三天,就要来见一次亚森·罗平。每次来都要把巴黎的邮件,外省的邮件,德国的邮件给他的顾主带来。当然,这些信件都经过杜德维尔压缩,改写成简短的公式,数字化的语言。

  一个钟头之后,甘贝尔先生又郑重地把亚森·罗平的命令带出来。

  有一天,典狱长接到一封话传电报,提醒他根据种种迹象,甘贝尔先生可能不自觉地充当了亚森·罗平的邮差,因此有必要监视这位老先生的来访。

  电报署名为L.M.。

  典狱长把这件事告诉了甘贝尔先生。大律师遂决定带秘书同来。

  这样,尽管亚森·罗平作出种种努力,尽管他的创造力想象力极为丰富,尽管每次受挫之后,他又重创奇迹,但这一次,他的妙计还是被强大对手那可恶的天才所识破。他与外界的联系再次被割断。

  而这时正处在关键时刻,处在千钧一发之际。因此,他在牢房里打出了最后一张王牌,以冲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狱方与敌人联手的力量。

  八月十三日,他坐在两位律师对面,被包着甘贝尔先生一些文件的一张报纸吸引了注意力。那报上有一个大字标题:《八一三》。

  副标题是:一起新谋杀,德国的不安。Apoon秘密是否会被发现?

  亚森·罗平因为紧张,一脸变得煞白。他在标题下面读到这几行文字:

  最新收到的两则引起轰动的电讯。

  有人在奥格斯堡附近发现一具尸体。死者死于刀伤,是个老人,身份已经查明,名叫斯坦韦格。与克塞尔巴赫先生一案有关联。

  另一方面,有人发来电报,称英国著名侦探歇洛克·福尔摩斯被紧急召往科隆,在那儿与德国皇帝会合,一同前往韦尔登兹城堡。

  歇洛克·福尔摩斯将保证查出Apoon秘密。

  他若成功,亚森·罗平一个月来所进行的莫名其妙的战斗将以失败告终。

  也许从未有什么事件像福尔摩斯和亚森·罗平这场公开宣布的决斗这样激动公众的好奇心。这场决斗可以说是看不见的,不具名的,但它激起的巨大反响,以及两个不共戴天的对手争夺的赌注,给人的印象十分深刻。

  这一次涉及的不是什么个人的小利益,无足轻重的入室行窃案件,可怜兮兮的私人感情,而是一桩真正的世界大事,西方三个大国都被卷了进来,全球的和平有可能遭到破坏。

  我们不要忘记,在那个时代,已经爆发了摩洛哥危机。只要爆出一点火星,就可能燃起大火。

  因此公众惶惶不安地期待着,却又不清楚究竟在期待什么。因为,即使英国侦探决斗获胜,找到了那些书信,谁又知道呢?有什么事实证明他获胜了呢?

  其实,公众只把希望寄托在亚森·罗平身上,寄托在他众所周知的请公众当行动见证人的习惯上。他将干什么事情?他会怎样避开威胁着他的可怕危险?他是否意识到这种危险?

  十四监的在押犯在牢房里也给自己提出了几乎完全一样的问题。不过,促使他提问的,不是空泛的好奇心,而是实实在在的担扰,是时时刻刻的焦灼。

  他觉得自己极为孤独,空有一双手,一个头脑,一种意志,就是干不了事,想不了事,无可奈何。他能干、聪明,英勇无畏,可这些有什么用?他无法参加斗争。他的角色演完了。他把一架大机器的零件都拼装好了。把所有的发条都拧紧了。它理应生产出,制造出他的自由,可他却无法动作,来完善和看护他的作品。机器将在确定的日子发动。在此之前,可能会发生一千件不利的事故,冒出一千座障碍,可他却无法防止这些事故,铲平这些障碍。

  亚森·罗平此时经历了他一生中最痛苦的时期。他自问自己的生命是否要埋葬在可怖的监牢之中。

  他的计算难道没有出错?他认为到了确定的日子就会获得自由,这岂不是太幼稚了?

  “真是疯了!”他叫起来,“我的推理竟然是错的……怎么想得到,竟有这种状况的竞争?一件小事就可以把一切毁掉……一粒沙子……”

  斯坦韦格死了,老头子本应交给他的文件不翼而飞了,这些他都不感到烦恼。严格他说,他可以不要那些文件,光靠斯坦韦格说的那几句话,他就可以凭自己的天才和洞察力,猜想出德国皇帝那些书信的内容,并制订出必将获胜的作战方案。只是他想到歇洛克·福尔摩斯在那儿,在战场中心,寻找并将找到那些书信,从而摧毁他亚森·罗平耐心建造起来的大厦,就感到烦心。

  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那个埋伏在监狱周围,甚至潜藏在监狱里面的残忍对手。他最隐秘的计划,甚至还没在头脑中成形,就被那家伙窥破了。

  八月十七日……八月十八日……八月十九日……还有两天……不如说两个世纪!啊!漫漫无期的时刻!平常,他是那样冷静,那样有自制力,那样善于给自己寻开心,可是,现在他变得焦躁不安,一会儿感情奔放,一会儿意气消沉,处处疑神疑鬼,闷闷不乐,根本没有力量与敌人拼搏。

  八月二十日……

  他想行动,可是无能为力。不管他干什么,都无法让结束的时刻提前。

  结局也许会出现,也许不会出现,但直到最后一天最后一刻最后一分钟流逝之前,亚森·罗平都说不准情况会如何。不过他将知道他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不可避免的失败。”他不断地重复道,“成功取决于过于微妙的形势。只可能通过过于适当的办法获得……无疑我对自己手段的能力和范围估计过高……然而……”

  他又生出一线希望。他掂量着自己的机运。他突然觉得机运变得实在而美好。事情将如他所预见的那样发生,而且是出于他所预计的原因。这是不可避免的……

  是啊,不可避免,如果福尔摩斯没找到那收藏信件的地方……

  他又想到福尔摩斯,便再次觉得心灰意冷。

  最后一天……

  他一夜恶梦不断,睡到很晚才醒。

  这天他没见一个人,预审法官、律师都没见。

  下午慢慢吞吞,死气沉沉地捱过了,黄昏来了,牢房里黑魆魆的黄昏……

  他发起烧来。心脏像受惊的小鹿在胸腔里狂跳。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去而不返……

  到九点钟,什么也没发生。十点钟,仍然毫无动静。

  亚森·罗平的神经像弓弦一样绷得紧紧的。他集中心思,倾听监狱里那难以辨察的声响,努力想透过这无法逾越的高墙,抓住那可能是从外界生活中传来的音响。

  啊!他多想拖住时间的脚步,让命运多几分闲暇!

  可有什么用?一切不都结束了吗?

  “啊!”他叫道,“我都疯了,让这一切结束吧!……这样更好些。我将另打锣鼓重新开场……我将试着干别的事……可我再也干不成了,我再也干不成了。”

  他双手捧头,使劲压着,集中心思考虑一件事,似乎他想创造出那了不起的、惊人的、但别人无法容忍的事件。他早已把自己的独立和财富与这个事件联系在一起了。

  “必须办成这件事。”他喃喃自语道,“必须办成,并不是因为我想办成,而是因为这样才合乎逻辑。这将……这将……”

  他捶着自己的头颅,一些胡言乱语涌到了嘴边……

  门锁咔哒一响。他在狂怒之中,没有听到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因此只觉得牢门突然开了,一道光亮照了进来。

  走进来三个人。

  亚森·罗平毫不觉得意外。

  前所未闻的奇迹实现了。他立即觉得这是自然的正常的事情,完全符合现实,符合正义。

  他只觉得一股自豪之感油然而生。此时此刻,他清清楚楚地感到了自己的力量和智慧。

  “我开亮电灯,好吗?”三个人中的一个问。亚森·罗平听出是典狱长的声音。

  “不必了。”三个人中个子最高大的答道,带有点外国口音,“有这只电筒够了。”

  “我应该走吗?”

  “先生,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还是同一个人说。

  “遵照警察总监的指示,我得完全服从您的意愿。”

  “既然如此,先生,您最好出去。”

  博莱利先生走了出去,把门虚掩上,站在外面听得见声音的地方。

  留下的两个来访者,一个开了口的与另一个未曾开口的交谈了一会儿。

  亚森·罗平努力在黑暗中辨认他们的面貌,却看不清楚。他只看到他们黑乎乎的轮廓,穿着宽大的汽车司机的外衣,戴着鸭舌帽。

  “您就是亚森·罗平?”那人问,拿手电筒照着他的脸。

  他微微一笑。

  “对。我就是名叫亚森·罗平的人,眼下是卫生检疫所监狱二部十四监的在押犯。”

  “在《大报》发表一系列多少有些荒诞的文章,提到一些所谓的书信的人,就是您吧?……”来人又说。

  亚森·罗平打断他的话,说:“对不起,先生。我们进行这场谈话,私下间说,我还看不明白是为了什么目的。在继续交谈之前,如果您解说出身份,我将不胜感激。”

  “完全没有必要。”那人回答。

  “完全有此必要。”亚森·罗平肯定道。

  “为什么?”

  “为了礼貌,先生,您知道我的姓名,我却不知道您姓甚名谁。这就有欠公平。我受不了。”

  外国人有些不耐烦:“是典狱长领我们进来的。光是这个事实,就表明……”

  “……表明博莱利先生不懂礼貌。”亚森·罗平说,“他应该介绍我们双方认识。先生,在这里我们是平起平坐,不分上下尊卑贵贱的。没有什么上级下级、来客与囚犯之别。有的只是两个男人,一个没戴帽子,一个戴了帽子。其实他应该取下帽子。”

  “哦!这一点,可是……”

  “先生,请接受教训吧。”亚森·罗平说。

  那外国人走近来,想说话。

  “先取下帽子吧。先取……”

  “您听我说!”

  “不。”

  “要。”

  “不。”

  两人互不相让,把事情弄僵了。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外国人把手拍拍同伴的肩膀,用德国话说:“让我来试试。”

  “怎么!当然……”

  “你别说了,出去吧。”

  “让我把您一人留下!……”

  “对。”

  “门呢?……”

  “把门关上,你走开……”

  “可是这人……您了解他……亚森·罗平……”

  “去吧。”

  另一个嘀嘀咕咕地走了。

  “把门带关,”留下来的人叫道,“再关上一点……完全关上……好……”

  这时他转过身,拿起手电筒,慢慢往上照。

  “我该告诉您我是谁吗?”他问。

  “不必。”亚森·罗平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

  “啊!”

  “您就是我等候的人。”

  “我?”

  “对,陛下。”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