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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WwW.lwxs520.Com第160章 苗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半,这章正式结束,介意的不要往下看!!啾咪!!!这章卡了三天,费了两三万字我实在是欲哭无泪,只能先发半章,不然太不好意思,

  下半章保证不拖了,一次性写完,我现在就下去继续写,写完马上发,大家随意踢爆我的羊头好了呜呜,我努力我努力呜呜呜抱头痛哭

  仰阿莎的传说最早源于苗族当地的传说, 在苗语中, 仰阿莎这三个字放在一起本身就有‘在水边长大的小姑娘’的意思在。 乐文移动网

  秦艽最早在十多年前就曾经从他人口中听说过这个故事,那时他遵循自己龙王的职责独自外出来到一处苗山上布雨,偶然途径一个偏僻的苗寨停下来稍作休息时, 就在机缘巧合下从一个老妪口中听说了这个故事。

  当时那长居于苗寨深处,从未去到过外面的世界的老妪双眼都几乎全瞎了, 却能十分敏锐地感觉到有个人隐约就坐在她家门口的附近。

  而跑出来驱赶了那些一直围在秦艽面前没礼貌地大声嘲笑乞丐乞丐的孩子之后, 这明显吓坏了的老妪先是让自己的小孙女赶紧给衣衫褴褛,连一双新鞋都没有就只能坐在路边的秦艽去屋里拿了一些白酒和饭菜,这才主动抬起脚一步步亲自将这些吃的端到他的面前, 又近距离地弯下腰合掌,并用那双灰白而空洞的眼睛恭敬而畏惧地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秦艽。

  “请您请您无论如何都饶恕刚刚那些无理的孩子们吧他们年幼无知的眼睛里面还什么都看不清楚, 因此才无法得知您的身份请收下这些食物,然后宽恕和原谅他们的罪行吧龙请原谅他们吧”

  老妪的这些断断续续的话都是她用自己听上去十分生疏别扭的汉语说的,不清楚她是如何觉察出自己是龙的秦艽并没有正面回应, 但是当时的他也没有选择立刻离开亦或是放弃为这个已经冒犯了他的村子布雨, 只是垂下眸伸手缓缓地接受了地上的这些粗糙简陋的食物,之后又干脆留在这来历神秘的老妪的家中住了三个晚上。

  这三天的时间里, 他白天还是照常出门继续出门去山中布雨, 晚上才回到老妪家中的吃上一碗米饭,喝上一碗酒, 再什么也不去想地闭着眼睛睡上一觉。

  可每每在入夜之后,老妪却总是会耐心等待着他回来,然后和坐在门口一个人吃饭喝酒的秦艽说上一会儿话。

  这个过程中, 秦艽其实很少会主动开口说起有关自己的过去,老妪也什么都不问他,但是她那双盲眼却似乎看穿了秦艽的某些埋藏于心底的心结。

  于是在这三天的时间里,这个盲眼的苗寨老妪就这样分别利用三个晚上对秦艽亲口说了三个奇怪的故事。

  第一个晚上,是1饭丁寻找自小丢弃他的母亲。

  第二个晚上,是2盲人丢失了自己最心爱的珠子。

  至于那第三个晚上,就是关于仰阿莎,月亮和海市人的故事。

  这三个故事分别都代表了什么意思,当时的秦艽没有去直接开口去询问她。

  但那老妪只是在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下悄悄告诉他,这就是自己从秦艽的身上看穿的,已经发生以及接下来即将发生在有些人身上的命运。

  ‘命运’这个词显然带着些不可捉摸的玄妙味道,至少秦艽在这一刻却隐约明白过来那神情中对他莫名充满同情和关怀之心的老妪已经将她能告诉的都告诉他了,其余更加不可以触碰的禁忌恐怕也没办法多说了。

  而当三天的期限终于到来,在苗山上方布雨结束的秦艽终于要动身离开这个神秘的村子时,那老妪却忽然有些着急地追出来并向他索要了一件东西。

  也正是这件算是被强行索要的东西,让那老妪终于鼓起勇气违背了自己心中一直遵守的禁忌,并对眼前的秦艽说出了第四个关于他命运预言的承诺。

  “龙啊请您无论如何将您的长发绞下来给我吧只要您今生都承诺不再拥有长发,将您的长发给我我就可以把关于第四个故事亲口告诉你求求您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

  这样无礼的要求后来想想其实是些强求于人甚至是不讲道理,毕竟,无论将来预言是否会如约实现,作为凡人的老妪也许到那时都已经不存在人世,这样的口头承诺对寿命比许多平凡人更长久的秦艽来说并不具备什么实际效用,也有些不太公平。

  更何况对于秦艽而言,头发本身就是不逊于龙鳞和龙角的贵重东西,更不用说一生都没办法再拥有长发,甚至是永远地把自己的长发送给老妪了。

  可是看着眼前的老妪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急切又执着地望着自己,并一再表示合掌诚恳地自己绝不会说谎的样子,当时秦艽却不知为何选择答应下了和老妪的交换条件。

  ——就这样,龙神用老妪给的剪子亲手绞去了自己的长发,换取了一个关于他今后命运的第四个预言的承诺。

  3并且在那之后的十多年间,他真的也信守了当初对老妪的诺言没有再留过长发,一旦稍微头发留长一些,也会立马去找个地方剪掉,后来还渐渐地养成了这种周围人好像都不太能理解的,为什么老是要把头发很快剪掉的习惯。

  而如今回忆起来,他最后一次看到自己还留着长头发的样子,也大概就是在从老妪家那后来落满自己长发的木盆里了。

  此后多年间,秦艽再没有亲自动身去过那个地理位置本身就十分奇怪的苗山,也许是那里真的再不用他亲自去帮忙布雨了,也许真的是各自波折不断的命运驱使,但关于他和老妪那第四个故事的承诺这件事他还是依稀记了下来。

  至少在今天横行介士很偶然和他说起关于杨花的身世和罗刹海市那件事时,秦艽还是第一时间回忆起了这件具体已经过去很久的往事的。

  “诶,所以您当初其实是从那奇怪的老妪口中第一次得知罗刹人的存在的?”

  “嗯,说是关于我命运的第三个预言,但听上去很不吉利,所以我就没仔细去当真过。”

  “额其实依臣下看啊,那老妪当初说不定真是从您身上看出来了什么,所以才把这第三个故事提前告诉您眼下杨花小娘娘身世的事,还有海市人的存在都已经一一应验了,咱们不妨就查查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那么久了,怎么查?”

  “不是还有晋姓师嘛,您就故意拿话问问他,也别说太多,就简单地把故事告诉他,说不定这事他就那边会有办法呢而且万一啊,杨花小娘娘的事晋姓师也能帮上忙呢”

  横行介士这么说似乎也没错,只是很显然,这会儿还和晋锁阳一块被公鸡郎的麻烦事缠身的秦艽并不能透露太多关于杨花身世的事,否则关于他自己的身份也迟早会在某人面前露陷。

  于是乎思索了一下之后,秦艽便干脆如横行介士所说的那样,将自己当年从老妪口中得知的,第三个关于仰阿莎和海市人的故事作为某种线索同样也告诉了目前正追查公鸡郎这件事的晋锁阳。

  毕竟无论从哪方面的情况看,当初秦艽并没有特别当回事的第三个预言故事在之后许多年间真的因为晋锁阳的重新出现而成了真。

  远居于云中之国的海市人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了东山,而公鸡郎看样子也和它们存在着某些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还接连牵扯到关于东山红色月亮的那个特殊的秘密。

  而此刻当他向晋锁阳刻意隐去某些细节,比如说自己头发和预言的问题再说起这件事时,那头从来不急于发表意见的白发青年看上去似乎也有些自己的疑问,只皱着眉沉默了一下才语气怪怪地开口道,

  “这个故事听上去有点奇怪。”

  “哦?哪里听上去奇怪?”

  “不知道,但是听上去有一些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的地方,我要再仔细想想这件事。”

  生来就有着和常人不同的某种奇怪直觉的青年这般口气低沉地自言自语着也没有再主动开口。

  这头眯了眯眼睛的秦艽隐约察觉到了不对,但是他却没有去出声随便打乱他现在的思路。

  可是这一晚直到结束和彼此的交谈,秦艽又挂断传声鬼回家去了,因为两人之前的对话而莫名陷入某种思绪之中的晋锁阳都没有想通这个故事的奇怪之处究竟在哪里。

  毕竟这个传说故事虽然乍一听有些杂乱,从表面上看来也完全没有什么章法,但冥冥之中却提供给了晋锁阳不少事件之外的思路。

  其中之一便在于月亮和海市人或许存在的某种联系上,毕竟这点可能直接就会影响到他如何去找到那些从公鸡郎手上逃跑的影子上。

  而很明白在亲手抓住公鸡郎和找出当年那些事的真相上,自己目前最欠缺的就是一个能打乱他和那幕后主使阵脚,甚至于能抢在它们前面先一步行动的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接下来他才有可能顺着这条最重要的线索,顺利找到传说中的罗刹海市和杨姬的所在,甚至是回到自己原本的那个正常时间线的世界去。

  一时间,晋锁阳脑海中无数的想法竟像是窗外杂乱纷飞的白雪,半响抵着椅背坐在桌边的他才回忆着自己长久以来心中就存着的疑问,又抬起眼睛皱着眉地看了眼雪白一片的窗外。

  影子,居然又是关于影子和月亮的故事。

  可除开那些暂时躲藏在公鸡郎后面的目的暂时的海市人,如果他现在真的要在除夕之前亲手抓住公鸡郎,确实势必就要先找到那些多年被困的影子。

  然而除了那夫妻皮影之一的女人口中所说的一直以来操纵他们的绳子,这世上究竟还有什么其他办法,能够成功地控制和确定事物影子的去向呢?

  关于这个问题,晋锁阳自己心中暂时其实并没有一个特别清晰甚至是确保万无一失的答案。

  不过仔细想来,关于月亮的传说,中国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古往今来其实一直都有,汉族传统文化中比较经典的有月宫嫦娥,吴刚伐树,蟾蜍偷药的故事。

  而在苗族或者更偏远的少数民族当地,当然也不排除有如秦艽刚刚口中所说的,关于一个名叫仰阿莎的女性神明和月亮之间的传说。

  尽管这个故事晋锁阳刚刚尝试着来回翻看了一下手头的姓书,却发现似乎都并没有被详细记录在里头。

  而同样不可否认这或许是因为各民族文字和语言传播过程中发生了某些偏差,这才导致仰阿莎和月亮的故事只流传于苗族地区,并不被外人所知晓。

  皱着眉的晋锁阳独自思索了一下干脆转换了一下自己的思维方式,选择仅仅只以一个‘月’字为关键字在姓书中寻找。

  而显然,要在历朝历代成千上万姓氏故事中找出关于影子和月亮的线索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伴着白炽灯旁的蚊蝇不停旋转的嗡嗡声和手边书页不停翻动的沙沙声,赶在天边鱼肚白的天空彻底亮起来之前。

  一晚上都坐在桌前几乎没动的晋锁阳竟真的在过去数不清的传说故事记载中找到了一丝丝几乎会被他下意识忽略过去的蛛丝马迹,以至于他亲眼看到那一行特殊的记载的时候,面上都有些不太确定的怀疑神色闪过。

  秦艽昨晚最后在自己耳边留下的慢悠悠话语仿佛还在耳边,但因为彻夜未眠而脸色隐约透出股苍白之色的白发青年眼神中却已经不再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了。

  而最终缓缓抬起眸就将眸色浅淡的眼睛望向窗外,面容上已然浮现出一丝清晰透彻的晋锁阳只将全数疑问在心头压下,许久才渐渐松开眉头并一字一句地缓缓开口道,

  “原来,如此。”

  辛酉年,辛丑月,戊午日,农历除夕夜前的最后两天。

  此后的两天时间里,晋锁阳和秦艽一直都分头辗转于东山县城的各个卫生所,小卖部甚至是新年集市内寻找着那些疑似从川剧团逃出来的影子。

  但令人感到并不乐观的是,那些集体消失的皮影仿佛真的忽然人间蒸发一般,就这样同公鸡郎本人一样一起在东山县城藏匿了起来。

  街上渐渐染上了本地新年一贯的过节气氛,大红色的年画对联纷纷张贴起来的情况下,越发衬托得他们眼前面临的情况变得麻烦和棘手了起来。

  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的是,晋锁阳本人自打那一晚和秦艽聊过海市人和仰阿莎的那件事之后,看上去似乎又不是特别着急了,甚至可以说一句淡定过头了也不过分。

  至少从秦艽这个从头到尾的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总觉得某只整天一声不吭的闷/骚死兔子好像隐约已经掌握了什么关键性的线索,却没有选择立刻告诉任何人。

  因此这些天他才会暂时放弃继续去追查那件事,反而一直都拉着他在这城里来回兜圈子地闲逛,就像是在故意逗某些一直在暗处盯着他们的人玩似的。

  “杨花的咳嗽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就是咳嗽可能会传染,所以还不能立刻出门见风。”

  “不是之前说下山去看过医生了吗?”

  “过完年之后我会再带去复查一次,现在也只是开了点缓解情况的药。”

  “那我们再去第二食品厂附近买些米果和炒米糖回去吧,她现在整天一个人呆在家养病不能出去应该也很闷,你不是说她一直很喜欢吃这些吗?”

  “”

  大概是天生面瘫的晋姓师这幅一本正经扯谎的样子实在太让人看不出破绽了,眯了眯眼睛从旁边怪怪地打量了眼他的秦艽想了想还是配合着他先前的话,又有些语调古怪地点点头回了句。

  “嗯。”

  而大概是内心也同样察觉到身旁的秦艽内心多日来因为他奇怪的举动而积攒的诸多疑问了,漫无目的地拉着他在这东山县城里陪自己快兜了整整两天圈子的晋锁阳想了想稍稍沉默了一下,还是慢吞吞地放轻声音并冲他张张嘴道,

  “先不要着急,我有分寸。”

  白发青年这压低着的话显然已经把自己的有些意思表达的很明显了,眼下有些事时机未到,所以他也无法让秦艽具体地明白自己接下来究竟想做些什么。

  对此,既然他本人已经选择了装傻,干脆一块跟着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秦艽当然也没什么意见。

  反正杨花那边这两天暂时都有横行介士在家帮忙照料着,他也正好有这个空余时间可以和晋锁阳一起在这东山县城里像是逗猫似的随便转转。

  可显然,他们这边是不紧不慢地继续在东山县城里头闲逛起来了,这些天一直躲在暗处悄悄跟在他们俩身后着的某个眼神恶毒的影子却有些莫名地暴躁起来了。

  而在墙中打了个轻轻喷嚏又化作一只通体雪白,只有一条长长尾巴是棕褐色的背羽猫科动物的模样就趴在不远处的墙头上就不耐地啧了一声,大抵是心里面真的开始有些不耐烦了,那先前才给公鸡郎通风报信过的罗刹豹女只冲着墙里面那道一声不吭,还隐约带着公鸡面具的老迈影子冷哼了一声,这才一字一句冷笑着开口道,

  “我等不及了,你今晚就去给我把刚刚那两个无用的凡人给赶紧杀了,海主这次看走了眼了,这两个人不仅一点不清楚关于东山月亮的秘密,而且是两个彻头彻尾的愚蠢之徒,跟上他们,再去给我剥下他们身上的人皮,我要拿那个更年轻俊美些的白头发凡人的皮做一双好看的鞋子,然后再穿着他去见那位到现在还不肯对我们正经露面的傲慢龙王听见了没有,公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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