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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7.儿大不由娘

  甄千愁隔天就听说了天琦对付雅下手的消息, 瞬间喷出一口老血。

  “他们行房怎么不先知会我一声?才多大啊就这样!”

  “多大?”阿阑抱着他, 唇边挂着促狭的笑, “不都成年了吗?我觉得挺好。”

  “好好好,你就会说好。”甄千愁白了他一眼, “成年又怎么了, 过二十了吗?我不反对他们婚前性行为, 但为爱鼓掌也得分场合吧?他俩一个是人族一个是半人族, 这里又是魔界,没你帮忙恐怕早就爆体而亡了,哪还有精力做那些乱七八糟的。”

  阿阑挑眉:“你担心阿琦元阳外泄导致修为倒退吗?”

  甄千愁道:“修为倒退还算轻的, 魔气入体变成堕怎么办?”

  阿阑沉吟片刻,安抚地亲了亲他的嘴角,道:“那这样吧, 稍后我再送他一缕神力。”

  “别。”甄千愁拉住他,“你传一次神力跟打仗似的, 那不是自虐吗。况且天琦被你揠苗助长,也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以前你不愿意解释,我就没问,但你以后不能再继续了,还是顺其自然吧,对你和他都好。”

  阿阑闻言怔了怔, 突然极轻地叹了口气。

  至今为止他一共给天琦传过三次神力, 每次都在濒临突破的瓶颈期。普通人到达瓶颈起码要蹉跎数十年光阴, 悟性再差一些的甚至能卡上几百年, 而天琦却轻而易举地跨了过去。

  这是幸运也是不幸。

  “我想答应你。”阿阑沉声道。

  甄千愁指尖一颤,抬头看他:“什么叫‘想’答应?你的意思是你还要给天琦输送神力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阿阑垂眸与他对视,眼中情绪晦暗难明:“我知道。”

  甄千愁蹙眉:“那你给我个理由。”

  “”

  “又不说话?”甄千愁瞪他,“你是不是想吵架?”

  阿阑抱紧他:“不想。”

  “你不想我想!”甄千愁炸了,“你特么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结果床也上了婚也结了,我连你全名都不知道!现在让你停手你偏不停,问你话你就装傻,什么意思啊?想分手吗?你就不能唔嗯。”

  半分钟后。

  阿阑:“不准说分手。”

  甄千愁:“我就说,你特么根本唔嗯!”

  又半分钟。

  阿阑:“还说不说?”

  甄千愁:“说唔”

  半个时辰后。

  阿阑攻城略地,甄千愁负隅顽抗。

  “腿张开。”

  “不c不哈啊~”

  “是这里吗?”

  “唔!”

  “宝宝,等到时机成熟我自会告诉你,别操心了嗯?”

  “来,再抬高一点,这里,嗯乖再深一点。”

  甄千愁耳根通红,被顶弄得呼吸困难,一边急喘一边叫骂:“敲尼玛!你这老c老流氓——”

  老流氓埋头播种,但笑不语。

  事实证明,没有什么是来一发不能解决的,如果有,就两发。

  甄千愁最终也没弄明白阿阑传送神力的原因。

  却说另一边。

  符钬被冒牌货狠狠打脸,直觉愧对边邰,誓要找出假宫印的来源。

  查询完秘法,他便恭敬地跪地请辞:“尊主,属下打算回一趟夜渊。”

  边邰坐在石桌旁,黑发精灵靠在他身上,眼帘低垂,睡得正香。

  边邰伸手点了点怀中人的鼻尖。

  魔界对精灵族有着天然的排斥,若非他们神魂相交,莫砂早已习惯了他的气息,恐怕还不止嗜睡这一个毛病。思及此,边邰不由得叹了口气。

  “尊主?”被无视的符钬试探地叫了一声。

  “想去便去吧。”边邰亲了亲怀中人的眼角,“本尊记得你曾见过启虿,这次兴许也能遇上。若三殿损毁真与六宫有关,他恐怕容不下你,莫要同他硬拼,得到消息尽早回来。”

  “是。”符钬磕了个头,目不斜视地起身离开。

  边邰眯眼看了一会,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片刻之后,怀中人醒了。

  “唔?甄哥还没起床吗?”莫砂揉了揉眼睛,诧异地四处张望。

  甄千愁不是赖床的人,通常等莫砂醒来,他已经给天琦讲过半天课了。可今天别说甄千愁,就连一向勤奋的天琦都不见踪影。

  边邰笑了笑:“无非是在道侣相修,管他们做什么。”

  莫砂脸颊微红,迟疑道:“师尊也是吗?”

  “什么师尊?”边邰怔了一下,“那个人族少年?”

  “嗯。”

  边邰哭笑不得:“他才多大?你唤他师尊,那我唤他什么?”

  “自然也是师尊。”莫砂在这方面有些近乎刻板的执着,“他救了我,又教我聚灵,已是莫大的恩德,唤他师尊合情合理,与年龄有何关系?你我形同一体,自然要一起敬他重他。”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边邰的表情柔和下来。

  他总会在莫名其妙的小事上被莫砂征服,并为此喜不自胜。

  “一直待在洞府很闷吧?”边邰笑了笑,“想出去看看吗?”

  莫砂怔了一下:“不了会拖累你的。”

  边邰眼底微暗,心疼地抱紧他:“没事的,六宫暂时找不到我,这附近也没有其他魔族。”

  莫砂摇了摇头,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五千年的囚禁生涯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令他排斥那种与培育之湖类似的幽闭空间。前几日一直有边邰陪着,影响倒是不大,但昨天众人出去,只剩他独自在家。一边等待,一边回顾过去的绝望,恐惧便如跗骨之蛆,盘旋而上,逐渐侵蚀他的思维。

  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但边邰对他何其了解,早已看得分明。

  “还是不要了”莫砂疲惫地靠在边邰肩上,执意拒绝,“莫要平添麻烦,有你在我身边,我很好。”

  边邰争取了几下,到底拗不过他,只好作罢。

  魔族的进阶比其他三族复杂,直接吞食只需要一天,双修则至少需要四天。

  之后的一周时间,天琦的房门再也没有打开过。

  甄千愁等得抓心挠肝,隔一小时给天琦发一条系统消息,结果一条回复也没收到,堪比教科书级的“石沉大海”。

  甄千愁郁卒地抱住自家老攻,眯眼长叹:“儿大不由娘啊”

  阿阑宠溺地看着他,任他撒娇,特别像一个慈祥的老父亲。

  第七天傍晚,外出的符钬带着一身伤回来了。

  甄千愁被吓了一跳:“怎么搞的?边邰不是让你别和启虿动手吗?”

  男孩满脸狼狈,却仍是面无表情,一双黑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甄千愁,道:“你还要我说多少次,不许直呼尊主名讳!”

  甄千愁:“”

  甄千愁抹了把脸:“你的关注点能不能别这么偏?好了我不叫了,先说说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吧。”

  符钬冷哼一声,勉强满意。

  他身上的伤痕细密且深,有几处已经露出森然白骨,看起来非常可怕。甄千愁帮他做完简单的清理,拉他坐好。

  符钬下意识看了看边邰,见尊主没有发话,便也没有挣扎,肃然道:“我遇到了启虿和魑魅省魔尊。”

  “两个?”甄千愁惊了一下。

  符钬道:“没错,他们就在三殿废墟之中,似乎在寻找什么。奇怪的是,他们两人的宫印都不见了。”

  这下连边邰也怔了怔:“不见了?难不成转嫁到了冒牌货身上?”

  符钬恭敬地垂着头:“恐怕是的,宫印无法伪造,若是转嫁反而可行。属下不敢打草惊蛇,正欲离开,却不想他二人修为暴涨,竟已进入魔尊十重!属下根本无处遁形,被他们捉住,整整逼问了七日。”

  “他们问你什么了?”

  “他们问属下尊主如今修为几何。”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齐齐一愣。

  那日边邰自取魔骨交于阿阑,修为便急转直下,如今堪堪稳定在魔尊四重。

  魔尊四重,说起来远不如魔尊巅峰,其实依旧强到逆天,别说比他弱的,便是同等级的大能也无法轻易看出差别。因此边邰在整个魔界的印象中,应该还是无所不能的巅峰尊主。

  那么启虿为什么会逼问他的修为呢?他从哪里听说了什么?

  甄千愁心念电转,暂时没有开口。

  符钬道:“属下不说,他们又问,尊主现在何处,最后让属下交出秘法。”

  “你一直没说?”

  “属下绝不会背叛尊主。”

  边邰笑了笑,对这句剖白不予置评,片刻后道:“你是如何逃走的。”

  符钬微微蹙眉,似乎不太想回忆这一段,但尊主问了,他自然要说,还要说实话:“启虿想将属下收作炉鼎,对属下施为,属下趁他恍惚迷离之际,咬下了他的劣根,之后动用秘法造出一具分身,以此瞒过魑魅魔尊,这才得以脱险。”

  寥寥几句,甄千愁却脑补出了一场大戏,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比较好。

  且不说符钬因为进阶失败维持着小孩的模样,根本无法承受入侵,光是那个“咬”字就足以证明剧情之凶残,画面之重口。

  甄千愁反应了好一会才稳住表情,结果他发现,想吐槽的只有自己。其他人都是一副很正常的样子。

  大概我真的不正常吧,甄千愁难过地想。

  边邰接着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但甄千愁心情复杂,都没听进去。半小时后,谈话结束,几人确定了接下来的行程。

  边邰道:“启虿心机太重,此地不宜久留,最迟明日午时就会暴露。魔界之门须由魔尊开启,若你们想去仙界,只能暂时跟随本尊,待本尊查清六宫下落,重临夜渊,自会送你们离开。”

  甄千愁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也知道自己实力不够,天琦和付雅经不起折腾,只得配合:“好吧,你想怎么查?”

  边邰温润一笑,柔声道:“自然是从启虿查起。”

  甄千愁脊背一寒,忽然打了个冷颤。

  不知道为什么,边邰明明笑得格外好看,他却从这笑容里看出了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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