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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落花随风去,游子不成衣

  厅堂上坐着两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原本怕是进去后认错了人闹笑话,但是靠近后我的心里竟是无比的激动,我的身子晃了晃幸亏小花就在我身后即使扶助了我,颇为担忧的望着我,我摇了摇头强装镇定进去厅堂后对着一个中年男子盈盈一拜,“女儿给父亲问安,愿父亲安康。”如果说之前的方夫人只与我生前的娘亲有五六分相似的话那么这个中年男子就与我阿爹有九分相似了,我并不敢保证这个人就是方员外,但即使不是我也想拜一拜,当年自从出嫁后就再未曾见过阿爹一面了。我甚至有一些错觉,此人定是我阿爹的转世。

  这个人没有与我说话只是吩咐旁边的人将我扶起,我低垂着头从余光中我看到他正在打量我,此时我也终于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和阿爹的差距在哪儿了,阿爹与我从未如此冷漠过,外界盛传方员外十分疼爱自己的小女恐怕也是谣传吧?还是说他已经看穿了我不是他的女儿?我的心有些惴惴地不安,“紫儿啊!”就在我无比疑惑地时候方员外却忽然换了一种十分宠溺的语气和我说话,“父亲已经许久不曾见你了,快到父亲这边来。”

  我手足无措间却看到方夫人也哭哭啼啼的从里面出来,“紫儿啊,快让你父亲瞧瞧。”

  我无奈只能一点一点的挪过去,方员外拉着我的手,“我的紫儿长大了。听你母亲和你兄长说你失忆了?”我只能含含混混的点头,“快来见过你佟伯伯。”他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个中年男子,想必就是佟沐晨的父亲了,他体型略略比他偏胖天庭饱满眼睛被褶子堆成了三角形,下巴上一撮半长不长的胡子,除了鼻子同样挺翘之外实在看不出佟沐晨哪里还有与他相似的地方。

  佟老爷见着我倒比方员外更激动,听闻佟老爷是整个前州有名的富户,还有一个在朝廷里当官的近亲,所以在整个庐江城甚至是整个前州都很有名望。这样的一个人物见到我却是泪流满面,扶着衣袖试了试老泪而后笑着说,“让侄女见笑了。”

  “父亲之前就把紫儿妹妹当做亲生女儿,如今再次见到难免心中激动,想必方叔叔也是心中也是一样的。”佟沐晨赶忙解释道。

  “是啊是啊,这年纪越大啊越是什么心事都藏不住。”佟老爷遂转而为笑。

  方夫人把我牵到一边坐下对面恰好就是佟沐晨,我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正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模样。

  “紫儿此次能被寻回实是难得”

  堂上的二人在谈论着什么我并没有在意,可是方员外却突然说了一句话却让我始料未及,“此次紫儿回来应该和沐晨有许多话说吧,现如今城外的琼华开得正好不如就让他们两个年轻人到城外走走散散心,佟沐晨应是也没有想到颇为惊诧的看了方员外一眼然后又看向我,佟老爷应是巴不得这样连连称好,倒是方小姐的兄长方子墨却是一脸担忧,蹙着眉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但是令我不解的是,依佟沐晨对方小姐的深情听到可以和她单独出去应该是很高兴才对,可是在他的脸上我并没有看出多少兴奋的情绪。莫非他之前所表现的种种都是假的?

  只是不知道方员外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虽然方小姐和佟公子二人有婚约但毕竟还未正式成婚,怎会让自己的女儿和一个男子出去?

  可是两位长辈都已经发话了作为晚辈也没有拒绝的余地,而后没有待多久就被打发回去了,方夫人也随后过来安慰我,“你莫要埋怨你父亲,他就是那种性子,并不是不疼爱你,只是他是个不怎么知道表达自己的人。”原来方员外的冷淡方夫人也感觉到了,巴巴的跑过来向我解释一通,虽然他与我阿爹很像但他毕竟不是,虽然心中有些微微的酸涩但也不至于难过,然后又让人送来了一些珠花和布匹,“这些料子鲜艳柔软很适合你,你挑几块最喜欢的我让家里的缝人给你赶制出来,后天穿着与沐晨一同出去。”

  “可是我又不是没有衣服。”

  “为娘知道,但是姑娘家出门总要穿两件新衣裳不是?到时候定能让沐晨眼前一亮。”方夫人笑着边吩咐缝人给我量身,那缝人是个孩子身量还没有我高十三四岁的模样,听小翠说他的手艺很好是原本府里老缝人张妈的儿子叫张水,两年前张妈因为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了,遂将她儿子引进来,他手艺好又乖巧听话颇得府里人的喜欢。

  没过两日张水便将新衣服送来了,他低着头态度很恭谦却并不是唯唯诺诺的模样,或许是因为年纪小模样很秀气,不知怎的总觉得这孩子将来会很有出息,“你多大了?”我随口问了一句。

  “回小姐,刚满15岁。”

  “已经十五岁啦?”我有些吃惊,瞧他得模样也就十三四岁,怎么也不像是十五岁的少年。

  “小水这是还没有张开呢,就凭他这模样若是张开了不知道要伤了多少女孩子的心。”小翠说着接过他手里的衣服,那孩子的脸颊和耳朵上染上了一层淡粉色煞是可爱。

  小花坐在窗前手里端着一盘点心吃得正开心,听到我们这边的声音遂抬头看了一眼,那孩子也堪堪抬了抬头又垂下去,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他们当时的那一回眸会牵扯出一段不死不休的红尘情缘。

  暝夜当时说丹药服完便会来找我,却始终没有露面想是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出门的那一天清晨有一层淡淡的雾气,并不是一个出门的好天气,可是佟沐晨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方夫人让人来催了一次而后不放心又亲自过来,嘱咐我穿件斗篷防寒,“虽说已经是四月了但毕竟乍暖还寒今日天气微阴沉,出门多穿一些可不要冻着。”

  我笑说:“那岂不是还要拿一只暖炉?”我现在有修为在身其实并不十分怕冷,可是方夫人却仿若恍然大悟般道:“是要拿一只暖炉才好。”说着便吩咐人去取,我急急拦住她“不必了不必了,我穿得很厚不用非拿一只暖炉的。”若真是拿出去不得被人笑话死。她反复确认了我包裹的足够严实才放我出门,我的心温温热热的我已经许久不曾感受过母亲般的温暖,此时我竟想她若真的是我娘亲该多好。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环住她唤了一声“娘亲。”请方小姐原谅我,等到她回来我定会将她的还给她。

  她轻拍着我的背嘴中喃喃,“我的紫儿长大了。快出门去吧,莫让沐晨就等了才是。”我发现她的怀抱真的很温暖,离开的时候却看到她眼角泛着晶莹的泪光。

  大门口有一辆马车佟沐晨就站在一旁,其实我觉得还是骑马比较好,在车上小花坐在一旁嗑瓜子而我和他相顾无言,无意间我看到他身旁放着的一把长剑,出去赏花而已他为什么会携带武器?“佟公子的这把剑看起来还不错,能借我瞧瞧吗?”

  “当然可以。”

  此剑的剑鞘并不起眼,但是剑身却是寒光凛凛剑格下方却两个篆写的文字“寒霄”只一眼我便断定此剑并非凡品,他一介凡人怎会有此神剑?刚刚那一道寒光想必小花也注意到了,她也只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或许她是知道此剑的来历?我没有过多计较毕竟这和我也无甚太大的关系。

  “紫儿妹妹认得这把剑?”

  我摇头,“不认得,不过是见它造型奇异心中好奇罢了。”

  “听闻今年的琼花是几年来开得最好的一次”琼花树下我轻捧一簇花枝不由得赞美。

  “很美”

  我回过头只见他正望着我,一派坦然得姿态。

  “佟公子是说花还是人?”小花在一旁打趣。

  他没有回答只是背着一只手径直的走到一旁,这个时候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闯进来一个小丫头,恰好摔倒在佟沐晨的脚边,他伸手将她扶起来环顾了四周问她,“你的父母呢?”天气不好赏花的并不多,但是四周似是没有像是女孩父母的人。

  小姑娘摇了摇头,“我没有父母。”说完便摇摇晃晃的跑远了,那个小姑娘六七岁的模样脸上有些脏看不清模样,身上穿的衣服也像是很久没有换洗了。她还没有跑远后面又窜出来几个孩子追在她的后面喊:“小乞丐没爹娘,抱块石头唤阿娘”

  庐江城看似繁华可是这一路上还是遇到了很多乞丐,出了城卖儿鬻女的又岂在少数?

  “王上不仁朝局混乱,受苦的还是老百姓!”我忽然想起刚出成的时候佟沐晨说的话,他此时站在一株琼花树下,看着小女孩远去的背影眉头深锁,一脸沉重。

  快到晌午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但是赏花的人却愈发的少了,琼花再好放眼一片白茫茫的一片也无甚让人十分留恋的,转了一圈便决定打道回府,我发现佟沐晨的心思似乎并不在赏花上面,他始终握着剑神情戒备的打量四周。“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我正有此意,他过来一说我便答应了,可就在我们准备上车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一群人,穿一身通体的白色披着白色的斗篷脸上也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双手握着弯刀直直的朝我刺过来,他们一行四五个人很明显是冲着我来的,而且从他们的轻功来看他们的武功并不弱,我躲避不及佟沐晨却将我护在了身下他的胳膊被刺了一刀,在他身下我听到了白刃切入皮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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