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变鬼十法章8：轮回终焉
“不，这一夜，才刚刚开始”双目无神的张姥姥，嘴里吐出这么几个字。
在锣鼓声中，村民们逐渐开始出屋，他们并没有急着收拾亲属的遗骸，而是颤颤巍巍地朝“转生叱陀”的大屋方向走去。
张姥姥驻足在庙里，抬头望天，悠悠地说道：“百年来，我们因为贪图轮回，想要摆脱人死灯灭，魂魄终将消散，永远死去的命运而来到此地，最终却陷入这惨烈的骗局。”
裴静默默地说：“无法出村c永困于此？”
张姥姥将目光移向鬼才二人：“这一切都是我们咎由自取。我来时，就有前人告诉我们，想要得以轮回，需在此地转生三世，礼拜佛陀。三生之后，才可回到外面的大千世界享受一世快意。”
“‘转世修三生，不敬恶鬼憎’先前那名妇人提到过，可她说这是骗人的啊。”鬼才道。
张姥姥：“是的，这句话是骗人的，全村人都知道，古往今来凡在此村住过的人都知道。”
裴静：“那你们为什么还要继续对外撒谎呢？”
鬼才臆测：“为了解除诅咒食300人？因为离开这里的代价是叱陀要吃300个人，所以若想要增加自己活下去的概率，就得让更多的人进来。”
张姥姥：“你很聪明，而在你之前来这儿的记录员，更聪明。”
鬼才：“张姥姥你此话何意？”
她再次望向天空：“人哪，总是贪生怕死的，我也不例外。”
鬼才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接着又道：“你们也去叱陀那儿观礼吧，会得到你们想要的信息的。”
裴静拽拽鬼才的手，颇有些犹豫，鬼才也站在原处未动。
张姥姥：“放心好了，叱陀正忙着呢，暂时还没那个闲工夫伤害外人。”
鬼才谢过，携裴静转身离去。祥子也准备跟上。
“祥子，你留下。”张姥姥嘱咐。祥子虽不情愿，但也留在庙里陪姥姥。
鬼才二人来到大屋外，此时周遭已经围满了幸存的村民，目测约摸还是有千余人，可无人言语，庄严肃穆。
转生叱陀依旧居中而坐，老村长站在它身旁，数十只所谓的“叱魈”在屋里四处攀爬着。
由于隔了一定距离，鬼才听不清老村长说了些什么。只是不多时，屋内发生了诡异的情况。那名男孩身体不断抖动，面部露出痛苦的表情，随之张大嘴，再次发出刺耳的尖叫，让人难受。众人捂住耳朵，更有甚者从现场退到了远处。
而伴随着尖叫声，“叱魈”们如同被磁铁吸住一般，一个接一个纷纷往小男孩身上贴，然后慢慢被吸收进了身体。“叱魈”们奋力挣扎，可已然无济于事。当它们整个身子都被吸入男孩体内后，双手双脚仍在体外挥舞抓扯。就仿佛男孩浑身长了数十只手一般。
裴静：“寺庙里的那尊佛像，莫不是”
鬼才更为冷静：“那尊‘千手叱陀’的佛像原型，应该就是出于此情此景了。”
围观的村民都拥挤着往外退，在屋内留下足够的空间。
当那名男孩吸收完所有的“叱魈”后，已不再是人样儿，它浑身苍白，衣不蔽体，白色的脓疮遍布周身，犹如一个长满疙瘩c发了霉的巨尸。
老村长扑倒在地，高声呼喊：“叱陀尊者金身铸成，赐福众生。”
其他村民闻后也皆跪地。鬼才反应迅速，将裴静拉到屋外一旁，暂避锋芒，暗中观察。
那叱陀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们，不就是想离开这里吗？都走吧，不会有什么东西阻拦你们了。”
村民们大喜过望，弹冠相庆。
老村长早已泪流满面，拜谢再三。
叱陀轰然大笑起来：“谢我什么，待你们死后，灵魂还是会再回来的。”
“什么？！”吃惊的可不仅仅是老村长一人，“可是，可是。不是说您金身铸成，就放过大伙儿吗？”
“我这不是放你们走了吗？有一世自由还不够？”说完它又放声狂笑。
鬼才轻语：“果然是骗子，如此一来，所有人依旧会重新回到村里，重新经历这一切，最终难逃被叱陀吸收的命运。”
村民们愤怒了，可在他们没有做任何举措之前，叱陀先发制人：“你们快点离开吧，记得多叫些人回来，否则三世之后，就没有人代替你们成为我的盘中餐了。殴~~对了，我还需要留几个仆人。”
它伸出修长的白骨手指，指向人群。顷刻之间，数名村人就捂着自己的脖子呼吸困难，表情痛苦，俯在地上打滚。滚着滚着，皮肤龟裂，血肉模糊。而依旧粘粘在身上的骨肉渐渐脱水变白，整个人成为骨瘦如柴的“叱魈”。
大家哪还敢停留，在“叱陀”的狂笑声中全部惊慌而逃。
鬼才与裴静趁乱也离开大屋，返回寺庙。
“张姥姥！”鬼才拍打庙门，祥子闻声而来，让鬼才进屋。
鬼才二人跨进庙内，他就立刻问道：“姥姥，您是知道大屋里会发生的一切，所以才让我们去看的吧。”
张姥姥还未回答，就听见正在关门的祥子一声惨叫，众人回首时，已经来不及了。他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出寺庙，大门应声而关，庙外传出嚎叫声与被撕裂的声响。数秒之内，鲜血从大门缝里流了进来。
鬼才掩护大家退到大堂内，目光紧盯着庙门。而且在此时刻，他能做的也仅仅是盯着那道门罢了。
门，被重重地推来了，踏着血迹，一个人不慌不忙地走了进来：“小阿妹，多年不见，还认得姐姐不？”一个妖媚而嘲讽的女声言道——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委托鬼才裴静前来调查的小霞。
张姥姥眯眼细看：“紫霞姐姐我早就该猜到，是你来索我性命了。其实，你不必让这俩年轻人先行探路，你亲自来取，我也自然给。”
小霞面露怨恨，而这种表情，是以往不曾看到过的：“小阿妹，你会错意了。我是在帮他们，帮他们完成词条的收集，帮谦哥达成他的遗愿。”
张姥姥止不住抖了一下身子，眼泪流了下来：“谦哥，死了”
小霞：“若不是你贪图转世长生，骗了谦哥，耽搁了时间”她话未说完，看了一眼鬼才，停止了抱怨。
“今时今日，你们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谁也别想‘活着’离开。”小霞更为罕见地咆哮起来。而在她身后，已经变为丧尸的祥子拖着残缺的尸首和其余几个怪物蹒跚走了进来，开始厮杀除张姥姥c鬼才裴静以外的闲杂人等。
鬼才护住裴静原地不动。毕竟小霞要杀人，他俩能自保就不错了。
“侥幸逃出村子的人，都变成了这幅模样，是你所为！”张姥姥反应了过来。
小霞步步紧逼：“是的~~~‘叱鬼’即将铸身成型的时候，能力会减弱c反应会变慢。在这个时候离开村子，最有可能逃脱它分身追杀。我自然不会让这些蝼蚁逃出生天。当然，根据刚刚了解到的信息来看，即便他们逃出去一世，死后魂魄也会回归村子，要么没有躯体可以轮回而逐渐消散，要么多年后成为‘叱鬼’的粮食。”
“住手！”裴静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挡在了她与张姥姥之间，目光紧紧地盯着小霞，不让其靠近。
鬼才连忙阻止，他很清楚，自己与小霞之间的实力差距完全是云泥之别，真动起手来，和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小霞靠近裴静，两眼变得温柔：“是不是每一个尸语者都这么善良。裴静，你想过没有，先前死了那么多村民，你可曾听到任何一具尸体的声音？”
裴静被问住了。的确那些尸体没有半分呼喊。
而张姥姥也呆住了：“她，她也是尸语者”
小霞将自己的脸几乎贴到裴静面部，认真地说：“听不见很正常。因为，这些人从现世的角度，早就都已经死了。从他们来到村里居住满3年，灵魂被禁锢在这片土地上开始，就已经死了。这帮家伙，只不过是活死人而已。”
话音落，庙外喧嚣声又起，各种呼救声c哭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裴静意识到什么，跑到庙门口张望。
“别出去！”小霞和张姥姥异口同声打招呼。
小霞瞄了张姥姥一眼：“你是关心这个小女孩儿，还是关心她‘尸语者’的身份。”
“你在屠杀村民？”裴静看过外面的情况后转身问小霞。
小霞：“我平生杀人无数，而今天恰好相反，我可是在救人，救人无数试想一下，这帮与‘伥鬼’无异的家伙，去到村外散布谎言，又会有多少人被骗到此处，徒增多少牺牲者！我也是为了完成某人的遗愿。”
从门外，又一人蹒跚而至。乃是侥幸逃回庙的老村长。他进门见到小霞，目瞪口呆：“记录员尊者！”随即一屁股坐到地上。
小霞对他叹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当年你按照我教你的方法，逃离了命运，又何必返回，以致有今日。”
老村长忍不住掩面而泣，一个劲儿地摇头。
张姥姥走到他身边安抚：“我明白，我明白他的心意，他是想回来救我。可我，却骗了他。”
小霞嘲讽：“你欺骗了最爱的人和最爱你的人，而且最终也害死了他们。”
张姥姥大呼：“谦哥哥不是我害死的！”
小霞更大的声音：“就是你！”随即她不再与其纠缠，而是转身对鬼才说，“开始收集词条吧。然后封集‘叱鬼’，结束这一切。”
鬼才没有去判定小霞与姥姥谁是谁非，而是默默地抽出《记录簿》：“叱鬼，鬼怪类。圈人为食，把人骗至属地，禁锢灵魂。待肉身形成，以食之。”
小霞接着说：“叱鬼本体随着时间消耗掉能量，依附于人体内。但其可派出分身固守属地，杀戮逃跑之人，同时也摄取能量，时间一到，分身及其包含的灵魂就会被本体吸收。完成此轮回进程的时间约为300年。”
裴静淡淡地补充：“一旦灵魂被禁锢，即便逃出所属区域，离世后灵魂也会被抽回到禁锢地点，无法逃离。”
小霞打断并纠正：“完全逃脱的方法也是有的。新生幼儿3年内灵魂还未被拘，且干净清白，可完全挣脱，若取而食之，即可削除叱鬼的禁锢之力。从而一劳永逸脱离虎口。”
鬼才目视老村长，总算明白小霞当年教他离开此地的方法了。
在小霞的帮助下，“叱鬼”的词条收集完毕。在此过程中，“叱鬼”一直在寺庙外墙上攀爬跑窜，可无论如何也进不来。
小霞：“鬼才，封集它吧。放心好了，此庙不知何人所建，但‘叱鬼’无法遁入。这几个老家伙以此为契机便可躲过它每300年一轮的杀戮，从而真正在做到永世长生。当然，如果不想继续转世了，也可以通过吃小孩的方法离开这里。”
她边说边瞪了一眼张姥姥。
张姥姥依旧把痛苦不已的老村长拦在怀里抚摸劝慰，而表情依旧面如死灰。
“叱鬼”蹲守在庙檐上，咆哮声响彻大地。
裴静纳闷：“它是有智商的，为何不躲？”
小霞笑：“你还不明白？村子里的一切都是‘叱鬼’的一部分，它完全笼罩在这诅咒之地。你眼前这个东西只不过是通过食人获取能量，具象化的实体罢了。”
鬼才不言，将《记录簿》举过头顶，词条朗读完毕之时，山村里狂风阵阵c走瓦飞沙。地面上扬起一层厚厚的雾气，缭绕升腾而起，汇入书中，雾气飞旋之时，其内的哭喊声c惨叫声不绝于耳，封集的过程持续了整整一分钟。
当一切归于平静后，无论庙宇还是民居，砖墙石板色泽都黯淡了不少，荒芜了许多。那些“存活”的村民变得瘦骨如柴，脚不能立，在地上东倒西歪呻吟。
张姥姥与老村长更是形同朽木，一眼便知命不久矣。
鬼才合上书本，看着眼前的景象种种，唏嘘不已。
“六十多年前，谦哥与我至此调查，谦哥念你单纯可怜，本想救你脱困，谁料”小霞哽咽了一下，“还是谦哥太单纯了”
小霞转身离去，并示意鬼才二人跟上。
裴静：“他们怎么办？”
小霞非常平静地说：“灰飞烟灭前还有段时间，留给她好好反思下自己漫长的一生吧。”
鬼才等人走出寺庙，穿梭于犹如地狱般躺满即将彻底死去的骨骸之间，离开了这个村子。
出村后，小霞环顾四周：“这里已经安全，我先走一步，你们自便。”
鬼才：“等等，你所说的谦哥尸语者莫不是我们的记录者前辈？”
小霞：“六十年前，他已经死了。”
鬼才正欲继续追问，小霞打断：“有些事情，时间一到，我自会告诉你，到时候你可能还会觉得不知道真相会更好。”
裴静：“我们就这么一走了之，全是尸体的烂摊子不管了？”
小霞笑：“你们的朋友舒阳不就是处理这些事情的行家吗？”
鬼才暗自一惊，他是不想舒阳介入到与小霞这个危险人物有关的事件中来的。
小霞看懂了他的顾虑：“放心好了，你身边的那些朋友，我不会去招惹，更何况有的人我也惹不起。”
不招惹，惹不起——这六个字从此深深刻在了鬼才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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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静默默地说：“无法出村c永困于此？”
张姥姥将目光移向鬼才二人：“这一切都是我们咎由自取。我来时，就有前人告诉我们，想要得以轮回，需在此地转生三世，礼拜佛陀。三生之后，才可回到外面的大千世界享受一世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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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姥姥：“是的，这句话是骗人的，全村人都知道，古往今来凡在此村住过的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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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姥姥：“你很聪明，而在你之前来这儿的记录员，更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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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子，你留下。”张姥姥嘱咐。祥子虽不情愿，但也留在庙里陪姥姥。
鬼才二人来到大屋外，此时周遭已经围满了幸存的村民，目测约摸还是有千余人，可无人言语，庄严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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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才更为冷静：“那尊‘千手叱陀’的佛像原型，应该就是出于此情此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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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名男孩吸收完所有的“叱魈”后，已不再是人样儿，它浑身苍白，衣不蔽体，白色的脓疮遍布周身，犹如一个长满疙瘩c发了霉的巨尸。
老村长扑倒在地，高声呼喊：“叱陀尊者金身铸成，赐福众生。”
其他村民闻后也皆跪地。鬼才反应迅速，将裴静拉到屋外一旁，暂避锋芒，暗中观察。
那叱陀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们，不就是想离开这里吗？都走吧，不会有什么东西阻拦你们了。”
村民们大喜过望，弹冠相庆。
老村长早已泪流满面，拜谢再三。
叱陀轰然大笑起来：“谢我什么，待你们死后，灵魂还是会再回来的。”
“什么？！”吃惊的可不仅仅是老村长一人，“可是，可是。不是说您金身铸成，就放过大伙儿吗？”
“我这不是放你们走了吗？有一世自由还不够？”说完它又放声狂笑。
鬼才轻语：“果然是骗子，如此一来，所有人依旧会重新回到村里，重新经历这一切，最终难逃被叱陀吸收的命运。”
村民们愤怒了，可在他们没有做任何举措之前，叱陀先发制人：“你们快点离开吧，记得多叫些人回来，否则三世之后，就没有人代替你们成为我的盘中餐了。殴~~对了，我还需要留几个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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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哪还敢停留，在“叱陀”的狂笑声中全部惊慌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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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姥姥！”鬼才拍打庙门，祥子闻声而来，让鬼才进屋。
鬼才二人跨进庙内，他就立刻问道：“姥姥，您是知道大屋里会发生的一切，所以才让我们去看的吧。”
张姥姥还未回答，就听见正在关门的祥子一声惨叫，众人回首时，已经来不及了。他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出寺庙，大门应声而关，庙外传出嚎叫声与被撕裂的声响。数秒之内，鲜血从大门缝里流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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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姥姥眯眼细看：“紫霞姐姐我早就该猜到，是你来索我性命了。其实，你不必让这俩年轻人先行探路，你亲自来取，我也自然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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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姥姥止不住抖了一下身子，眼泪流了下来：“谦哥，死了”
小霞：“若不是你贪图转世长生，骗了谦哥，耽搁了时间”她话未说完，看了一眼鬼才，停止了抱怨。
“今时今日，你们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谁也别想‘活着’离开。”小霞更为罕见地咆哮起来。而在她身后，已经变为丧尸的祥子拖着残缺的尸首和其余几个怪物蹒跚走了进来，开始厮杀除张姥姥c鬼才裴静以外的闲杂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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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侥幸逃出村子的人，都变成了这幅模样，是你所为！”张姥姥反应了过来。
小霞步步紧逼：“是的~~~‘叱鬼’即将铸身成型的时候，能力会减弱c反应会变慢。在这个时候离开村子，最有可能逃脱它分身追杀。我自然不会让这些蝼蚁逃出生天。当然，根据刚刚了解到的信息来看，即便他们逃出去一世，死后魂魄也会回归村子，要么没有躯体可以轮回而逐渐消散，要么多年后成为‘叱鬼’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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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才连忙阻止，他很清楚，自己与小霞之间的实力差距完全是云泥之别，真动起手来，和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小霞靠近裴静，两眼变得温柔：“是不是每一个尸语者都这么善良。裴静，你想过没有，先前死了那么多村民，你可曾听到任何一具尸体的声音？”
裴静被问住了。的确那些尸体没有半分呼喊。
而张姥姥也呆住了：“她，她也是尸语者”
小霞将自己的脸几乎贴到裴静面部，认真地说：“听不见很正常。因为，这些人从现世的角度，早就都已经死了。从他们来到村里居住满3年，灵魂被禁锢在这片土地上开始，就已经死了。这帮家伙，只不过是活死人而已。”
话音落，庙外喧嚣声又起，各种呼救声c哭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裴静意识到什么，跑到庙门口张望。
“别出去！”小霞和张姥姥异口同声打招呼。
小霞瞄了张姥姥一眼：“你是关心这个小女孩儿，还是关心她‘尸语者’的身份。”
“你在屠杀村民？”裴静看过外面的情况后转身问小霞。
小霞：“我平生杀人无数，而今天恰好相反，我可是在救人，救人无数试想一下，这帮与‘伥鬼’无异的家伙，去到村外散布谎言，又会有多少人被骗到此处，徒增多少牺牲者！我也是为了完成某人的遗愿。”
从门外，又一人蹒跚而至。乃是侥幸逃回庙的老村长。他进门见到小霞，目瞪口呆：“记录员尊者！”随即一屁股坐到地上。
小霞对他叹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当年你按照我教你的方法，逃离了命运，又何必返回，以致有今日。”
老村长忍不住掩面而泣，一个劲儿地摇头。
张姥姥走到他身边安抚：“我明白，我明白他的心意，他是想回来救我。可我，却骗了他。”
小霞嘲讽：“你欺骗了最爱的人和最爱你的人，而且最终也害死了他们。”
张姥姥大呼：“谦哥哥不是我害死的！”
小霞更大的声音：“就是你！”随即她不再与其纠缠，而是转身对鬼才说，“开始收集词条吧。然后封集‘叱鬼’，结束这一切。”
鬼才没有去判定小霞与姥姥谁是谁非，而是默默地抽出《记录簿》：“叱鬼，鬼怪类。圈人为食，把人骗至属地，禁锢灵魂。待肉身形成，以食之。”
小霞接着说：“叱鬼本体随着时间消耗掉能量，依附于人体内。但其可派出分身固守属地，杀戮逃跑之人，同时也摄取能量，时间一到，分身及其包含的灵魂就会被本体吸收。完成此轮回进程的时间约为3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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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霞打断并纠正：“完全逃脱的方法也是有的。新生幼儿3年内灵魂还未被拘，且干净清白，可完全挣脱，若取而食之，即可削除叱鬼的禁锢之力。从而一劳永逸脱离虎口。”
鬼才目视老村长，总算明白小霞当年教他离开此地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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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霞：“鬼才，封集它吧。放心好了，此庙不知何人所建，但‘叱鬼’无法遁入。这几个老家伙以此为契机便可躲过它每300年一轮的杀戮，从而真正在做到永世长生。当然，如果不想继续转世了，也可以通过吃小孩的方法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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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姥姥依旧把痛苦不已的老村长拦在怀里抚摸劝慰，而表情依旧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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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静纳闷：“它是有智商的，为何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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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姥姥与老村长更是形同朽木，一眼便知命不久矣。
鬼才合上书本，看着眼前的景象种种，唏嘘不已。
“六十多年前，谦哥与我至此调查，谦哥念你单纯可怜，本想救你脱困，谁料”小霞哽咽了一下，“还是谦哥太单纯了”
小霞转身离去，并示意鬼才二人跟上。
裴静：“他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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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霞：“六十年前，他已经死了。”
鬼才正欲继续追问，小霞打断：“有些事情，时间一到，我自会告诉你，到时候你可能还会觉得不知道真相会更好。”
裴静：“我们就这么一走了之，全是尸体的烂摊子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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