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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双喜临门

  回家路上,一条短信进来,赵建民趁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间,查看内容——我怀孕了。

  赵建民一下蒙住,后面喇叭按得震天响,也浑然不知。车一辆接一辆从后面拐到旁边,有的摇下车窗大骂:“看什么手机,你眼瞎看不见绿灯啊?!”

  赵建民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启动车子,路边停下。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短信,不知该继续往前,还是该调头往车站方向,最后他删了短信,回家。

  “吃过了?!”赵建民无精打彩地随口问了句。

  “嗯!”邱丽丽随意翻着手里的书,头也没抬。

  赵建民餐桌前坐下,糊乱扒几口后,安静地收拾碗筷。邱丽丽终于有些不解地抬起头,见他脚步沉重地进卫生间冲澡。这段时间,赵建民每天按时回家,即使不回,也会预先电话给她,而且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围着她嘘寒问暖——今天,可大不一样!

  公司出事了吗?

  邱丽丽心里嘀咕一下,她站起身踱到卫生间门口,纠结着待会儿是否该主动拥抱他,尤其在公司发展初期的困难阶段。以前,ta们常相互拥抱,相互取暖,也不知谁对谁撒娇说“亲爱的,抱抱,给我力量”。

  可赵建民还没出来,他手机已响,邱丽丽略加思忖,接通了这陌生电话:“建明,我怀孕了,给你发短信你看到了吗?能过来一趟,我们商量一下吗?我在”女子那边带着哭腔,声音嘈杂。

  “喂,我们这是xx酒吧,过来接人吧,已经醉了。”

  “对不起,你那边太吵,听不清,地址请短信发来。”

  邱丽丽不知何以有这样的定力,她捏起了鼻腔,学着男人说话。电话搁下,她回到沙发,捧起童话书发呆,尔后,一丝冷笑挂在脸上——难怪他今天失魂落魄,原来不仅外面搞女人,而且还把人家肚子搞大!

  赵建明刚从卫生间出来,邱丽丽破天荒地主动提醒他:“你手机刚响了下,好像有短信。”

  赵建明看到那熟悉的号码,心有余悸地读着短信。他一言不发地坐于餐桌前,盯着手机,她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里,盯着他。

  不知多久,赵建民起身去卧室换了套外装出来,他担心钱馨宜醉在酒吧遭遇不测,而且钱馨宜肚子里的孩子,这问题再棘手,也终要解决。他走至邱丽丽面前,柔声说:“老婆,我去公司处理点事情,马上回来。”

  他上前吻她的嘴,她头一扭,吻落在耳畔发尖上,扎嘴巴。

  赵建民走后,邱丽丽随手将童话书甩了出去,不偏不倚地砸在小鱼缸上,“咣铛”一声,鱼缸碎了一地,两条金鱼“扑腾扑腾”地垂死挣扎,童话书上溅满了玻璃碎渣。

  邱丽丽本想去捡起鱼和书,但她忽然意识到,鱼是纪念日买的,而现实生活里,又哪有童话?她刚站起又骤然坐下,腹部传来绞痛,一阵接一阵,接着有温热的液体流下。

  “老公!”她下意识地喊他,可才喊一声,又马上意识到,他根本不在家,于是摸出手机拨了120,随后打了月嫂电话。

  半夜,赵建民回来看到家里狼藉一片,又不见邱丽丽,心急如焚。

  “老婆——”

  “赵先生,你电话可打来了,刚得的消息,母子平安”月嫂接的电话,而此时,邱丽丽精疲力尽地产下一男婴,待在产房。

  赵建民赶到医院时,邱丽丽已转入病房,脸色苍白地冒虚汗。他一边给她擦汗,一边轻吻着她的脸颊,附耳道:“老婆,辛苦了!”又牵起她的手,送嘴边亲了亲,埋怨道,“这么大事,怎么都没给我打电话?”

  邱丽丽抽回手,将头扭向另一侧:“我们离婚吧!”

  “什么?”赵建民顺着她扭头的方向,跑到床另一边,端住她的脸,“说什么傻话呢?”

  “结婚三周年那晚,你在xx酒店520房做了什么?今晚你去xx酒吧又做了什么?”

  赵建明的手在邱丽丽脸上,触电般弹开,他怔怔望着这个刚给他生下儿子的女人,终于明白,这个女人最近为何举止异常,疏远冷淡。

  “对不起,我什么都可答应,唯独离婚不能答应。同学会那晚我喝高了,酒后乱性我该死,但请相信,这是唯一的一次,记得那晚我们讨论过出轨的问题,我们达成一致,若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原谅对方,不是么?”

  赵建民紧紧握住邱丽丽的手,亲了又亲,再没放下。

  第二天,赵妈赵爸乐癫癫地从老家赶来,见儿子焉头耷脑地站在旁边,赵妈不禁一掌轻拍他脑门上:“你这小子,乐傻了么!赵家几代单传,今天生个带把的,你不应该一蹦三跳么?”

  赵建民表情呆板地“呵呵”两声笑,应付过去,邱丽丽离婚之说,早已淹没了他喜得贵子的欢心,抱上孙子的赵妈却满心欢欣地打电话,四处报喜,而初为人母的邱丽丽,在连绵不断的报喜贺喜声中,听到了自己骨子里的寂静荒凉。

  几天后,赵妈终发现小两口出了问题,拉儿子一旁问:“建民,你跟丽丽怎么了?你们以前不都有说有笑的么?怎么添个儿子出来,反而不说不笑了?”

  “她生孩子的时候,我不在身边,生我气了吧!”

  “什么?不在?你干吗去了?你知道女人生产有多痛吗”

  赵妈将赵建民臭骂一通后,扔下低头挨训的儿子,先进了病房,安慰儿媳,说如何如何批评教育了他,又说孙子虽早产,但各项指标如何如何的正常。

  赵妈说完,舀了口鸡汤喂邱丽丽,又把碗往赵建民手中一递,厉声道:“还不快好好服伺你老婆,将功补过。”

  赵建民接过,一口一口地喂,陪着小心,邱丽丽一口一口地吃,如嚼石蜡——装,对她这种眼里容不下沙的人来说,是种折磨,何况还得在长辈和外人面前装,于是,离不成又装不像的她,月子坐完,找出各种理由跟赵爸赵妈回了老家,赵建民百般挽留不成,最终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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