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爷爷
他是我爷爷，一个挺固执的老头。用现在的话来说，还有些小骄傲。从我到了十五岁那年，爸妈觉得爷爷他们老了。所以逢年过节就要我们必须到老家陪他们过节。那时爷爷他们那里那时还没有网络，我们在那些节日里只能一家人守着电视看。在有一年的大年夜里吧，我们几兄妹拿着连不上网的手机在玩离线游戏。爷爷突然兴致盎然地要同我们讲他的人生。怎么说呢？身处那样一个高科技涌现的时代，作为新一代的我们对老一辈的陈年旧事没什么兴趣。于是满脸不屑，我觉得我和哥哥还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好像我和他想的是一样的，就是无奈和觉得没有意思。但我们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兴许是处于对老人的尊重，或者是因为手机连不上网的无所事事。听完爷爷说完他的那些事儿，没有感叹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可惜。在爷爷小的时候，他是家里唯一读书的。他在班里的成绩数一数二，就在他们毕业那年，他们一个镇里要在读书人里选三人去外地学习，好像是那种免学费的。作为那一代中的佼佼者，爷爷理所当然被选上了。他连行李都收拾好了，可就在临行的前一天。意外发生了。在那个连吃点大米饭都是奢侈的年代，播种和收获是最重要的。那时正是收获的季节，那时候要是田里的稻谷都割干净了。小孩们都会拿着自己家里编制的小竹箩到田里觅那些因为搬动或成熟自然脱落的稻穗。他们会蹲在田边，用眼睛一寸一寸地扫射那些田的每个角落。可能是一天c可能是两天还可能是一个星期。再把收来的那点很少很少的稻穗放到一种制的土家工具里捻去外壳。那种工具大概有两米长。一头是一个人踩的凳子，可以控制另一头木头进出一个石坑的频率。爷爷在临行那天被他妈妈叫去田里觅稻穗，再放到工具里捻。爷爷照着做了，还收获不小，可在捻米时。他妈妈踩着这头的凳子，他在那头翻着石坑里的稻米。许是分心了，他的手就那样被木头砸中了。血肉模糊，整只手让人难以直视。于是乎，他就那样错过了一次机会。在家里修养了一个多月。再后来，他的两个去培训的跳下去，一个在县里当了什么书记，另一个则在市里的火车站上班。他呢？守了那些黄土地一辈子。再有一次，他们来家里征兵。是那种比较正式的征兵。爷爷得了一个名额，他很高兴。他觉得上天不会亏待任何人，在关门的时候不会闭了窗户让人窒息而死。总会会有机会让人看到希望的。爷爷看到了希望，可惜结果仍是枉然。那个年代里，他的家是还没有什么电的，只有煤油灯。更没有什么电磁炉，只有满山的柴。那个年代的人，需要到山上用最简单的斧头坎树，再扛回家烧。爷爷上山砍树去了，可回来是不完整的。他的腿上有一个很长的伤口，说是不小心被斧头伤着了。于是没有去参军。没有后来。他还是得守着那片黄土地
听完他说那些，我和哥哥又彼此看了一眼。没有了不屑。我们在想，若是没有那些出乎意料的意外。爷爷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又会是什么样子。可还是会有些怀疑和猜测。他在历经那两次对于可以改变他一生的意外后，也没有怎么气馁吧。在祖爷爷的影响下到处去学手艺，最后成为了一名风水师。他还是一个骄傲的人。比村里那些一辈子没去过什么地方的老人来说。他走过很多地方。在村里通电后。他买了第一台电视剧。我至今还记得当时村里大半天到家里看电视的拥挤场景。他也村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用手机的老人。他在附近的村寨里很有名。怎么说呢，是那种听说过他可能没有见过他；或者说是听说过他见过他不知道是他的那种。他还是骄傲了大半辈子。后来，他渐渐老了，小时候围在他身边作为小雏鸟的我们也渐渐长大了。小时候我和妹妹基本上是在爷爷家长大的，那时候爸妈忙着在离爷爷家几十里的地方忙着他们的小生意。每天东奔西忙没有时间照看我们，就把我们给爷爷他们带。在模糊的记忆里，夏天时爷爷会到每个星期一次的集市上给我和妹妹买小凉鞋。那种有着相比现在有着很丑的图案c走路每走一步会发出一声“叽”的小凉鞋。但在那样的时代背景里c在那样的乡村条件下。我和妹妹在小伙伴里很骄傲，因为那时候有一双小凉鞋是很值得骄傲的事，于是乎我们就那样理所当然地骄傲了。我们们还会在有时候的赶集日，缠着爷爷给我们买那种廉价的c现在看来很难以接受的那种小饼干。我们会在早上爷爷要去赶集时就起床，千说万说要买饼干。在下午一二点时就跑出里村寨五百米左右的地方等着他回家。看着他从远处慢慢走近，再吊着他的背箩。看看到底买了些什么。很显然，有我们想要的饼干。于是我和妹妹又骄傲了。爷爷有时候会很忙，他去那时候对于我们来说很远很远的地方。而且有时候会一两个星期才会回到家里。他会走得很远，又从很远的地方走来
记忆中没有太多关于他们的回忆。很深刻的一次是这样一次。那时我和妹妹会与奶奶一起到山坡上放牛，奶奶会到地里找些什么东西。于是我和妹妹就负责盯着那头牛，不能让它走得太远，亦不能让它近了去吃地里的庄稼。那天，我和妹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牛渐渐走远了但谁都没有去赶它回来。只记得最后奶奶来时，牛已经不见了。奶奶挺生气地说了我几句。我很生气，就自己哭着回家了。我实在气不过想去找爸爸妈妈但又不敢一个人走那么远，就在家旁边的柴垛里藏了起来。奶奶一直找不到我，家里人找不到我。最后是全村人找不到我。夜里他们用电筒c火把到处找，他们也到柴垛里找过我。但没有看见我。光都射到我脸上了还是没有看见我。我有些小得意但看着那么多人在找，我想出去但又不敢出去，我怕被骂。最后我还是被找到了，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吧。我就那样做在凳子上。爷爷是最后一个出现的，他黑着脸就拧我的耳朵。原来他以为我赌气去找爸妈了，就沿着大陆去找我。还到隔壁村问有没有见过我。可拧了我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后来，我和妹妹都大了。到了读书的年级，就离开他和奶奶了。到爸妈身边读书。我们会回去看他们，但次数越来越少了。我真的是慢慢长大了，最后到了回去看他们的次数一年只有一两次。我读书从乡里读到县城c从县城读到市里。最后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到哪里。但我知道，那些地方不会再有一个奶奶和爷爷。
爷爷真的很固执，在我读高一下册那年暑假。他似乎更老了，身体不舒服。爸爸带着他到城里检查，说好像是心脏的问题要住院。但他说他要回家，吃药就好了。他不缺钱，但他就是不想住院。于是在输了几天液他就马不停蹄地回家，说什么他已经好了。他要回家。可在回家没几天就又不舒服，说什么要当时在外地打工的幺叔回家带他去看。老叫我爸他们带去看还养我叔干什么。于是我叔就匆匆忙忙丢下了工作回来，可刚到家就听爷爷说什么没有事。爸爸说趁着我叔也在家就再到医院里做一次彻查，有事没事好放心。他就是不去，死活不去检查，说什么吃药就好，吃些药就好。他好像是故意为之，在我叔赶回去的第三天就又打电话说他很不舒服。我爸说带着他去看看，他不，就是要我叔带他去看。气的我叔什么都不想说。我爸打电话问他身体状况，他说什么很好，就是在等死嘛。我爸最后没有办法，就只会和我叔说又要他回家里来。带着爷爷到医院，他才罢休。他说，就得要我叔带着他去看。一家人也就我爸离得近点，什么都是我爸一个人做。那要我叔干什么，养他就是要孝敬老的。我爸很无奈，我叔很无话可说。
爷爷他还很守旧。我呢，就是那种平常在家里小事就自己做的人。我爷爷就很保守，换句话说是很呆板地守旧。比如说，以前家里有客人或老人与年轻人一起吃饭。在吃饭的过程，年轻人好像就得在客人或两人碗里快没饭时大声去说什么“来来来，我给您盛饭。”然后毕恭毕敬地用双手捧着客人或两人的碗去盛饭—即使饭就在他手边。爷爷就是这样，每次吃饭时就得这样子做。可能是受时代变迁的影响，我觉得在家里就得放松。没有必要一定要像在外边那般客套，爸妈也觉得自己盛饭挺好，于是吃饭时我们就不怎么注意。但有一次吃饭时爷爷没有说什么，吃完饭把碗一放就开始说什么教养啊c礼貌啊。说什么小的就该把老的供起来，什么都得要那样这样。念叨了老半天没有挺。再者是是和父母的相处方式，我觉得在家里就得和爸妈开开玩笑。不管谁开谁的。这样才是正常的沟通交流。但爷爷就觉得这样有所不妥。他就觉得小孩子就得尊重老的，不能拿老人或父母说笑。要听话，不能忤逆老人和父母。有一次我和妈妈开玩笑，和妈妈拌嘴说笑。爷爷看见就不爽了，当下就板张脸说不好。说什么你不能这样和父母讲话，不要一天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子要严肃点。对我妈说什么作为一个老的，要以身作则，不要和小的嘻嘻哈哈，一天一个正经样也没有。这样子别人会说笑的
怎么讲呢？关于我的爷爷，我还有很多可讲，有没有什么可讲。无非是那些在回忆的过往。我只知道，我的爷爷。既固执守旧，又慈祥仁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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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他说那些，我和哥哥又彼此看了一眼。没有了不屑。我们在想，若是没有那些出乎意料的意外。爷爷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又会是什么样子。可还是会有些怀疑和猜测。他在历经那两次对于可以改变他一生的意外后，也没有怎么气馁吧。在祖爷爷的影响下到处去学手艺，最后成为了一名风水师。他还是一个骄傲的人。比村里那些一辈子没去过什么地方的老人来说。他走过很多地方。在村里通电后。他买了第一台电视剧。我至今还记得当时村里大半天到家里看电视的拥挤场景。他也村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用手机的老人。他在附近的村寨里很有名。怎么说呢，是那种听说过他可能没有见过他；或者说是听说过他见过他不知道是他的那种。他还是骄傲了大半辈子。后来，他渐渐老了，小时候围在他身边作为小雏鸟的我们也渐渐长大了。小时候我和妹妹基本上是在爷爷家长大的，那时候爸妈忙着在离爷爷家几十里的地方忙着他们的小生意。每天东奔西忙没有时间照看我们，就把我们给爷爷他们带。在模糊的记忆里，夏天时爷爷会到每个星期一次的集市上给我和妹妹买小凉鞋。那种有着相比现在有着很丑的图案c走路每走一步会发出一声“叽”的小凉鞋。但在那样的时代背景里c在那样的乡村条件下。我和妹妹在小伙伴里很骄傲，因为那时候有一双小凉鞋是很值得骄傲的事，于是乎我们就那样理所当然地骄傲了。我们们还会在有时候的赶集日，缠着爷爷给我们买那种廉价的c现在看来很难以接受的那种小饼干。我们会在早上爷爷要去赶集时就起床，千说万说要买饼干。在下午一二点时就跑出里村寨五百米左右的地方等着他回家。看着他从远处慢慢走近，再吊着他的背箩。看看到底买了些什么。很显然，有我们想要的饼干。于是我和妹妹又骄傲了。爷爷有时候会很忙，他去那时候对于我们来说很远很远的地方。而且有时候会一两个星期才会回到家里。他会走得很远，又从很远的地方走来
记忆中没有太多关于他们的回忆。很深刻的一次是这样一次。那时我和妹妹会与奶奶一起到山坡上放牛，奶奶会到地里找些什么东西。于是我和妹妹就负责盯着那头牛，不能让它走得太远，亦不能让它近了去吃地里的庄稼。那天，我和妹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牛渐渐走远了但谁都没有去赶它回来。只记得最后奶奶来时，牛已经不见了。奶奶挺生气地说了我几句。我很生气，就自己哭着回家了。我实在气不过想去找爸爸妈妈但又不敢一个人走那么远，就在家旁边的柴垛里藏了起来。奶奶一直找不到我，家里人找不到我。最后是全村人找不到我。夜里他们用电筒c火把到处找，他们也到柴垛里找过我。但没有看见我。光都射到我脸上了还是没有看见我。我有些小得意但看着那么多人在找，我想出去但又不敢出去，我怕被骂。最后我还是被找到了，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吧。我就那样做在凳子上。爷爷是最后一个出现的，他黑着脸就拧我的耳朵。原来他以为我赌气去找爸妈了，就沿着大陆去找我。还到隔壁村问有没有见过我。可拧了我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后来，我和妹妹都大了。到了读书的年级，就离开他和奶奶了。到爸妈身边读书。我们会回去看他们，但次数越来越少了。我真的是慢慢长大了，最后到了回去看他们的次数一年只有一两次。我读书从乡里读到县城c从县城读到市里。最后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到哪里。但我知道，那些地方不会再有一个奶奶和爷爷。
爷爷真的很固执，在我读高一下册那年暑假。他似乎更老了，身体不舒服。爸爸带着他到城里检查，说好像是心脏的问题要住院。但他说他要回家，吃药就好了。他不缺钱，但他就是不想住院。于是在输了几天液他就马不停蹄地回家，说什么他已经好了。他要回家。可在回家没几天就又不舒服，说什么要当时在外地打工的幺叔回家带他去看。老叫我爸他们带去看还养我叔干什么。于是我叔就匆匆忙忙丢下了工作回来，可刚到家就听爷爷说什么没有事。爸爸说趁着我叔也在家就再到医院里做一次彻查，有事没事好放心。他就是不去，死活不去检查，说什么吃药就好，吃些药就好。他好像是故意为之，在我叔赶回去的第三天就又打电话说他很不舒服。我爸说带着他去看看，他不，就是要我叔带他去看。气的我叔什么都不想说。我爸打电话问他身体状况，他说什么很好，就是在等死嘛。我爸最后没有办法，就只会和我叔说又要他回家里来。带着爷爷到医院，他才罢休。他说，就得要我叔带着他去看。一家人也就我爸离得近点，什么都是我爸一个人做。那要我叔干什么，养他就是要孝敬老的。我爸很无奈，我叔很无话可说。
爷爷他还很守旧。我呢，就是那种平常在家里小事就自己做的人。我爷爷就很保守，换句话说是很呆板地守旧。比如说，以前家里有客人或老人与年轻人一起吃饭。在吃饭的过程，年轻人好像就得在客人或两人碗里快没饭时大声去说什么“来来来，我给您盛饭。”然后毕恭毕敬地用双手捧着客人或两人的碗去盛饭—即使饭就在他手边。爷爷就是这样，每次吃饭时就得这样子做。可能是受时代变迁的影响，我觉得在家里就得放松。没有必要一定要像在外边那般客套，爸妈也觉得自己盛饭挺好，于是吃饭时我们就不怎么注意。但有一次吃饭时爷爷没有说什么，吃完饭把碗一放就开始说什么教养啊c礼貌啊。说什么小的就该把老的供起来，什么都得要那样这样。念叨了老半天没有挺。再者是是和父母的相处方式，我觉得在家里就得和爸妈开开玩笑。不管谁开谁的。这样才是正常的沟通交流。但爷爷就觉得这样有所不妥。他就觉得小孩子就得尊重老的，不能拿老人或父母说笑。要听话，不能忤逆老人和父母。有一次我和妈妈开玩笑，和妈妈拌嘴说笑。爷爷看见就不爽了，当下就板张脸说不好。说什么你不能这样和父母讲话，不要一天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子要严肃点。对我妈说什么作为一个老的，要以身作则，不要和小的嘻嘻哈哈，一天一个正经样也没有。这样子别人会说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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