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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3 调查医院

  赵曰飞穿着围裙跑了过来,几乎是一眼就落在姚小幺的那头黑色长发上。

  只瞬间,他脸色阴冷无比,一把从姚小幺头上抓下那如瀑的长发,根本就不理会会不会伤了姚小幺,他嫌恶的开门直接把那假发扔了出去,眼睛里闪着无法遏制的怒火,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甘蕾蕾甚至能听到他牙齿咬的咯咯响,好像在压抑,又好像要生吃活剥了姚小幺,良久,他怒不可遏的吼了一个字,“滚!”那声音如同闷雷滚动在耳边,震的甘蕾蕾一个激灵。

  这样的赵曰飞她第一次看到。

  即便他看到犯罪分子施暴现场时也没这么发过火。

  未等甘蕾蕾回神,她就被他一把推开。

  姚小幺愣在了当场,目光里有着恐惧,又带小小的怒意。

  甘蕾蕾怕她不识趣的发火,赶忙把她挤在身后,就见刚才怒火燎原的男人此刻跪在地上,双手紧紧的环抱着颜小回,声音无比的温柔,怜惜,“小回,我在,小回,你看看,宝贝儿,你看看,我在,我是阿飞!”

  颜小回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一般,不停的薅着头发,不知疼痛。

  她苍白的小脸满是痛苦,甘蕾蕾无措的看着,想上前帮忙却无从下手。

  甘蕾蕾就这样看着男人极尽温柔,极尽耐性的安抚她,那声音充满磁性,仿佛带着魔力,连她都漩进了他的柔情中去。

  足足十几分钟,发狂发癫的颜小回渐渐停止了自虐,整个人如同被抽筋扒骨似得,没有一丝的活力,由着赵曰飞抱着她。

  抱着纤瘦的颜小回起身时,赵曰飞踉跄了一下,甘蕾蕾下意识的要去搀扶,碰上他投射过来的眸光,她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直到人进了卧室,她才回过神来。

  姚小幺怒瞪着赵曰飞离开的方向,她是个很记仇的人,也是个很讲原则的人,她没做错事情,他朝她发火,这怒气姚小幺自我是消化不了的。

  甘蕾蕾回头,目光落在姚小幺的头上,伸手抹了抹,“疼吗?”

  “他朝小幺发火!”姚小幺指着卧室的方向,眼睛里的怒意丛生。

  “他不是有意的!”甘蕾蕾解释,想了想,还是转身推开了房门。

  那五百多块钱的长发静静的,无辜的躺在地上。

  她缓步过去捡了起来,看着手里的假发,她蹙眉,颜小回怕这头发?

  她的反应明显是某些症状的后遗症。

  八点多。

  姚小幺喊饿了。

  看着紧闭的主卧的门,她转身进了餐厅。

  餐厅的桌上摆着精致的晚餐,六菜一汤,还有插了一根数字2的蜡烛的蛋糕,甘蕾蕾的目光落在蛋糕旁的另一根数字蜡烛上!

  是4!

  24岁!

  她的本命年!

  甘蕾蕾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厨房,盛了碗白米饭,又拿盘子拨了一盘菜给姚小幺端进了卧室。

  “蕾蕾!”姚小幺没有动筷子。

  甘蕾蕾回神,“怎么了?”

  “小幺想楚桀!很想很想的那种!”姚小幺眸子里聚了泪。

  她其实是怕吧?

  甘蕾蕾想。

  “好!”

  她不知道除了这个字还能说什么安慰她,“吃饭吧!”

  “能用饭换楚桀吗?”那泪水就荡漾在睫毛跟处。

  “吃吧!”她没有回答她。

  姚小幺哭了。

  终究还是哭了出来,不似甘蕾蕾无声的哭泣,她在发泄,发泄自己的害怕,不安,发泄自己求而不得的情绪。

  砰的一声。

  门被推开了。

  赵曰飞铁青着脸站在门口,“滚,现在就收拾东西带着她给我滚!”

  “赵队!”甘蕾蕾起身,有些诧异却能理解,显然,姚小幺的嘶吼刺激到了颜小回。

  “别他妈的让我再说第二遍!”他杀人似得眸子盯着姚小幺,“再他妈的出一个音儿,我要你命!”

  甘蕾蕾下意识的挡在姚小幺的面前,姚小幺就是个炮仗,一点儿就着,刚委屈受着了,不定待会儿会不会炸毛,“赵队,你知道小幺状况的,我带她离开,现在就走!”

  能劝走一个是一个。

  赵曰飞冷冷扫了一眼,转身离开。

  甘蕾蕾看得很清,赵曰飞连鞋子都没穿,进来的时候,他的手在抖,不是吓得,是气的。

  一转身就对上了姚小幺猩红的眸子,果不其然,她就是个大炮仗。

  速度收拾了东西,她给姚小幺套上了自己的衣服,两人身高差不多,姚小幺也瘦,衣服算是合身。

  背着她的旅行背包,拿着手机,拉着姚小幺出了卧室,看了眼隔壁的门,她自然不能上去跟他们告别,“穿鞋子!”

  外出的衣服有多出来的,鞋子就没有了,方便走路,她只能让姚小幺穿她的,她穿着家居拖鞋。

  客厅的灯,她没有关,叹了口气,转身带着姚小幺离开。

  两人出了电梯,姚小幺似乎不喜欢黑,站定说什么都不走了。

  “听话,我们到门口坐车!”甘蕾蕾起先不明白,见她似乎打量就知道了原因。

  “我陪着你呢,走了,赶紧的,待会儿就没车了,听话!”她上手去扯,姚小幺这才跟着走,甘蕾蕾单手拿着手机,低头叫车,脑子里还得想着晚上先上哪儿凑合凑合。

  连拉带扯的,两人走到了大门口,叫的出租正好来了。

  把姚小幺塞进去,她跟着坐了进去,报了家快捷宾馆的名字,司机就发动了引擎。

  私立医院。

  楚桀得到的答案是没有姚小幺的就诊记录。

  怕他们不信,院长调取了28号晚上十点以后至3月1号晚十点的就诊记录名单。

  冬季是发病率偏高的季节,德合医院的夜晚急诊室同样很忙,老人和孩子的偏多。

  名单上并没有姚小幺的名字。

  等看完名单,陈仓发现他们可能做了无用功,“如果对方不认识小幺,这上面没有她的名字不是正常吗?”

  楚桀原本沉下去的脸色忽的亮了,“调取监控!”

  院长脸色微微一僵,只一瞬,他还是给保卫科打了电话。

  结果让楚桀再次沉下了脸。

  医院的监控坏了,在年前就坏掉了。

  其实。

  这种事情很常见,别说是真坏了,就是没坏,有很多小医院的监控器也就是个摆设。

  不过,周除还是亲自去了保卫科,一刻钟后回来,朝楚桀点了点头。

  “麻烦院长把那晚值班的大夫,护士和保卫科等人的名单罗列一下!但凡那天上班的,我都要!”楚桀回头,看似温和平静的双眸,却隐藏着令人不敢直视的深邃。

  “好,我这就让人准备!”他再次拿起电话。

  从中午到晚上,楚桀就呆在病房约见名单上的人,就连护工,保洁人员也没有拉下,他亲自对话。

  “哥,吃点儿吧!”陈仓把饭放到楚桀的面前,目光掠过他眼前的那张名单。

  名单上有今天休息的人员,但这些人一样来了医院,是楚桀的人亲自去请的。

  说实话,他们这个排查很费劲儿,不知道姚小幺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知道送她来医院的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更甚者,她到底来没来医院,他们也不能确认。

  楚桀只能拿着照片让人回忆,回忆那天晚上见没见过这个女孩儿。

  亦或者是,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楚桀摆了摆手,“叫下一个!”

  周除点头。

  进来的是个穿着便服的女孩儿,名单上写着她的职业,护士!

  看到楚桀的一瞬,她惊愕的张了张嘴。

  “请坐!”楚桀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你,你是那个楚氏集团的总裁?”话出口,女孩儿才反应过来,目光看了眼一旁立着的人,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我,我”怕楚桀多想,她赶忙解释,“我在手机上看到的!”

  楚桀点头,“请你过来,是想问一下,你有没有见过她!”他拿了一张姚小幺的照片递给她。

  小护士很恭敬的双手接过照片,目光落在照片上,“是她?”

  “你说什么?”小护士的声音很小,像自言自语,楚桀没有听清楚。

  “她,是叫姚小幺吧?”小护士抬头,虽是疑问,但语气更多的是肯定。

  “是,你见过她?”

  “是这个幺吗?”她隔空比划了一下。

  楚桀点头,掏出笔快速的在名单上写下了姚小幺三个字,“你在哪儿见的她?”

  楚桀不敢猜测是在医院里了,这一整天约见下来,只有这么一个知道姚小幺,他不敢给自己太多希望。

  “当然是在医院,她名字很特别,那个幺字我有点儿认不太清,还是我同事告诉我的!”女孩儿没有了刚才的紧张,略有些迟疑,但还是问了,“她,是不是这儿不太好啊?”女孩儿的手指了指大脑。

  “那什么,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啊!”女孩赶忙辩解。

  楚桀摇头,“是,她受过伤,你能具体说一下吗?”

  “哦,是这样的,我上大夜的那晚她被两个人送进医院的,好像是发烧吧,不过昏睡了很久,一直到我要下大夜的时候她才醒的,大约十一点,送她来的那个女孩儿来找我借手机,说她朋友要给家里人打电话!哦,晚上我刚来上班,那个送她来的男的也来了,当时我跟他乘同一部电梯,等我换好衣服坐到护理站时,他们正巧离开!”

  小护士回忆的很清晰。

  “当晚的值班医生是谁?”名单上写着女孩儿科室,看了一眼后,一旁的陈仓突然开口问道。

  “倪大夫!”小护士转头答道。

  “倪大夫?不是葛大夫吗?”陈仓指了指葛大夫的名字。

  小护士看了眼,“葛大夫临时调休了,倪大夫替她上的那晚的班,这样的情况在我们医院很正常!”

  楚桀看了眼周除,周除转身走了出去,等陈仓送走小护士回来的时候,周除带着倪大夫走了进来。

  “她是你接诊的吧?”楚桀把姚小幺的照片推了过去,倪大夫看了眼,点头,“是!”

  “怎么没有她的接诊记录?”楚桀后背微微靠在沙发上,眼神有些清冷。

  “有的,不过你们是”倪大夫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目光里有些警惕又有些紧张。

  陈仓上前把之前的说词又说了一遍,倪大夫点头,“对方声称是警察办案,不让留当事人的档案和就诊记录!”

  他们这家医院本就没这么多严格的条条框框,就按着对方说的随便的安了个名字报了上去。

  “哪个名字是?”楚桀指了指罗列的当晚的就诊记录。

  倪大夫找了一会儿,手指指在了一个名字上。

  “还记得是什么样的人送她来的吗?具体的说说当时她的状况!”

  “一男一女,没什么具体特征,当时患者是因为过度运动导致的昏厥,胳膊上有轻微的擦伤,并没有其他的外伤,血象也不高,主要是发烧,应该是受凉导致的,我当时的建议是先退烧观察,没事儿就让他们出院就可以了!”

  “昏厥?你说她来的时候是昏迷的?”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陈仓忽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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