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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殿下:腹黑太子妃》正文 191

  如此深想几番,她愈发觉得不妥,起身看了眼因长孙无羡不在宫中而留宿内殿,于她近旁守夜的棉凝:“棉凝,你替我去查查拎走的那双绣鞋,看珍珠掉落是否人为。”

  棉凝闻言劝道:“娘娘,夜都深了,属下不宜离您太远。那珍珠说不得是哪个贪财的宫人给捋去了呢,这等小事,明儿个再查也不要紧。或者属下命人将绣鞋送回来,容您在寝殿里头察看?”

  她沉默片刻,解释道:“此事不小。这绣鞋为我贴身之物,且是宫里边特制的,一颗珍珠便足可证明主人身份。我有点担心”

  她后边这句说得模糊,实在是因此番念头的确离谱,她也怕是自个儿临近生产太过敏感了些,却见棉凝一下子变了脸色,大惊道:“娘娘的意思是此颗珍珠倘使到了陛下的手中,或可令陛下误会您这处生了什么事端?”

  慕容善不想她反应这般快,只道:“是这样不错。”答完又觉不对,蹙起眉来,“棉凝,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她不过偶生猜想,何以她会与她想到一块去?

  棉凝却一时未顾得及答话。她的脑中一连闪过许多个念头。实则除却萧仲寒此前分析的三种可能外,行刺陛下的时机还有一个,便是生变之际。当陛下得知皇宫出事,匆匆忙忙往回赶时,身边守备必然极其空虚。甚至他心急如焚之下很可能选择孤身回返。毕竟论起骑术,又有几人能够赶得及陛下。

  慕容善的话叫她忽然想到,欲拿娘娘掣肘陛下,其实未必须真将刀子动在娘娘身上。陛下本就挂念娘娘安危,已然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

  如此,一颗珍珠也便足够了。

  她这边脸色发白,沉默不答,慕容善却蓦然思及昨日长孙无羡的古怪举止,心内已然猜到些许究竟,急声道:“可是陛下此行有险,你们有意瞒了我什么?”

  棉凝猛地回过神来,赶紧答:“娘娘且莫焦心,此桩事待属下晚些时候再与您解释,属下先去外头察看您的绣鞋,如确有猫腻则即刻传信去天寿山。”

  慕容善点点头示意她赶紧去,随即拧着眉飞快地思索起来。倘使长孙无羡此行的确有险,这绣鞋之事便非是偶然。但能够悄无声息得到她绣鞋的人,如何也不可能是从宫外偷摸进来的。也就是说,此人当是常年混迹在了皇宫的某处角落。

  东陵此前生过大乱,皇宫里头出个歹人着实不是稀奇事。稀奇的是,长孙无羡这大半年来清洗不断,而此人竟在这般情形下仍旧气定如山,且能够当着不起眼的差事,做得这般惊人的手脚。

  这似乎不是谁人的哪个手下有本事轻易办妥的。

  她思及此,愈发不得心安,匆忙下榻披了衣裳。却是方才笼好衣襟,寝殿内便起了一阵大风,将夜里留的几盏灯烛悉数吹灭。紧接着响起了一干宫婢应声倒地的动静。

  不等她来得及作出反应,一柄寒气逼人的刀子便已架在了她的脖颈。

  慕容善未有惊叫。她的惊叫死死压抑在了喉咙底。

  这一刹,她恍惚惊觉失算。此人很了解她,晓得她能瞧出绣鞋的玄妙,必将因此出言惹得棉凝方寸大乱,继而离开她近旁。他在借她之手支开她身边的阻碍。

  他的小臂紧紧勒着她的脖颈,衣袖上粗糙的袖纹因此蹭到了她细嫩的肌肤。她几乎一下子认出了这一身衣裳,是宫中低等太监的服饰。

  不等对方开口,她便想通了前因后果,冷笑一声道:“凤轻鸿,难得你为掳我,竟不惜去势。”假太监是瞒不过人的,故而他阉割必然是真。

  她的声色听来十分平稳,但凤轻鸿此刻紧贴着她,依旧能察觉她竭力隐藏的颤抖。她身怀六甲,如何能不怕他。

  他缓缓道:“娘娘七窍玲珑,可你们汉人也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凤轻鸿去了势,说话声较之从前有了些许变化,但仔细听来仍能够分辨。

  慕容善咬了咬唇,镇定下来,说:“你走不出景和宫的。”

  凤轻鸿嗤笑了一声,拖着她走回榻边,点了个火折子,三两下开出了床底的暗门。

  慕容善见状一惊,继而听得他道:“娘娘勿要企图拖延时辰,还是快随我下去吧,到得午门,您便晓得我究竟出不出得去了。”

  她为人所制,此刻万不敢不听从,故而强自按捺下心内紧张,跟他下了密道。壁灯被点亮,她看清了凤轻鸿的面容,与从前的截然不同,是普普通通的汉人之貌。

  一瞬间她便捋顺了所有环节。

  单凭凤轻鸿一人,哪怕再怎么如何足智多谋,亦无可能做得如此。

  而正所谓灯下黑,实则他从不曾被护持北逃,此前不过借人之手使了个障眼法。凤轻尘换的过容貌,想来他这处也是想到了那等残酷法子,等彻底改头换脸后便进宫做了太监。他容貌全变,在人相助之下作伪身份亦算不得难事,根本无须蒙混便可过关。

  这大半年来,长孙无羡的确禁止了各个宫苑招纳宫人,但凤轻鸿来到此地却远在之前。彼时东陵内忧外患之下死了许多宫人,的确招纳过为数不少的太监。

  慕容善不晓得寝殿内这处机关的存在,却听凤轻鸿称此密道可通往午门。既是这样,此机关必然极其紧要,除却长孙无羡与先帝外,只可能有一人知晓。那就是已死的长孙无谌。

  长孙无谌最终果真还是与凤轻鸿合作了。他早在临死前就及早铺好了路,将皇宫机密透露给凤轻鸿,便是身死也要报复长孙无羡。

  也不知是否是巧合,俩人的这些个招数,竟与长孙无羡与凤轻尘从前使过的如出一辙。凤轻鸿大约是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论心志心智,他或许当真不输长孙无羡。

  慕容善思及这些时,凤轻鸿亦在心内冷嗤。今夜的计划耗费了他整整一年有余。这一年多来,他卧薪尝胆,先受阉割之刑,后日日被宫里的掌事太监欺压,三不五时便得长孙无羡手下人盘查,为此始终未得机会下手。

  而今次亦是冒了大险。前日得手后,他趁采买之机将偷得的那颗珍珠传递给宫外的接应人,回来时遭了侍卫盘问,险些露出马脚。亏得是彼时珍珠已不在身上,而一墙之隔外的柳老夫人不曾见过他,虽与他也曾有过几面之缘,却算不上熟悉。

  凤轻鸿下到密道里边,回头封死了机关,以免上边人发觉不对顺路追来,随即掳了慕容善朝前走去。

  二月的天,地底下阴冷非常。入口那处,壁灯里的灯油很快便燃尽了,前边一路,入目一片漆黑。凤轻鸿却似乎未有浪费时辰点火折子的打算。

  密道很窄,至多只容两人并肩而行,慕容善走得缓慢小心,生怕磕碰着什么地方。

  凤轻鸿见她一句话也不说,走出老远一路后终是按捺不住,淡淡问道:“娘娘素来能言善道,今次竟不与我谈个条件吗?”

  慕容善浑身冷得发颤,脑袋因此十分昏沉,整个人都生出了一种头重脚轻之感,闻言勉力道:“我不必与一个疯子浪费气力。”

  他一心只为报复,不惜因此遭受阉割之刑,甚至或许也未曾想过能够全身而退。他此举不是想得到什么,而单单只欲叫长孙无羡不好过罢了。

  在一个连死都无所谓的疯子面前,她确实无甚可拿出手的条件。

  “难得娘娘临危不乱,依旧审时度势。倒是我记得您曾说,绝不会做他的软肋。三年前昆明一战是您得胜,却不知今夜结果如何了。”

  慕容善疲惫地笑了笑,未有应声。

  皇宫占地甚广,哪怕这条密道再怎么如何鬼斧神工,自景和宫去往午门也是段极远的路。见凤轻鸿的刀子始终未离她身,她强撑起意志,在心内暗暗算计着路程。待到行至出口时倒是略有几分诧异。

  凤轻鸿显然也是一愣。

  这个距离,绝不够到午门。

  凤轻鸿很快变了脸色。慕容善心内则陡然生出一丝欣喜来。

  倘使真到了午门,便只剩了你追我赶的可能,她要脱身只得依靠自己,皇宫守备将丝毫起不得作用。却幸而不是。

  长孙无谌当初架空了整个皇宫,或许的确查探到了这个密道,但极可能只是一知半解的。而长孙无羡虽以为凤轻鸿此行当冲皇陵去,却也因怕万中有一,有意留了一手。

  她随凤轻鸿自暗门出到一处偏殿,通过一段笔直的宫道后一望,果不其然见此地仍在金銮门之内。

  四面燃了熊熊的火把,众侍卫高踞马上,凤轻鸿已然被弓箭手团团包围。

  惊—变突生,包括棉凝在内的宫人们不可能不慌乱,但哪怕他们此刻满头大汗,心如鼓擂,依旧保持着有条不紊的对敌架势。甚至无人做无谓的喊话。

  寂寂深夜,只闻火星噼啪与弓弦紧绷的响动。无数道目光紧紧困锁着凤轻鸿。他的眼底倒映了这座巍巍宫城与四面的万马千军,一刹恨意漫天。

  此前统领大军攻入金陵,兵败亦在此地。眼下竟是一番熟悉的场面。

  慕容善见状,浑身的疲惫褪去一些,强打起精神,垂眼瞧了瞧抵在喉间的刀子,再抬起一些眼皮望了望远处宫墙,继而很快瞥开了去。

  她沉默了一路存蓄气力,如今终得开口:“凤轻鸿,较之此前昆明一战,你今次能做得如此已是不易,但我东陵皇宫非是你来去自由之地,长孙氏的密道亦决计困不住长孙家人。”

  “你闭嘴”凤轻鸿咬牙切齿,手中刀子顺势往她脖颈一贴,很快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划开了一道狰狞的血痕。

  包围在四面的侍卫们下意识欲意上前,却方才提了靴尖便听他向他们威胁道:“谁人胆敢再上前一步?”

  刀子划下来的时候,慕容善说不害怕是假的。从前身临险境,她不欲拖累长孙无羡,大不了便是一死了之。可如今她并非孑然一身,腹中尚有将要出世的孩儿,此前逼仄的密道里已有湿寒之气入体,怕再受不起多余的折腾。

  肚腹坠胀,她被这股力道扯得连喘息都困难。脖颈上似乎也溢了些血,令她脑袋发晕,忽感一股粘稠汁液顺腿流下,似乎是羊水破了。

  她害怕得想哭。

  可哭不管用,如此僵持亦非是办法。她又悄悄望了眼远处黑黝黝的宫墙,竭力平稳了心绪,提劲道:“凤轻鸿,想来北戎不曾有拥你为王的打算吧?故而你才迫不得已掩身东陵,伺机报复。你看你,在西凤做皇子做的好好的,非夺人太子之位,于北戎亦单单只几分淡薄的血脉情谊,到了我东陵则更好,竟做了去势的太监。天地之大,却无处可容你。如今你连那二两肉也没了,不能成事的滋味是否好受?”

  凤轻鸿的手颤了一下,显见得是被刺中了痛处。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额角青筋暴起,面目狰狞而扭曲。他本是极擅掩藏的人,可自打失去了这二两肉,便时常难以控制心绪,稍一动怒,就似烈火焚身,犹如陷落地狱泥沼。

  这是他的心障。

  至此一瞬,他忆起这一年多来无数令他厌恶的事。不碰女人无妨,却是深宫禁地,某些身怀怪癖,内心扭曲的太监们对他百般折辱,叫他几欲作呕。

  可每当他厌恶他们多一分,便也连带厌恶自己多一分。

  他亦是他们当中的一个。为了生存,不得不出卖尊严。

  四周剑拔弩张之意愈发地浓了。

  慕容善的嘴唇在打颤,察觉到凤轻鸿的手渐渐有些不稳,便顿了顿继续道:“你当北戎何以帮你到这份上?他们一路助你,非是因了那层血脉,而是将你当作刀子,一柄或有可能捅向东陵皇帝的刀子。可你也瞧见眼下形势了,你欲意拿我要挟陛下已无可能,甚至全身而退亦是痴人做梦。北戎已放弃了你。如今你插翅难逃,多不过与我玉石俱焚这一条路。你若还算个男人,便莫再磨蹭,拿着你的刀子,往我肚子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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